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我兜裏的香煙,定睛一看,紅旗渠。
隨後低頭捏起地上的煙頭,這麼一對比,手掌一抖。煙頭重新掉在了地上。
“完蛋,我們進入了循環樓梯!”木剛莊弟。
我想起了上一次遇上循環車站的時候,就是西裝大叔出面幫我解決的問題,而這一次,他竟然跟我一起陷入了無限循環之中。
我倆都沉默了,而那腳步聲還在往上追趕,眼看就要追上我們了。
西裝大叔説: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就站在這裏,等!
“等什麼?”
“等這個鬼現身!”
我説:這樣的話,咱們陷入被動,豈不是更不好辦?
西裝大叔沉默了。我湊到他耳邊,小聲説:這樣,腳步聲從樓梯下傳來,聽這聲音像是從下往上走。咱們跑了這麼久,這聲音永遠在我們下方的樓梯,既沒有追上來,也沒有被甩掉。或許這是故意嚇我們的?
西裝大叔想了想,説:你的意思是,咱們不如反方向前進,一直朝下走?
我點頭,説:對,就是這麼個意思,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誰也不用鳥誰了,見面就是幹。
“行,就這麼幹!”
西裝大叔我倆,轉而朝着樓梯下方前進,那從樓梯下的黑暗深處傳來的腳步聲。竟然也在快速的往下走。
因為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小。我説:難不成,這傢伙一直跟蹤我們,等我們反過來追他了,他卻要跑?
在無限循環裏,一定要保留體力,就像我第一次開公交車一樣,遇上西裝大叔的時候,就快要精神崩潰了,切記不能慌。
“坐在這裏等吧!看這傢伙想搞什麼鬼。”説完,我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樓梯上,同時給西裝大叔遞了一根煙,説:就坐這等,人死球朝天。
西裝大叔笑了,接過來煙之後。坐在原地,抽了起來。
説來也怪,那腳步聲離我們越來越遠,慢慢的消失不見,正當我們覺得無限循環消失的時候,那腳步聲,竟然從我們頭頂上的樓梯傳來了!
一直往下走的情況下,那個人是怎麼到達樓頂的?
我和西裝大叔對視一眼,不由得一陣惡寒,我身上更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個大膽的猜想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之中。
樓梯裏,有一個鬼,跟我們一樣都是被困在了這無限循環裏,只不過他不敢見我們,只能遠遠的看着我們。
“朋友,如果你想動手害我們,那你可以出來了。”西裝大叔對着黑暗中淡然説道。
“朋友,如果你也是被困於此,那你也可以出來了。”我扔掉煙頭,用腳踩滅。
樓梯上方再次傳來了腳步聲。
我和西裝大叔對視一眼,心説有戲!
上方樓梯裏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快,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我和西裝大叔打開了手機燈光,朝着樓梯道上照射而去,片刻後,不由得駭然大驚!
所謂的腳步聲,並不是有人在走路,而是一顆普通的玻璃球,也就是指頭肚大小的彈珠。
小時候我經常跟小夥伴一起玩打彈珠,過皇帝,進洞,點槓,花樣很多。
可這所有詭異的腳步聲,竟然都是一個彈珠傳出來的?
這也太令人尷尬了吧?
“別小瞧它,這應該不是個普通的東西。”西裝大叔説話時,對我示意,讓我仔細看那個彈珠。
我舉着手機燈光,照射上方樓梯,那個彈珠從上一節樓梯上滾落下來之後,並不會彈跳,好像落下來就粘在了樓梯的木板上,然後繼續往前滾動。
當玻璃彈珠滾到我們腳下之時,我伸手撿了起來。
剛把手機燈光照射上去看了一眼,西裝大叔我倆,同時後退半步,我更是手一抖,差點把這彈珠給扔了!
這彈珠裏邊,竟然有一顆很小的眼球!
而且我舉起燈光照射的時候,那顆眼球竟然詭異的閉上了眼,就像是光線刺激到了它!
