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大學醫學部附屬醫院三樓的一個單間病房內,化名婺源太郎的黃建國躺在病牀上猛然間抬起身來,兩隻眼睛呆呆的盯在了電視屏幕上。
“怎麼是他……”黃建國口中喃喃説道。須臾,他抓起了牀頭櫃上的電話,撥了東京市內的一個號碼。
“是黑澤先生麼?我剛剛在電視上看見了朱寒生!”黃建國急切的叫道。
“是的,我已經知道了,真是天賜良機啊,這些天來,我們的人對羊皮反覆進行了研究,結果還是無法破譯,最後才發現這是一張假羊皮……”聽筒裏傳來黑澤疲憊的聲音。
“什麼?假的……”黃建國大吃了一驚。
“不錯,這是一張做舊了的假羊皮,格達預言是假的,我們上當了。”黑澤冷冷的説道。
黃建國手握話筒痴痴的愣在了那兒。
“建國君,不知什麼原因,朱寒生竟然來到了東京,而且還在飛機上制服了幾名赤軍的劫機者,現在成了全日本媒體共同關注的焦點。哼,既然來了,他也就別打算再回去了,這是上天賜予我們截屍教的禮物啊。”黑澤得意的笑道。
“那我們趕緊去抓住他呀。”黃建國焦急的説道。
“當然,我們已經開始在監視他了,不過這小子被KA876航班上一名警視廳的河野警視帶回了新宿自己的家裏面,而且目前媒體關注的緊,需要計劃周密才能下手。你準備一下,需要轉移到一個秘密的地方。”黑澤説道。
“為什麼?我在這裏感覺還可以。”黃建國疑惑的問道。
“為你主刀的河野教授就是那位警視廳河野警官的父親。”黑澤解釋説道。
“什麼時候轉移呢?”黃建國也緊張了起來。
“馬上,我們的人已經在路上了。”黑澤放下了電話。
片刻,病房內走進兩個穿白大褂的男人,推着一輛擔架車徑直來到了黃建國跟前。
“婺源太郎,你的是?”其中一人操着生硬的中國話問道,同時目光盯在牀頭的姓名牌上,確認無誤。
黃建國點點頭,説道:“是黑澤先生派你們來的?”
“是的,講話的不要,請按照我們説的去做。”兩個人架起黃建國放在了擔架車上,並迅速的收拾了一下衣服等雜物,然後匆匆的推着他出了病房。
電梯裏,一名女護士詫異的望了他們一眼,但也沒有多問。
醫院門口停着一輛白色的麪包車,兩人扶着黃建國坐進了車內,然後跳上駕駛室,飛快的駛出了醫院大門。
數分鐘後,河野教授父子駕駛着一輛豐田私家車趕到了附屬醫院,匆匆來到了三樓外科病房。
病房內已經是人去牀空,婺源太郎不見了。
河野教授焦急的喊來值班護士,愠怒道:“那個婺源太郎哪裏去了?”
女護士戰戰兢兢的回答道:“不知道,河野教授,實在對不起,我們都在值班室看劫機的新聞……”
“八嘎!”河野教授怒斥道。
河野一郎伸手摘下牀頭上的姓名牌,沉吟道:“婺源太郎?這個名字好奇怪……爸爸,請將婺源太郎的病例拿給我看看,此人很可能與上野公園的謀殺案有關。”
河野教授嘆了口氣,説道:“睾丸移植手術目前在世界上做的不多,主要是沒有供體的來源,在日本,年輕人意外死亡,家裏是不會同意獻出睾丸用於醫學移植的,而且只能冷藏保存24小時,而後便會壞死。婺源太郎這個病人入院時,用於移植的睾丸是一起帶來的,由於時間緊迫,只有先手術然後再辦理有關的手續。”
“可是,爸爸,醫院方面就沒有詢問和懷疑過睾丸的來源麼?”河野一郎狐疑的問道。
河野教授面色蒼白,支支吾吾道:“因為是八尾診所送來的,所以……”
“八尾診所?”河野一郎警惕的問道。
“是的,八尾雄二是爸爸在昭和時期東大的同學,與醫學部素有往來,所以,我就破例先做了手術。”河野教授面色顯得十分的難看。
“我明白了,”河野一郎似有所悟,然後又接着問道,“爸爸,八尾診所送來的這對睾丸是否可有什麼異常之處?”
