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這麼遠,又是在漆黑之中,卻能清晰的看到是一對眼珠,我整個人都嚇傻了。是不是那個追着蝦米去的怪物不敢確定,但它來時的動靜都趕上了鯥,厲害程度可想而知。
我慌忙在地上轉過身,先迫使自己冷靜一下,因為蝦米不在跟前,遇到這種情況,只能自己解決。我先把這洞裏發生的所有事串連起來,我和於佳躲過每次災難都是憑藉了這把鐵尺,而它還是開啓這千屍洞的鑰匙。
這些事雖然很雜很亂,但只是在腦子裏一閃即過,我摸着包裏的鐵尺眼前一亮,便爬起身,衝到洞門前,伸手在上面摸索起來。
於佳也意識到不對勁,忙問:“是不是……怪物追來了?”
我全副心思都在洞門上,對她的問話聽而不聞。摸了良久,感覺左上角一塊地方軟軟的,用手指插進去 有個凹洞。凹洞裏軟軟的東西可能是綠苔,把它們全部挖出來,覺得這個凹洞跟千屍洞大門匙孔大小一樣。
心裏不禁大喜,剛把鐵尺插進了凹洞,就察覺到後面一股陰冷逼人的寒氣湧過來,全身打個顫,在這一瞬間,差點沒凍僵了!
耳邊同時響起一陣怪嘯聲,如同虎豹,由於離得太近,又在狹窄的通道內,震耳欲聾。我心頭一驚,頓時手從上面滑落下來。
“那,那,那是什麼?”於佳衝到我跟前,拼命的往我懷裏鑽。
我沒敢回頭,心裏知道怪物已經爬上了坡道,怕回頭看上一眼再嚇破了膽,現在只能寄希望鐵尺把摺扇洞門打開。可是鐵尺插進去,卻並沒任何反應,我不由大急,頭上的汗珠像瀑布一樣傾瀉而出。
情急之中,伸手又在鐵尺上用力拍了一下,這次聽到石壁上傳來“吱軋軋”沉重的聲音,洞門開了!原來剛才聽到那聲怪嘯,沒把鐵尺推到底,手就脱落了。我半抱着於佳向一側閃開洞門開合的位置,此時也沒忘了把鐵尺拔下來。
“呼”地一股勁風從耳邊劃過,帶起一叢陰冷至極的空氣,凍的我們牙齒不禁格格只響。他孃的,那對藍眼珠居然抄到了我們前面,堵住了洞門!
儘管看不到它的面目,但依稀辨認出它個頭不是一般的大,藍森森的眼珠我仰起頭才能看得見。而且剛才那一竄,速度非常快,感覺跟陰蠱不相上下。
於佳用力抱緊了我,全身顫抖着,嘴上還唸叨有詞:“求觀音菩薩顯靈,救救…我們吧!”
我心跳劇烈的向後退了一步,被它堵住了門,等於宣判了我們的死刑,別説觀音菩薩,就是玉皇大帝,恐怕也幫不上我們忙了。我心思電轉,一邊想着對策,一邊舉起了手裏的鐵尺,心想先讓這寶貝暫時抵擋一下。
沒想到前面那怪物怪嘯一聲,震的我們耳朵嗡嗡直響,只覺天旋地轉差點沒暈過去。與此同時,寒冷的氣息又撲面而來,藍眼珠俯低到我視線平行的位置,發出惡狠狠的光芒。我都沒來得及反抗,便一下被它撲倒在地,於佳隨着我倒地大聲尖叫。
我心底一灰,這東西竟然不怕鐵尺!
“它就是衝着這把鐵尺來的,快,快,用你的血塗上去!”於佳尖叫過後,慌忙説道。
我心下一怔,還沒顧上去想怎麼回事,已經被怪物冰冷的手爪捏住了脖子,把我提起來。我在窒息的同時,感覺一股寒意襲遍全身,幾乎凍僵了。漆黑裏藉着對方眼睛發出的藍光,模糊看到怪物一張毛茸茸的臉孔,比臉盆還大,一張闊口足以吞得下我的腦袋。
在生死存亡之際,我不知從哪兒來的一股巨大的力氣,腦袋向前一挺,用力撞在它的下巴上。感到前額一陣劇痛,鮮血順着臉孔流淌下來。我拼力把鐵尺放在臉部下面,讓鮮血滴落在鐵尺上。
紅光大作,一閃即逝,短暫的一下明亮,讓我看到了有史以來最為恐怖的一張惡魔臉!
那對藍森森的眼珠並不是生長在眼睛裏,而是鑲嵌在兩隻拳頭大小的腦袋上,宛如兩個肉瘤一樣垂在它的兩鬢上。臉上長滿了黑毛,根根如針般戟張,一顆顆像拳頭大小狀似嬰兒的小臉,蜷縮在黑毛裏,都閉着眼睛,看着極為陰森詭異。雖然這瞬間沒數清有多少,但起碼不下七八個。
我當時看過這張臉之後馬上就嚇呆了,心想以後就算有命活着回去,恐怕每天都會做噩夢!
“快走,它不動了。”
“惡魔”好像被石化了,一動不動,眼珠的藍光也消失不見,於佳趁機掰開“惡魔”的手指,把我救下來,快速的帶着我閃進了洞門裏。
我一邊捂着脖子咳嗽,一邊心神恍惚的跟着她向前奔跑。跑了一陣,腦子清醒了,心説不對,洞門還沒關上,“惡魔”要是復活過來,憑它的速度,我們還是逃不脱。我又折返回去,剛到洞門口,就發現那對藍森森的眼珠又發出了光澤,我的魂差點沒嚇飛出去,連忙去摸洞門右上角,那是跟裏面匙孔對應的位置,應該也有個匙孔的。
結果,摸了個空。
“惡魔”一聲大嘯,駭的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渾身抖的猶如篩糠!
眼看它巨大的腦袋就要探進洞門口咬到我的時候,身邊忽地飄過一陣涼風,拂體極為舒服。洞門“吱軋軋”慢慢關上,“惡魔”如果不縮回腦袋,就會被夾在門縫裏。我想起鯥的身體也是因為被洞門擠斷的,這裏的洞門還是挺有力,不過就看這“惡魔”會不會要跟我同歸於盡?
“惡魔”藍森森的眼珠裏燃燒起強烈的仇恨怒火,但腦袋伸到我眼前後,又快捷無倫的縮回去,就在這一刻,洞門“砰”的關上!
我隨着這聲音,心力一散,全身沒了半點力氣,一下向後仰天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