我的手臂顫抖了起來,這顆玻璃眼球拿在手中,真猶如燙手山芋。
我沒挖過人眼,不知道人眼長什麼樣,此刻手中的玻璃彈珠,抓在手裏真有一種捏着一顆眼球的感覺,讓我頓生惡寒。
我把手機燈光調整到最弱最弱的狀態,這才看到玻璃球中的那顆眼珠子重新睜開了瞳孔。
“我靠,這這是什麼?”黑暗中,我只覺得脊樑骨發涼,渾身汗毛倒豎。
饒是西裝大叔這種見多識廣的人,也不敢妄下結論,他説:我也沒見過,站在科學的角度上講,眼球挖出來,放到玻璃中製作琥珀,應該能行。但這製作完成之後,眼球百分之百不會動,畢竟做成了標本。
我小聲問:那要是站在鬼神的角度上呢?該怎麼解釋?
恍惚間,我似乎覺得西裝大叔的身影上,冒出了絲絲黑霧,不知道是光線太暗,還是他身上的西裝太黑。
他幽幽的説:站在鬼神的角度上講,這顆玻璃球內,一定封印了一個鬼!
我低頭,再次朝着玻璃球內看去,那顆明亮的眼珠子,就像一個女孩子的眼睛一樣,忽閃忽閃,眨巴幾下,看起來清澈明亮,倒也沒有多麼兇惡。
我説:這顆眼球我先收起來吧。
西裝大叔説:還是我先收起來吧。
我一看他表情,心中冷笑,但表面上還是很愚鈍的説:我收起來吧,你拿着手機照明吧。
果不其然,收掉了這顆眼球,我們走到了樓梯的盡頭,直接就到達了小洋樓的第二層!
看來這無限循環的關鍵,就在這顆眼球上了。
我把眼球放到兜裏,都能明顯的感覺到涼意。只是在把眼球放到兜裏的一瞬間,我瞥了一眼,似乎覺得這顆眼球有點熟悉。
怎麼説呢,就是這種眼神,很獨特的眼神,我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了。
進入二樓,剛映入眼簾的,就是一些瓶瓶罐罐的東西,跟一樓的擺設差不多,只是在屋子的正北方向,竟然擺放着一個骨灰盒,骨灰盒後邊的牆壁上,掛着一個老人的照片。
“大叔,先等等。”説話時,我給西裝大叔示意了一個眼色。
他當然明白,我倆小心翼翼的朝着那張照片和骨灰盒走去,這二樓已經結滿了蜘蛛網,小孩拳頭大的蜘蛛趴在房檐上,虎視眈眈的看着我倆。
走到了牆壁前,我小聲説:大叔,這世間還有如此模樣的骨灰盒?
這骨灰盒的造型,竟然就是明清古宅。製作的非常精緻,就連宅院裏邊的桃樹,古井,以及庭院裏的地板都造了出來,細節之精,簡直巧奪天工。
西裝大叔看了一眼骨灰盒,淡然説道:這張照片上的人,應該就是民國年間,請鬼來幫自己改運的人了。
“也就是東風運通公司裏,那個高管的老太爺?”
“對,就是他。”
我説你這麼確定?
西裝大叔冷笑一聲,指着骨灰盒説:你仔細看看,這骨灰盒裏究竟有什麼不同。
我從小生在農村,骨灰盒很少見,棺材倒是見了不計其數。我説:大叔,你別賣關子,我對骨灰盒沒那麼濃厚的研究興趣。
他點頭,指着骨灰盒中的庭院説:仔細看看,這庭院的桃樹上掛的什麼。
我靠,那骨灰盒也就鞋盒大小,庭院裏的那棵假桃樹,頂多就一個巴掌的高度,上邊掛個東西他都能看到?眼神這麼好?
我彎下腰,湊到骨灰盒面前,舉着手機燈光看,豁然發現,那棵假桃樹上,竟然坐着一個紅衣女子,在她旁邊的樹枝上,還掛着一個紅燈籠。
這一下子,我渾身一個激靈,想起了拶指燈籠的傳説。剛抬起頭,眼角餘光瞥向那張黑白遺照之時,我更是撲通一聲,蹲坐在地上,指着遺照驚恐的説:大叔快看,那個老頭的表情,跟剛才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