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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二十年前的真相 (五)

    魏洪昌朱開華分站後面兩側,後面眾多小弟壓陣兒,這是什麼?正統的黑道大佬!哥們兒要是放在三國,那就是領軍交戰的將軍,大旗一揮,兩軍衝鋒在一起,多麼的霸氣側漏?多少場合,多少地點,多少人搶破頭的,想做第一,想做領導,圖個啥?還不是為了那份指點江山書生意氣?

    現在我,有意的,無意的,就處在了這個位置,放在以前,那是絕對想都不敢想,我就是半個戰鬥力,是永遠的站在大哥二哥身後的那個紈絝趙三兩,現在忽然的成了領頭人,我甚至説不出是緊張,還是興奮,也許是趙建國的遺傳,讓我很自然的就代入了角色。我幾乎是冷哼的道:趙大奎,你活膩歪了?

    趙大奎在那邊誇張的盯着我看了看,揉了揉眼睛,之後招呼左右放肆的大笑道:哎呦,你嚇死我了,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我們捱打了就找家人的三兩哥?

    我手一指他,道:既然認得是我,那我就不多説了,都是一個趙字,事情我也不想做的太絕,被你打傷的,醫藥費你給我賠了,然後滾出洛陽。

    我這話一説出口,趙大奎身後就交頭接耳起來,大意就是,想不到那個慫包趙三兩,也能這麼霸氣。我壓了壓手,清嗓道:各位叔叔伯伯,我是趙家的老三,首先我跟大家説,我大哥二哥都沒有出事兒,只是在外面忙一個大買賣,家裏的事兒我已經通知了他們,想必很快就會回來。

    大家街坊鄰居的,以前跟我二哥合作,大家也都知道他是什麼人,這次趙大奎趁他不在,找事兒,希望大家不要被他煽動了。我保證,我二哥回來之後,合作繼續,也不會找大家的麻煩。

    我要不這麼説,想必很多人現在不想幫趙大奎,都沒有膽量,畢竟我大哥二哥的名聲在那邊擺着,不坑人,但是要被人坑到頭上了,絕對不會手軟,我大哥以前的口頭禪就是你陰我?我讓你後悔做人!

    果然,我話一説完,趙大奎身後的人羣就騷動了起來,我正得意呢,哥們兒這叫啥?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時候,人羣裏走出來一個人,白髮蒼蒼的,我一看到,馬上就上去攙住他,陪着笑道:六爺,你雜來了?

    這個老頭是現在還活着的,整個趙家屯子的輩分最高的人,當然,爺爺輩的人是不少,可是人家年紀大不是?還是族長,當年我二哥來入族譜,找的就是他。而且,印象裏,這個老頭對我一直不錯,小時候家人不讓我下地,我那麼多的倒鬥故事,都是聽他講的,六爺膝下本來有一個兒子,後來倒斗的時候墓塌了,活活拍死在了裏面,他兒子死的時候才十七八,也沒有留下個後人,用六爺自己的話説,就是他倒斗大半輩子,損的陰德太多了,活該遭報應斷子絕孫。因為沒有後人,所以對我們這羣小孩子都很疼愛。

    他被我攙着,笑着道:我聽人説小三兩回來了,這麼些日子不見了,想你,就來看看。

    我説道,六爺,您説哪裏話,要看,也是我去看您才對,這大晚上的,您還跑出來。

    他擺擺手道:六爺這把老骨頭,還沒那麼金貴,對了小三兩,你身後的,都是你的朋友?遠來即是客,讓人家站在村口乾什麼,還不趕緊請到家裏去?

    我就説道,六爺,我也想着請朋友們進村呢,可是眼下這不是有人不歡迎麼?您先回去,我把眼前的事兒解決了,在去家裏看您,行麼?

    六爺嘆口氣,道:你們家的事兒,別看六爺老,眼睛還不瞎,都看着吶,你回來跟大奎鬧騰,六爺不反對,可是你忘了咱村裏的祖訓了?村子裏有啥事兒,內部解決,絕對禁止外人插手啊,你帶你這些朋友來,壞了規矩。

    六爺説的規矩我倒是知道,趙家屯子民風剽悍,祖上傳下來的規矩就是,小輩打架,別人禁止插手,也就是説不管你老子有多牛逼,兒子跟人打架就要看兒子的本事,這也避免的橫者愈橫,弱者愈弱,還有一條,就是村裏人打破頭,都村裏解決,不能拉外面的人摻雜糾紛,這點魏洪昌在開始都已經想到,所以才會讓我出面帶頭。

    可是這只是個幌子而已,現在被六爺戳破,我多少有點理虧。畢竟趙大奎陰我們家,在村子裏站的住腳,我帶人回來找場子,就是壞了規矩。

    這時候朱開華拿着砍刀出來,指着六爺道:我説老頭,這他孃的都什麼時代了?還村規祖訓?二十一世紀了老大爺,既然你要説規矩,那老朱也要跟你説道説道了,那個叫什麼大奎的,要是趁三兩他倆哥哥在家來這麼一出,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誰也説不了啥,可是趁人家不在端了人家的買賣,先不合規矩的,是他們吧?

