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仨都不由一陣緊張,屏住了呼吸。以陳水瑤的説法,我們仨加一塊,未必能打得過小呂。不過也不好説,如果被我抱住,她們倆打只死狗還不容易?可是這種機會太渺茫了。想起上次在竹林中,她放棄殺我那一幕,真是覺得非常慶幸,如果她當時不是毒咒沒完全解除,恐怕我們幾個早進了地府。
陳水瑤在黑暗中伸出一隻右手,做好了開戰準備。就在這時,小呂忽然停下了,站在山坡上片刻,掉頭往下跑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她很機警,知道我們埋伏在附近,情形對她很不利,便果斷回去了。”陳水瑤如釋重負的説道。
功夫好其實並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是功夫好還有一顆聰明的腦袋。這三八可以説,找遍天下,應該是無敵了,難怪葉消魂都讓她三分。如果這個三八造反的話,葉消魂肯定是鎮壓不住的。
白雪瑩説:“葉消魂受傷也不離開夜魔窟附近,看來勢必要從中找到什麼秘密。我們還是先避其鋒芒,回山北躲一躲。”
半個小時後,我們仨回到了山頭上,正要往山下走時,聽到下面不遠處傳來哭聲。聽着是個女孩的哭聲,悽悽慘慘慼戚,讓我們心裏不由自主就是一酸。我心説大半夜的,誰家的女人在山上哭的這麼悲痛?
有這倆女保鏢在,哥們膽子比往常大了不止十幾倍,當下往山下走過去。打開頭燈,看到一個女孩趴在草叢裏,哭的非常悽慘。從她身邊兩隻枴杖上,一下猜出是誰了,是月彩妹妹,月霞!
我不禁一愣,她腿腳不好使,怎麼爬上這麼高的?白雪瑩和陳水瑤也似乎都很好奇,盯着她那隻殘疾的右腿在看。
月霞聽到腳步聲,吃驚的抬頭,卻被頭燈光亮晃的睜不開眼,大聲喝問:“誰?”
我把頭燈扭轉到一側,説道:“是我,昨晚住在你家裏的客人。”
“你?”她抬頭用一雙淚眼仔細打量我,最後看清了,臉上出現了一絲痛恨的神色。而後又發現哥們身邊有倆女人,瞬間這種痛恨遍佈整張臉。“滾開,臭男人!”
我對這女孩的罵聲絲毫不着腦,反而覺得她很可憐,就在她身前三米之外蹲下身子,臉色嚴肅的問:“你怎麼上的山?”
“要你管?滾開!”月霞説着從草叢裏伸出一隻血淋淋的右手,抓起一根枴杖衝我丟過來。
陳水瑤看不下去了,衝過來一把接住枴杖,冷聲道:“我們好心關心你,你怎麼反而罵人?”
“!”月霞衝着她惡狠狠的罵道。
陳水瑤立馬火了,這妞兒的脾氣也不好,急了會殺人的。舉起這隻枴杖就要動手,我跟白雪瑩慌忙攔住了。這根枴杖丟下去,恐怕刺穿月霞的身子!
“不要節外生枝。”白雪瑩的話,陳水瑤還是肯聽的,氣呼呼把枴杖摔在地上。
現在我對這女孩胡亂罵人也有點生氣,重新蹲下來説:“我知道你的身世很悽慘,但也不能怨恨每一個人。我們是真心想幫助你的,並沒有半點邪惡念頭。你如果覺得我們是好人的話,就送你回家,如果覺得我們是壞人,我們馬上離開!”
這番話説的月霞哇的一聲哭出來,用兩隻滿是血污的手掌捂住了臉孔,我勒個去,這下把臉也搞的全是鮮血,半夜裏看着像只女鬼。只聽她一邊哭,一邊説:“十年前,我爸爸就死在這裏,十年後,我們家變得支離破碎,我恨,我恨不老草……嗚嗚……”
哥們鼻子一酸,柔聲説道:“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就忘掉痛苦吧。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姐姐,讓她重新做回一個好女人……”
“別跟我提這jian人!”月霞歇斯底里的衝我吼叫一句。
陳水瑤一把揪住我的肩膀,甩頭道:“跟我走!”她實在看不下去,要把哥們拉走,別再管這瘋子。
真正這時,山坡下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並伴隨着一陣焦急的喊叫:“月霞,月霞……”月彩來了。
月霞冷哼一聲,往前爬上兩步,抓起丟出去的那根枴杖,調轉身子往下爬。結果山坡陡斜,冷不防身子一側,往下翻滾而去。我吃了一驚,慌忙就要往下跑,卻被陳水瑤牢牢揪住我的衣服。
正好月彩跑了上來,攔住了往下翻滾的月霞,抱起她放聲痛哭。哪知她一把推開月彩,大聲罵道:“滾開,jian人!”隨即接着往下翻滾,看樣子她往下滾是故意的,這樣不用藉助任何人幫助,以自殘的方法下山。剛才也看到了她雙手上的鮮血,應該是一步步爬上來的,這女孩,讓哥們覺得很揪心!
月彩哭着追下去了,聲音漸去漸遠,看到這一幕,連陳水瑤也恨不起來了,怔怔的望着兩姐妹消失方向,臉上閃現出一絲憐憫。
白雪瑩幽幽嘆口氣,問我:“你認識她們?”
我點點頭:“昨晚我就在她們家裏借宿的,這是一個十年前不老草的悲劇,她們的父親在山上摔死,妹妹被石頭砸斷腿,落下終身殘疾。而姐姐卻也因為這個詛咒,變成一個荒人,母親三年前被氣死了,唉!”
白雪瑩抬頭望着峭壁上的石像,眼中充滿了一股複雜難明的神色,看了一陣子後,自言自語道:“莫非這跟夜魔窟有關?”
我順着她的目光,把頭燈調整到石像上説:“僅隔一道山谷,從地脈上看,應該與夜魔窟有關。這是前人造孽,留下的一個遺患。”
“我覺得怪怪的。”白雪瑩喃喃説。
“怪在哪兒?”我心説不就是一個石像嗎,深山中出現這種東西並不稀奇,有天然形成的,也有墓葬中的石雕隨着雨水沖刷顯露出來。想到這兒,我心頭一動,這不會是一個墓葬吧?當下左右看看山勢,雖然沒有龍脈氣象,但山南臨水,形成砂環水抱的格局,加上東高西低,隱有一股青龍返首的脈相。
如不是非要追求升官發財,大富大貴,這片風水足保後人豐衣足食,一世無憂。在山村村民來講,這已經是絕好的陰宅。可是附近並沒有山墳,而不老草又帶來惡毒的詛咒,與這片風水地形成一種衝突。確實有點怪!
“這個石像看着有點怪,覺得它的體積,似乎看上去很熟悉。”白雪瑩居然不是因為風水感到奇怪,而是在石像上找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