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紙人在手電光芒下,個個塗了紅嘴唇,小臉卻是煞白煞白,加上一對黑眼珠,那模樣十分的嚇人。它們都在屍毒的驅使下,顯得異常兇猛,儘管身子任何部位都不能轉動和彎曲,但撞起門來,嘣嘣有聲。那兩扇破門板早已**不堪,那經得住它們這麼猛撞,咣噹一聲門板被撞倒,這些白花花的紙人,像蝗蟲般蜂擁而入。
鄢皓凝哈的笑道:“你這靈童用的真好,雖然是小把戲,但用的恰到好處,服了你。”這次是真的心悦口服了。
習風沒半分得意之色,表情顯得很凝重,從包裏掏出一束香,手心裏暗釦了八枚銅錢,迅速奔到廟門外。
手電光照進廟內,突然發現那些鋪天蓋地的紙人全部消失,只有一口黑漆漆的棺材擺放在屋子當中。除了這口棺材外,沒有神像,也沒任何祭祀物品。在空蕩蕩而又低矮的屋子裏,這口棺材就愈加顯得詭秘異常,另外給人一種無比沉重的壓抑感。
“紙人呢?”鄢皓凝覺得十分奇怪,紙人不是鬼魂一類虛無物體,不可能説消失就消失的,那可是有上百個之多。
習風沒理她這個問題,而是盯着棺材説:“古廟雖破,但棺材外表的油漆卻很新,看來裏面的主人非同一般,讓守棺人經常維護粉刷,不敢稍有怠慢。”
“管它怠不怠慢,先撬開棺材看看裏面是什麼東西再説。”鄢皓凝咬牙狠狠的説道。
習風站在門外搖搖頭:“這不是古廟,應該是一個義莊,還是隻存放了一口棺材的義莊。那個野人就是看守義莊的人,這種人一般都是代代相傳。”
義莊有很多種解釋,有的包括學校和祠堂,也有就是專門指存放棺材和死屍的地方。鄢皓凝説:“現代社會很少見到義莊了,這肯定是裝神弄鬼的玩意,你不開棺,還打算等到天亮啊?”
習風卻抬頭看着屋頂説:“棺材先不急着開,要找到那個野人再做決定。再説這個門是為死人準備的,除了看守義莊的人之外,誰都不能從此進入。”
話音剛落,只聽棺材發出咯吱吱一陣異響,在寂靜的黑夜裏,顯得特別陰森嚇人。習風忙低下頭看向棺材,只聽“桀桀……”傳來幾聲詭笑,習風一時頭皮發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一個扁平的紙人,陡然間從棺材上挺立起來,正是他剛才放出去的“靈童”!
那小玩意搖搖晃晃,跟喝醉了酒似的,伴隨着這種瘮人的笑聲,好像沒畫任何五官的小臉上,充斥一股邪惡的笑容。
鄢皓凝撇撇嘴説:“你的靈童叛變了,看來你人品不好。”
習風把香往腰裏一別,雙手各執四枚銅錢,拇指在手心一搓,兩手四枚銅錢形成一排,然後用拇指壓住,左手豎起,右手橫扣住左手心,不知要搞什麼花樣。只聽他笑道:“這小無賴居然敢造反,我就讓它嚐嚐苦頭。”
“用火燒了不結了,留着你的火鈴咒當擺設呢?”鄢皓凝不解的説。
“不能用火燒,這會兒靈童肚子裏被做了手腳,火燒之後會迸射出邪惡的玩意,正中對方下懷。”他説着兩手拇指拿開,雙手一豎一橫相互壓在一塊,讓八枚銅錢形成一個十字。然後口中請喝一聲:“殺!”雙手快速分開,把形成十字的銅錢甩出去,打中搖晃詭笑的紙人。
“啊……”紙人發出一陣痛叫,吧嗒倒在棺材蓋上,肚子瞬間鼓脹起來。但形成的十字銅錢,跟用膠水粘住了一樣牢不可破,壓在紙人身上,無論它的肚子鼓起多高,始終沒爆開。
鄢皓凝恍然道:“明白了,紙人肚子裏藏了蝙蝠一類邪惡東西,火燒之下肚子崩開,就會鋪天蓋地的飛出去,你跟着也就嗝屁了。”
習風愣道:“你跟王林也經常這麼説話嗎?”
“是啊,有什麼不對?”鄢皓凝感到很詫異。
“你好歹是女的,怎麼可以説話這麼粗俗呢?”
“不就説了個嗝屁嗎?我跟你在一塊算是很文明瞭,很多粗口都沒敢説呢。”鄢皓凝不屑的説。
紙人肚子最終還是破開了,噗地一聲,從十字銅錢下流出一片血液,帶着一堆黑乎乎的玩意,在血水中掙扎扭動。習風拿手電仔細一看,果然是蝙蝠。
“你帶我出其不意飛上屋頂,記住不要落在屋頂正中,要偏左一點。”習風瞧着棺蓋上詭異的情況説。
鄢皓凝嗯了一聲,驀地爆發出一股靈力,把習風瞬間帶上屋頂。她立馬就看到一個人蹲在屋脊上,就在屋頂中心偏左幾尺的地方。她心裏不由佩服習風的判斷力,居然在下面看不到的情況下,能猜的這麼準確。
那人看到有人突然飛上來,一時措不及防,不知動了什麼東西,屋頂唰地打開一個口子,人就要往下掉落。但鄢皓凝速度奇快,不等他落下去,習風已經站在了屋脊上,習風早做好了準備,伸手扣住那人手腕脈門,登時讓他全身痠軟無力。
習風將這人扯上來,冷笑道:“你再裝神弄鬼,無非還是個人,只要是人,就別想逃過我的手心!”
“你就吹吧,兇手在你眼皮子底下都逃了八百回,你一次都沒抓住。”鄢皓凝諷刺道。
習風乾咳兩聲,拿手電在這人臉上一照,是那個野人,這會兒被習風制住,雙眼中充滿了驚慌。習風盯着他問:“我們的四個人現在在哪兒?”
那人只是瞪着惶恐的眼珠子,一句話不説。習風又要問時,突然這傢伙張開嘴巴噴出口黑氣。鄢皓凝驚叫道:“屍毒!”習風哪有不知這是啥東東,嚇得慌忙閉住呼吸,想把這傢伙丟出去,不料鄢皓凝心驚之下帶他飛起來,習風只有鬆手把這傢伙放開了。那人垂直降落,從屋頂口子跌入,隨即隱沒入黑暗中。
鄢皓凝咬牙切齒説:“***,老孃倒要看看棺材裏的是什麼玩意。”説着讓習風頭上腳下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掉轉,頭下腳上的衝下去,大有一副跟棺材同歸於盡的壯舉!
“喂,你瘋了?”習風嚇得魂飛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