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們大吃一驚,大嘴榮立刻抓出一把糯米撒過去。我和陳寒煙一左一右衝上前,拔出桃木劍往往男童腦門斬下。陳寒煙則是右手捏了個類似於蓮花印的手訣,點向女童靈竅。
小滾刀“擦”一聲怒罵,用力踢腿要甩開這倆小崽子,結果身子搖晃之際撞掉了女屍懷裏的壽棺,咔嚓一聲落在地上摔成四瓣。這件東西如果真是出自鬼王之手,有百年曆史了,經過風雨侵蝕,肯定經不住這麼摔上一下,頓時就散開了,讓哥們心裏覺得挺可惜的。
此刻女屍竟然也活了,突然伸出爪子抓住了小滾刀兩肋,讓這小啊一聲慘叫。正好這時我這一劍斬在童男額頭上,讓這小崽子吃痛之下鬆手退開,我便順勢將桃木劍往前一撩,格開女屍的兩隻爪子。與此同時陳寒煙打退了女童,手訣往前一探,向女屍胸口氣海點去。不料這老幹屍並不是那麼好擺平的,盤曲在身下的雙腿,猛地伸出一隻,正中陳寒煙心口,一腳將她踢飛了。
大嘴榮和蕭影在後面慌忙接住她,大嘴榮咬牙罵了一聲草他爺爺的,飛身撲過來。身子沒落地,一張鎮屍符貼在老幹屍眉心上,頓時它的上身一挺,伸出的腳收回來,又變回原來的盤坐狀態,一動不動了。大嘴榮轉身又接連在倆小崽子腦門上各貼一張鎮屍符,它們也被定在地上。
小滾刀低頭看看兩肋,衣服上被抓出兩個血洞,氣的他飛腳在老幹屍身上踢了兩下。大嘴榮慌忙把他攔住了:“對死者不敬的事兒還是少做,免得再把它們激活了!”
“我對它不敬?你沒長眼睛啊,它在小爺身上開了兩個大口子!”
蕭影又是好笑又是好氣説:“其實咱們不對在先,闖入人家地盤,又打爛了人家懷裏的鬼王壽棺,換上你,你能不生氣嗎?”
小滾刀最服蕭影,聽了這話撇撇嘴:“換我肯定玩命把你們殺了,尤其是大嘴榮,一個雷把他劈死……”
大嘴榮立馬瞪大眼珠子罵道:“你個王八蛋,幹嘛要劈我?”
“因為小爺看你不順眼!”
蕭影幫小滾刀包紮傷口。大嘴榮仔細看了看這三個粽子,跟我們説,六座樓下積滿了煞氣,才使屍身不腐。其實這三具屍體不是粽子,剛才只不過是屬於驚屍。驚屍和詐屍有所不同,跟驚煞差相彷彿,只不過遠不如驚煞兇猛。趕屍的最怕驚煞,遇到狗咬和雷聲,如果屍體耳目封堵不好,最容易受驚。因為趕屍魂魄是封堵在屍身內的,所以受驚之後,會變成驚煞厲鬼,相當恐怖!
而驚屍相比之下就遜色多了,身上沒有魂魄,無非我們生人改變了周圍的氣場,讓它們體內屍氣受驚,才會做出條件反射一樣的舉動。
聽到不是粽子,我們就放心了,於是從地上撿起摔成四瓣的鬼王壽棺,便退出這間房,大嘴榮不放心的又在門上封了一道鎮屍符。
我們坐在堂屋説話,這裏比較乾淨,下面又髒又擺滿了牌位,讓人心裏很不舒服。蕭影和陳寒煙在桌上擺弄鬼王壽棺,大嘴榮和小滾刀又嘀嘀咕咕的小聲拌嘴,我便站在窗口前,望着下面依舊很熱鬧的村子。那羣孩子還在嬉鬧玩耍,可是哥們一數渾身就起了層雞皮疙瘩,少了兩個,現在只剩十個了!
“王林,你快過來看,壽棺裏有字!”蕭影叫道。
我急忙轉身,大嘴榮和小滾刀也把腦袋湊了過來。只見壽棺內壁上,刻了幾個小字,比蠅頭還要小,又沒塗顏色,不仔細看還真不易發覺。這幾個字是:“天地奧妙,不在此中。欲問何處,上下求索!”
看了這八個字,哥們有種想罵大街的衝動,又是鬼王耍人的一個手段。擺了不少疑冢,當然也做了不少假壽棺。武夷山那個還算不錯了,有半本秘法,這口棺材裏卻只留了幾個字。欲問何處,上下求索,又拋出上下兩個字來迷惑我們眼珠。而這倆字的含義,卻不是固定的,沒有相應的事物做分析,很難猜得出啥意思。
除此之外,壽棺沒其它引人注意的地方了,蕭影和陳寒煙用紅繩將散開的小棺材板對好捆綁起來。此刻再看窗外,火光熄滅,又是全村熄燈,一片黑漆漆的,半個人影看不見了。這情形的確很詭異,不過深山之中的貧困山村,多少都有點詭秘之處,我們也不必去費腦筋琢磨咋回事了。反正就這兒將就一夜,明天一早離開了。
我們人困馬乏,一個個坐在椅子上,靠着牆壁睡着。迷迷糊糊之中,彷彿聽到有人在耳邊説:“起來,這是我的地方!”
我還以為是做夢,管他誰的地方,老子要睡覺。誰知過了一會兒,那人又説:“快起來,這不是你們睡覺的地方,去糧倉裏睡吧。”
這次感覺不是夢了,因為被吵醒了,腦子裏很清晰。我睜開眼睛,一片黑暗,隱隱察覺到了一股陰冷的氣息,在周圍飄蕩。屋子裏肯定有死鬼,我感到挺奇怪,金光符怎麼不管用了?
我正想着,小滾刀突然打開手電,罵了一句:“誰他媽的在鬼叫,給小爺滾開!”
他這一叫,全都驚醒過來,揉了揉惺忪睡眼,問這小子哪根筋搭錯了,三更半夜大呼小叫的。
小滾刀皺眉道:“有人説我睡了他的地方,要我挪開。草,瞎了他的狗眼,惹急了小爺,把他熬成一鍋死鬼湯……”
這小子還正在罵的時候,我突然看到他腦袋後面,探出一隻女鬼的頭顱,並且頭頂朝下,一對森綠的眼珠,骨碌碌轉個不停,在手電光映照下,顯得無比詭異!
這情況不但我看到了,大嘴榮他們也全都瞧到眼裏,一個個驚的張大嘴巴。小滾刀竟然沒有察覺身後有鬼,瞅着我們驚訝的表情,還問:“幹嘛,我後面有鬼啊?”草,當然有鬼,沒鬼我們驚訝個毛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