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在聊着,門窗上的黃符忽然出現一陣詭異的震顫,似乎有邪祟想要進來,遇到符籙上的法力,被牢牢擋住了。老曹跟我使個眼色,我們倆急忙起身,我跟六個妞兒揮揮手,示意都不要動,保持原樣。
我跟老曹分頭一個走向門口,一個走向窗前。忽然幾張符咔嚓一聲響,我勒個去的,居然都變成了石頭,斷裂成幾片墜地。瞬間哥們全身毛都炸了,石妖死了怨念還是這麼牛逼,把黃符能變成石片!
死小妞吃驚的説:“我低估了卓雅拉姆,它可能在被斬首的一霎,掙脱出一縷魂魄撲進油燈內躲避。當時你還記得吧,那個時候門還開着,它進來很容易,並且可能還帶着田磊魂魄一起進來的。當時它們很虛弱,躲在油燈內蟄伏不動,來到鏢局後,被人偷了油燈,遇到此人邪念就被激醒了!”
這個分析有道理,昨晚在夢中他們倆同時出現,並且大家都做了相同的這樣一個夢,説明卓雅拉姆真的就在油燈內,這不是石妖殘留的怨念。要真是卓雅拉姆就不好辦了,儘管脱離了石妖,但它是千年老鬼,身上又有一半石妖的怨念,要毀滅鬼鏢局,應該不難吧?
黃符變石片斷裂之際,老曹閃電般衝到門口,腳踏罡步,雙手結了一種很古怪的手印。死小妞認出來了,那是鬼宗最厲害的“降鬼訣”,女魔頭練來練去都練不成,那是她的修為不夠。真正的鬼宗高手,用降鬼訣能制伏鬼王鬼後。只不過這是單純對付鬼耆用的,對其它邪祟效果不大。
廳門吱呀呀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緩緩向內打開,頓時湧進一股濃烈的黑氣。老曹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兩步,只見在黑氣裊繞中,出現兩隻死鬼,正是卓雅拉姆和田磊。老曹的手印這時就出現了效果,在黑氣外圍,閃現出一圈白光,就像一隻巨大的白色光環,牢牢將黑氣困住。
卓雅拉姆往前邁了一步,又迅疾收腳,顯然是此路不通。它氣的滿臉怨怒,轉頭狠狠盯着老曹。田磊還是那副呆瓜樣,跟傀儡似的一動不動。
老曹回頭叫道:“通靈冥海!”
我猛地醒悟過來,趕緊閉目進入冥海,他大爺的,跟當時遇到邪煞一樣,裏面是兩塊石頭。這石妖太恨人了,搞出來的玩意,冥海都拿它沒辦法。你跟它講道理,它跟你耍流氓,你跟它耍流氓,它要跟你講道理……
我也不念咒語,免得刺激妖石散發無窮怨念,對哥們反是個傷害。就這麼跟兩塊石頭對峙了一會兒後,它們自己“嘭”地一聲爆開,竄出無數條黑氣,比過年時放的煙花都壯觀。我對這玩意有經驗,如果不抓緊退出去,哥們説不好會受傷,於是趕緊睜眼。
死小妞這時叫道:“出門快追!”
我奔出廳門口時,看到老曹站在門外,氣喘吁吁的扶着門框,看樣子剛才累的夠嗆。我顧不上跟他説什麼,按照死小妞所提示的方向一通狂奔,在演武場上看到一條黑影正在往前跑。死小妞發出靈力讓哥們來了次大跳躍,抄到這人面前,不等落地,一記無影腿踹中這傢伙胸口上。
“啊……”這人痛叫一聲仰天摔倒。
哥們落地一個急轉身,抬腳踩住他的肚子,用力往下一踏,又讓這人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
“行了,別那麼用力,別踩出髒東西來!”死小妞滿臉噁心的表情。
我才要開口,小滾刀、蕭影、聶敏和大嘴榮,都跑了過來。拿手電在這人臉上一照,小滾刀驚聲叫道:“筒子,怎麼是你?”
這是他的一個師弟,此刻我也認出來了,並沒感到奇怪,早就猜到是內鬼乾的,一般外人也進不了鬼鏢局大院。
把這小子押回大廳內,小滾刀當着眾人的面審問,這小子一五一十把事實説出來。鬼鏢局裏的神祠和宗祠,是由這個叫筒子的弟子每天打掃清潔。那天我們往神像底座下藏油燈時,他在旁邊偷偷看到了,由於好奇,昨天早上打掃衞生,忍不住從下面拿出油燈,揭掉黃符仔細瞧看。
誰知好奇害死人,躲藏在其中的卓雅拉姆一縷怨魂,就此撲上他的腦門,讓他變為了傀儡。聽他説到這兒,我們不由納悶,在神像之前,卓雅拉姆還這麼囂張,道家老祖難道是個擺設麼?
有個弟子一説才知道,因為鏢局剛剛重建好,神祠中的塑像還沒開光。沒開光的神像,那就是普通的“泥娃娃”,半點神威都沒有的。而筒子這孩子,從小脾氣古怪,跟三師兄龍南關係很好,自從龍南死後,他心裏一直對整個鏢局都很怨恨。心裏的怨恨,在遇到油燈時就變成了邪念,讓卓雅拉姆趁虛而入,控制了他的神智。
這讓筒子心中殺念大起,第一個想殺的便是錦繡這個小師妹。為什麼?説起原因令人無語,他長相醜陋,再加上脾氣古怪,師妹都不喜歡他。他卻很喜歡錦繡,幾次求愛都被無情拒絕,早就心存怨恨。此刻心裏充滿邪念,於是發誓要殺光鬼鏢局內的所有女人。當晚將幾個女弟子**引出屋子,錦繡便遭到了禍害。
至於那兩個噩夢,筒子説不上來咋回事,死小妞考慮是卓雅拉姆在向我們示威。並且還有大嘴榮夢到的白虎烈焰,估計卓雅拉姆身上的一半石妖怨念,與白虎亦有某種聯繫。在大嘴榮的夢裏做警示,很快白虎烈焰將要衝出地下,在鬼鏢局內引起一場災難。
老曹説看來鏢局失去返祖洞的鎮守,已經變成了邪惡之地,住下去遲早還會死人的。這次是因為油燈,下次説不定可能就是白虎烈焰。那玩意的威力我們可是親眼所見,誰都破解不了的。他提議讓眾人離開鬼鏢局,而這盞油燈,送到道觀內收藏比較好。
我正好提議,送到五台山交給無塵大師,這老和尚肯定有法力將它鎮住。
小滾刀跑到返祖洞廢墟前,跟幾位大佬商量後,回來説弟子們都暫時撤離鏢局,去渭南居住。反正手裏還有餘錢,讓弟子們在渭南做點小生意,足夠維持生計。
一切商量定奪,只是筒子怎麼處置讓人頭疼了。害死錦繡也不全是他的錯,心裏的怨念由來已久,如不是遇上這盞油燈,也不會殺人。況且真正要殺人的,並不是他,而是卓雅拉姆。以及把油燈這個禍害帶上山的是我們,我們也有責任。
小滾刀心裏很亂,説早上起來再商量這件事,可是筒子在天亮之前上吊而死。他清醒之後,心裏畢竟善大於惡,痛悔之餘結束了自己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