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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詛咒》是我的第二本書,與我的第一本書《病毒》不同,這部作品完全與網絡無關,倒是更加趨於傳統。雖然這兩本書同為驚悚懸念一類,但依然有朋友驚呼:“蔡駿是不是改變風格了?“但我覺得,我並沒有改變,改變的只是觀察世界的角度。

    當我發現《病毒》在網上連載時是如此地受讀者們的好評時,我覺得我終於找到了一塊未被開發的處女地。接下來,我一口氣準備了好幾部恐怖小説的素材,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所謂的驚悚離我們是如此之近。去年那個炎熱的夏季,我的《死牆》在寫作過程中由於電腦遭遇病毒而夭折,這給了我很大打擊。但是,我還是在十月底開始了《詛咒》的寫作,花了一個半月完成了近二十萬字。

    “詛咒”其實是一個很古老的話題了,至今依然在影響着人們,我記得過去看過一個法國的電影《蛇谷的詛咒》,最後那神秘的結局令人感到後怕,原來所謂的詛咒,都是因為人類的貪婪引起的。而我選擇的“詛咒“則是古樓蘭,原因也許和大家一樣,我們每一個人都對神秘的羅布泊有着無限的嚮往。記得在1996年的夏天,徒步走遍中國的探險家餘純順在羅布泊荒原上遇難的消息傳到我的耳中時,我不禁失聲哭泣,他的死打碎了我的樓蘭夢,我曾是那麼崇拜他,原本我想和他一樣跋涉於中國的西部,然而從此以後,我想我只能在精神世界的荒漠裏與餘純順同行了。

    我曾經痴迷於考古學,直到今天,依然尊敬那些在艱苦的環境下的田野考古工作者。無論是古埃及還是古樓蘭,古瑪雅還是古大西洋洲,我們的祖先留給了我們太多的謎團,使得我們這些後人,都只能以福爾摩斯的方式來探究歷史的真相。所以,在這一點上,考古與偵探推理倒是頗為相似。西方人曾經以偉大的發現者的眼光來看待斯文·赫定與斯坦因,因為他們勇敢的探險精神使得埋藏在羅布泊荒原中的樓蘭古城得以重見天日。然而,從另一個角度而言,也正是他們的發現,從此給樓蘭文明遺址帶來了無窮的災難。我想,也許斯文·赫定與斯坦因的在天之靈看見了今天樓蘭遺址所遭受的破壞,他們的心中也一定會充滿了恐懼。

    我在這本書中引用了艾略特的《荒原》,並且還藉着書中人物之口,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艾略特創作《荒原》的靈感來源於樓蘭古城。當然,這只是我的假設,其實,艾略特的《荒原》存在於我們每一個人的心中,我們不必迴避,只須勇敢面對。

    我的兩本書裏都寫到了墳墓。其實,墳墓並不是什麼可怕之物,真正恐懼墳墓的人,正是他們自己的心中存在着墳墓。很可惜,我們大多數人的心裏都有一個墳墓所在。我不需要弗洛伊德來為我們解釋緣由,因為,這一切都是我們自己製造出來的。希望這本書帶給人們的,除了懸念,還有對我們自身的反省和沉思。

    最後,還要感謝插圖的作者,資深畫家李華佑老師,他的精美插圖使這本書增色不少。

    蔡駿

    2002年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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