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一反應是,鬼冰來了!
當即我手持匕首,朝着面具上就刺,但刺殺動作剛做出一半之時,攪拌起的海水。帶動金色面具在水中轉了兩圈。
我這才看清,鬼冰不在,出現在我背後的,僅僅是一張金色面具。
我抓住那一面金色面具,定睛細看,確定這就是跟鬼冰一模一樣的面具。
朝着海水四周看了看,腳底下太深的海域,漆黑一片,幽暗不見底,猶如黑洞一般。鬼冰應該也不會藏在那裏。
而我周圍,海平面附近的海水中,陽光充沛,温度也偏高。光線好,鬼冰如果來了,也不可能藏在這裏。
不再多想。我將面具塞進懷裏,當即舉起匕首,快速的割開那些纏繞在螺旋槳上的黑色長髮,這些長髮被割斷後,一絲一絲的漂泊在海水中,慢慢的消散。
在完全把那些頭髮砍斷之後,確定螺旋槳沒有纏繞物的時候,我這才緩緩的遊動,準備登船。
遊動之時,我總感覺背後有些癢,但揹着潛水裝備以及氧氣瓶,我也沒辦法去撓癢癢,不由得就加快了速度。
上岸後,我脱掉了氧氣瓶,但沒脱游泳衣。正伸手入懷去摸索那一張金色面具,卻猛然發現,面具不見了!
我一驚,用力的拍了拍胸膛。摸遍了全身,也沒找到金色面具在哪。
西裝大叔見狀,湊過來問我:阿布,你怎麼了?木丸介弟。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我説:沒事,就是感覺身上有點涼,曬會太陽就好了。
黎元江再次前往駕駛室,這一次發動機能夠正常運轉了,漁船也逐漸朝着傳説中的鬼域前進。
而我則是將二爺拉到了船艙內部,關上了艙門之後,我小聲説:二爺。我在水底下見到了一張面具,是金色面具。但我沒見到鬼冰。
二爺的臉上,沒有一絲驚訝之色,他點頭,説:我知道,那些長髮就是鬼冰的,她是故意用法力增長頭髮,用來纏繞螺旋槳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下水,然後殺掉你。
我睜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我説:二爺啊,你明知道鬼冰要殺我,你還讓我下去?還不準別人幫忙?
二爺雙手背在身後,往前走了幾步,坐在了椅子上,靠着窗户轉頭對我説:那你死了嗎?
我説我靠,我要是死了,那不就晚了?
“放心吧,我讓你下去,就是為了讓鬼冰對付你,讓你吸引她的注意力,只要她敢現身,我就能殺掉她!”
原來二爺這是玩了一手計中計,我就是那個蟬,鬼冰就是螳螂,二爺就是黃雀。
這一招就是二爺最擅長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
走出了駕駛室,我站在甲板上換衣服,總感覺後背有些癢,就問西裝大叔:你看看我這後背怎麼了?總感覺有點癢癢的。
他側頭看了一眼,説:沒事,就是背上有點紅,可能是氧氣瓶的位置沒放好吧?又或者沒穿好潛水衣,休息一下就好了。
距離鬼域,估計還得幾個小時的海程,我索性躺在了船艙裏,好好的睡上了一覺。畢竟休息充足,養精蓄鋭才能更好的迎接挑戰。
睡覺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跟葛鈺結婚了,那天熱熱鬧鬧,親朋好友都在給我灌酒。正喝着呢,我家以前養的那隻啞巴狗跑了過來,對着我的後背就是一陣舔,狗舌頭上口水多,舔的我後背上的西裝都濕了。
我笑罵着説:今天我結婚,你可別搗亂了。
説完,我拍了拍狗頭,然後黃狗就跑了,等到酒席散去,我去上廁所的時候,側眼往狗窩裏看了一眼,頓時給我一驚!
我家那隻黃狗身上的毛髮,竟然掉的乾乾淨淨!
