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直用手輕輕的敲着桌子,而張公子這邊也沒有説話。氣氛在一提到小哥兒的時候,就莫名的沉悶了下來。
“你帶來的誠意是什麼?”張公子道。
“那片海域的具體位置。”老人沒有隱瞞,而是非常輕鬆的説出了讓人震驚的話。——那片海域的具體位置,這代表了什麼?用張公子的推測來説,那裏,又是一個另外世界的入口。
“所以你來,其實是一個聯合?”張公子問道。
“我認為,在關於這個方面的問題上,我們之間並沒有任何的矛盾,這條路,大陸這邊走的很長,但是因為朱秀華事件,我們也掌握了一定量的的信息,這是一條合作雙贏的路,不是嘛?”老人道。
“我只是想明白,你想見小哥兒,具體是為了什麼,除掉他?還是找他合作?”張公子又問了一個問題。
老人皺眉道:“能合作是最好的,如果不能,我也想看看,如果沒有他的阻攔,那個世界到底會通向哪裏。”——他的意思非常明顯,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就會除掉他。
“你帶朱秀華來,我帶他來,這樣才是一個等價的交換,不然的話,就沒什麼好談的了。”張公子説完,對我們眨了眨眼睛,示意我們可以離開。
我們的走,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這些特務分子的潛入,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可怕,而我們在出了魯陽招待所以後,我立馬就拉着張公子問道:“你還真的敢什麼都答應,他真的帶來了朱秀華,你確定你能找到小哥兒?”
張公子反問我:“朱秀華是什麼人?”
“女人。”我楞道。
“她是在小哥重傷之下,不得不特殊對待的唯一的一個人,以小哥兒的性子,現在他的身體已經恢復了,我相信他也在找這個女人,並且想要除掉她,畢竟,她是一個無意中陰差陽錯的違反了規則的人。”
“你意思是,只要朱秀華來,小哥兒自然會現身?”我道。
“應該是這樣。”張公子笑着道。
但是我看他的笑容,相當的不舒服,我對這個人,忽然不是那麼的喜歡了,並不是有什麼立場的不同,而是哥們兒太單純,實在不習慣這種在談笑間就把別人算計在內的感覺。
“那我們接下來要幹什麼?等朱秀華來?你認為他們可能這麼做麼?”我問。
“不知道,但是不能不提前做準備。我們現在首要的,是見到a,通知他,一切都儘早的做安排。”張公子説道。
——見a,這讓我異常的矛盾與糾結,現在有的選擇的話,我甚至一輩子都不想見到他,我們之間的關係也不停的轉換,而導致這一切的,都是因為我們不知道a的真實想法,他歇斯底里的對我們吼過為什麼這麼不信任他,可是他又哪一點值得我們去信任?可是見到他,我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這一點相當的違和。
最終我們沒有去見他,因為我們清楚的知道,我們的行蹤,同樣在台灣人的監視之中,反而是在當晚,喬裝打扮的a又來到了我們的招待所。
他在聽完我們今天的得到之後,抽着煙道:“朱秀華一定會來。”
“為什麼這麼肯定?”秦培問他道。
“因為某個人,是真正的時日無多了。”他輕飄飄的撂下一句話。
“其實還是你們去找他,朱秀華來大陸,並不方便,這一塊太過敏感,牽扯到的層面太多了,這一次這些人過來,上面已經頂了很大的壓力,如果朱秀華再來,盯着這一塊的眼睛太多就容易亂,事情你們應該明白。”a道。——這我不可能不明白,本身,對立的勢力過來,台灣人能這麼暢行無阻的來到這個小縣城,肯定是a幕後的那個三號暗中的幫助,這事兒很敏感。但是還不足以引起太大的動盪。
但是朱秀華來,性質完全變了,“一號”從中的攙和會讓局勢變的更加的複雜。
“你的意思是我們去台灣?”張公子問道。
“有問題嗎?”a反問了一聲,他沉吟了一會兒,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他的語氣,不是商量,而是命令,我們不容置疑,但是有一點我必須要問:“如果我們到了台灣,見了朱秀華之後,那邊的人見不到小哥,不是完蛋了?誰現在能保證小哥兒真的會過去?”
