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未落,我就不知道給誰踢了一腳,下中臉部,差點給踢暈過去,隨即我就聽到浙瀝嘩啦的一連竄木板壓裂的聲音,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慌亂之中,我忙將火把點燃,盯睛一看,只見老癢下和什麼東西扭打在一起,已經滾進棺材堆裏,整一排棺材給撞的東倒西歪,人骨頭散落一地。
我趕緊上去幫忙,卻發現幫不上手,那東西體型不大,卻猛勁十足,老癢一百多斤的體重壓在它身上也壓他不住,兩個人翻在一起,橫衝直撞的,我根本近不了身,而且稍有不甚就會莫名其妙的給踢一腳,我幾次嘗試都無法進入戰團,只能站在外面幹關鍵沒辦法。
一會功夫,老癢就要堅持不住了,那東西幾次都幾乎成功的脱身,我一看再不去不行了,只好招呼涼師爺,兩個一上一下,撲到老癢身上,將老癢和那東西壓到身子底下,老癢也沒想到我會來這一招,給壓的夠戧,忙大叫:“你***悠着點!老子脊樑骨要斷了。”
我使勁的按住老癢,將三個人的體重完全壓到下面那東西身上,發現沒什麼動靜了,才問他道:“怎麼樣?那玩意死了沒?”
老癢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我不知道!不過你他孃的再不鬆開,我就死了!”
我看他臉憋的通紅,知道的我重量的確不輕,趕緊撤下力道,老癢一個翻身起來,長出了一口氣,對我説道:“你—你他孃的下手也太狠了,不以為是小時候疊個七八個人都沒事情?幸虧老子脊樑骨硬,不然非半身癱瘓不可!”
我説你羅嗦什麼,要不是你搞不定那東西,我範的着這麼大年紀還疊羅漢嗎?你腰折,我他孃的也不輕鬆呢。
老癢聽了,一邊揉着自己的腰,一邊大罵我沒良心,我不去理他,轉向涼師爺道:“話説回來,那東西到底是什麼,怎麼個子不大力氣卻驚人,要仔細看看。”
聽我一説,三個人都回過神來,我們探頭過去,只見那棺材堆裏,有一團灰色的毛絨絨的東西,大概有一隻猞猁這麼大,給我們壓的扁扁地,還在不停的顫抖。
老癢拾起一根人的大腿骨。將那團東西翻了身,我一看,操!鬧了這麼久,敢情是隻大耗子。我看看老癢和涼師爺,他們也看看我,三個人都笑了,難怪剛才怎麼找也找不到襲擊者,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這耗子襲擊完了我們之後,肯定是隨便信哪個棺材上的洞是一鑽,就蹤跡全無,我們這羣AB,還以為遇見鬼了,真是老母雞管自己叫媽——自己下(嚇)自己。
不過我轉念一想,又覺得很不妥當,這隻耗子。他孃的也太大了,整個比貓還大一圈,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這裏的棺材這麼破爛,估計都是他們的傑作。説不定還是吃着棺材裏的屍體長大地,也不知道這千棺洞裏還有多少這樣的耗子,要是碰上一羣,那得吃不了兜着走。
老癢和我心念相同,笑了一下後臉色也一變,説道:“不好,這老鼠皇帝給我們壓死了,不知道他的鼠子鼠孫會不會找我們麻煩,我看要不不是快撤,別留在案發現場。”
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老癢轉過頭去,剛走了幾步,突然又説道:“哎,槽糕——我們往哪邊走好呢?”
我抬頭一看,原來剛才一陣混戰,顛來倒去的,這前後又是一樣,如今已經分不出哪裏是我們來的方向,哪裏是我們要去的確方向了。
雖然我心裏有一點點感覺,依稀能分辨正確地位置,但是這種感覺太淡,我幾乎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真有確定想的就是正確地,一猶豫,這感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老癢前後看了不下十幾次,看實在沒辦法啊,對我説道:“算了,反正這裏的棺材也給我搞成這樣了,我們撒開梆子橫着衝過去吧。”
我看了看,還是覺得有點不妥,就想問涼師爺意見,轉頭一看卻發現他根本沒有在聽我們説話,而是在專心致志的收拾地上的那些骸骨。
我心下覺得奇怪,拉住老癢,兩個人探過頭去看他在搞什麼。
這一場人鼠大戰,牽連了十幾口棺材,這些棺材早就已經腐朽的只剩下個形狀,所以一經撞擊,形神俱滅,幾乎都碎成了木片,裏面的骸骨自然全部都滾落出來,地上一片狼籍,涼師爺不知道為什麼,將這些骨頭一根一根的從木片裏找出來,放到一邊。
這些骨頭,大多數也不完整,大概是給這些大耗子當成磨牙地工具,上面坑坑挖挖的,有些都已經無法分辨是人體上的哪一塊骨頭。
老癢看涼師爺已經想的入神,心裏好奇,問他道:“師爺,你這又是在搗哪門子蒜啊?”
涼師爺怔了一下,轉過頭來,對我説道:“了不得,給這耗子一搗亂,倒是錯打錯着,給在下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我看他兩眼放光,興奮莫名,心裏更加奇怪,這什麼饒子的骨頭能有什麼秘密?”
