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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棄嬰

    “巖黑,你在我身上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我對你總的感覺還是不壞的,你和巖坎一家人的恩恩怨怨實在難以區分誰對誰錯,畢竟這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想想你都已經死去幾十年了,又何必始終耿耿於懷呢?你的生物磁場儘管與我的磁場在嫁接,不必擔心七七四十九天之期,但始終是我強你弱,最後恐怕你就根本不復存在了,或許我只有在夢中才能找到你。與其如此,還不如按照大師的辦法,轉移到別的生物體上,開始一種嶄新的生活。”易士奇坦誠的説道。

    “這,要看轉移到哪兒了。”巖黑囁嚅道。

    易士奇將巖黑的意見轉達給了格桑活佛。

    “根據笨教對自然的理解,世間萬物皆有靈,就是你説的生物磁場了,只不過植物的簡單而動物的複雜,這種靈用某種特定的方法是可以使其相互轉化的,這與佛教的投胎是本質完全不同的。你可以問問他,是願意轉移到動物身上呢,還是植物?”格桑説道。

    “我想轉移到人的身上,最好是個漂亮的女人。”巖黑憧憬道。

    “不行,因為巖黑的生物磁場很弱而且又不完整,往人身上轉移會出現與你身上相同的情況,過一段時間就會完全喪失了自我,被覆蓋掉了。”活佛對易士奇解釋道。

    巖黑想了想,支支吾吾的説道:“那什麼動物壽命長些?”

    “烏龜。”活佛一口斷定。

    “我不喜歡,讓我好好想想,怎麼説這也是人生的一件大事。”巖黑思索着説道。

    “大師,他還未決定下來。”易士奇對活佛道。

    “也好。”活佛頜首道。

    “小兄弟,施展移靈大法之前,你需要先了解時輪密法。‘時輪’是指大千世界和生命在時間中的生滅規律及修煉方法和終極目的。”格桑對易士奇説。

    易士奇第一次接觸到如此深奧的藏密要義,不僅對笨教又多了幾成敬佩。

    活佛接着説:“時論分外輪、內輪和別輪。外輪是指天地時間週期,以年為‘時’,日行12宮,週而復始,流轉不息,形成四季交替,萬物的生滅。內輪指的是人體的氣脈循環週期,以一晝夜為‘時’,諸氣運行12輪,形成人體的新陳代謝和生死交替。

    別輪,就是改變上述兩種世間生死規律的修持方法和終極目標,也就是——移靈大法,對外稱之為:無上瑜伽。”

    易士奇點點頭,説道:“世界著名的科技史權威李約瑟説過‘現代科學的成就不能成為古代科學成果的最後審判庭,因為科學發展還沒有到頭’。今日聽大師所講的時輪密法令在下耳目一新,老子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其實就是當代哲學中的‘測不準定律’。人類發展到現在,對天地宇宙,對自然界,對植物、動物甚或人類自身都還很不瞭解,我們真的不知道除了我們所處的這個三維空間之外的多維空間,我們到現在仍然看不見,摸不着佔宇宙70%的暗物質究竟是什麼?當代物理學、化學解決不了的某些疑問,也許很久很久以前,在青藏高原的原始宗教中窺到了端倪。”

    格桑活佛對易士奇這番話也是敬佩有加,不住地微笑和點頭。

    “請問大師,笨教中身負移靈大法的修行者是稱呼仁波切呢還是苦行僧?”易士奇好奇的問道。

    “瑜伽行者。”活佛回答。

    月色迷離,大家踏着斑駁的月光在林間穿行,翻過了一道山樑,前面的山路向下蜿蜒,這就是秦嶺的北坡了。

    易士奇的毒蛭解了,小華是格外的快活,走起山道來身輕如燕,竟然把活佛都甩在了後面。

    三更時分,他們來到了秦嶺山區的一個水庫邊,遠處是一個集鎮,隱約透出點點燈火。走了大半夜,易士奇是又累又餓,於是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再也不肯走了。

    “小兄弟,再堅持一會兒就到集鎮了,鎮上就有吃的了。”格桑活佛鼓勵道。

    易士奇搖搖頭,喘道:“我真的走不動了。”

    晚秋夜深霜重,水邊更是涼風習習,易士奇接連幾個寒顫。活佛找來些枯枝葉堆放在地上,然後雙掌運足真氣,掌心挨着枯葉,不一會兒,那枯葉燃了起來,添上枯枝,燒起了篝火。

    篝火頓時帶來了温暖,望着噼噼啪啪的火苗,易士奇嚥着吐沫説道:“這要是有點野味烤就太棒了。”

    “易大哥,你餓了,我去找點東西來烤。”小華知道易士奇今天折騰得夠嗆,身體虛弱,便準備進林子找點吃的東西。

    “危險,別去。”易士奇喊道。

    “我不走遠。”小華回答着已經跑進了樹林。

    小華躡手躡腳的在黑暗的樹林裏邊走邊聽,突然她笑了,仰臉盯住了一株高大的松樹,只見她略一下蹲,隨後身子暴長,嗖的一聲竄上了十餘米高的樹梢,伸出纖細的小手,從一個樹巢中拖出來兩隻松雞……

    易士奇望着小華笑眯眯着的拎着兩隻松雞走過來,驚訝得叫了起來:“哇!你真行!”

    “我去湖邊拾掇一下,馬上就來。”小華蹦蹦跳跳的跑到水邊,輕輕扭斷了松雞的脖子,扯去錦毛,纖細的手指插入雞腹,拽出內臟,然後洗淨。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一聲輕微的啼哭。

    小華放下松雞,循着哭聲找過去,她在一條水泥便道旁邊的石凳上,發現了個藍色布包裹,裏面躺着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

    易士奇添上幾把枯枝,篝火燒得旺旺的,遠遠望見小華又是喜盈盈的懷抱着一個布包裹走來。

    “這又是什麼?”易士奇驚訝的問道。

    小華喜滋滋的捧着布包裹,説道:“看,我找到了什麼?”

    藍色的布包裹裏面,那個比拳頭大不了多少的嬰兒緊閉着雙目,蒼白的小臉有氣無力地張着嘴,欲啼而無聲。

    “這孩子快要死了,待貧僧輸點真氣與他。”活佛慈悲的説道。

    格桑活佛手掌心隔着布包裹將真氣稍稍輸進少許,“哇”的一聲,嬰兒響亮的啼哭起來,在寂靜的夜空中格外的悦耳。

    易士奇看着孩子的臉色漸漸的紅潤,關切的説道:“這孩子剛出生就被人拋棄,為什麼?”他解開了包裹,驚訝的發現這是一個身有殘疾的男嬰,孩子只有一條右腿,左腿發育不全,不及右腿的一半長。

    “原來是個腿部殘疾的男孩,做父母的竟狠心將他拋棄,真是夠可憐的了。”易士奇嘆道。

    “他太可憐啦。”小華摸着男嬰的小臉蛋,淚水滴落下來。

    “我要他。”巖黑道。

    “什麼?”易士奇沒有聽清。

    “我説我要轉移到他身上去!”巖黑大聲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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