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這麼一瞬間的功夫,畫面立刻消失,我搖了搖頭,有點懵。剛才的情景沒看怎麼清楚,也可以説根本沒時間去看清楚。
大致看到了。我,西裝大叔,葛鈺,瘸腿老漢,逆天臣我們五個人並排走在前邊,但身後的不遠處,則一直跟着一個黑色的影子。
我心中一驚,想起了在龍虎山上,遇到的人馱鬼腳印,以及那個想要殺掉我,但最後卻跟我聊天的惡鬼,難不成。這一次他還要跟蹤我?還要伺機殺我?
時間緊急,我聯繫好幾人,便由逆天臣帶路,大白天的,他帶上一個面具顯得很是詭異,我正發愁他該怎麼辦的時候,這傢伙來了。
他眼睛下邊,蒙着一條時尚的朋克圍巾,鼻樑上架着一副超酷的大號墨鏡,頭頂上還帶着一頂牛仔帽,還別説,這一身打扮。挺潮的。
當天下午,我們就直奔目的地,這一次的目標很籠統,只知道大概的省份和市區。具體的地點我就不清楚了。
現在我們幾個人,全部聚集在了一起,我覺得一時半會,還不會被殺死。
在臨走時,我留了一個心眼,拿起銅錢朝着瘸腿老漢,也就是喜伯的肋骨上看了一眼,並沒有發現什麼字。
而海伯本人的屍體,可能早就拉到火葬場了,他肋骨上刻的字,這秘密估計也就永遠掩埋了。
在高鐵上,我和西裝大叔坐在一起,我倆小聲討論着民國老宅裏的事。
討論了許久。也仍然是一頭霧水,我發現所有的謎團,全部指向了最終的詛咒,拶指燈籠。
看來,這一趟青鈴鎮是必須去的了。
到了當地市區,我們換成公交,這一路跋山涉水,終於在晚上趕到了逆天臣所説的地方,其中趕路的過程沒有什麼意義,就暫且不表了。
傍晚時分,站在山腳下仰望,這一片山區,比之龍虎山要秀美的多。青山綿延,綠水蜿蜒,各種鳥類盤旋其間,一派仙蹤氣象。
只不過山中看似毫無人煙,我問逆天臣:你確定以前的那個青鈴鎮就在這?
逆天臣説:確定!前幾天我經過多方調查,覺得應該就是這裏,為了保險起見,我特意來了一趟,青鈴鎮就在這座山的對面,在一處山坳之中,我們走以前遺留下來的棧道就能進去。
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哪裏不對勁也説不上來。
都説山路難走,這話不假,我們找到的古棧道,是貼着山壁修建的,年久失修,腐爛嚴重,單獨走一兩個人或許還行,但我們這大隊人馬,加上揹負的裝備,以及一個瘸腿老漢,這要是走上去,難免會出現什麼意外。
但眼看天色要黑,為了節省時間,這就趕緊尋找別的山道。
所幸這座山中在幾百年前真有老百姓居住,也開闢的有山道,比起棧道不太好走,但勉勉強強能走。
走在山道上,憋了許久的葛鈺,小聲問我:阿布,這個瘸腿老漢是誰?你帶着他來幹什麼?
我小聲説:暫時不方便告訴你,不過他是一個高人,帶上他絕對有用的。
葛鈺嗯了一聲,不再説話,我們走到了半路,天色就暗了下來。走在最前邊的逆天臣和西裝大叔打開了手電。
我和葛鈺走在後邊,也打開了手電筒,當我們即將翻越這座山頭的時候,我心中一驚,站在原地愣了一下。
葛鈺問我:阿布,你怎麼了?
我用力的拍着自己的大腦,説:這周圍的情景,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這話引起了最前邊逆天臣的注意,他轉過身來,説:你以前來過這?
“沒有!我絕對是第一次來這裏,但這周圍的情景,我就是覺得熟悉!”就在我話音剛落的一瞬間,大腦中猶如醍醐灌頂!
我猛然轉身,打開手電筒的一瞬間,暴吼一句:就是這裏!
