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也跟着二蛋那兔崽子學壞了!”胖嬸兒嗔了我一眼,説不出的風情萬種,看的我趕緊逃離的現場,一路直奔山腳下的桃園兒,看桃園的老人我得管他叫七爺爺,跟三爺爺是不出五服的弟兄,他們這一大家子,這一輩兒的人一起八個,三爺爺排行老三,因為讀過私塾識字的原因,混的最好,也最差,因為三爺爺終生未娶。
這個七爺爺生前跟我爺爺關係很好,看到我來,對我笑道:“小凡,來砍桃木吧?你説你爺爺也是,生前多好一人而,怎麼就死了不消停了呢?隨便砍,你不來我都準備給你送過去,拿着桃木枝狠狠的抽你爺爺一頓讓他還胡鬧!”
“七爺爺,估計我得砍幾棵呢,我爺爺鬧騰,是因為他佔了別人的地兒,我看桃木,不是抽他,是為了對付別人。”我道。
“你説啥?你爺爺佔了別人地兒,老麼不是埋在祖墳裏?”七爺爺瞪大眼睛問我道。
“對啊,就在我爺爺的棺材底下,挖出來一口紅色的棺材,別提多邪乎了,我砍桃木就是陰陽先生説,用來對付那個紅色棺材裏的傢伙的,先生説了,只要搞定那傢伙我爺爺就能安心去投胎。”我道。
“不可能不可能,咱們這個村兒,老祖宗搬過來才多久?這裏以前壓根兒荒無人煙,怎麼可能會埋有人?要埋也是埋的林家人,可是要是埋的林家人的話,老三能不知道?”七爺爺道。
我一聽也挺納悶兒的,因為我也在今天看到那個紅色棺材的時候感覺不可思議,它出現的實在太突兀了,我們這裏甚至連一丁點兒的傳説都沒有,可是這話我三言兩語跟七爺爺也説不清楚,就道:“可能在我們這裏第一代先人搬過來的時候,那個棺材就存在了,這誰知道的,挺邪門兒的,七爺爺,去給我拿個斧子來,我得趕緊砍樹,太陽下山了就不妙了。”
“這怎麼可能呢?祖墳裏怎麼可能有外姓人的棺材?”七爺爺唸叨着,去他的小屋給我拿斧子。
而我也在想七爺爺剛才提出的問題,真的是奇怪透了,在我們林家的先人搬來之前,這裏屁的人都沒,怎麼可能會有棺材?
想到這裏,我一把拍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尼瑪為什麼在我林家的先人來之前這裏荒無人煙呢?會不會是這裏之前本來是有人住的,就是因為鬧鬼,所以人全死了或者搬走了?
不知不覺的,我的思維竟然漸漸的陷入了之前我看的小説裏的情節。可是我卻知道,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而是很小,因為在幾百年前,中國絕對算的上是地廣人稀,而我林家莊的先人在搬過來的時候,這裏也沒有人居住過的痕跡,而是一片荒草湖泊。
或許唯一的可能就是有道教龍虎山上的高人,在制服了一個鬼怪之後。選中我了這裏的風水,把這個棺材鎮壓到了這裏,而我們因為不小心,剛好把爺爺的棺材埋在了這個赤色鬼棺的上面。
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來考慮這個,事實上糾結於這個也沒有絲毫的意義,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要把這個棺材給搞定,在七爺爺的幫助下,我砍掉了兩棵桃樹,並用釘子做了一個簡易的支架,我躺上去試了一下,感覺還挺牢靠的,又麻煩七爺爺跟我一起抬到了祠堂。
等我們倆到了祠堂之後,三爺爺的棺材已經被我父親挪到了一邊兒,因為三爺爺在村民中的地位絕對要比林三水這個村長高上一大截,此時還有人在棺材前祭拜,我們就把我剛做好的支架,放在了祠堂之中。就和七爺爺父親一起來到了祖墳園,去看一下,他們要怎麼的挪動那個棺材。
林三水來村兒裏叫女人去抬棺的事情沒有那麼順利,祖墳裏的情況可是男人都要被嚇得落荒而逃的,很少有女人敢去做這事兒,而且就算女人敢,家裏的男人也不肯,所以林三水轉了一圈,只叫到了白珍珠一個人。
白珍珠就是二蛋子的老婆,這個女人能把二蛋揍的屁滾尿流的,絕對是個母夜叉級別的人物,而且她知道我跟二蛋的關係極好,在林三水一説是因為我家的事兒的時候,換了身衣服就來了。
除了白珍珠,沒有人願意來。這就是林三水不如三爺爺的地方,如果是三爺爺發號施令,那絕對全民響應,用村民們的話來説就是:“你林三水家裏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呢,你讓她們去,我就也讓家裏的婆娘去。”
我也不知道這次林三水為什麼這麼盡心盡力的幫我家的忙,別人這麼一説,他還真把林小妖和吳妙可兩個人從家裏拉出來了,拉出來幹嘛,抬棺!