    趙大奎聽了,立馬手一指朱開華道:你算什麼東西?這裏有你説話的份?風水輪流轉,誰規定這買賣一定他家可以做?都是姓趙的,我為什麼就做不得?

    説完,他就對六爺道:六爺,這次你可不能攔着我,是趙三兩先不守規矩的。

    六爺嘆了口氣,對我道:三兩,真不賣六爺的面子?

    聽到他説這話,我也沒什麼可説的,鬆開攙着他的手,道:六爺,您還是先回去休息吧,這事兒真沒啥可説,我現在退了,等大哥二哥回來也不會放過我。

    朱開華聽我話説出口,手一揮,道:草,沒什麼可説的了,兄弟們!削他們!

    趙大奎當然也不示弱,也招手道:都打上門來了,我們還等什麼?!乾死他們!眼見着兩幫人都要衝到一起,六爺看着我,眼睛裏都含着淚了,看着他滿是皺紋的臉,我心裏格外的不舒服,是,這次很多人幫着趙大奎把我家給陰了,肯定是趙大奎許了他們什麼好處。我現在跟他們對着幹,倒是於理上來説,沒錯。

    可是説一千,道一萬,這些人,都是看着我長大,跟我一起長大的鄰居,我以前是個廢物,可是就因為我是一個廢物,所以這些街坊鄰居跟我沒有利益糾纏,對我,才是那種鄰里之間的感情。以前我到處找事兒,難免惹到別的村的刺頭,沒少得了他們的幫忙。相反的,他們對我大哥二哥的客氣,卻是因為摻雜了金錢,顯的那麼虛假。

    現在讓我對這麼熟悉的臉動手,我卻真的狠不下心。

    我猛地轉身,對身後的人叫道,都先停下!再轉身,對着趙大奎身後的村裏人,跪下了!

    我對六爺磕了個頭,道:六爺,這一拜,是拜你這麼多年對三兩的好,我知道,這次一鬧,以後你就不會認我這個孫子了,可是趙大奎這次做的太絕了,如果不是我這兄弟老朱,上次我在路上就被他害了,現在我也見不到您了。

    然後,對着趙大奎身後的人一拜,道:這一個,拜各位叔叔伯伯,以前對三兩的照顧,還認三兩這個侄子的,現在回去,不管以前對我家怎樣的落井下石,之後都不再計較,以後,我還是那個經常惹事需要你們擦屁股的小三兩。

    説完,我手裏緊緊的握着開山刀,語氣冷了下來,道:但是,如果到現在還想着為難我的,下一刻,就別怪我趙三兩,翻臉不認人!

    六爺老淚縱橫,顫抖着手跑過來扶起我,道:六爺就知道,三兩是個好孩子,在你小時候就知道。

    忽然,朱開華跳起來道:我靠!那是什麼!小三兩你廢話那麼多幹什麼!這又叫來人了!

    我一眼看去,只見趙大奎身後湧來了一批人,衝進了他的隊伍,我心一緊,暗道:哥們兒這一跪,都當我好欺負了,又加入這麼多?

    可是,這麼一羣人的加入,卻讓趙大奎身後的隊伍,劇烈的騷動了起來。然後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叫罵聲,有男人的,還有女人的,我聽了個大概,無非就是男人在叫罵,婦道人家,你來幹什麼!

    女人卻在叫,小三兩多好的孩子,你也為難他?趙家老二在的時候,你得了人家多少好處?好意思來瞎起鬨?

    更有甚者,直接被擰起了耳朵,拖着走,走的時候還衝我叫道:小三兩,給嬸子個面子,別跟這個不長眼的死貨一般見識啊?

    我裂開嘴笑了,衝他們叫道:謝謝嬸子們的支持,小三兩有空還會去偷看你們洗澡的!

    對面響起了一陣調笑聲,還有一個衝我叫道:小三兩的傢伙都不知道開了幾個苞了,你人有俊俏,不知道多少女孩子喜歡哩,嬸子們老咯,脱光光你也看不上眼啦!

    我叫道哪裏哪裏,在三兩眼裏,嬸子們永遠十八歲。

    趙家屯子民風剽悍,不只侷限於男人,女人更甚,以前趙家屯子跟附近的幾個村子幹架,男人在前面拼命砍人,女人們就搬個小板凳,拿點瓜子點心啥的在後面加油助威,前面的男人知道自己婆娘在後面,砍人砍的沒有最拼命,只有更拼命,誰願意在自己媳婦眼裏是個軟蛋?更何況這些個嬸子嫂子們,一點看,還一邊點評男人的戰鬥力,甚至還要加點不是特別出格的葷話。我這一跪,倒是把這些看熱鬧的女人們給感動了。

    當然,嬸子們點評的武將榜,二十年前是趙建國。十年來,我大哥趙邵璞,當仁不讓。不然你以為我大哥憑什麼就上了村子裏一向眼界奇高的張寡婦的炕頭?

