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這人氣喘吁吁的問。
我把頭燈扭轉過去,看到這人竟然是萬小燒!
“怎麼是你?”我驚訝的問道。
“別說那麼多了,咱們還得快點逃,不然就走不脫了!”這小子伸手抓住我的頭燈,又給扭了回去,在四面牆壁上照了照。
這是一個沒有門的石室,裡面空無一物。看著四面清冷的石壁,怎麼逃,繼續穿牆不成?再說為什麼要急著逃走?這小子又怎麼對這兒瞭解的很清楚?腦子裡湧起一連串的疑問。
萬小燒走到對面石壁上摸來摸去,好像找出口。我卻往後退了兩步,反手在後面石壁上推了推。靠,是實在的牆壁,剛才那下到底咋穿過來的?
“澎”地一聲,對面牆壁上穿出一隻乾癟的手爪,一看就是殭屍的爪子。萬小燒反應特別機敏,迅速躲開,差一點就給抓住了。回頭跟我招手道:“快跟著我走!”說著把目光盯向左側牆壁,然後快速衝到跟前,先伸腳踢了一下,這隻腳頓時隱沒在牆壁內,這才敢用力衝過去,眨眼不見了這小子蹤影!
又穿牆過去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珠,正愣著之際,萬小燒從那邊探回頭叫道:“快來啊!”
這仨字聽著非常像小滾刀的聲音,但此刻沒工夫去分辨這無關緊要的事情了,撒腿跑到石壁跟前,不過沒敢過去,萬一我要是撞牆了咋辦?正在這時,這面石壁上也探出一隻殭屍爪子,險些就掐住了我的喉嚨。萬小燒揪住我的衣領,將我扯了過去,又進入一個空蕩蕩的石室內。
萬小燒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說:“好險,再晚半秒鐘,就被困死在那個房間了!”
我喘著氣說:“你是小滾刀!”說話的時候,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切,小滾刀早死……不是,他去了南都。”這小子眼神一陣閃爍,趕緊移開視線,不敢跟我對望。
露餡了吧?你個混蛋小子,還想繼續瞞下去。我揪住他的衣領問:“你在死屍客棧就說過小滾刀在返祖洞,為什麼現在又變了?你快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借屍還魂了?”
“不是……”
“不是借屍還魂,是鬼魂附體?”
“是借屍返魂!”這小子說著把我就抱住了,哭道:“兄弟,我太想你們了,沒想到活過來第一次出門,就能遇上你們,看來咱們緣分太深,老天爺都這麼安排!”
這小子果然是活過來了,我緊緊抱住他,心情一陣激動。忍不住也流下眼淚說:“死小子,為什麼要騙大爺?你不知道我跟大嘴榮怎麼想你啊。快說,你怎麼活過來的,又為什麼見面後不說實話?”我把他推開,擦了把眼淚。
這小子才要開口,旁邊石壁上嚓的伸出一隻殭屍爪子,跟著嚓嚓嚓一連又伸出十幾只。小滾刀臉色一變,拉著我跑到對面石壁跟前,踢了一腳,但是實心的,慌忙掉頭往左側石壁上又踢。這次是虛的,趕緊拉著我衝過去。
我們一邊在牆壁上不斷穿越中,他一邊把事情經過告訴我。鬼鏢局祖訓不允許後人逆天改命,但也不允許絕後。不許絕後這個規矩小滾刀沒說過,那是因為謝琛當做鬼鏢局的繼承人,順理成章,沒什麼問題了。可是這一段時間,李老爺子發現謝琛性格跳脫輕浮,根本不是學道法的料。
而老爺子夫婦這麼大年齡,不可能再生孩子,就算能生也未必會是兒子。眼瞅著老爺子一閉眼,鬼鏢局便會敗落,到時恐怕連返祖洞都難保清靜。於是返祖洞各位祖宗大佬們沉不住氣了,經過一段時間的激烈爭議,最終一致同意,小滾刀復活,謝琛讓位。祖訓本來就是這幫大佬定的,怎麼改變規定,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可是李老爺子為了同門之義,不忍心讓謝琛再死,恰巧這時派出去策魂的弟子萬小燒死在了天王山。除了四大弟子之外,萬小燒是個出類拔萃的年輕人,加以點撥,也可以單獨出門跑生意。可是這次萬小燒又死了,鏢局已經沒有可出門擔負策魂任務的弟子了。
加上返祖洞各位祖宗的催逼,老爺子把萬小燒屍體接回來後,就想到一個主意,讓小滾刀借屍返魂。
我聽到這兒就樂了,他口口聲聲說返魂,好像跟還魂不是一碼事似的。於是就問他:“返魂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那當然有區別,因為我們家祖宗喜歡這個返字,所以返魂比還魂好!”
什麼狗屁理由,哥們真想給他一巴掌。
返魂的事,對於現在來說很容易做到,因為謝琛手上的那塊玉佩被老爺子借去了。由返祖洞一位資歷最深的大佬拿著兩塊玉佩,到地府找到判官,把事情原委一說,判官通情達理的就答應了。准許小滾刀借屍返魂,於是根本不用畫魂那麼費力,小滾刀就在萬小燒屍體上活了過來。
活過來的第一件事,去查明萬小燒的真正死因。萬小燒當時被派到天王山來策魂,結果不明不白的死了。鬼鏢局弟子被殺,那是奇恥大辱,李老爺子豈能忍下這口氣。於是就把小滾刀派到天王山尋找線索,一旦找到兇手,老爺子立馬飛過來報仇!
聽這小子說完後,心想鬼鏢局二百多年曆史了,他們各位祖宗決不能眼睜睜看著鏢局衰敗。不僅如此,鏢局衰敗後,返祖洞肯定沒人看護,李家後人斷絕,誰還去管他們這幫老鬼?所以我覺得,鏢局成敗在其次,真正讓他祖宗改變祖訓的原因是返祖洞。老傢伙們為了自己的利益,不就是改改口嗎,又不是特別麻煩。
唯一遺憾的是,小滾刀不能在自己身上覆活,跟謝琛兩個以後,都是掛著羊頭賣狗肉!不過說實在的,萬小燒的長相,要比小滾刀那張窩瓜臉好看多了。
我又問起萬小燒的死。小滾刀說,有個陝西臨潼人,叫姜勝勇,因為到天王山探險,掉進河裡被鱷魚吃了。這人就變成了無主遊魂,關押在當地城隍廟中。給家裡託夢,並指點家人委託鬼鏢局將他帶回家。於是老爺子就派萬小燒去做這單生意,本來是不用到天王山的,去縣城城隍廟帶魂就行。
但老爺子聽說這人是被河裡鱷魚吃掉的,覺得非常可疑,因為他老人家年輕時踏遍了河南的每個角落,從來沒聽說過天王山一帶有河流,並且還有鱷魚。在萬小燒出門前,暗中囑咐他帶著魂魄到天王山看看,那條河流在什麼位置。萬小燒從當地城隍廟提出鬼魂後,帶著姜勝勇跑到天王山,聽說就來到了山腰上,便遭到暗算,誰是兇手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