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被偷走,神像底座下只留下兩張封印符,我們於是印證了剛才的想法,這一切都是油燈帶來的災禍。我早説過,它在壞人手中,便會禍患無窮。但能夠神不知鬼不覺跑到鬼鏢局偷東西的,應該還是鬼王。
我們回到大廳,小滾刀安排人手去演武場收屍,到山下采購棺木壽衣。我和老曹把大傢伙招進一間屋子裏,把油燈失蹤的事説了,分析六個女孩中邪,可能是鬼王乾的好事。蕭影皺眉説,鬼王如果是衝着油燈來的,東西得手後,沒必要多所停留,要麼把人殺光,要麼拍手走人,何必跟我們玩躲貓貓的遊戲?他正在苦尋伊滿神壇,恐怕沒這閒工夫吧?
這丫頭説的也對啊,即便是老狐狸拿了油燈還要再進白虎神壇,入口他又不是不知道,沒必要在我們身上浪費時間。或許這件事不是鬼王乾的,我大膽假設是鏢局弟子中的一個,有人發現神像底座下藏着油燈,於是心生邪念,拿走之後在他的邪念下,油燈又迴歸了邪惡。
老曹説那就按照兩條線索去查找真相,一是從鬼王身上下手,二是在鏢局弟子中悄悄調查。這事最好別告訴小滾刀,這段時間鏢局發生太多事,他現在情緒不是很穩定,如果告訴他可能是鏢局弟子乾的,説不定會打草驚蛇,讓六個女孩全都斃命。
大嘴榮很鬱悶,説自己為毛跟大家做的夢不一樣?還有蕭影和聶敏沒事,説明只有鏢局弟子才會出事的,怎麼把陳寒煙牽扯進去了?聶敏給的答案很有説服力,説這可能是人品的原因,大嘴榮氣的差點沒吐血。
我隱隱覺得,可能與大嘴榮和陳寒煙沒進石妖洞窟有關。我們在場的幾個,都做了相同的噩夢,只有大嘴榮夢到白虎烈焰。陳寒煙現在傻了,説不出昨晚她的情況,估計跟大嘴榮做了同樣的夢。至於這些女人之中,為啥蕭影和聶敏能夠躲過一劫,這就有點不易猜透了。
這些問題總會水落石出的,現在緊要的是怎麼讓六個女孩甦醒過來。我説讓他們喝符水吧,老曹一瞪眼,斥責哥們動不動就知道喝符水,忘了我舅媽那次教訓了?靠,你個老小子給我留點面子行不行,我的底細你又不是不知道,來來去去只有通靈術過得去,其他都停留在一瓶不滿半瓶晃盪的境界。
聶敏很驕傲的説:“這種事還得我哥才能解決。”
蕭影似笑非笑的問:“那老曹有辦法了?”
老曹撓撓頭:“暫時想不出來。”
我立馬反口相譏:“那你妹神氣什麼?”
“你妹,你妹,你妹!”聶敏氣的連罵三聲,讓哥們頭上汗都下來了。
我不是罵人的,但這話也太巧合了。哥們苦着臉説:“咱們還是該幹啥幹啥去吧,再商量一會兒,搞不好會打架。”
回到大廳時,小滾刀正在找我們,商量怎麼解決六個女孩的問題。老曹把尋氣的法子教給聶敏,她在六個人身上摸遍,沒找到邪氣根源。我又讓聶敏在背後撩起衣服看看,果然找到了問題,跟我們在香格里拉的症狀一樣,背上出現了骷髏圖案,這是鬼心蠱。
從這上面來看,卓雅拉姆真的來了,昨晚做的夢不是假的,她和田磊很可能就在鬼鏢局附近。
現在輪到哥們露兩手了,拿出六張驅邪符,叫一名弟子去調了六碗符水。拿回來後往她們眼裏潑灑,六個妞兒眼睛眨都不帶眨的,過了一會兒,什麼反應都沒有,我不由愣住,咋不管用了?
老曹深有憂慮的説:“你之前破解過鬼心蠱,所以它們不會重蹈覆轍,在這種邪術上做了手腳。”他説完又連用幾種破解方法,也都是一無反應。
她們身上邪術不解,我們也顧不上去查什麼線索。眼瞅着離天黑越來越近,六個妞兒之中,會不會再有一個跟錦繡一樣成為斷頭女屍,那真的不好説。我們幾個坐在大廳中一籌莫展,就這麼一直到天黑,都沒找到破解辦法。
死小妞從地府回來,聽説這事後,驚的眼珠差點沒掉出來。她很鄙視我們幾個人,説道:“石妖被斬首後,烏蒙獸首再被拿走,卓雅拉姆的魂魄會消失在三界五行外。她本身已經跟石妖融為一體,死就會死的很徹底,不可能還有靈魂一説。昨晚你們做夢夢到的,是她殘留的怨念附在油燈上的。這個鬼心蠱也沒做手腳,我猜測你們要找的偷燈賊,就是幫你們調符水的那個弟子!”
我一拍腦袋説:“對,肯定是他。即便是鬼心蠱做了手腳,符水不可能對她們半點效用沒有。就像當時我舅媽,出現了反常。什麼動靜都沒有,只能説明碗裏的符灰,只不過是普通的紙灰。”
老曹點頭道:“還是那句話,不要打草驚蛇,我們封閉大廳,把六個人酒醒,等着看那人接下來要幹什麼。”
聶敏皺眉道:“為什麼不將他抓起來,萬一再害了別人怎麼辦?”
蕭影摸摸她的腦瓜説:“符水的事我們現在無法驗證真假,萬一要是抓錯了人,那便打草驚蛇,讓真正的兇手馬上動手殺死陳寒煙她們了。還有,就算是真兇,他若是不承認,又拿不出證據,會激怒其他弟子,對我們很不利。”
我説:“事不宜遲,我去讓小滾刀封閉大廳。”當下跑到大廳,跟小滾刀説,以免今晚再出現斷頭女屍的情況,讓所有弟子撤出,把大廳封閉起來,我跟老曹以及死小妞在裏面坐鎮。遇到什麼情況,立刻動手解決。
小滾刀覺得這個提議不錯,他也想留在大廳內,我説還有幾個弟子和蕭影他們需要有人保護,他和大嘴榮、聶敏三個人,負責大廳外的安全。小滾刀於是讓師弟們退出,將大廳關上,我們在裏面上閂,並把各個窗子緊閉。
現在就剩我們仨了,大廳內備着一桶清水,我燒了兩張符調成兩碗符水,跟老曹一人端了一碗,在各人眼珠上輕擦。過了片刻,六個妞兒依舊沒動靜,我們面面相覷,看來那人不是內鬼,鬼心蠱跟之前的不一樣了。
死小妞皺眉道:“不會啊,我不可能猜錯的。”
“錯了就錯,還不承認。”老曹終於有了打壓她的機會。
我低頭望着手裏的符水,想了半天,突然眼前一亮説:“我知道問題出在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