    轉眼間,趙大奎身後就沒剩下多少人,而剩下的,看了看我身後的人影,舉棋不定。

    我又叫道:幾位還不回去?!這次是我來了,換成我大哥,還會這麼好説話?!

    大哥兇名在外,我這麼一説,剩下的那幾個,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魏洪昌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伸了伸大拇指,朱開華也嘟嚷道:三國裏劉備哭來了五虎大將,你倒好,一跪,敵人就聞風喪膽了,真牛逼,以後再下地遇到粽子,你直接磕頭得了,也給哥們兒省點力氣。

    我哪裏有心情跟他鬥嘴?此刻只想仰天大笑,卻摸不清,我這到底是運氣,還是。

    仁者無敵?

    這時候,整個村口的橋上,只剩下了趙大奎四兄弟,甚至連六爺都顫悠悠的回去了,只是在臨走之前不忘記囑託我:小三兩,都是一個趙家的人,點到為止,不管怎麼説,你們都是一起長大的不是?

    趙大奎兄弟四個,其他三個都是廢物,拿出來名聲比哥們兒也強不到哪裏去,就不提了,只是這個趙大奎,怎麼説呢?也算是個人物,當年因為我老爹帶走了他們的老爹趙青山,他的家散掉了,四兄弟成了孤兒,至於之後一直是我老孃在背地裏照顧他們三個,別説他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一定能領情,這年頭,你對人好,他認為是理所應當,但是你對他不好,他能記你一輩子。

    趙大奎之後單幹,身手也是不錯,起碼,在跟我大哥對掐的這麼多年裏,大哥雖猛,卻跟張飛走的一個路子,偶爾有小聰明,總體上是個莽夫,但是趙大奎卻當的上有勇有謀。如果沒有我二哥,誰輸誰贏還真説不定。

    現在看着站在橋頭上的他,我甚至沒有勝利的喜悦,説不清是什麼感覺,甚至想嘆息,不是你趙大奎不行,是哥們兒太牛逼啊!這倒真不是我自誇,在這件事上,哥們兒還真是他失敗的主要原因。是的,假如我還是如同以前一樣,面對這樣的情況,我根本就不可能做什麼,也沒有能力做什麼。

    趙大奎可能千般算計,也算不出,以前的那個廢物趙三兩,現在早已非吳下阿蒙了吧?

    趙大奎看着我,面色陰霾,這時候我天時地利人和俱佔,當然是毫不示弱的瞪回去,冷哼道:錢什麼的你也不用賠了,六爺説的對,好歹是一個趙家,但是我不想再洛陽看到你,自己走,還是我送你出洛陽?

    他還是如剛才那般看着我,看了許久,冷笑道:趙三兩,真看不出來,你倒也有幾分擔當,不過,你以為,這樣你就贏了?

    事到臨頭大局已定,哥們兒不是贏了是怎樣?心裏害怕強裝鎮定的我見過,可是眼下趙大奎,不管是表情還是眼神,看起來都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這倒真的讓我心裏有點不自在,暗道,莫非趙大奎還有沒打出的底牌?

    可是這件事情,説的複雜,其實也是極簡單的,無非就是趙大奎趁我大哥二哥不在,聯合了一幫子村民,當然,這些村民以前通過我二哥出貨,是要被二哥抽一份份子錢的,趙大奎可能許諾他們以後少抽份子甚至不抽,所以得到了他們支持。

    加上,傳出了我大哥二哥出事兒的流言,只剩下了我這個半個戰鬥力的趙三兩,這更堅定了他們奪我家產業的信心。

    所以,趙大奎做這件事打的牌就是,我大哥二哥出事兒,還有就是綁架了一幫子村民,姑且算是謀朝篡位。可是現在呢,村民們已經被我兩跪感化退走,當然,其實主要還是我帶來了大哥二哥馬上就回來的消息,把那些村民嚇退的,趙家屯子的人彪悍淳樸,但是不傻逼,我的兩跪,只不過是給他們了一個台階而已。

    那麼,在幫手倒戈,我大哥二哥“即將”回來,這兩個前提之下,還一幅穩操勝券的趙大奎,憑什麼問出“我以為我已經贏了”的話?

    我笑道:趙大奎,莫非你以為打虎親兄弟,就靠你們幾兄弟,挑翻我們一羣人?

    他聽我這麼説,接着就哈哈大笑了起來,戲謔的問我道:我説三兩哥,什麼時代了,還打架?你當這是舊社會搶地盤呢?打贏我你就贏了?莫非你還敢把我砍死不成?

