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張開嘴巴,老曹這老小子真是太壞了,居然提出那隻大老鼠放進我的嘴裏。你別説,這小東西在我舌頭上一陣抓撓,頓感頭腦清醒,我甩甩頭才想起嘴裏是隻大老鼠。尼瑪,老曹我跟你拼了!
死小妞噁心的捂着嘴説:“這麼不是辦法啊,你的燈籠沒起什麼作用,點着稻草也不行。這樣吧,還是王林用通靈術試試,就算抓不到它的魂魄,也能起到點震懾效果。”
老曹把老鼠收回去説:“只有這個辦法了。”
“鄢皓凝……”
我聽到這聲冷颼颼、陰森森的語聲,全身毛骨悚然,立刻打開通靈眼。看到的還是跟在樹林外情況一樣,只不過形態發生了變化,不是嬰兒了,而是一顆垂着長髮的女人頭顱。在紅光和雨絲的交替閃爍中,也看不清頭顱的面目,只見它抬起手不住的梳髮,似乎隱藏在發後的是一對充滿了陰毒的眼睛,正在跟我毫不懼怕的對視着。
不管是嬰兒還是女人頭,只要找不到靈魄,説啥都是白搭。我咬牙加緊咒語,一遍遍的念出來,但雨中的濁氣和燈火的融合,竟然將哥們通靈眼牢牢的給屏蔽了,有種有勁使不出感覺,怎麼都找不到這玩意的靈魄在哪兒。
儘管抓不到它的靈魄,這玩意也好像被通靈術給震懾住,自從叫了一聲鄢皓凝後,再沒了聲音。我們就這麼對峙着,反正沒有陰氣的襲擾,哥們能把通靈冥途堅持到天亮。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雨聲逐漸變小,最後悄無聲息的停歇了。就在住雨的那一霎,紅燈迅即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長長吁口氣,關閉了冥途,再看老曹和死小妞,他們倆也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他們緊張程度絲毫不遜於我。
死小妞忽然“呸呸呸”連吐幾口,苦着臉説:“老曹,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死也不要把老鼠塞我嘴裏了,差點沒噁心死!”
老曹撫摸着蜷縮在掌心的老鼠,笑道:“沒想到它吸取了斷陰劍上的陰陽二氣,竟然有辟邪擋煞的功效。這是件寶貝啊。”説完這句頓了頓後,又轉頭瞧着我們倆説:“它難道比蜈蚣更噁心嗎?”
“嗚哇……”我和死小妞同時一陣乾嘔。
你個老小子,能不能不噁心我們?這麼噁心我們,怕是以後吃東西都美味道了。
雨停之後,天也慢慢亮起來,我們馬上出門。街上已有人起來,正在維護自家房屋地基。不過都是上歲數的男人,那些年輕人才不管房子是否會被雨水泡倒。我走過去向其中一個看上去面相和藹的中年人打聽,昨天出村的兩個外地女人,有沒見到她們回來。
這位大叔脾氣很好,跟我笑着搖搖頭説:“我倒是看着她們走向了六里鋪,沒見回來過。”
這樣還真不好打聽到什麼線索,我轉轉眼珠又問:“昨晚村裏有沒有哪個女人變得不正常?”
大叔一愣,嘿嘿笑道:“我晚上不出門,怎麼知道誰家女人正不正常?”
死小妞白我一眼,那意思是我這問的夠白痴。她笑着問:“大叔,你們這兒在下雨的夜裏,是不是出現過紅燈籠……”
她這話還沒説完,大叔臉上變色,打斷話頭問:“你怎麼知道的?”
“我是在六里鋪親戚家聽説的。能跟我們説説,那隻紅燈籠是怎麼回事嗎?”
大叔瞅了瞅這漂亮的女人,又露出笑容,一邊幹活,一邊説:“十年前,有户人家娶媳婦,那晚下着大雨,就像昨晚的雨一樣。我們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新娘子突然死在了大門前,從那時候開始,只要下雨,夜裏就會出現一隻紅燈籠,有時會死人的。”説着眼中閃過恐懼,臉上的笑意又消失了。
死小妞追根問底:“那户人家住在哪兒?”
大叔抬起頭衝那個籬笆院努努嘴:“十年前這裏還很窮,都是籬笆院石頭屋,後來新娘子死後,雨夜又時常鬧鬼,他們就搬到村北頭去住了。”
“能告訴我,這家人叫啥名字嗎?”
大叔點頭説:“他們家原本一家六口,現在只剩下當年的新郎了,他叫許勇。”
儘管他沒説其他五口人怎麼不在的,我心裏卻隱隱感覺到,與紅燈籠有很大的關係。但那與我們無關,現在要找的是小呂,我明白死小妞打聽這件事是什麼意思,想要從這上面找線索。
我們按照大叔指點的衚衕,走到村北頭,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正在房後排水,於是上前一問,這人就是許勇。
跟男人説話,女人具有先天的優勢,尤其是漂亮妞兒。許勇目光壓根就不看我和老曹,一直落在死小妞的臉上,有時還在她胸脯上掃兩眼。死小妞首先説我們是來六里鋪找親戚的,昨晚回去時在這兒遇到了大雨,就在籬笆院裏避雨,結果發現了一具屍體。
許勇登時瞪大了眼珠,充滿了無比的恐懼。他顫聲問:“昨晚你們看到紅燈籠了嗎?”
我們仨一起點頭。
許勇呆若木雞,很久才緩過神來。他神色驚恐的問:“死人是誰,是我們村子的人嗎?”他家老宅出事,誰都害怕受到牽連。
死小妞説:“我們不認識,好像是外村的。後來,紅燈籠出現後,死屍就消失了,我們也是好心,怕這家主人會受到禍害,所以才打聽過來跟你説一聲。以後找個陰陽先生,破解一下吧,不然還會出事的。”
許勇苦着臉低下頭説:“我找了很多先生,可是一個都不管用,有的聽説是紅燈籠,嚇得直接就跑了。”
嚇跑的都是真正的陰陽先生,他們可能清楚雨燈魔的恐怖,只有那些江湖騙子啥都不知道,就是賣幾張符或是鎮宅法器什麼的,撈錢走人。
死小妞咬着嘴唇,一臉猶豫的神色,我跟老曹都不知道死丫頭心裏在想什麼鬼點子。她猶豫一會兒後説:“其實……我們三人中有一個是陰陽先生,曾經破解過紅燈籠,不過太難了,不想多惹是非……”
許勇聽到這話,猶如在暗夜裏看到了一盞明燈,激動的説道:“不管多難,請你們幫幫我,花多少錢我都肯出!”
死小妞一指我,哥們還以為把我推上前台,於是咳嗽兩聲挺了挺胸脯子,拿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架勢。哪知她的手指從我身前又划過去,指着老曹説:“他是從湘西來的除靈大師,你就叫他曹先生吧。錢我們不收,只是為了幫人解難消災。”我不由白她一眼,讓哥們浪費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