手電筒的光線,噌的一下延伸了出去,一束強烈的白光照耀着我們身後的山道,但這山道上卻平靜無奇,沒有任何東西。
其餘幾人不明所以的看着我,葛鈺小聲問:阿布,你怎麼了?
我盯着山道周圍,只覺得後背發涼。鬼眼中預測的位置就是這,肯定錯不了,雖然當時那畫面一閃而過,但此處位於山頂,周圍的環境,以及視覺效果跟在半山腰是不同的,所以我認了出來。
只不過在我轉身的一剎那,卻沒看到鬼眼預測中的影子。
我説:可能是我多疑了,沒事,大家繼續走吧。
在路上,我小聲對葛鈺囑咐道:一旦身後傳來響動,立馬回身!
我相信葛鈺,葛鈺也同樣相信我,她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不過這後半段路,就較為好走了,下山比起上山來説,不是那麼費勁,在夜晚十點多鐘,我們終於趕到了拶指燈籠傳説中的事發地點。
青鈴鎮。
這小鎮子的規模,果然只能比肩一個現代的小村莊,青鈴鎮口的雜草,齊腰深,也不知道里邊有沒有蛇蟲鼠蟻。
躺着雜草進入古鎮,一股淒厲的寒風迎面吹來,我緊了緊外套,舉着手電筒朝着小鎮的四周照射而去。
這小鎮的建築,果然都是獨特的江南小鎮風格,青瓦白牆,木質門窗,只不過年頭有些久遠,顯得很是破敗。
“大叫小心點,這青鈴鎮中,似乎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瘸腿老漢小聲説了一句。
我們一行五人,就站在小鎮的主幹道上,腳下的青石板路,那些石板的縫隙裏也長出了許多雜草,不過只有一掌多高。
在主幹道兩邊的房檐前,幾乎家家户户都懸掛着燈籠,那些燈籠的骨架大多數都是用木材扎出來的,比較結實,但外邊糊的白紙,或者紅布,早就腐爛的無影無蹤了。
“老大,你知道那口古井在哪不?”
逆天臣説:不清楚,我上一次是自己來的,沒敢單獨進這古鎮,此刻已經十點多鐘,還是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再説吧。
夜晚,尤其是午夜子時,是最容易遇見髒東西的時刻,我也覺得該好好休息一下。
我們幾人找到一處還算結實的房屋,一腳踹掉腐爛的木門,這就打掃一通,開始安營紮寨。木豆東扛。
餓了一下午,我們都開始準備飯碗了。
就在用小型高壓鍋煮飯的時候,忽然間,一股濃烈的肉香味飄進了我的鼻孔之中,我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説:真香啊,這是誰帶的肉?
大家都是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説話。
我笑着説:哎呀,別藏了,我又不問你們要,就是問問誰帶的肉。
大家還是互相看着對方的小型高壓鍋,看了良久,還是沒人吭聲。
我説:葛鈺,你帶肉了嗎?
葛鈺説:帶了,不過是熟牛肉,不用煮。
“喜伯,是不是你在煮肉啊?”我笑着問喜伯,畢竟我知道他愛喝酒,愛吃肉。
他指着自己的高壓鍋説:沒有啊,我煮的空心面。
我又問西裝大叔:你呢?煮的什麼啊?
西裝大叔説:一鍋開水而已,還沒來得及煮東西。
剩下的逆天臣,他根本就沒帶食物,因為他是個稻草人,根本不需要吃東西。
就在我問了一圈之後,大家都笑不出來了。房間中,瞬間進入了一種死寂沉沉的氣氛。
眾人一動不動的互相盯着對方,雖然口中不説話,但眼中卻都充滿了驚恐之色,那股肉香味,仍然不斷的飄蕩在我們的鼻孔中,我確定大家都聞到了。
慢慢的,我的身體開始顫抖,脊背上湧出一陣陣的寒意,既然不是我們在煮肉,那這肉香味,是從什麼地方飄來的?
忽然間,逆天臣一把甩掉頭頂上的牛仔帽,説:不對,這好像是人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