    他這麼一説,倒是把我説愣住了,在開始我的潛意識裏,也不能説只是我,在我們所有人的意識裏,趙大奎搶了我家的產業,打傷了二哥以前的夥計,這是用的黑社會的手段——現在我用黑社會的手段壓制住他了,我就贏了。這個於情來説,沒錯。

    可是,我家是做什麼的?倒鬥外加倒賣古董,雖然明顯上有幾家古董行充門面,可是那只是一層遮羞布,騙騙外人就行了,所以説,我家的產業,本身來説,就是違法的。

    趙大奎奪去了,用的手段也是違法了。

    這叫什麼?説白了,就是黑吃黑,我家敗了,就要按規則來。當然,如果他搶的當時,我大哥二哥在,把他們打退。他也沒話説。

    所以不得不説,這樣的競爭,是隻能私底下進行的。

    可是現在我帶人回來,用黑的手段來處理,趙大奎敗了,認輸走人,這倒還好,可是這廝要是現在這樣的死豬不怕開水燙,我怎麼辦?

    打成重傷?或者直接打死?

    這是扯淡,打成重傷可以,趙大奎有關係,魏洪昌也有關係,活個稀泥好説。打死就想也不用想了,人命案子,捅到明面上,那是找死,現在可是**的天下。專政的鐵拳能把我們轟成渣。

    可是怎麼辦?經過我這麼一鬧,我家的產業肯定是回來了,村民們也不會在跟着趙大奎了,這方面,我肯定是贏了。可是我要説讓趙大奎三兄弟滾蛋的話,還真不好説。

    想到這裏,我就道:都這樣了,你在村子裏待着,不怕丟人現眼?

    他吐了一口口水,冷哼道:草,老子説了,現在説什麼都還早,我實話告訴你,這次老子贏了,贏定了!就憑你個小癟三,還想翻盤?

    他話音剛落,魏宏昌的電話就響了,他接起來,笑道:誒,劉書記你好,我是小魏啊。領導有什麼指示?

    我回頭一看,魏洪昌已經掛斷了電話,臉都白了,我問道,“乾爹,出啥事兒了?”下意識的,我就以為是,趙大奎的靠山比魏洪昌的強大,他這是受到官面上的威脅了?

    魏洪昌收起電話,有些慌亂的對我道:三兩,事情不對頭!剛是我的關係給我來的電話,他説讓我不想死的快撤手!

    我被他説的也一陣緊張,忙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我這句話剛落,由遠及近,幾輛大卡車飛的一樣衝了過來,然後嘎的一聲停了下來,接着,裏面的人秩序井然的衝下來,我一看,全是荷槍實彈的武警,還有手拿盾牌橡膠輥的防爆員。下車之後,二話不説,武警持槍包圍,防爆員衝進我們的人羣裏,就是一頓打砸!

    魏洪昌的小弟們,本來就是一羣黑社會,雖然比一般的小混混要強很多,可是遇到這樣的陣勢,馬上就慌亂了,有人一看事情不對,拔腿就跑。可是沒跑幾步,便響起了槍聲,接着就看到拼命想跑的那個人,抱着大腿在地上慘叫。

    開槍了?!

    接着就是一個幹部模樣的年人指揮道“:全部抓起來,一個不留!

    事實上,在看到開槍之後我腦袋就懵了,根本就琢磨不透這是什麼情況,特警警察都有開槍的權利,可是,對付一個逃跑的人就開槍,這不合規矩啊?!

    職業軍人,特警的效率相當高,轉眼間就把那些小弟們全部拷上,朱開華動了動身子,我趕緊扯了一下他,生怕他一時衝動,開玩笑,你身手再好,能牛逼的過槍?這時候,那個指揮的人走到我們身邊,魏洪昌面色陰沉的瞪着他道:老趙,你搞什麼飛機!誰給你的權利開槍的?我要向劉書記反應!

    原來,這位就是我開始打電話的那個趙局長?只見趙局長壓低了聲音,也帶着急切的道:草!我怎麼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電話你彆着急打!打給劉書記也沒用!

    然後他指向我問道:你們到底招惹到了什麼人物?!這次抓捕是省廳下的死命令!整個洛陽誰也保住你們!

    説完,他馬上恢復了嚴肅,一招手,指着我們三個,叫道:拷起來!

    説完,就幾個人衝上來,粗魯上把我上了手銬,周圍有特警拿槍指着,還是那種真會開槍的,朱開華跟魏洪昌身手再好,也不敢反抗,只是我們三個好像牛逼點,別人是壓進了卡車,我們三個卻被壓進了一輛金盃車。

    我轉頭看了看站在橋頭的趙大奎,發現他正一臉勝利的笑容看着我,看到我看他,還得意的道:三兩少爺,我説了,這次贏的一定是我,天要滅你家,就算你大哥二哥回來了又如何?

