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地閉金門,將小崽子身上水銀之氣封住,暫時變成了兩具毫無生氣的屍體。從外表這種詭異的氣色上,讓哥們想到當年兩個孩子活活被灌入水銀時,是如何的疼痛。想到這兒,心頭一陣抽搐,不敢再往下想了。那種畫面,絕對是一個超級噩夢!
大嘴榮和蕭影四處瞅了半天,最後才發覺我身上還掛着兩隻呢。大嘴榮連忙起身走過來,皺眉道:“怎麼回事,其它的怎麼會突然消失了呢?”
蕭影喘着氣問:“王林,你沒事吧?”神色之間顯得挺緊張。
我對她勉強笑了笑,跟大嘴榮説:“只有兩隻是真身,喏,就是我身上的這兩隻了。”
大嘴榮愁色滿面的説:“小粽子咬的很緊,要弄下來,恐怕你要吃點苦頭了。”説着拿出一把匕首,刀光一閃,感到兩肋上奇痛無比,這小子竟然用刀貼着小崽子的牙齒削下去,於是哥們就痛失兩塊血肉!
兩隻小崽子咚咚兩聲墜地,顯得非常沉重。蕭影吃驚的瞪大一雙美目,從地上跳起來跑到我跟前,一邊轉頭看着這倆苦命的孩子,一邊拿出急救包,幫我處理傷口。
“喂,你輕點……”她只顧扭頭看了,手上力道太大,痛的我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
“很痛嗎?”蕭影轉回頭眨眨眼,我點點頭,但沒敢出聲,因為察覺她眼角內閃爍着狡獪的目光。饒是哥們沒吭氣,她還是再次用力將藥棉捅了一下傷口,痛得我張大嘴巴差點窒息過去。“哼,還舉杯邀明月嗎?”
“打死也不敢了。”我苦着臉説,現在哥們感覺自己乖的像個很聽話的小孩兒。
死小妞這時有氣無力的説:“毒氣被我吸了十之**,還有一點殘留,但我支撐不住了。剩下的靠你用通靈術化解,如果能在墓裏找到一隻死鬼,可以把屍毒轉嫁出去,這樣就安……”説到這兒沒聲音了,估計又進入沉睡中。
墓裏找死鬼,我看不容易,鬼王豈容他人在枕邊酣睡。這墓裏除了老狐狸自己之外,恐怕很難找到一隻死鬼,要麼就是這兩隻小夜叉,我不如試試吧。但閉上眼進入冥途,大失所望,兩隻小崽子魂魄被封,肯定是拉不出來的。不過也不用喪氣,只是一點殘留,應該能支撐到逃到外面,找只野鬼幫幫忙。
蕭影幫我包紮好傷口,然後看了下她和大嘴榮身上的傷勢,發現被小崽子咬過的地方,並沒有破口,只是出現了一塊跟屍體一樣灰白的膚色,這比我流血的傷口看上去更讓人驚心。我們仨面面相覷,充滿了擔心,這會不會是也是一種屍毒的表現,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他們倆按住皮膚異樣的地方,絲毫沒有感覺,不痛不癢,這才稍稍放心,都覺得可能出去後見到陽光,這些異狀會隨之消失。當下我們從廳堂後門進入,看到又是一條長長的甬道,這條道的盡頭,應該就是墓室了。可是我們誰都沒想到,到了甬道盡頭,發現是個T形岔道口,我們一怔,鬼王不會又玩迷宮的遊戲,不讓我們隨便進墓室吧?
我們拍了拍盡頭依然是青磚砌成的墓牆,是實心的。大嘴榮掄起石工錐在牆上砸了幾下,掉下一堆青磚碎屑,牆壁紋絲不動。看來這道牆是死牆,只能走兩邊了。但左右瞧瞧,兩邊甬道一樣的幽黑漫長,誰知道哪條是正路。萬一走錯,可能要在墓裏兜到明年都出不去了。
何況,絕户寨地宮裏還有陰鬼陣、蛇靈和三生池裏的女鬼坐鎮,鬼王墓不可能比那兒還太平吧?我隱隱感覺到,不管走哪條道,等在後面的一定是一場暴風雨。現在有點後悔了,真不該來這鬼地方找刺激。
可是現在後悔也晚了,墓門既然自己關閉,説明是不會讓我們從裏面打開的。可能是老狐狸故意搞出只許進不許出的機關。我們仨研究了半天,意見不同,我跟蕭影説往右,大嘴榮説往左,遇到這種情況,我們只有拿出一枚硬幣猜正反來決定。
媽的,硬幣也跟大爺我作對,結果大嘴榮贏了。
甬道雖然幽長,但除了四壁潮濕,空氣質量不好之外,沒遇到任何異常情況。只是甬道兩側出現了壁畫,只有一幅。寬約四米,高約一米五。壁畫內容是一池碧波,有個小孩在水裏遊動,其他光禿禿的,沒有岸邊,也沒有山花之類的景物。
蕭影一邊走一邊側頭説:“難道前面有水池?”
大嘴榮臉色一變:“不會又是一個三生池,裏面有個小粽子吧?”
這話説的哥們都心驚,不是沒有這可能。我皺眉道:“那還是聽我的,回去吧,走右邊。”
“兄弟,願賭服輸,再説一幅壁畫能説明什麼。”大嘴榮拍拍哥們肩膀。
蕭影捂着嘴笑道:“變成驚弓之鳥了吧?”
切,你個丫頭別笑話我,其實走到現在,誰不是驚鳥一隻?哥們一仰頭,挺胸往前走過去。
甬道有百米多長,真服了老狐狸,這得在山腹裏挖個多大坑啊?這規模,恐怕比得上絕壁古墓。甬道盡頭是個圓洞門,進去之後發現充斥着一股濃厚的潮濕氣息。地面上籠罩着一層波動搖盪的霧氣,將地面青磚遮擋的嚴嚴實實。朝四周遙望,竟然看不到墓牆,燈光盡頭也出現了氤氲煙霧。
“好美,跟仙境一樣漂亮!”蕭影望着前面,一雙美目中寫滿了嚮往。
我跟大嘴榮對望一眼,猜不透老狐狸整出一片雲霧幹什麼。不會是搞成一副天宮的模樣,過過神仙的癮。他大爺的,整再多煙霧,你還是死人,小野雞身上插個孔雀毛,你還真以為自己是鳳凰啊?
大嘴榮抓出一把糯米撒出去,隨即隱沒在霧氣繚繞之中,沒發覺有什麼異常。於是他試着伸出一隻腳在霧氣內踩了踩,回頭笑道:“挺軟的,好像席夢思一樣。”
“別提席夢思行不,我都困的睜不開眼了。”我打個哈欠,跟着抬腳走進霧氣裏,誒,果然腳下挺柔軟,一股舒適從疲憊的腳底傳上來,感覺非常爽。
蕭影跟着進來,顯得頗為開心,踩着柔軟的地面,往前轉着身子走過去。説實話,很久沒見她這麼開心過了。南都大學的一幕幕情景湧上心頭,蕭大校花銀鈴般的笑聲和燦爛的笑容又浮上心頭。
往前走着走着,回頭瞧了一眼,頓時頭皮就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