金鱗鎖子甲拆散成的鐵索鏈,將他纏繞的死死的,我隱隱覺得此物簡直就是用來抓他而量身定做的。
陳偉説:這魚缸玻璃的硬度,絕對比得上防彈玻璃,這是用公款買的。質量槓槓的。放心他,他跑不了。
我嗯了一聲。和逆天臣離開了辦公室,此刻已經是深夜十二點,逆天臣離開後,我和陳偉站在辦公室外,各自點了一支煙,我問:陳哥,今晚還發車嗎?
陳偉一擺手,不屑的説:不發了。只要是下雨天,咱都不發。
我笑着説:就是下雨天,我覺得才更要發吧,要不然那些乘客都被困在公交車站了。
陳偉説:沒事。反正上邊不管,咱們也樂得清閒。
我嗯了一聲,沒再説什麼,不過熄滅煙頭之後,我卻是朝着14路末班車走去了。
陳偉問我幹什麼,我説:繼續發車吧,已經習慣了這份工作,不發車總覺得心裏不踏實,畢竟拿着別人的錢,就得幫別人做事。
發動汽車的時候,陳偉對我擺了擺手,喊道:老弟,快點回來。咱倆喝兩盅。
這一路上,發車倒也平穩,下雨天乘客都少,基本上沒幾個人,一直開到了焦化廠也就四五個乘客。
他們下了車之後,我雙手墊在腦後,靠在座椅上,心裏一直想不明白這座椅下究竟放着什麼東西。系雜女號。
不打開就沒事,一打開就得死人,這到底會是什麼東西?難不成駕駛座下封印着一個惡鬼嗎?
看了一下手錶。大概過了四五分鐘,我心想:該走了。
發動汽車往回開,等我剛開兩站地,還沒到化工廠,就遠遠看到了一輛奧迪朝着我這邊行駛過來。
由於化工廠這一塊的道路,是單行線,就那一條道路,而且比較窄,如果同時從兩個方向發車,那這兩輛車必須得放慢速度,小心翼翼的通過。
我隱隱覺得這輛奧迪很熟悉,肯定在哪見過。到了跟前一看,竟然是陳偉在駕駛。
打開駕駛座旁邊的車窗,我大聲喊道:陳哥,這麼晚了你去哪呢?
陳偉沒搭理我,而我的目光放到奧迪轎車的後備箱上之時,駭然大驚,這後備箱處於一種打開之後合不上的狀態,當車子從我面前路過的時候,我側頭看了一眼,後備箱中正裝着那個大型魚缸,魚缸裏的水晶骸骨,正對着我詭異的笑着。
陳偉怎麼了!
我一驚,與陳偉擦肩而過的瞬間,趕緊調轉車頭,憑我開了這麼多年的公交車經驗,快速調轉車頭不在話下,十五秒之內就快速完成,朝着陳偉追了上去。
我離開的時候還跟他説的好好的,讓他看好這輛車,可我這剛一走,他就開着奧迪帶着魚缸跑出了房子店,這究竟怎麼回事?
追擊陳偉的時候,我空出手撥通了陳偉的手機,手機是通了,但陳偉就是不接。我連續打了三四個,最後終於接通了。
“喂~”這一聲喂,簡直妖媚到極致,如果是個女人的聲音,絕對能讓男人渾身酥到骨頭裏,但很可惜,這是個男人的聲音。
“寒江雪!”我咬牙説了一句。
“噢,你還記得我呀,你好討厭,幹嘛兇人家?”寒江雪的話,總是能讓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知道,陳偉肯定是中招了。不然不會帶着魚缸大半夜的跑,既然他是落入了寒江雪的手中,那就説明火雲殤也在尋找這具水晶骸骨。
可能是火雲殤拍寒江雪來救走水晶骸骨,我掛斷了電話,直接給葛鈺蘇楨,西裝大叔還有二爺打了過去,讓他們迅速順着崇光大道往前追擊,看到陳偉的車牌號立馬就要攔截。
蘇楨會開車,而我的車鑰匙在葛鈺手中,兩人在一起絕配。
至於西裝大叔和二爺,那就更不用説了,西裝大叔特種部隊服役過,飛機坦克都開過,更別説這種小轎車了。
此刻公交車上沒有乘客,我也不顧及什麼亂開不亂開了,只要追上陳偉的奧迪,一切都好説。
但問題的關鍵是,我真的追不上。
不是我開車的水平差,是這老式公交車真的無法與奧迪相比,沒有追上他的同時,甚至還漸漸的跟丟了。好車的性能就是沒得説,五分鐘沒到,我徹底看不到了他的蹤跡。
就這,還是我咬着牙,把油門踩到底去追的。
一籌莫展之際,就在我快要絕望之時,忽然西裝大叔打來了電話,説:建德路南頭,已經成功截住了陳偉,二爺和寒江雪已經開始過招了!