    直到我被粗暴的塞進車裏,幾輛車拉着我們緩緩移動。

    我腦子裏都還是一片空白。

    這是怎麼回事兒?被人逆轉?

    我實在是想不通,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哥們兒這次從地下回來,已經是第二次被人羈押了吧?

    載着我們的金盃車一路絕塵而去,我們這個車,裏面裝了幾個特警,槍口還一直對着我們,可能是知道魏洪昌身手好,特別防備,那個趙局長也在車裏,做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車子一開動,就問我道:小三兩,你家裏到底得罪了什麼人了?

    我這時候腦袋還在發懵,卻是下意識在搖頭,道:沒有的事兒啊,要説得罪,也就一個趙大奎。

    魏洪昌也插嘴道:我説老趙,你至於麼?別説這事可大可小,就算按大了來,拼死是個聚眾鬥毆,你至於開槍打我的人?!

    那個趙局長苦笑道:老魏,這次我也沒辦法,我也在想,到底出了啥事兒呢,你以為就你着急?我就不急?!誰知道上面吹了啥風?莫非是那個趙大奎上面有人?

    説道這裏,他又咦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可是不對頭啊,趙無極在的時候,跟這個大奎也不知道明爭暗鬥多少年了,一直落在下風的啊。

    魏洪昌也道:是個毛的趙大奎的人,他要省裏有關係,還用等到今天?早動手了,我説老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我明説。

    那個趙局長嘆了口氣道:我真的不清楚,本來你們今天過來鬧,你上面的關係都跟我打了招呼的,一切都妥妥當當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可是我忽然的接了個電話,是省公安廳的副廳長,而且命令下的死,就是來抓你們的,我還納悶呢,你不知道我跟無極的關係?真出事兒了我也跑不掉!

    這時候我聯想到趙大奎,在剛才的那種孤立無援的時候還有恃無恐的表情,脱口而出,肯定的道:肯定是趙大奎的關係!你們沒注意到那時候他其實並不害怕麼?

    魏洪昌還是那句話:不對頭啊,要是他真有這關係,早用上了,隨便動動手就把你收拾了,何必費這麼大工夫?

    説完,他又對趙局長道:我説老趙,省公安廳,你沒聽錯吧?我們這種小地方倆勢力的事兒,省公安廳閒着蛋疼了插手?

    趙局長道:誰他孃的説不是?而且還是死命令,下的相當堅決!

    這時候,我的腦袋卻越來越混沌,一是到手的勝利忽然被逆轉,腦筋轉不過來,二就是剛才的問題,省公安廳插手了?這不由的讓我想起一個笑話,話説一個部隊在演戲,炮彈打偏了,幾個當兵的去找蛋殼的時候,在菜地裏發現了一個渾身被炸黑的人,哭喪着臉道:不就偷棵白菜麼,至於用大炮轟麼?

    是的,我們今天所做的事兒,於平頭百姓來説,算是大事兒了,可是之於省公安廳來説,那真算不得事兒。

    可是為什麼偏偏的,他就下了死命令插手了呢?難道真的是閒着蛋疼了?

    既然是針對這件事兒來的,趙大奎之前肯定知道省公安廳要插手,不然他怎麼會那麼安穩?

    這就更扯淡了,趙大奎不可能認識省裏的人吧?而且要是能讓省廳直接對一個市局下這麼死的命令,省裏的能量應該很大才對。

    我就問道:莫非是趙大奎信攀上的省裏的線?

    我這句話一問出來,趙局長,魏洪昌,朱開華同時道:不可能。

    接着魏洪昌解釋道:如果是他攀上的線,那也是私下的交易,省裏可以有人在這之前對市裏施加壓力,市裏通知我們,我們直接不鬧就可以了,更何況,私底下的交易,省里人敢這麼大張旗鼓的玩?嚇死他們了!完全不合規矩!

    那就是了,不是趙大奎的人,卻偏偏的幫了趙大奎,而且目標就是我們,這下連我都懷疑,是不是省裏閒着蛋疼了。因為不管我大哥二哥以前在洛陽怎麼活躍,是的,活躍,我們家吃的這口飯,需要強大的實力來保證——可是就算捅破天,再怎麼活躍,我們也只是侷限於洛陽不是?更何況以二哥的嚴謹,也不會得罪那麼強大的敵人。

    想事情的一切標準又回到了那句話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省廳不會是閒着蛋疼,可是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實在想不通,甚至最後荒謬的想,是不是大哥無意的時候掘了哪位大佬的祖墳?

    就在這個時候,我身上的電話響了,本來被抓起來肯定要沒收通訊工具的,但是畢竟趙局長的關係在那,我們三個受到了特殊的優待,儘管如此,我還是看了看趙局長道:趙局,您看?

    他示意旁邊的特警,給我打開了手銬,我一看電話,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接起來,那邊直接道:三兩,是我,張天義。

    我聽着聲音有點熟悉,可是死活想不起來張天義是誰,就問道:您是?

