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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慢……”茅一噬突然止住了腳步,伸手示意道,“有武功極高的夜行人來到了。”

    月光下,出現了一個黑影,正急匆匆的朝這邊趕來。

    “爹爹。”待到近前,蘭兒看清了這人是自己的父親。

    吳楚山人警覺的望着茅一噬,急切説道:“蘭兒,他是誰?”

    “老夫乃是江南大俠甘風池的徒弟茅一噬。”茅一噬抱拳唱了個肥喏答道。

    吳楚山人見蘭兒並未遭挾持,遂放下心來,於是也抱拳説道:“在下吳楚山人,敢問江南大俠甘風池是否240年前協助呂四娘刺殺雍正皇帝的那位江寧武術名家?”

    “正是恩師。”茅一噬恭敬地説道。

    “那……茅先生今年高壽?”山人狐疑的問道。

    “兩百五十歲。”茅一噬答道。

    “常人如何能活這麼久?難道説茅先生也是屍變?”吳楚山人追問道。

    “不錯,老夫乃是‘不化骨’。”茅一噬承認道。

    吳楚山人吃了一驚,疑惑道:“聽聞‘不化骨’是道家‘太陰煉形’之物,在下今夜有幸親眼得見,但不知先生前來此地有何貴幹?”

    “是江西婺源名醫朱寒生派老夫前來調查毛屍真相一事的。”茅一噬説道。

    吳楚山人聞言緩緩的點了點頭,相邀道:“那麼請至家中詳談。”

    一行人回到了村東茅屋內,蘭兒點上菜子油燈,並生火燒水沏茶。

    “我的毛屍呢?”耶老捧着盛蟋蟀的籠子,呆呆的立在了敞開的衣櫥前,驚愕的説道。

    吳楚山人嘆息了一聲:“是日本人黑澤他們劫走了毛屍。”

    茅一噬聞言一愣,急切的問道:“黑澤他們也來了南山村?”

    吳楚山人瞅了茅一噬一眼,詫異的問道:“茅先生也認識黑澤麼?”

    茅一噬點了點頭,答道:“我和寒生在台灣苗栗曾與這夥日本截屍教幹了一場……”他遂將在苗栗南莊客家嬤嬤那兒發生的事敍述了一遍,最後説道,“回到香港後,老夫前來江西,寒生則和盧太官太平紳士乘飛機到泰國去尋找嬰孩了。”

    “原來如此。”吳楚山人回想起黑澤説過的話,漸漸明白了。

    “那具毛屍被劫,你知道他們現在會去什麼地方麼?”茅一噬問道。

    吳楚山人搖了搖頭,道:“尚且不知。”

    耶老拉着臉,垂頭喪氣的跑到火塘前,對蘭兒説道:“完了,完了,蛐蛐白捉了。”

    蘭兒莞爾一笑,安慰耶老道:“那就先將蟋蟀養起來,等爹爹他們找到毛屍,我們再餵給她吃。”

    耶老聞言眉頭舒展了開來,心情一下子開朗了,於是朝蘭兒要了塊白菜幫,然後小心翼翼的抱着籠子回到了西屋,開始喂他的那些蛐蛐。

    毛屍能被抓去哪兒呢?耶老撓着腦瓜皮在想。

    黑澤在前面走着,良子押着倒行着的毛屍,一路奔南山靈古洞而去。

    烏鴉聽到竹林裏的動靜,從窩裏探頭乜了一眼,仍舊睡去了。

    靈古洞內漆黑一片,黑澤和良子亮起了手電,一直朝着洞深處走去,他們需要尋找一處乾爽隱蔽的地方,最好還要有水源。

    手電光照去,石壁上孔隙很多,長滿了綠色的青苔,地質上屬於石灰岩溶洞地貌,潮濕而温暖,黑澤和良子帶着毛屍繼續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山洞越來越寬敞,黑漆漆的洞頂出現了一雙警惕的紅眼睛。

    再往前走,黑澤猛然間驀地一驚,抬頭望去,黑暗中出現了無數雙火紅色的圓點,這是什麼東西?正詫異之中,忽聽“吱……”的一聲唿哨,其音甚是尖厲,洞內驟然疾風突起,一陣狂飆襲來。

    黑澤剛剛拔出手槍,忽覺頭頂上傳來劇烈的刺痛感,緊接着,鼻子下面平日裏修剪整齊的人丹鬍鬚被連片的拔起,不由的疼得發出“啊!”的一聲慘叫,耳邊聽到了數不清的翅膀的拍打聲,“吱吱”歡快的嘯叫聲,紊亂的氣流……驚慌失措之間,手槍和手電筒滾落到了地下,躲無處躲,藏無處藏,伸手摸去,頭頂上已是光禿禿、黏糊糊,滿腦袋都是血污。

