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稱作鬼叔的人,點了點頭,朝着我走了過來。到了我的面前,只見他單手一揮,手腕間銀芒閃動。我只覺得頭頂上一疼,下一刻,他就轉身離去了。
“我封你頭頂十八門死穴,半個時辰之內,若不取走銀針,你將顱內出血而死,法醫若不開顱屍檢,是查不出死因的。”
人體總共三十六死穴,他他媽的一口氣封我十八個!
而且這精準的手法,如電光閃動的銀針,我覺得全天下的針灸老中醫也挑不出第二個。
我有些眩暈了,眼前有些黑。眼皮有些重。只覺得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掐住我的頭顱骨,用力的擠壓。
又像是把我的腦袋塞進了工廠壓縮機,而這壓縮機正在緩緩的閉合。我覺得腦殼要裂開了。
“我問你一件事,只要你説實話,你可以活。”金絲眼鏡男對我説。
我腦袋昏昏沉沉,都快説不出話了。
他不去理會我有沒有應答,直接説:在我祖宅裏,你是不是摸到了一顆玻璃珠?玻璃珠呢?交出來,我讓你活。
我一愣,心想那顆玻璃眼球,我放進自己兜裏了啊。這個鬼叔打暈我之後,沒搜我的身體嗎?
由於我和西裝大叔是並排挨着身體的,我記得玻璃眼珠就放在了左邊的口袋裏,當即就輕輕的蹭了他一下。
這麼一感知,我才發現,那顆玻璃眼珠,不見了!
我心想。是眼珠自己跑掉了嗎?
“我沒見。”我只説了這一句話,就低下了頭。因為我已經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金絲眼鏡男像是非常關心那顆玻璃眼球,就趕緊説:鬼叔,快摘了銀針,別把他弄死了!那東西我一定要得到!
鬼叔走過來,一揮手,瞬間收走十八根銀針,手法簡直太快了。
“我給你兩個小時的考慮時間,希望你能學的聰明點,不要遭受一些不必要的皮肉之苦。”説完,金絲眼鏡男轉身離去,同時掏出兜裏的手機,像是有事要做。
剩下那個鬼叔在這裏,他圍繞着我倆轉了兩圈,先是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西裝大叔,笑着説:不錯啊,梵衍那神樹再造的肉身,果然不同凡響。
我倆沒説話。
“而你這小子,無心臟,無靈魂,竟也能進入老宅之中,看來你倆也並非凡人啊。”鬼叔説話時,雙手一直背在身後,頗有一種成竹在胸的感覺。
我説:你跟海伯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笑着説:海伯?你所説的這個傢伙,是不是跟我一模一樣,也用的一手好銀針?
我振聲道:對!你倆到底什麼關係!
“哈哈哈,那個所謂的海伯,只是我的手下敗將而已。”話説到了這裏,他毫無預兆,忽然衝過來,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惡狠狠的説:快告訴我那顆鬼眼在哪!
我被他掐的有點喘不過來氣,他覺得自己確實魯莽了點,就鬆開了手。
我説:那個眼球我確實見到了,但是跑到了什麼地方,我不清楚。如果你把我放了的話,或許我會想起來。
他笑了笑,看着我頗有深意的説:你這小子,挺滑的啊。
我也笑了笑,説:彼此彼此。
這個鬼叔此刻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子,那盒子呈圓形,就像是女人們的胭脂盒,很精緻。
而他打開小盒子的一瞬間,一股血腥味迎面撲來,我定睛一看,那盒子裏,竟然趴着一條碩大的螞蟥!
“既然你這小子能找到那顆鬼眼,很好,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給我趕緊找去,月底我聯繫你,是死是活,你自己看着辦。”
説完,他右手一揮,瞬間在我大腿上插了十幾根銀針,我發現自己的大腿根本不能動彈了。
他把盒子上的螞蟥倒了出來,倒在了我的小腿上。
我驚恐的瞪着眼珠子,看着那條漆黑的大螞蟥,把頭部縮成一個尖,嘴上的吸盤吸住我的皮膚,用力的往裏邊鑽。
但是,我卻不疼!