    “張凱旋他老爹!三兩我問你,現在是不是被抓起來了?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兒,他們問你什麼,都不要説,我現在就組織人去救你。”説完,立馬就掛了電話。

    我一聽是張凱旋他老爹,頓時就是一喜,省廳很牛逼麼?大的過京城裏的張家?就高興的對朱開華道:張凱旋他老爹説馬上就救我們。

    朱開華一聽,眉頭一皺,道:我靠,不會吧?媽了個巴子的,打個架,還沒打起來,先是武警開槍,再來個省公安廳,現在張家都知道了?這麼大動靜?!

    他的話,一下子把我從喜悦里拉了出來,是的,張凱旋老爹的出現,讓事情更加的詭異了。他是怎麼知道的?

    朱開華又道:他孃的小三兩,我怎麼感覺,我們是被算計了?好像還是蠻大的一盤棋?

    他這麼一説,我還真的有種被算計的感覺,而且,好像這個忽然打電話給我的張天義——張凱旋的老爹,是幕後操縱的人?

    不然,他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我們被抓?

    可是,目的呢?就是為了抓我們玩一下,然後再來救,好賣我們個人情?

    我正想呢,金盃車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我一看,前面停了一輛綠皮的吉普,一看就是軍用的那種,我罵道:草,軍隊的?這就對了,還真是張凱旋他老爹?

    趙局長下車跟那幾個站在車前的軍人説了幾句話,那幾個軍人給趙局長看了看證件,之後我們就被推下了車,不是放了我們,而是塞進了吉普車裏——被轉移了。

    事情越來越蛋疼了,我被關進吉普車的時候,還試圖套近乎問:哥幾個,你們是老張的人?

    可是人家根本就不鳥我,一直就悶着頭開車,我碰了一鼻子灰,也就乾脆不吭聲,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説多了有什麼用?可是車子開始還走在國道上,一轉一轉的,就上了小路,也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彎,轉到了哪裏。這讓我心裏越發的焦急起來。

    這是要幹什麼?不是要被失蹤了吧?本來張凱旋老爹説要救我們,我心裏還有點安定,人家起碼是個牛逼叉叉的人物不是?可是現在被拉到荒郊野嶺,張凱旋的老爹再牛逼又如何?天高皇帝遠他再怎麼牛逼也夠不着不是麼?

    等車在一處停下,我們三個被拉下車,我的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四周都是荒草,哥們兒要是被宰了,隨便一埋,除非哪天大哥倒鬥無意挖到我,不然真的是死不見屍了。

    朱開華被拉下車的時候,問了一句,你們幹什麼?

    其一個當兵的,直接一腳就把他踹一邊,看到老朱被打,我一陣火大,也傻逼一樣的問道:你們幹什麼!

    其一個當兵的,帶了一幅墨鏡,整個人跟一黑社會似的,蹲在我面前,看着我,也不説話。

    我也看着他,我也不説話。

    然後我就被他抽了一巴掌。很突然的,出掌如風,我都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一巴掌抽到了地上。火一下子就燒了起來,剛好我被抽的整個人躺在地上,我一抬腿,順勢就踢了過去,罵道:我草你祖宗!

    我的腳還沒捱到人家身子,他的腳就踢到了我肚子上,疼的我整個人都拱成了蝦子狀,可是這還沒完,他緊跟而上,抓起我的頭髮,把我的頭當搬磚,往地上砸。

    直到砸的我都要失去知覺,他才抓起我的頭髮,提着我的頭,然後一口吐沫吐到我的臉上,問道:趙無極去了哪?

    我本來腦袋發暈,聽到他這句話,瞬間清醒了,草,這是找我二哥的?我就算再怎麼**,到現在,也早已經明白了,我父親他們追尋的,到底牽扯有多大,怎麼可能告訴他?更可況我這個人,你要是派個美女來給我施個美人計,説不定我不小心就説了,可是要是這樣暴打我一頓,老子能説也偏不説,有你這麼辦事兒的麼?啥也不説先毒打老子一頓?有本事打死我!

    不對!張凱旋他老爹剛才給我打電話,説不管發生什麼事兒,都不要説!

    難道他知道這倆人的目的?!

    想到這裏,我一口口水也吐到他的臉上,只是我的口水已經變成了血水,天知道這個***,把我打成了什麼樣?

    我張嘴道:他去草你媽了。

    當兵的被我噴了一臉的血,他伸手摘掉墨鏡,另隻手手摸了一把臉,滿眼的狠毒,這是用來保家衞國的兵哥哥?怎麼他孃的長的比流氓還流氓?被我吐了一臉之後,可想而知,又一巴掌抽過來,站着對我的腦袋踩了幾腳。

    軍人穿的軍靴,踩到腦袋上有多疼?那可是比我腦袋還要硬的鞋底,踩完之後,也不嫌老子的頭被他踩的髒,還是一把抓起我的頭髮,陰狠道:趙無極在哪?

