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我這時正好做好了扯斷紅繩的準備,感覺手腕一緊吃力時,我已經掐斷,身子只是稍微往前探了一探。恰巧此刻火苗縮回入口,我咬緊牙關跳下去。生死有命吧,管他燒死還是落進的哪重邪惡的“天”。
耳邊生風,身子急速下降,哥們慶幸沒被燒死!
在漆黑之中往下降落了大概幾秒鐘,這時心裏胡思亂想,其實自己都沒弄清都想了些什麼。跟着咕咚一聲落地,屁股重重砸擊在石頭上,他大爺的,不知道摔成了幾瓣。
正痛的翻轉身子,伸手揉屁股時,看到了前方一團白光,那是左老闆手裏的晶石。他居然跟我進入同一重天,不過遭遇不同,他被幾條黑色藤條一樣的玩意牢牢纏住,無論怎麼用力掙扎,都掙脱不開。因為白光波及範圍有限,我能看清楚他,他卻看不到我。
但哥們落地這下他還是聽到了聲音,焦急的問:“是老韓還是王林?”
我正痛的沒好氣,罵道:“我是你大爺!”
左老闆臉色尷尬的説:“小兄弟,何苦開這樣玩笑?”
叉,你個雜碎還在裝好人,於是冷哼道:“你以為我是傻瓜?告訴你吧,大爺我也是身經百戰,經歷過無數危險的人,想害死我,沒那麼容易!”
左老闆被拆除了剛才陰謀,臉上一陣通紅,説道:“我根本沒有任何害你的企圖,你不要亂想。現在咱們還需要相互援手,才能逃出這重天。”
我冷笑道:“少跟我套近乎,我寧肯相信……”話説到這兒,哥們轉轉眼珠,心想對絕地生滅九重天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要想走出去,看來必須要依靠這混蛋。先把這裏情況騙出來,然後自己走人,對他這種人哥們根本不用講什麼義氣。
想到這兒,我便改變了態度,問他:“這是什麼地方,該怎麼出去?”
“這裏妖孽無數,生存時間只剩下二十分鐘,如果走不出去,我們的血會被吸乾,變成抓住我的這種邪物!”他説着往後仰了仰腦袋。
這不是藤條嗎?我抬頭他腦袋上看,登時就張大嘴巴。在他腦門上伸出一隻乾屍的臉孔,肌膚毫無水分,也沒半點血色,如同一張乾枯的樹皮,緊緊貼在臉骨上。兩隻眼珠子就顯得特別大,往外暴凸出來,灰濛濛的,散發着令人心悸的死亡氣息。而它的身上,卻生長出無數黑色藤條,把左老闆緊緊纏在胸口前。
乾屍似乎還有知覺,見我看過來,它的兩隻死魚眼竟然還轉動兩下,在慘白的光芒裏,顯得非常可怖。哥們心頭打個冷顫,急忙把目光收回,問左老闆:“它身上生出的這些藤條是什麼玩意,怎麼才能鬆開?”
“那是這些人死後,體內便生出一隻‘無淚果’,繼而長出枝條。它們最想得到的是人的眼淚,只要把眼淚滴上去,這些枝條便會暫時收回去。”
我冷笑一聲説:“你又開始糊弄了我是吧?既然知道用眼淚管用,你為什麼不做?”
左老闆嘆口氣道:“我天生無淚,從小到大是哭不出來的。”
“為什麼?”我心説你個混蛋編謊話就編的高檔一點,拿這種哄騙三歲小孩的手段來蒙大爺,也太小瞧我了。
“因為我天生註定是過陰人,是不會哭的。想必你應該懂得。”
過陰人麼,我還真知道。過陰就是能夠自由出入陰間,在民間有不少這種怪人。他們天生就有這種本事,從小生下來就不會哭,能夠在睡夢中進入地府,跟鬼差攀上關係,帶回陰間一些死人的信息。他要真是過陰人,就不會流眼淚,那不是胡説的。
不過聽到這兒,我忽然心頭一動,問他:“安澤榮跟地府鬼差勾結,是不是你從中牽的線?”
左老闆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恢復正常,搖頭道:“我很多年不過陰了,也從來與安澤榮沒聯繫。”
“好吧,你不説實話,我也不會救你。自己在這兒待著吧。”哥們説完爬起身,往前就走。可是剛邁出一步,突然聽到四周傳來“簌簌”聲,似乎是那些藤條在蠕動的聲音,心頭禁不住一凜,想走也沒那麼容易,還是原地別動了。
左老闆還以為我真的要走,急忙説:“我説,安澤榮與地府聯繫的鬼差,是我的上司。”
“那個鬼差是誰?”
“這……這是不能説的!”左老闆遲疑一下,隨即拒絕透露。
我哼哼兩聲,也不説話,意思在説那你等着吧。
左老闆不是白痴,瞅着我這邊,滿臉為難的神色,最終還是説道:“他叫東方勝,是閻王身邊的一個護衞。”
我一愣,這個叫東方勝的鬼差,應該是東風不解,與西門是夥計。他們竟然是閻王爺身邊的護衞,那級別不低啊,難怪西門本事不小。我又問了一句西門是不是也是護衞,左老闆説西門無懼同是閻王護衞之一。
西門無懼,名字倒是挺拉風的,不過沒西門慶聽着有愛。咳咳,有淫才對。
對於安澤榮怎麼搭上地府鬼差的事,一直難以索解,今天終於破解了這個疑團。當下又問他安澤榮以及小呂,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韓良為什麼敢回來?
左老闆見哥們套出了不少秘密,竟然還不肯出手,臉色有點急,卻又不敢不説。我看着他説話時的狡獪眼神,似乎也不怕我知道這些秘密,因為只要他一得自由,殺我還不是易如反掌?我心説你就甭想好事了,等我把全部套出來後,咱們立刻拜拜。
這就是所謂的爾虞我詐,就看誰比誰狡猾了!
左老闆説時間不多了,如果再不鬆開他,可能便沒了機會。我説那你還不説快點,磨蹭一會時間,那便是往鬼門關近了一步。左老闆對哥們這種無賴作風搞得非常無奈,乖乖接着往下説。
這事説起來,那要從很久之前,三個東北人來十靈山説起。左老闆為了節省時間,説的很簡單,不過也能聽明白咋回事。那三個東北人到了十靈山,便被人魚抓住,經過一番惡鬥,兩個人逃進十塘村,一個人逃出十靈山地界,但最後死在兩重村。
左老闆和韓良便是那兩個東北人的後代,安澤榮只不過是村裏的一個無賴而已。他的姐姐嫁給了馬四爺,生下了肥豬女和小呂這兩個天地相差的女兒!
我聽到這兒不由大跌眼球,原來小呂是馬四爺的女兒,他的外甥女。難怪小呂跟他長的很相像,並且擁有鬼魅般的身法,那一定遺傳了左氏家族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