我連半個字都沒説,一聽西裝大叔這話,抓住手機根本沒掛,直接就塞進了兜裏,踩足了油門朝着建德路跑去。
路邊偶爾有店鋪的顧客,看到14路末班車的時候,都是驚訝不已,一個個指着公交車開始議論,説這14路公交車怎麼開進市區了,什麼時候開闢的公交線路都不知道。
等我趕到建德路南頭的時候,二爺和寒江雪已經打了十幾個來回,而陳偉則是暈倒了過去,不知所蹤。
車子後備箱中的魚缸裏,那個水晶骸骨仍然被困在了裏邊,我跑過去一看,懸着的心放了下來,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忽然頭頂上又是一陣陰風襲來,我下意識的朝着一邊躲去。
忽聽轟隆一聲響,一根黑色的鐵棍,硬生生的敲擊在魚缸之上,魚缸碎裂後,浸泡水晶骸骨的水源從後備箱中嘩啦啦的流出了一地。
而被困在魚缸中的水晶骷髏,瞬間消失不見。
“完蛋!”我一拍手背,大叫一聲,水晶骸骨一旦消失,再要抓他可就難了。
俗話説吃一塹長一智,我不確定這個水晶骸骨是不是我自己的骨骼,但這傢伙絕對很聰明,他肯定知道怎麼逃避的。
“哪裏跑!”建德路是一個丁字路口,在這路口的西側,忽然飛奔出一輛輪椅,火雲殤坐在上邊,右手暴漲五米多長,朝着虛空中就抓了過去。
等他收回手臂的時候,他乾枯的手掌已經掐在了水晶骸骨的脖頸上。
火雲殤的眼珠子都亮了,他欣喜若狂道:無主神骨!原來預言上是真的!無主神骨當真會在今年的這個時間,出現在市區之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刻小黑子也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單手一伸,那敲碎魚缸的黑鐵棍就飛回了他的掌心之中。
我這才明白,原來水晶骸骨並非是火雲殤請來的幫手,他也想抓住這種天材地寶,仔細想想我在海底鬼域的經歷,敢情在我離開鬼域島根基的時候,鬼眼扣壓我的骨架,並非是跟我作對,而是在幫我。
因為鬼眼能夠預測未來,鬼眼知道我將來會遇到無主神骨,所以就扣壓我的骨架,讓我空餘出這副軀殼來收集無主神骨,可現在卻被火雲殤給搶了先。
我氣急而怒,差點一口鮮血噴出來,大腦猛的一眩暈,忍不住就要暈倒過去,西裝大叔趕緊扶住我。在我即將眩暈過去之時,腦中忽然蹦出了一副畫面。
西裝大叔倒在路邊,渾身的衣服都被打爛了,看樣子受了很重的傷。
而我則被火雲殤踩在了腳下,他竟然不知為何長出了一雙腿,只不過這雙腿卻只有骨架,沒有肉,而那骨架看起來就像是水晶!
在火雲殤即將動手殺掉我的時候,忽然正南方向的一座三層大樓上,在樓層頂峯,站立一人,這個人剛一出現的瞬間,火雲殤嚇的一縮脖子,轉頭就要跑。
老祖!
我大喊一聲,從西裝大叔的懷裏醒過來,他愣道:你喊老祖幹什麼?
我這才明白剛才進入了鬼眼的預測之中,難不成今晚老祖會出現?他難道是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