    我現在算是明白電視裏為什麼那麼多的人不肯招出革命同胞在哪了,這被打的,心裏有怨氣啊,什麼都不説,上來就是一頓毒打,換成誰誰會招?我冷笑道:你打死爺爺好了,打死我就告訴你。

    他一把丟開我,從槍夾裏面抽出手槍,打開保險,對我點了點頭,道:你還真是個硬骨頭,不説是吧?

    我看他掏出槍,心裏一沉,差點脱口而出,哥們兒,你不至於吧?這麼沒耐心?不是抓到人之後都是威逼利誘的麼,你這威逼完了,還沒利誘呢,你不利誘,你怎麼知道我不説呢?美人計你不用就算了,好酒好菜的總要招待哥幾個吧?吃的舒服喝的爽了,哥們兒就算告訴你也沒事兒是不?他們不就是進千佛洞了麼,告訴你雜了,多大事兒啊?

    我話還沒説,卻發現他的槍口,對的不是我。是的,不是我,而是魏洪昌。

    他看着我,厲聲道:在問你一遍,你説不説?

    我看了一眼魏洪昌,他也看着我,對我搖了搖頭,接着他對那個當兵的道:現在的兵娃子,你是誰的兵?老子被越南猴子拿槍指的時候都沒怕過,還怕你個***?有本事你開槍打死你魏爺爺?

    那個當兵的,嘟囔了一聲,聒噪,然後,手一抖,槍聲就傳了出來。

    魏洪昌剩下的一隻手捂着大腿,可是卻摁不住冒出來的血跡。我一看就急了,衝着那個開槍的道:誰他媽給你的權利讓你開槍?!你最好今天打死我,不然有你後悔的一天!等你脱了身上這身皮,老子活颳了你!

    他沒理我,槍口依舊是對着魏洪昌,卻是在看着我,陰冷的問:趙無極在哪?

    這次我真的怕了,這不是一個拿槍嚇唬人的主兒,我知道,我説一聲不知道,魏洪昌馬上就挨一槍,這一槍打的不是我,卻打的是我老爹的把兄弟,一個我剛認了乾爹的男人,一個本來是外人卻因為義氣幫我的人。

    我猶豫了——我要不要告訴他?要不要這個其實已經五十多歲的獨臂老人再挨一槍?這兩個行事風格不像軍人更像土匪的軍人,到底是什麼人,還有就是,我二哥的行蹤,到底需不需要保守——是的,到現在,牽扯出來這麼多的東西,我已經知道了我父親,我二哥,他們所追尋的東西,應該是十分重要的事。

    可是,追尋的東西很重要,但是其實離我的世界,很遠,不是麼?就算他們追尋的東西是保衞地球,夠偉大夠深遠了吧?可是那關我什麼事呢?跟我沒有切身的關係。

    可是,魏洪昌如果再挨一槍呢?上一槍打的腿,這一槍就會打腦袋了吧?接着呢?打朱開華?再接着呢?恐怕就是我了吧?

    三條命,包括我自己的,跟一個偉大但是關我屁事的秘密,到底怎麼選擇?

    我還是看向魏洪昌,畢竟現在,被槍口對着的,還是他,可是他,還是對我搖頭,道:能讓建國二十年不敢進家的事情,肯定比我一條賤命重要。

    説完,我還沒得及咬牙説不不知道,異變突起!

    魏洪昌那把手,忽然揚起了一陣沙,是他抓起了地上的塵土,忽然的,就甩到了那個持槍對着他的當兵的臉上,我跟朱開華都上了手銬,而他,是唯一一個沒有被拷起來的人,因為他只有一隻手。

    伴隨着一生槍響,他一條腿支持着,彈跳起來,身子劃過一個驚人的弧線,那條剛捱了一槍的腿甩起來,腳重重的鞭在了那個當兵的臉上。

    跟他同時的,還有朱開華,他卻是衝向了那個一直站着沒有説話的當兵的,他的雙手被拷,卻也是幾乎飛起來的衝向那個被魏洪昌吸引了注意力的人,兩隻手勾到軍人的脖子裏,拿手銬當繩子,勒緊了那人的脖子。

    朱開華臉上青筋都蹦了出來,狂嘯一聲,兩臂一用力,只見那個剛才還淡定的軍哥哥,現在更淡定了,只是,兩個眼睛都凸了出來。

    脖子裏有一個深深的血槽,等到朱開華鬆開手,他的身子,就倒在了地上,死了。

    我呢?我從魏洪昌忽然奮起,就忍着劇痛起身,衝向了那個開槍的軍人,他被魏洪昌一腿鞭在腦袋上,魏洪昌是什麼身手?拼着命給他來的這一下,還是正腦袋,那個軍人在地上掙扎了幾下,似乎是站不起來。