我趕緊衝過去,把黃狗拉出來看,他身上的毛髮都是從根部脱落,此刻掉的渾身精光,看上去就像是被剝了皮。
在家裏的院子中,我仔細尋找,找遍每一個角落,都完全找不到任何一根狗毛。
“這怎麼回事?究竟怎麼回事?”我站在院子裏,驚恐的看着一切,那隻掉光毛的黃狗,就詭異的看着我,似乎在發笑。我發現家裏沒人了,葛鈺不見了,父母不見了,所有親朋好友在一瞬間離去的無影無蹤,就連大街上都沒一個人影了!
“醒醒!醒醒!”二爺用力的推着我,把我從噩夢中叫醒。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這才知道剛才是做了一個噩夢,我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問二爺:大概還得多久才能到?
二爺想了想,説:估計還得兩個小時。
剩下兩個小時的時間,我就暫時不睡了,起牀後,站在甲板上瞭望海域,此刻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了,估計到達鬼域之後,天色可能會暗下來。
感覺後背有些癢,我隔着衣服撓了一下,但這不撓還好,剛一動手撓,整個後背都癢了起來,真有種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感覺。
我不停的撓,不停的撓,可撓着撓着,感覺不對勁了!
我不像是撓在肉上,這傳來的觸感,像是撓在了頭皮上!
把手伸進後腰中一抹,我嚇的渾身一抖,雙腿一軟,差點就跪在地上了,我驚恐的呼喊着:大叔,二爺!你們快來看看,快來看看我背上怎麼回事啊!
二爺一腳踹開艙門,幾乎是飛奔過來的,身後緊跟着西裝大叔,我掀開背後的衣服給兩人看,兩人也是大吃一驚。聞訊趕來的黎元江,看到我後背的情景,直接嚇的連連後退。
“這是屍頭降,阿布你怎麼會碰上這種東西的?!”一向沉穩如泰山的二爺,語氣中也帶出了一絲驚訝。
我自己用盡全身力量,轉頭去看,可不管怎麼看都看不到。
西裝大叔連忙用手機拍攝了一張圖片給我看,剛一映入眼簾,我手一抖,差點把手機給丟掉。圖片上這強烈的視覺衝擊,讓我恨不得拿把刀,狠狠的刮我的後背,哪怕把皮肉刮掉,都在所不惜!
從我脖頸下方開始,一直到我的腰部,這中間的地方,長滿了黑色的頭髮。那些頭髮的髮根,明顯就是從我背部的肉里長出來的,而且這些頭髮的生長很有規律,髮根連接在一起,在我背後拼出來了一張圓形的臉!
這些頭髮的長度,目前只有三五釐米,還不算太長。二爺和西裝大叔來回踱步想辦法,僅僅是在這二十分鐘的時間內,當我再次讓西裝大叔拍了一張照片給我看的時候,我徹底震驚了。
此刻我背部的頭髮,已經生長到了十釐米的長度,在我恐懼到了極限的時候,我咬着牙狠狠的拽着一縷黑髮,用力的往下拽。
噌的一下,一小撮頭髮被我硬生生的拽了下來,瞬間傷口中流出了一灘黑血。而黑血所到之處,流經到哪裏,哪裏就會快速的長出黑色的髮根,那些髮根頂破我皮肉往外生長的時候,那一塊皮膚明顯開始發癢了!
我想起來在海水中取走金色面具的時候,背部就是開始發癢的,當時也沒有在意,可能在那個時候,我就已經中了這種所謂的屍頭降。
我疼的想哭,我渾身都在顫抖,現在的我就像是一個怪物,背後長滿了頭髮,還不敢碰。癢了不能撓,越撓越癢。而且還不能拽,拽斷的地方會流出黑血,這些黑血帶有強烈的傳染力,流到哪裏,哪裏就被感染。
二爺急的在船艙裏團團轉,不停的拍着手背,最後,被逼到緊要關頭的二爺直接一跺腳,拉住黎元江説:把漁網放下去,給我抓一百條活魚上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