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公安局法醫的鑑定出來了,死者陳圓身上沒有任何外傷,沒有遭到性侵犯,也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身體內臟健康,結論是:死因不明。
陳圓是一個充滿活力的都市女孩子,從大城市來到這西南邊陲的少數民族聚居地區採風,也許將來是一代著名的靈異作家,不料卻年紀輕輕的就魂斷哀牢山,實在是可憐,同時也説明了世事無常啊。
易士奇心中忿忿不平,究竟是何方妖孽,在這十餘天裏,就在自己的身邊肆無忌憚的殺人,而自己竟然束手無策。這次,自己與巖坎老爹消滅了害人的真兇五毒蛭,本以為就此可以鬆口氣了,可是沒想到身邊又是一起命案,哼,古怪的微笑,如出一轍。
這説明真兇另有其人,而且一直隱藏在自己的身旁!難道是小華,只有她在所有的案發現場……
據警察説,今天清晨,第一個發現死者的是伊水。她如往常般起牀出門挑水,發現陳圓倒卧在房門口,已經身亡,慌了神的伊水上樓敲開了小華的房門,兩人慌慌張張跑了幾里地報警。
死亡時間初步確定為夜裏12點至2點之間,死亡地點確認為案發第一現場,現場未發現有其它遺留物品。據伊水和小華講,昨日一整天,並未發現死者有任何異常。
還有一個需要證實的問題,易士奇來到了帶隊的警官面前。
“可否檢查一下死者的腦顱,看看大腦還在不在?”易士奇鄭重其事的説。
警官們面面相覷,莫名其妙的打量着易士奇,心想此人的腦子才應該看看在不在呢。
“前不久,貴州山陽鎮的連環殺人案中,死者的大腦都沒有了。”易士奇不理會他們嘲笑的眼光。
那位法醫説:“好吧,我去看看。”
不一會兒,法醫臉色慘白的走進來道:“大腦真的不見了。”
黃昏時,警官們抬走了陳圓的屍體,派了兩名警察留守客棧。老爹做了些飯菜,除了那兩名警察外,大家也都沒有胃口吃飯。
易士奇懷着一種極其複雜的心情來到了小華的房間。
小華彷彿受到了刺激,躲在了牀上捲縮成一團。
“小華,別怕,有易大哥在這裏。”他坐到了牀邊,輕輕安慰道。
小華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小貓,瞪着恐懼的眼睛,望着易士奇。
“小華,明天易大哥就帶你離開這裏,好嗎?”易士奇把聲音放得很温柔。
小華點點頭。
“小華乖,告訴易大哥,醫院裏死的那個老蠱婆是你的媽媽麼?”易士奇問。
小華搖搖頭。
説謊!易士奇心中對這個貌似純真的女孩產生了重重疑問。
“王警官説老蠱婆是李西華的母親。”易士奇看着女孩的反應。
小華點點頭。
“什麼?你説老蠱婆是李西華的母親,但卻不是你的媽媽?”易士奇大為不解。
“我倆不是親兄妹。”小華的聲音很虛弱。
原來如此!易士奇恍然大悟,怪不得李西華兄妹從不提老蠱婆的事,一是可能以前因為什麼緣故斷絕了關係,連户口都不一起了,再者兄妹自幼以來一直相依為命,感情篤深,誰也不願意再提非親兄妹一事,甚至李西華臨死之際,仍不忘將這個妹妹託付給他,請他好好照顧。
小華坐起身來,怯懦的説:“易大哥,我不是有意騙你,只是我和哥哥有過約定,永遠不在別人面前提起。”
“我理解。”易士奇十分感動。
“我是一個棄兒,是哥哥把我撿回家的,那時我剛剛懂事,家中只有我們兩人,無依無靠,若不是山陰村的鄰居爺爺奶奶們接濟,可能早就餓死了。”小華輕輕道。
“後來沒有去找過你的親生父母嗎?”易士奇問。
“我和哥哥都不願意去打聽。”小華説道。
“為什麼?”
“因為我身上有殘疾。”小華囁嚅道。
“你有殘疾?”易士奇驚訝道。
“你可以摸一下我的腰和後背,你就知道了。”小華幽幽的説道,似有無限的酸楚。
易士奇身體向前靠了靠,然後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輕輕的碰碰小華的後背……
“一切正常啊,小華。”易士奇感覺沒有什麼異樣。
“把手伸進內衣裏。”小華聲音如蚊。
易士奇遲疑了,小華還是一個少女,自己是為人師表的老師,這樣做實在是……。他的臉在發燒,心中儘管這樣想着,可是手還是慢慢的伸進了小華的內衣裏。
他的手指摸到的是厚厚的一層茸毛……
“知道了吧,哥哥撿我回來時就是這樣一身的茸毛,可能也正是因為如此,我的父母才拋棄了我。”小華難過的説。
易士奇放下心來,笑道:“這只不過是一種返祖現象,根本算不上殘疾,將來到大醫院拿脱毛劑一除就光光的啦。”
“你不嫌棄?”小華疑問道。
“不嫌棄。”易士奇肯定道。
小華面紅耳赤,嬌羞的依偎進了易士奇的懷中。易士奇心中如撞鹿般跳個不停,腦袋裏一陣混亂,他下意識的摟住了小華。
兩人久久都沒有説話,就這麼一直相互依偎着……
易士奇的思維飛到了很遠的地方,飛到了老家膠東蓬萊潮水鄉。黃海的海邊上,他帶着這個烏蒙山裏的女孩子來趕海,筐子裏拾滿了牡蠣和蛤蜊,母親立在一旁滿意的笑着。
深圳灣,他倆依偎在宿舍的陽台上,數着點點漁火……
月亮從山頂上冒出來,大地一片銀輝,樹影婆娑,一切是那樣的寂寥。
聲音呢?夜間山林草叢裏的蟲鳴呢?
易士奇感覺到了不對勁,他的心涼了下來,他知道,只有蠱蟲的出現才會這樣。
這時,懷裏響起了一個男人説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