a捏滅煙灰,看了我一眼,沒有説話。
之後的細節問題,都是張公子去談,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是古話,但是被宰掉的也不少,這些台灣人,本身來這邊就算手裏有籌碼也頂了巨大的精神壓力,我們這邊一説情況,需要去台灣,他那邊立馬就應允。
可是a在跟上面的人商量過後,決定了不去台灣,而是要把地點,定在香港,明面上我們都是軍人,還是特殊身份的軍人,上面的“三號首長”認為我們去台灣,目標太大了,不好操作,臨時改了地點。
台灣人那邊沒什麼意見,我們自然是樂見其成,總比去人家的主場要強的多,於是我們坐船,輾轉反側的來到了香港。當時內地沿海的經濟,跟香港來比,是有巨大的落差的,忽然來到這座城市現代化非常先進的城市,讓我們都有了一種眩暈感。
在內地,迫於身份上的壓力,王胖子很放不開,畢竟我們是兵,他是匪,來到這裏之後,他就完全的如魚得水,因為朱秀華運往香港,這其中的手續什麼的都非常的繁瑣。——比忘了朱秀華可是曾經轟動世界的人物,其他的國家就算沒有想到長生的層面,但是對於這個超自然的活標本,都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這導致了我們在香港必須先經歷一個相對漫長的等待。
王胖子自然是玩的非常瀟灑不亦樂乎,而我,則在擔心小哥兒的問題,a這次跟着我們前來,孤身一人,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小哥兒,必然在我們左右,只是我看不到罷了。
後來我也理不清頭緒,秦培是個女人,在這個號稱購物天堂的地方,我要是跟她天天悶在酒店裏,那就太不懂情調了,但是購物得花錢,我們在內地,因為身份,不缺錢,因為用錢的地方實在太少,到這裏讓我非常尷尬,最終還是找胖子借了一筆“高額利息的貸款(最近網文很嚴,那三個字兒都不能出現!)”,愉快而輕鬆的生活,讓我壓抑已久的心情很是放鬆,都有點樂不思蜀的感覺。
直到後來,台灣人,還是由那個老人帶隊,住進了我們下榻的酒店,當晚,張公子就帶着我們,跟那個老人上了談判桌。
“人我帶來了,那個神秘的年輕人呢?我似乎沒有看到他的身影。”老人開門見山道。
“他人沒來,但是我有一個好消息,絕對比他來,更讓人興奮,他表示,同意跟我們合作,只是因為他的身份使然,不太方便露面。”張公子淺笑着道,我甚至不知道,這話是他信口開河,還是a跟他暗中之間還有交流,這貨不僅智商近妖,連演技都是一流的。
但是他的話,那個老人明顯的不信。沉着臉道:“你在玩我?”
“你認為我有玩你的必要?合作是明顯的雙贏。你可以選擇不信,這我也沒有辦法。”張公子道。
這本身就不是一個公平的談判,我們對這個秘密,持的是阻止的態度,而他們這邊,因為某人的時日無多,腳步必須要加快,我們拖的起,他們卻拖不起。
事情的發展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懸念,被捏到七寸的老人,不得不就範,但是蛋疼的是,他説朱秀華的身體和心理上,都有着極大的不穩定,她不同意見到我們所有的人,也就是説,只能見一個人。
而指定可以去見朱秀華的那個人,是我。——這讓我受寵若驚的同時又無比的蛋疼,為什麼是我?難道就因為我一直是一個打醬油兒的角色?
要知道,此刻,a也是以一個馬仔的身份,在我們之中,這個指定,讓我一瞬間都楞了下來。
“我?為啥是我?”我脱口而出。
而這邊的張公子已經點頭,道:“可以。”然後他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別緊張,跟她正常的交流就可以了。”
我撓了撓頭,很是無語,這時候我要不應承下來吧,也不是個事兒,就只能點頭,我這人的脾氣比較糾結,本身對朱秀華是十分好奇的,可是一猛的讓我去見一個,類似於精神錯亂的人,我還是比較,怎麼説呢,甚至有點害怕。
我跟着張公子他們回了房間,我看了看a,他是實際的操盤手,他對我點了點頭,道:“沒事兒,去吧。”
秦培一直掩着嘴,想笑卻憋着,讓我有種想親死她的衝動。
不一會兒,老人那邊已經安排妥當,派人接我過去,我硬着頭皮跟上,在酒店四樓的一個房間門前,扶住金屬質感扶手的時候,我竟然打了個冷顫,抹了一把臉,給在門口守衞的兩個黑衣人道:“兩位兄弟,裏面有幾個人?”
他們兩個板着臉,都不吭聲。
該死卵朝天,我一咬牙,推開門走了進去。
我一進屋,外面的人,一下子就拉上了門,而整個房間裏,一片的漆黑。
“朱秀華小姐?”我頭皮發麻的問了一聲。——果真是個不尋常的人,燈都不開?
然後,我竟然感覺到,有一雙手,環住了我的脖子,然後有一條舌頭,在我的臉蛋兒上劃過。
“噓,別吭聲。”我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略帶沙啞與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