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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蛇蠍美人

    “不關我事,真的不關我事,小梁是被貨嚇瘋的……”質問梁錦出事當晚的情況時,劉新給予我們一個匪夷所思的答案——

    當晚燒貨的並不是我,我之前從來也沒有燒過貨,今晚也就是第一次,但還沒到得及把貨推進火化爐就已經被抓住了。

    那晚燒貨的是小梁,不過當時是我值夜班,他要燒貨必須先過我這一關,所以他收錢後分了我二萬塊。而我要做的只是幫他把貨扛到火化室,並幫他打開火化爐的電源總開關。

    其實,把貨扛進來時,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我好像隱約覺得袋子裏的貨微微動了兩下,但當時我只是以為自己太緊張,心理作用而已,沒想到之後竟然發生那麼可怕的事。

    我扛着貨跟小梁來到火化室門口後,就走去打開總電源。小梁則獨自把貨扛進火化室,等我把總電源打開後,他就會把貨燒掉。我跑到外面打開總電源後,馬上就返回火化室想看看他有什麼要幫忙的,可是當我走到火化室門口時,裏面就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

    那是我聽過最可怕的叫聲,猶如來自地獄深淵的魔魘。雖然我當過兵,見過不少可怕的事情,但那一刻我還是給嚇倒了,嚇得整個人跌倒在地上。魔魘般的叫聲雖然瞬間即逝,但在寂靜的走廊裏,在我的腦海中卻迴盪良久仍未消散。直到聽小梁驚恐的尖叫,我才回過神來。我知道小梁出事,因為像我這麼膽大的人,在門外也給那叫聲嚇倒,而小梁就在火化室裏面,那會不心膽俱裂呢?

    果然,當然我衝進火化室時,他就已經瘋了,我問他什麼,他也只會回答火化室有鬼,有要找他報復……

    聽完劉新敍述,我已經大概明白梁錦瘋掉的原因了,不過我還需要證實一件事,就是“貨”是怎麼死的。而要知道死者死因,只要等流年過來自然就能得知道。正當我準備打電話催他時,手機就響起了。接聽後得到他已經來到火葬場門口,告訴他我們在火化室,沒過多久他就出現在我眼前了。

    因為時間匆忙,他只是一個人來,所以我得幫忙把屍體拉出袋子。剛把屍體拉來,我馬上就知道死者的死因了。因為死者的軀幹有多處傷口,而且傷口平整,顯然是用手術刀剖開的,感覺就跟那些像被流年解剖後的屍體一樣。不過死者的出血量十分少,這應該是乾冰起的作用。

    流年用戴上手套的手伸進死者各個傷口中摸索片刻,接着又取出工具檢驗了一會兒,然後就神色嚴重地對我説:“太可怕了,他是被人活體解剖致死的,身上的主要器官全沒了。手法很專業,一定是外科醫生所為,而且手腳很快很熟練,肯定已經幹過不少次。”

    我把劉新所説情況告訴他,想確認製成那可怕叫聲的原因是否如我推測那樣。他思索片刻後説:“如果上次的死者跟這次一樣,都是被人活體解剖致死。那麼被火化時,很有可能並沒有真正死亡,而是因為麻醉劑的作用處於深度昏迷狀態,甚至是假死狀態。當火化爐點火的時候,高温使死者瞬間甦醒。一個活人被烈火焚燒,當然會本能地發出痛苦的尖叫。”他的解釋跟我的推測相差無幾,上一個死者是在火化爐裏被活活燒死的,梁錦就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瘋掉。

    雖然我已經知道梁錦瘋掉的原因,不過我還有些事情需要向劉新求證。

    “那晚的‘貨’是你燒的。”我冷森森地對劉新説。

    “不是,不是我,我沒有燒過,真的沒有,一次也沒有。”他非常驚慌,顯然是心中有鬼。

    我衝他冷笑一聲:“不是你燒,那會是誰燒呢?”

    “是,是小梁燒……”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話前後矛盾。

    “你剛才不是説,打開電源之後沒多久,梁錦就已經瘋了嗎?既然他都已經瘋了,那還怎麼操作火化呢?怎麼把火化爐裏的骨灰掏出來?怎麼把火化爐清理好?”我冷眼看着他,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你最好給我老實交代一切,不然你就準備好下半輩子在監獄裏度過。”我頓了頓便提高聲調衝他吼道:“快説,那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到底是誰,你們到底幹了多少次,弄死了多少人!”

