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人會有兩種選擇,一是打倒對方,二是腳底抹油。但我們同時都做出了第一選擇,各出一拳。因為距離太近,誰都不可能躲開,所以哥們左眼中拳,對方也遭到了我一拳重擊。
我們倆都倒在樓梯上,只聽大嘴榮他們亂哄哄的叫起來。我睜着一隻眼往下一瞧,他大爺的,他們幾個人在都在下面樓梯上。中我一拳的是陳寒煙,正揉着眼珠倒在大嘴榮懷裏。包租婆母女和劉斌他們此刻發現是我,跑上來看我怎麼樣。
我不好意思的捂着左眼珠苦笑,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了自家人。不過説起剛才那情形,換上誰都會這麼做的。好在我們倆傷的不重,都是一隻熊貓眼。回到屋子裏,問起剛才他們去了哪兒,為什麼現在才回來,又讓陳寒煙在樓梯上扮演了一回高跟鞋女鬼?
大嘴榮跟我説,在飯店大家都沒吃飽,出來後又跑到一個小飯館,一人吃了一碗牛肉湯這才回來。一進樓門,陳寒煙就察覺到了不對,於是當先跑了上來。而他們幾個人中,除了陳寒煙穿着高跟鞋之外,都穿了運動鞋,所以上樓時,我可能精神繃得太緊,只聽到了高跟鞋聲,忽略了其他人的腳步聲,這才造成了誤會。
劉斌他們問我今天到底發生什麼事,神秘兮兮的,我一個人帶着那位女警溜走?看他們表情,似乎懷疑哥們帶警妞兒去開房了。我説你們什麼都不要問,因為又牽扯到了安勝哲家,一提這個,他們立馬閉嘴了。
等包租婆他們上樓後,我把那隻高跟鞋丟到大嘴榮和陳寒煙面前,將今晚發生的事説了一遍。陳寒煙沒心思聽,拿着一隻小鏡子照着自己的熊貓眼,嘟着嘴在生氣。
大嘴榮皺起眉頭,跟我分析説,這隻高跟鞋肯定是鬼宗術人的傑作。今晚安澤榮明擺着要殺死我,但不料我用金氣破解柳靈女,又控制鬼耆大鬧宴席,跟着馬白龍殺我不成反遭毒手,整個鬼宗肯定都被激怒了,這隻高跟鞋恐怕只是個開始,後頭他們應該還有更邪惡的手段來對付我。
我嘆口氣,不住的苦笑。本來想在南都安身立命,沒想到不過兩天功夫,又橫生波瀾,連個求安穩的機會都泡湯了。説起來,今晚跟安澤榮的偶遇,遲早要發生的,同在一個都市內,早晚會碰頭。我讓他們安家在南都丟盡顏面,又讓他心愛的四夫人喪命,老雜碎恨我入骨。今晚這種情況,是註定要發生的!
現在再走,已經遲了,包租婆母女、劉嫣兒和劉斌等人,都可能進入了鬼宗報復的目標之內。唉,我不該回南都,回來一次,就給他們招惹一次麻煩。就算要送小湘,送她下火車之後,我該馬上返程去往別的地方。
走也不能走,只能聽天由命,等着鬼宗出手了。我站起身,走到窗口前,望着外面安謐的夜色,心説這幾天恐怕會成為一生中最艱難的日子,與整個鬼宗為敵,哥們沒一絲把握取勝。
死小妞也是滿臉低落神色,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鬼宗的可怕。雖然鬼宗源於邪靈道,但經過鬼王的發展,鬼宗的勢力已經遠超當年邪靈道的實力。因為鬼宗裏每一個術人都養鬼,有資格參加鬥鬼的術人,手裏肯定至少有一隻鬼帥。我通靈術再厲害,也不可能把數量龐大的鬼帥盡數控制住。
再説萬法之中互生互克,通靈術又不是無敵的,它不過是眾多法術中的一種,肯定會被其他法術剋制。就像今晚這隻屍腳上穿過的高跟鞋,不是讓我這通靈眼變瞎了嗎?
這一夜都沒睡好,一大早聽到大嘴榮在客廳裏跟陳寒煙嘀嘀咕咕的,出來一看,大嘴榮這小子正在跟陳寒煙臉上擦粉底。昨晚我這拳也夠狠的,今天早上她的熊貓眼都沒下去。這妞兒看到我,白了一眼,還在生氣。
“醒了?”大嘴榮慌忙把化妝盒放下,站起身尷尬的笑道:“我去做飯。”
我忍着笑點點頭,自從陳寒煙恢復女人後,這小子也像變了個人似的。之前邋遢懶惰的性子沒了,變得挺勤快,從不下廚都變成了廚藝高手。不過哥們倒也沾了陳寒煙的光,不用為吃飯發愁。
“寶貝,今天我想吃出去吃,就咱們倆。”陳寒煙嘟着嘴起身。
大嘴榮愣在廚房門口,看着我説:“出去吃啊,那跟王林一塊吧。”
“就我們兩個!”陳寒煙果斷的説。
大嘴榮撓撓頭,跟我偷偷使個眼色,那意思是早飯你自己解決,我們要出去吃了。他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小聲説:“你小子還不承認喜歡她,每天寶貝寶貝叫的我都肉麻,你又屁顛屁顛的照章辦事……”
“呸,你懂什麼?”大嘴榮瞪我一眼,轉頭看到陳寒煙正在穿高跟鞋,壓低了聲音説:“她是個苦命的孩子,剛剛恢復了女人,這是在幫她豎立信心呢。”
“滾你的臭鴨蛋,你以為大爺我是三歲小孩?”我一把將他推出去。
這小子低着頭不敢看我,慌忙換好鞋跟陳寒煙出門去了。看到這小子煥發第二春,其實我心裏挺開心的,讓他從小魚的痛苦記憶中走出來,這樣挺好。
他們走後,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點着一支煙,根本沒心情吃飯。死小妞這時候睜開惺忪睡眼,看到我這副模樣,笑道:“還在發愁呢?豬頭,去吃早飯吧,待會兒去找找那個孫上天,説不定咱們跟他可以聯手對敵,這樣不就有了一絲勝算?”
這主意讓我心裏豁然開朗,對啊,孫上天殺死馬白龍,已經與整個鬼宗為敵,可以跟他結盟。加上大嘴榮和陳寒煙,雖然勢力還是很弱,但也增添了一絲勝算。還吃什麼早飯,這就出去找孫上天。
剛出門,接到了小湘的一個電話。我接通電話時心裏有一股不祥的預感,果然聽到她在電話那頭哭的挺傷心,跟我説她老爸死了,剛剛在書房裏發現了屍體,死狀非常恐怖,求我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