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肚子確實挺大,小衣服高高隆起,繃的很緊。不時會看到,鼓脹的肚子會慢慢蠕動一下。我心裏不由吃驚,心想千萬別跟小六子臉皮鼓脹原因一樣,如果真是怨念的話,小孩肚子會漲破的!
死小妞嘆口氣説:“很難治了,肚子裏的怨念形成怪胎,基本上把孩子身上精氣神蠶食的差不多,再過幾天,怪胎就會撐破肚皮出來了。”
靠,真被我猜中。趕緊問死小妞:“形成了什麼樣的怪胎,出來後會怎麼樣?”
“出來後當然會殺人了,你個笨蛋,這也問。”
“我腳底突然他媽的癢了,很想撓撓。”
“好,你撓,你要是不撓你是王八蛋!”死小妞惱羞成怒。
“撓就撓。”説着我抬起腳,隔着鞋底撓兩下。
老不死的看着孩子愁容滿面,很糾結的説:“我跟你推薦一個人吧,太行山裏有個叫林大茂的神漢,治邪病很靈,看病不收錢。只不過脾氣很怪,一般是請不動的,你抱着孩子早上趕過去,我給你寫封信帶上,他估計會看我面子幫忙治病的。”説着拿起毛筆,在黃紙上寫起來。
死小妞哼一聲説:“林大茂?林二茂也不管用。怨念形成怪胎,在茅山秘術中稱為‘二氣胎’。陰陽二氣交感,化生萬物,萬物生生而變化無窮。殺不死,除不滅的!”
“我草,不會吧!”我瞪大眼珠,那不成了不死小強?
“平時讓你多學點,你就是不肯,以前這種東西我都給你講過的。”死小妞沒好氣説。
我頓時無語,因為有這死丫頭在身上跟着,就是一個茅山活字典,幹嗎要學那麼多東西?有時候一問,比用電腦查東西還快。
“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我問。
“讓我想想吧,不過現在很累,我要睡一覺,早上再説吧。”
這時候老不死的寫好信,孫瑞蘭接過來千恩萬謝的抱着孩子去了。我看着這寡婦消失的身影,不由嘆口氣,可憐天下慈母心啊,為了孩子,這時如果要她一命還一命,她肯定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可是,這麼瞎折騰,最終都是白費力氣,不過在死小妞沒想出辦法之前,還是讓她去一趟太行山,説不定那個林大茂,萬一要治好了呢?
早上起來,曲垣醒了,由於受到怨念纏身,體中陰氣一次兩次不能完全除淨,臉色還顯得挺蒼白。讓她喝了一碗符水後,我就問起謝琛的事。昨晚救她一命的情況,老不死的早跟她説了,所以這丫頭對我很感激,於是一五一十的全告訴了我。
她從小沒有父母,小時後在學校受到欺負,全仗着謝琛出頭,一直拿這個別人眼裏的壞小子,當成親哥一樣。這次謝琛回來要求幫忙避難,她一口就答應了。問這小子到底發生了什麼,謝琛説自己被人當成替罪羊,才會被人追殺。他曾經在道上混過,知道這種事有理説不清的,法律也保護不了,只能靠自己東躲西藏過日子。
謝琛就在他們家吃了兩頓飯,晚上曲垣給他兩千塊錢,坐上那輛貨車走了。至於要去什麼地方,他也沒説。而小六子和洛陽保鏢的死,曲垣感覺不是謝琛乾的,因為要從他們家地下室穿過,必定躲不過她的耳目。另一個入口在井裏,那麼深的井,連我都想不通,殺人後拋屍,怎麼做到的?
吃過董雙喜夫婦準備的早飯後,老不死的跟我商量,他們爺孫倆打算北上找個老朋友,在那兒暫時躲避一段時間再回來。我如果還想留在這兒玩幾天,這就要分手了。我跟老不死的説,你寫信把人指到太行山,這就不管了?本來哥們急着回去的,可是看到淒涼的孫瑞蘭母子,還怎麼忍心離開。
曲垣替爺爺擋駕説:“孩子的病,我們看不了,就是留下不走,也幫不上忙。”
“好歹一起幫她想想辦法也是好的。”我説。
老不死的説:“好吧,我們今天在村裏等她消息,明天再走。”
曲垣也點點頭,然後又看着我説:“你不是懂得驅邪捉鬼嗎,不能幫孫瑞蘭想想辦法?”
“我正在想辦法。”我苦笑着説,心想哥們竟然在別人眼裏是個驅邪捉鬼的陰陽先生了。
在董雙喜家裏待著很悶,於是走出去看看村外田野光景。我們老家是縣城,小時候縣城沒擴建的時候,老城牆外就是田地,跟一幫小孩子成天在田野裏瘋玩。現在城區擴建,很少能看到田園風光了。
這會兒田地裏麥子已經收割,玉米苗都長出了幾寸,望出去一片綠油油的,映着萬里碧空,讓人心情很開朗。
曲垣這丫頭竟然也跟着跑出來,她聽着老不死的跟董雙喜聊天感覺很無聊,也想出來轉轉。這丫頭話也不多,我們就默默的並肩走在田壟上,這會兒太陽還不太毒,加上這兩天剛剛下過雨,涼風送爽,感到一陣愜意。
前面不遠處,就是那口井了,曲垣望着前面一臉望而生畏的神色。我卻笑了笑説:“走,過去看看,有我呢,不用怕。”曲垣半信半疑的點點頭,眼睛裏還是一片懼色。
這時死小妞打個哈欠,死丫頭懶的要命,每天不睡到十點鐘,一般是不會醒的。我捂住嘴巴問她,想到辦法了嗎,死小妞支支吾吾説,可以用通靈術請來城隍廟的小鬼差過來問問,或許這事捅到城隍爺跟前,就有辦法了。
靠,一聽就知道她只顧睡覺,壓根沒去想辦法,這是臨時敷衍我的。不過這法子倒也可行,只是大白天的,恐怕很難請到鬼差,還是等晚上吧。
我們走到這口井跟前,這才看清楚,枯井周圍方圓幾丈內寸草不生。並且地面乾裂,顯得特別乾旱。要知道這兩天剛下過雨,田地還有點潮濕鬆軟,這片地怎麼就那麼幹燥呢?
“咱們還是回去吧。”曲垣看了看井口,一臉驚懼的跟我説。
“別怕,大白天的鬼不敢出來。”我跟她一笑,走到井台上,蹲下身子往裏看。
現在日頭升上來,基本上能看到井底。那一窪死水中的垃圾,倒是看不清都是什麼。其實我想來看的,是昨晚那個人形木頭。可惜井太深,井底還是有些陰暗,看不太清楚。曲垣抖抖索索的走過來,從我肩膀上探出頭往下看,一頭秀髮擦着我的臉頰,這種感覺心裏説不出的旖旎。
“啊,你騙我,有鬼!”曲垣大叫一聲。
我嚇了一跳,哥們什麼都沒看見啊。揉揉眼睛,井裏還是啥都沒有。那知這丫頭啼的一聲笑了:“我試試你的膽量,嘻嘻!”
汗,大白天你試什麼,這丫頭真是調皮。我正笑着,忽然間,看到井底有隻小腦袋瓜從水面下浮出,瞬間我全身毛都豎立起來了。
“靠,真的有鬼!”我吞了口口水説。
“你真老土,哪有這樣反過來騙……啊……”
曲垣看到那隻小腦袋了,嚇得全身一抖,把我推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