    良子長長的髮髻在苗栗時便已經被客家嬤嬤祭出的“白牙大嘴”啃去了一大截,如今的參差不齊的小平頭瞬間更是被拔了個精光,眼皮突地一陣哆嗦,眉毛也沒了。黑暗中兩隻紅眼小陰蝠偷襲過來,但覺鼻子一酸,鼻孔內稍長一點的鼻毛被硬生生的拽了去,眼淚都淌了下來。幾隻年輕的雄性陰蝠朝着她的下體攻去,但由於有厚厚的褲子相隔,終未得手,只得怏怏離去。

    一羣陰蝠向毛屍襲來,那毛屍動作卻是極為敏捷,白毛飄起,雙腿倒躍着一下下的朝着洞深處迅速的跳去,縱是如此,背上的白色長毛還是被一綹綹的扯去了。

    黑澤淚眼模糊,但他還是忍着劇痛,從地上拾起手槍和手電筒,狂吼一聲追了上去,良子淚流滿面的緊隨在了後面。

    “吱吱吱吱……”脖子上繫着騎馬布的陰蝠首領發出了勝利撤退的號角,但仍有兩隻經驗豐富的陰蝠發現了黑澤兩耳中竟然還生有幾根長毛,於是索性一併拔掉了。

    黑澤和良子倉惶的追趕着毛屍向前疾奔,不知過了多久,眼前豁然開朗,定睛細瞧,原來已經出了山洞。

    月光下,一條靜謐的山溝,溪水潺潺,茂密的樟樹林,一間簡易的土坯草房,他們來到了卧龍谷中。

    毛屍大概跑也累了,手扶着一株大樟樹喘着粗氣,胸中發出了“唧唧唧”的鳴叫聲。

    “這是什麼地方?良子,去看看草房內有沒有人住。”黑澤氣喘吁吁的吩咐道。

    良子打起精神邁步進了屋子,裏面空無一人,到處積着一層塵土,手電隨處照過去,“教主,這房子看來已經很久沒有人住過了,你看不但有簡易的木牀,還有盞破油燈,廚房內薪柴爐灶鍋碗一應俱全呢。”她驚喜的叫着。

    “很好,我們就住在這裏了。”黑澤滿意的説道。

    良子點亮了油燈,迅速的打掃了一下房間,然後找到了一根麻繩,出門去把毛屍捆在了樹上。

    “奇怪,這山洞裏竟然有如此兇惡的拔毛蝙蝠,下次可要小心了。”黑澤回想起來仍是心有餘悸。

    良子痛苦的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腦袋,那上面一根毛都沒剩下,“教主,這叫我如何有臉面去見人啊。”

    黑澤也同樣的摩挲着頭頂和鼻下,悵然説道:“警視廳和外務省肯定已經通知了駐中國領事館,我們暫時絕對不可以露面了,看來你我需要在這條山谷中休整一段時間了。”

    黑澤在前面走着,良子押着倒行着的毛屍,一路奔南山靈古洞而去。

    烏鴉聽到竹林裏的動靜,從窩裏探頭乜了一眼,仍舊睡去了。

    靈古洞內漆黑一片,黑澤和良子亮起了手電,一直朝着洞深處走去,他們需要尋找一處乾爽隱蔽的地方,最好還要有水源。

    手電光照去,石壁上孔隙很多,長滿了綠色的青苔,地質上屬於石灰岩溶洞地貌,潮濕而温暖,黑澤和良子帶着毛屍繼續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山洞越來越寬敞,黑漆漆的洞頂出現了一雙警惕的紅眼睛。

    再往前走,黑澤猛然間驀地一驚,抬頭望去,黑暗中出現了無數雙火紅色的圓點,這是什麼東西?正詫異之中,忽聽“吱……”的一聲唿哨,其音甚是尖厲,洞內驟然疾風突起,一陣狂飆襲來。

    黑澤剛剛拔出手qiang,忽覺頭頂上傳來劇烈的刺痛感,緊接着,鼻子下面平日裏修剪整齊的人丹鬍鬚被連片的拔起,不由的疼得發出“啊!”的一聲慘叫,耳邊聽到了數不清的翅膀的拍打聲,“吱吱”歡快的嘯叫聲,紊亂的氣流……驚慌失措之間,手qiang和手電筒滾落到了地下,躲無處躲,藏無處藏,伸手摸去,頭頂上已是光禿禿、黏糊糊,滿腦袋都是血污。

    良子長長的髮髻在苗栗時便已經被客家嬤嬤祭出的“白牙大嘴”啃去了一大截,如今的參差不齊的小平頭瞬間更是被拔了個精光,眼皮突地一陣哆嗦,眉毛也沒了。黑暗中兩隻紅眼小陰蝠偷襲過來,但覺鼻子一酸,鼻孔內稍長一點的鼻毛被硬生生的拽了去,眼淚都淌了下來。幾隻年輕的雄性陰蝠朝着她的下體攻去,但由於有厚厚的褲子相隔,終未得手,只得怏怏離去。