    “我不認識他,是小梁,是小梁跟他聯繫的。只是因為我是保安,他們必須經過我這關,他們才會給我錢,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他雖然已經十分慌亂,但我對他所説的話仍有保留。終究是當過兵的人,還不至於會被我唬幾下就會全盤托出,而且我發現他話裏存在漏洞。倘若刀疤男只跟梁錦聯繫,那麼梁錦瘋掉後,刀疤男又怎麼還會把屍體送來?而且雪晴剛才説,刀疤男到達之前,他就整晚都坐立不安。其後接聽了一個電話,更不時往門外張望,顯然是與刀疤男有聯繫。

    我也懶得跟他廢話,從他身上搜出手機,並查看通話記錄。手機顯示最後通話時間為零時十五分,是一個打入的電話,與雪晴的描述相符。我把他的臭襪子再次塞進他的嘴裏,然後走出火化室,直接用他的手機回撥。

    電話接通後很久才有人接聽,但對方沒有説話。當然,我也沒有開口,只是仔細聆聽背景聲音,希望能從中得到線索,推測對方現時所在的位置。聽筒出嘈雜的人聲,對方應該是在一個人多的地方。靜心聆聽,我更隱約聽警笛聲,難道對方正在接受路檢?

    對方或許也跟我的想法一樣,想從背景聲中得到某些信息,不過我身處的走廊寂靜無聲,而我更乾脆憋住氣,連呼吸聲也沒發出,他根本無從判斷,因為他不能排除信號不佳以致通話無聲的情況。良久,他終於沉不住氣,聽筒傳來他嚴肅的吆喝:“你是誰!”

    他不出聲還好,一出聲就嚇我一大跳,原因當然並非他突然發話,而是因為他的聲音我很熟悉,一聽就能認出他是誰。知道對方是誰後,緊張的心情瞬即放鬆下來,長呼一口氣後才回話:“阿楊,你早點説話,我就不用憋氣憋上半天了。”

    “阿慕?”聽筒傳來阿楊驚詫的聲音,隨即他就開玩笑般道:“你怎麼會給犯人打電話了,難道你是幕後首腦?”

    我沒好氣地説:“我要是首腦還會跟你説話嗎?快告訴我,你那邊是什麼情況吧!”

    “這兒可熱鬧了,你最好直接過來了解情況,在電話裏説不清楚。”

    “好,你在什麼地方,我馬上過來。”

    “大學城凱豐酒店八樓。”

    怪了,他所説的地點不就是李淦林住的地方嗎?我想這絕對不是巧合,這事肯定與李淦林及郭婷有關。

    把火葬場這邊的事情交由雪晴和流年處理後,我和蓁蓁就立刻趕赴大學城,並在途中給老大打電話彙報情況。老大聽完我的彙報後説:“原來火葬場的案子是這麼一回事,你們儘快趕去大學城吧!雖然阿楊已抓住了三名疑犯,不過還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處理。”

    到達凱豐酒店門前,發現的確如阿楊所説,挺熱烈的。路邊有一輛舊麪包車以及十幾輛警車,當中有巡警隊的,也有刑偵局的。進入酒店大堂後,更發現裏有一大堆警察,看來老大是讓廳長直接給各單位下命令了。

    上八樓找阿楊,發現他就在李淦林包住的8013室,而在房裏除了李淦林之外,我還看見郭婷和刀疤男,以及一個有冷氣冒出的塑料泡沫箱。跟在場的同僚打過招呼後,我就直接走到泡沫箱前把蓋子打開,裏裝着的東西和我想像中一樣,是乾冰和人體器官。

    證據就在眼前,我也無須跟郭婷等人多費唇舌,讓同僚先把他們帶回去,然後再向阿楊瞭解情況。阿楊跟我説,一個多小時前廳長直接向交警隊及巡警隊下命令,要求截查一輛舊麪包車,以及臉上有刀疤的司機。於是交警隊便在主要路口設卡截查,可是並沒有收穫。還好巡警隊在酒店外面找到了這車子,不過車上沒有人,詢問酒店的門衞後得知,車裏的人好像進了酒店。所以,阿楊他們過來,跟巡警隊一起逐個房間搜過遍,終於在8013室找到刀疤男和一個裝有可疑內臟的泡沫箱。

    分別對李淦林及刀疤男關沛進行審訊後,我已經基本掌握他們團伙犯罪的事實,更將另外兩名同夥蘇齊及郭妍緝捕歸案。但在審訊的過程中,最讓我感到意外的是,他們兩人皆異口同聲地指出集團首腦是郭婷,而並非前科紀錄比電話薄還厚的李淦林。

    李淦林對事情的始末比較瞭解,從他的口供中能較明確地瞭解這宗案子的來龍去脈——

    我認識郭婷時,已經沒有再賣搖*頭*丸和K粉,而是改行做利潤更高的器官走私。

    開始時,我是到醫院裏收購器官的。這些器官大多都是來自因車禍意外死亡的無名屍。車禍雖然天天有發生,但並不會每次都會出人命,而且出了人命也不一定是無法確定身份的無名屍。就算那天運氣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http://www.taobar8.com

    www.taobar8.com好,遇上了一具無名屍,也很可能因為車禍的原故,導致某些器官壞死。幹這個雖然利益很高,但貨源稀少,有時候三兩個月也沒能弄到一個器官,所以終究也賺不了多少錢。