    我衝上去,一把奪過了他手的槍。

    毫不猶豫,開槍。

    這樣還不解恨,打了兩槍過後,我直接拿槍對着他的腦袋,是抵在他的腦袋上,扣動了扳機,這麼近的距離,他的腦袋直接就開了花,腦漿,鮮血,濺了我滿身滿臉。

    剩下的子彈,全部一股腦的被我打在了被朱開華幹倒的那個軍人身上。

    殺人又何妨?我殺的是敗類,殺人償命又何妨?我不殺他們,他們就要殺我。等到打光了子彈,卻像是被抽空了身上所有的力氣。

    從開始到現在,這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全身的疲憊,第一次,切切實實的感覺,有親近的人,活生生的從身邊失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已經流滿雙臉。丟掉槍,雙腿一軟,貴在躺在地上的魏洪昌旁邊,撕心裂肺的吼道:

    爸!

    剛才魏洪昌奮起,那個槍口指向他,雖然那個兵哥哥被沙塵迷了眼,閉上眼的那一槍卻是正了他,現在的魏洪昌,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卻是在不停的冒血。

    我趕緊扶起他,幫他捂着胸口,對朱開華説道:老朱,快開車!快救人!我就要抱起他往車裏上,魏洪昌卻鬆開手,摁住我,笑道:三兩,彆着急。有煙麼?給我一根兒。

    朱開華趕緊抽出煙,遞到他嘴巴里,幫他點上,魏洪昌深吸一口,之後就是劇烈的咳嗽,咳出幾口血,我幫他擦掉,哭着道:爸,別抽了,咱們趕緊去醫院成不?

    他擺擺手,苦笑道:算啦,壓抑了半輩子了,不抽煙不喝酒,生怕自己死了,可是真要死了,想着也不就是那麼回事兒?不跟建國搭夥兒倒鬥之後,我就沒一天痛快過,怎麼説呢?以前倒鬥是怕自己死了,遭了報應,以前掘了人家的墳,我死後人家找我算賬。不倒鬥了,一條路混黑,又怕遭了仇家的報復,睡覺都睡不踏實。

    所以説三兩啊,建國以前就説過,你絕對不能沾這事兒,他的家業,夠你吃幾輩子了,讓你一輩子無憂無慮絕對是沒問題的,所以乾爹看着你慫包了這麼多年,沒管你,是真的想讓你可以渾渾噩噩的過完這輩子,可是人吶,矛盾着呢,看着你一直窩囊,我生氣,氣你不爭氣。

    這次你回來,主動找到我,我一看,你長大了,我心裏那個高興啊,不過又高興又害怕的,好在你只是為了找建國,不是想倒鬥兒。

    説完,他又咳了口血,接着道:説這麼多,你也別嫌乾爹囉嗦,人吶,一輩子,損陰德的事情最好少幹,這人在做,天在看着吶,遲早有一天會遭了報應的,我一輩子無兒無女的,老了還能聽到你叫我幾聲爸,真的高興。

    別惱建國能狠心二十年不見你,他心裏苦着呢,你要是找到了他,就告訴他你給我做了乾兒子。還有記得轉告他。

    魏洪昌,不後悔有他這個兄弟。

    話一説完,他就一頭栽了下去,我都已經急瘋了,叫道,老朱,趕緊抬他上車!朱開華把手摸到的鼻子下面,我緊張的看着他,草了,電視上不都是這麼演的麼?一摸,然後搖頭道:節哀順變。

    可是老朱卻凝重的説道:趕緊走,還有氣。

    正説着呢,頭頂上一陣轟鳴,我抬頭一看,一輛軍用直升機在頭頂盤旋,看到我們,緩緩的降落,我一看狡辯的兩個軍人屍體,暗道:我靠!來這麼快!朱開華沒等我招呼,抱起魏洪昌拖上車,叫道:趕緊跑!

    等我們上車,發動起來,朱開華拼命飆車我是見過的,當然是讓他開,我們狂奔起來之後,我看到後面的直升機又飛了起來,衝我們追了上來。直升機飛的極地,上面門上,還有人衝我招手。

    我一看,不敢確定的問朱開華道:老朱,你看,那個是張凱旋的老爹麼?

    朱開華看了一眼,馬上停車,拉開車門,衝我道:趕緊把你幹爹抱下車!直升機跑的快!説完,就衝着直升機招手,我們抬着人衝到旁邊,張凱旋的老爹面色陰沉的看着地上的兩句屍體,我衝他一吼,叫道:快救人!

    他穿了一身軍裝,顯的整個人魁梧,看到滿身是血的魏洪昌,啥也沒説,對着直升機裏的兵一揮手道:救人!

    説完,又對着其一個長了幾個齙牙一臉猥瑣的男人道:老四,你去處理那邊,等下自己開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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