    一羣陰蝠向毛屍襲來,那毛屍動作卻是極為敏捷,白毛飄起,雙腿倒躍着一下下的朝着洞深處迅速的跳去,縱是如此,背上的白色長毛還是被一綹綹的扯去了。

    黑澤淚眼模糊,但他還是忍着劇痛,從地上拾起手qiang和手電筒,狂吼一聲追了上去,良子淚流滿面的緊隨在了後面。

    “吱吱吱吱……”脖子上繫着騎馬布的陰蝠首領發出了勝利撤退的號角,但仍有兩隻經驗豐富的陰蝠發現了黑澤兩耳中竟然還生有幾根長毛,於是索性一併拔掉了。

    黑澤和良子倉惶的追趕着毛屍向前疾奔,不知過了多久,眼前豁然開朗,定睛細瞧,原來已經出了山洞。

    月光下,一條靜謐的山溝,溪水潺潺,茂密的樟樹林,一間簡易的土坯草房,他們來到了卧龍谷中。

    毛屍大概跑也累了,手扶着一株大樟樹喘着粗氣,胸中發出了“唧唧唧”的鳴叫聲。

    “這是什麼地方?良子,去看看草房內有沒有人住。”黑澤氣喘吁吁的吩咐道。

    良子打起精神邁步進了屋子,裏面空無一人,到處積着一層塵土,手電隨處照過去,“教主,這房子看來已經很久沒有人住過了,你看不但有簡易的木牀,還有盞破油燈,廚房內薪柴爐灶鍋碗一應俱全呢。”她驚喜的叫着。

    “很好,我們就住在這裏了。”黑澤滿意的説道。

    良子點亮了油燈,迅速的打掃了一下房間,然後找到了一根麻繩,出門去把毛屍捆在了樹上。

    “奇怪,這山洞裏竟然有如此兇惡的拔毛蝙蝠,下次可要小心了。”黑澤回想起來仍是心有餘悸。

    良子痛苦的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腦袋,那上面一根毛都沒剩下,“教主,這叫我如何有臉面去見人啊。”

    黑澤也同樣的摩挲着頭頂和鼻下,悵然説道:“警視廳和外務省肯定已經通知了駐中國領事館,我們暫時絕對不可以露面了,看來你我需要在這條山谷中休整一段時間了。”

    京城,華燈初上。

    一間簡潔而又不失豪華的辦公室裏,寫字枱後面的黑皮座椅上,首長疲憊的望着桌子上的內參和兩份海外報紙,自言自語道:“朱寒生竟然出現在了日本的東京和台灣,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身穿一套藏藍色中山裝的秘書直挺挺的立於桌前,小心謹慎的説道:“首長,據悉朱寒生使用的是香港身份,看來這裏頭甚是蹊蹺,他的背後一定有着某種西方di對勢力的支持。”

    首長抬起眼睛望了下他,沉思着問道:“有馮生的消息麼?”

    “還沒有,首長。”秘書回答道。

    “這小子不太可靠,準備隨時處理掉他。”首長皺了皺眉頭説道。

    “是,明白了。”秘書應道。

    首長站起身來,走到了落地窗前,眺望着夜色中的長安街,許久,轉過身來吩咐説道:“通知我們在港英zheng府的內線,務必查出朱寒生的香港身份是如何獲得的,若是持單程證赴港,究竟是那個省公安廳簽發的,以及徹底查清他在香港的落腳點和關係人。”

    “我馬上就去辦。”秘書答道。

    “目前,黑澤正在被日本警方通緝,國際刑警組織也已經發出了全球紅色通緝令,我們的人如果在中國境內發現了他的蹤跡,就立刻密捕他,而且絕不能夠被公安系統知悉和插手,記住,黑澤不能引渡回日本的,他必須在中國無聲無息的蒸發掉,你明白如何去做了麼?”首長冷冷的説道。

    “是,是,我明白。”秘書應道,額頭上微微冒汗。

    “你去吧……”首長説罷,目光又移回到了窗外的長安街上,注視着那一輛輛飛駛而過的車輛,自言自語道,“多事之秋的龍年啊……”

    “首長,您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東東來過幾個電話催您了。”秘書臨出門時再次回頭提醒首長道。

    “知道了。”首長皺了皺眉頭説道。

    這個任性的東東,已經告訴她多少遍了,黃建國父子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一起英勇的犧牲了,可是她的心裏還是忘不掉那個小白臉,最近給她介紹過幾個部隊的青年軍官,她就是一個也看不上,真是令人煩心,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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