這一切,都是我來了之後林小妖告訴我的,此刻人羣中幾個嬸兒嫂子們已經開始抬動棺材了,而林小妖和吳妙可在站在人羣之外,我因為和吳妙可之間的那點事兒,此刻都不敢跟她説話,就問林小妖道:“你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去幫忙?”
“那徐麟説,不讓我和我媽靠近棺材。”林小妖紅着眼道。一個自卑的人是極其脆弱的,我知道,林小妖此刻心裏肯定翻江倒海,認為徐麟想着她醜的都能嚇到鬼。
“徐先生跟三水叔比較熟,故意這麼説,不想讓你們娘倆幹這體力活。”我安慰她道。
“真的是這樣麼?”吳妙可開口問我道,我看到,她跟林小妖一樣的,眼圈發紅。
我這才想起林三水那天酒醉對我説的話。
你嬸兒她,是個絕後命局。
村裏人也傳言,吳妙可是一個白虎。
這是人們眼中是不吉利的剋夫命。
難道徐麟是因為這個才不讓她們倆靠近棺材?——我張張嘴,不知道怎麼去安慰這脆弱的娘倆兒。
我把注意力放在了棺材上,林三水不跟吳妙可站一塊兒,在地的那邊兒看着,看來他跟吳妙可的婚姻,真的已經到了危機時期。
墳園裏,現在全是女人,陰陽先生除外。這些女人一開始還嚇得跟什麼似的,可是抬起棺材之後發現沒什麼事兒,又嘻嘻哈哈了起來。此時的情景看着也非常的詭異,一羣大老爺們在外面看着,一羣女人笨拙的抬着一口紅色的棺材。
而徐麟,則拿着桃木劍,一邊兒走,一邊兒往路上撒着紙錢。
嘴裏唸叨着:“玉虛道後人徐麟,敬請城隍爺,文武判官、各司大神、甘柳將軍、範謝將軍、牛馬將軍、日夜遊神、枷鎖將軍借道。”
就這麼一路前行,我沒看到徐麟嘴巴里叫的什麼神的讓道,反倒是沿途的男人都退避三舍,直到這個詭異的隊伍到達了祠堂。
徐麟站在祠堂前,卻不走正門兒過,在裏面轉了一圈道:“一是正門兒又門神爺,二是祠堂的門和院落的大門不對稱,要在一條直線上才利於陰氣的排除,我們這一次不要是聚氣,而是要散,所以這個大門不能走,正對祠堂的正門院牆要拆掉。”
林三水大手一揮,事情都到了這一步兒了,也不在乎再開一道大門。這時候閒着的男人們終於派上了用場。三下五除二就把院牆扒了一個豁口,女人們這才抬着棺材進了祠堂,把紅色棺材放在了祠堂裏我剛做好的架子上。
不沾陽氣,不近地氣。
這就是徐麟的要求。
此時我父親已經回家,因為這事兒,説到底讓全村人的人都忙活着,還是因為我爺爺,村民們之間説什麼感謝的話就不必了,但是起碼今天來幫忙的男人女人,晚飯得在我家吃,這是禮節,所以父親提前回家安排。
嬸子們嫂子們也回家洗洗,這個棺材真不輕,大熱天的都搞得人滿身臭汗不是個意思。
轉眼,祠堂裏又剩下了我們幾個人。
徐麟在房樑上,貼了一張符,然後用一根繩子綁在房梁之上,繩子的下面,吊着一盞油燈。
“這個散陰陣的陣眼就是這個油燈,下用桃木上點天燈,是陰邪都怕這玩意兒,此時的陣法就是困住了這個東西,但是傷害卻不大,意思就是你跑也跑不了,就是慢慢的耗你,小兄弟,一件兒事兒特別要注意,在從今天七七四十九天之內,這盞油燈絕對不能滅,一旦滅了,就不要再找我,就算找我,我也沒有辦法。”
我自然是要點頭的,至於四十九天燒油燈的油錢,那都是小事兒了。
此件事了,我們抽出人手,又找了一個地兒把爺爺重新安葬。
第二天十點半,這是徐麟算出來的日子,三爺爺準時出殯發喪。
沸沸揚揚的我爺爺逢七鬧鬼的事兒,終於在村民們口中消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