涼師爺讓我們蹲下來,拿起一根骨頭給我們,問:“兩位,看看,能不能看出點什麼來?”
我和老癢對視一眼,不知道他在玩什麼花樣,老癢做了一個很怪的笑容,説道:“您這不寒蟬我們嗎,咱們是倒騰死人的東西,不是倒騰死人的,你還是直説吧,説完了我們趕緊趕路。
涼師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説道:”在下是太興奮了,話都不會説了,別介意,您們先讓我想想怎麼説,呃——你們看骨頭這個地方,仔細看看。”
我接過骨頭,自己一看,只見他指的那個地方,有一道很平滑的缺口,切口和骨頭是一個顏色,年代應該也比較久遠,但是涼師爺給我看這個有什麼用意,我卻想不出來。
涼師爺看我一臉疑惑,説道:“看不出來也沒關係,我來和你們説,這根骨頭。是人的鎖骨,就是這個位置。”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接着説:“這一道缺口,叫做陳舊性骨傷,是死前造成地,你看切口尖鋭。一點骨頭癒合的情況都沒有,説明這道傷口地時間和這人死亡的時間是非常接近的。”
老癢很不耐煩。説道:“那什麼,骨頭受傷了,是吧,骨頭受傷了真可憐,不過我們還是快點走吧,火把都快燒沒了。“
涼師爺忙擺手道:“再給我三分鐘,馬上説完了!”
我看他非常興奮,不説清楚肯定也不會罷休。老癢羅裏八嗦的反而耽誤時間,忙使了個眼色讓老癢別插嘴,轉頭對涼師爺説道:“別理他,您快説。”
他嚥了口吐沫,説道:“剛才説到哪裏了,哦,這傷口的時間和這人死亡的時間是非常接近的,在下大概能斷定。這道傷口應該是這個人死亡的原因,之所以是在這個位置,大概是被人用刀,從鎖骨上方切斷了頸動脈,下刀太快,所以劃到了骨頭上。”
我一聽納悶,問道:“不是説這洞葬裏葬的肯定是自然死亡地人嗎?按你這麼説,這具骨頭的主人,是給人謀殺的!
涼師爺很詭異的一笑,搖了搖頭:“不止這一具,這裏所有的屍體,都是這樣死的,你看,光這裏應有7根鎖骨,上面都有這樣地切痕,所以這裏不是苗人的洞葬,而是一處屠殺地堆屍地,我估計,這幾千個人,全部都是被割喉而死,你們要不信,我們將這些棺材都打開,肯定能證明我説的話。”
涼師爺説完這話,目光如炬的看着我,我給他看的直發毛,心説這人怎麼回事,堆屍地就堆屍地唄,用的着興奮成這個樣子嘛,忙問他説道:“涼師爺,你説的大秘密,就是指這個?”
涼師爺故作神秘,説道:“不是不是,這只是大秘密的序章而已,接下來我要説的,才是正題。”
老癢簡直不耐煩到了極點,一聽下馬差點掉到地上,説道:“啊?剛才地才是序章,那您等一下,那個誰,老吳,你先把火把給滅了,等一下再點起來,我找個地方先躺會兒。”
涼師爺已經完全進入狀態,絲毫不以為意,又從棺材的碎片裏掏出一片東西,對我説到:“大秘密,就藏在這個東西里。”
我接過來一看,是一片無法形容的東西,似乎是斗笠,又像是盔甲的一部分,不過這東西既然不是骨頭,那必然是定冥器,我命拿起來對着火把仔細一看,驚訝道:“是韃子帽(清朝的官帽)?”
涼師爺點點頭:“不錯。”
這時候,不知道是給神經兮兮的師爺感染了,還是我本身的直覺,我隱約覺得涼師爺説的事情可能真地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萬分在裏面,一時間給搞的一身冷。
涼師父接着説道:“清朝的官帽分暖帽和涼帽兩種,你看這一片,沒有襯裏,是涼帽子,這人死的時候是在夏天,還有,最奇怪地,是這個東西。”他從那片官帽的碎片裏小心的剝出一片東西:“你看,這一片東西雖然不起眼,但是卻是關鍵啊,小吳哥,你是明白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我已經給搞個渾身冰涼,順着他的意思一看,馬上就明白了,那片東西,不是別的,正是清官帽子上的花翎碎片,大概是屍體腐爛的時候,被屍液粘到帽子上去了,我一看之下,發現那還是一片孔雀花翎,當下吸了口涼氣,頭帶孔雀花翎,五品以上的官,怎麼會死在這個地方?
涼師父這時候已經又找出不少花翎的碎片,我數了數眼子,全是孔雀花翎,心中駭然,難不成這裏列的全是當官的,心説怎麼可能呢,清朝廷上下一共就這麼幾個官員,這裏幾千具屍體,把五品官員殺光了都不夠數啊。
老癢看我面色有異,又聽不懂我們到底在説什麼。
拍了我一下,問道:“那個,正題説好了沒,我們真沒時間了,你們這麼投緣,回去慢慢再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