我眼睜睜的看着那條一指多長的大螞蟥,硬生生的鑽進了我的小腿中,在螞蟥鑽進去前半截身子的時候,我甚至明顯看到了我的皮肉都鼓了起來。
我的上本身在顫抖,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西裝大叔感應到了我的異狀,趕緊小聲説:別看!你別看了!再看下去,你會被嚇死。
因為我被銀針封住穴道,想動,卻不能動,猶如鬼壓牀一樣。木場大技。
我側過去頭,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你們走吧,記住,一個月後,我只要鬼眼,鬼眼帶來了,你們生。鬼眼沒找到,你們死。”説完,他握着匕首,割斷了綁在我們手腕上的繩子。
我倆剛站起身,還不知道要怎麼出去的時候,忽然後腦勺又是一疼,再次眩暈了過去。
醒來帶來時候,我發現自己和西裝大叔就躺在我的現代汽車裏,而天色已經濛濛放亮。
想起腿上的那條螞蟥,我一個激靈,立馬縮回小腿,來回查看,但始終找不到任何蹤跡,身體裏也沒有任何不適。
回到房子店,我躺在宿舍的牀上,一直在想。
既然金絲眼鏡男和鬼叔都一心想要那顆玻璃眼珠,那就説明,他們之前也在老宅中尋找了。
但是他們尋找了許久,也沒找到。而我和西裝大叔第一次進入老宅,那顆鬼眼就自己蹦出來了,難不成??
我一驚,想起看到那顆眼珠子時,似曾相識的感覺,或許那顆鬼眼,是我某個認識的人?
這一次,真是遇上了鬼中鬼。老宅裏確實有鬼,首先那個老太爺絕對是個鬼,其次這個鬼眼也存在着許多不解之謎,但我很清楚,這絕對是兩撥!
就這,還沒去到老宅的第三層,還不知道第三層放着什麼東西呢。
下午,我剛睡醒,睜眼就發現葛鈺坐在牀邊,抱着一本書在看。
我嚇了一跳,一個激靈坐起了身子,説:你怎麼進來的?我明明鎖門了啊。
葛鈺笑着説:你鎖門我就進不來了嗎?
我還沒來得及説話,葛鈺面容一正,問我:阿布,凌晨三四點的時候,你到底遇上什麼事了?
我説:確實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怎麼了?
葛鈺説:我母親告訴我,有人要害我。
我瞪了一下眼睛,説:馮婆,哦不,婆婆怎麼知道有人害我的?
“你進過我的老家,那你應該見過桌子上的那口小棺材吧?”葛鈺説。
我點頭,説:見過,棺材裏邊躺着一對小布偶,男性布偶的背後,寫着我的生日。女性布偶的背後,現在想想,應該是寫的你的生日吧?
葛鈺説:沒錯,那是我母親用來保護咱們兩個的棺材,其實在咱們出生之時,她就率先做好了那口小棺材,時至今日,已經保護我們了二十多年。
我一驚,一下子從牀上坐直了身子,我説:不可能!半年之前我跟你還不認識,婆婆怎麼可能在二十多年前就在保護我了?
葛鈺嘆了口氣,説:這事説來話長,你今晚發車回來之後,就開車跟我一起,回我的老家,屆時,讓我母親告訴你這一切事情背後所隱藏的真相吧。
我震驚到了極限,我不知道馮婆怎麼會在二十多年前就知道我了?
仔細想想,我們村裏從來沒有馮婆這個人物,我腦海裏也從來沒有這個印象,這當真詭異十足。
晚上,我發車回來,直接開車直奔桑槐村,凌晨五點多的時候,趕到了桑槐村路口的那家賓館,還意外的遇上了那隻酒狗。
那酒狗還在附近流浪,見我從車上下來,立馬屁顛屁顛的跑過來,搖着尾巴,舔我的手。
我摸了摸黃狗的腦袋,説:“哈哈,老朋友,今晚我請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