    後來,我在酒吧裏認識了郭婷,她挺風騷的,牀上功夫很了得,害我經常跟她玩到天亮。本來,女人對我來説,就像衣服一樣,那天喜歡就穿上,那天不喜歡就扔掉。在她之前有不少比她更漂亮更能玩的女人,我也是三天起、十天止,能跟我超過一個月的女人沒幾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越來越喜歡她,甚至連我走私器官的事情也告訴她。

    不過,那時候我已經打算不再做器官生意了,而是想重操舊業,再次販賣毒品。然而,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她後,她竟然這麼説:“既然買貨那麼難,你怎麼不自己想辦法弄些貨出來呢?人滿街都是人,隨便抓一個回來宰了不就行了。”對此,我只是一笑了之,告訴她人的確是滿街都是,但並不是抓回來一刀宰了就可以,最起碼要有個懂得解剖的醫生。她當時並沒有説什麼,但是半個月之後就告訴我,她找了一個叫蘇齊的外科醫生,可以幫我弄器官。

    她的舉動還真把我嚇了一大跳,連忙問她醫生是怎樣找來的,是否信得過。她説:“怎麼找來你別管,反正肯定信得過。”要是其他人這麼回答我,我根本不會理她,因為做這種偏門生意,不管那個環節出了問題都會連累所有人。所以,在不清楚對方的底細的情況下,我是絕對不會貿然跟對方合作的。可是,最終我還是答應了,這個我自己也沒能想明白,只覺得她説信得過就一定沒問題。

    之後,我們就開始行動了。她先在酒吧找來一個倒黴鬼,把他帶到酒店後,趁他洗澡時在茶水裏下藥把他弄暈。蘇齊隨後就會過去給他打麻醉劑,把他一邊腎割下來。而我則立刻連夜坐“大飛”,把新鮮割下來的腎臟走私到香港。這東西很走俏,帶到香港不怕賣不出去,跟我“訂貨”的人多得要排隊,所以我一上岸就能出貨。

    (“大飛”是走私快艇的俗稱,即經過動力改裝的摩托艇。最驃悍的“大飛”裝有十二個馬力達250匹的進口發動機,全速航行時就像飛起來一樣,因此而得名。因其馬力大,且小巧靈敏,要在茫茫大海上攔截非常困難。)

    我們每次只會割一個腎,而且還給挨宰的倒黴鬼用乾冰來止血,一時半刻是死不了的,只要他醒來後及時撥打120求醫就不會掉命。而在大陸不死人的事情就不會有人管,所以做這種買賣能讓我們覺得很安全。不過,就是因為那些倒黴鬼還活着,郭婷再去酒吧時找目標時就會有所顧忌。所以,後來她把妹妹郭妍也叫來幫忙找倒黴鬼。

    雖然有郭妍幫忙,但始終會有被中招的倒黴鬼碰上的可能。雖然我們能換個地方繼續,但是由於條件所限,不可能在距離香港太遠的地方做。因為運送時間太長,器官有可能會壞死,那麼之前所做的功夫就白費了。而且人總是貪婪的,每次只割一個腎實在賺得太少了。所以後來郭婷跟我説:“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些倒黴鬼放倒,能賣的器官都掏出來賣掉。”她的想法是好,不過器官雖然能賣掉,但剩下的屍體卻不好處理,所以我並不贊成她的提議。

    本以為這事就這麼算了,我正打算是不是該換個地方繼續行事。但是有一天她忽然跟我説:“我已經找到方法處理屍體了,你去聯繫一下買家,下次行動把能賣的器官都掏出來。”當時,我並不知道她所説的方法就是嫁給一個噁心的火化工,只知道是把屍體送到火葬場燒掉。

    老實説,這些年來我跟多少女人上過牀,我自己也數不清。之前跟我好過的女人,現在是死是活我根本不會在意。但是知道她跟火化工結婚後,我竟然覺得很傷心,還流下眼淚。自從十五歲出來混開始,我就沒流過一滴眼淚,就連我媽去世時也沒流過。沒想到,最終竟然會為她而流下眼淚。

    當時,我流着淚問她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跟那個醜男人結婚,我有那裏比不上他!現在想起來還真覺得可笑,因為這種情況,我之前經常會遇到,不過之前都那些被我拋棄的女人來糾纏我,而那時卻是我去糾纏她。她説跟那醜男人結婚只是為了賺錢,等錢賺夠後就會跟他離婚,然後帶上妹妹和家人跟我去香港,或者移民到美國。為了證明她是深愛着我,她竟然讓郭妍跟我**,甚至兩姐妹跟我一起做。她們實在太會玩了,我越來越覺得自己離不開她們,或者説是離不開郭婷。我實在不能想像沒有她,我的日子能怎麼過。

    大陸現在還有死刑吧,我們背上這麼多人命,或許只能在天堂中相聚了……

    很明顯,李淦林被郭婷的攝心媚姬咒迷住了,深深愛上一個如此蛇蠍心腸的女人。然而,隨後我向郭婷錄取口供時,卻發現她原來並非是一個惡毒的女人,她之所以會做出如此滅絕人性的惡行,是與她的身世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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