河野教授聞言點點頭,説道:“這對睾丸形體巨大,可以肯定源體不是亞洲人種。”
這時,有護士送來了婺源太郎的病例,河野一郎接過來隨手翻閲着。
病例上面記載着,婺源太郎,男性,23歲……
“爸爸,這上面怎麼記錄的怎麼如此簡單,家庭住址,社會醫療保險號碼等等都沒有呢?”河野一郎詫異的問道。
“八尾電話中説,詳細的登記與前期檢查結果都在八尾診所內,隨後便會送來,可是幾天過去了,還沒送到,我正準備打電話去催他呢。”河野教授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先別催了,告訴我,八尾診所的地址與電話。”河野一郎説道。
“就在東京目黑區佑天寺廟門前馬路的斜對面,有掛牌子,到那裏一眼就會看到的。”河野教授説道。
“關於這個婺源太郎,有沒有發現過他有什麼異常之處呢?”河野一郎詢問道。
“此人面目清秀,但是奇怪的是從來不曾開過口,似乎也聽不太懂醫生護士的話,我甚至懷疑他不像是日本人。”河野教授疑惑的説道。
“不是日本人?”河野一郎驚奇道。
“河野教授,我看見了兩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半小時之前用擔架車推着婺源先生進了電梯。”一位女護士匆匆走進來説道。
“半小時?就在我們剛剛到來前不久。”河野一郎自語道。
“你認識他們是醫院裏的人麼?”河野教授急切的問道
女護士搖搖頭回答道:“從來沒有見過。”
“爸爸,車鑰匙給我,我馬上趕去八尾診所。”河野一郎接過車鑰匙,匆匆下樓,駕駛着豐田房車離開了醫院,直奔目黑川方向而去。
河野一郎駕駛着豐田車駛過了日黑川河,來到了位於中目黑的佑天寺,他將車停泊在寺門前,眼睛朝着馬路對面望過去,在一家7-11便利店的隔壁,他看見了八尾診所的牌子。
他沒有下車,坐在了座位上靜靜的觀察着。
這是一傢俬人診所,門面不大,監視了一會兒,未見有人出入。
河野下了車,左右環顧了一下,然後朝着診所走去。
“八尾醫生麼?”河野推門進了診所,望見了一個穿白大褂戴眼鏡,脖子上架着聽診器的胖男人,約有六十多歲,與自己父親的年齡相仿。
“我就是,請問您有預約麼?”八尾雄二醫生疑惑的望着他問道。
河野搖了搖頭,説道:“沒有,但我想先來諮詢一下。”
“坐下吧,請問尊姓,哪兒不舒服?”八尾指着椅子説道。
河野一郎看着八尾醫生,欠了欠身子説道:“我是河野一郎,患有陽痿已經幾年了,想來諮詢一下八尾醫生,麻煩您了。”
“哦,是這樣,你是不能夠勃起呢?還是早泄?”八尾醫生透過鏡片盯着河野問道。
“小時候睾丸受了傷,當時還不懂事,也就沒有理會它,成年以後,才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因為完全不能夠勃起,所以直到現在還是單身一個人。”河野愁眉苦臉的説道。
八尾醫生點了點頭,説道:“這個需要檢查一下,”他朝着裏間屋子喊了一聲,“良子,請帶河野先生進行一下性功能的例行檢查。”
“是,”從裏間屋子裏應聲走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護士,朝着河野輕輕一鞠躬,然後微笑着説道,“請跟我來,河野先生。”
河野一郎跟隨着走進了裏間,發現有一條長走廊,走廊的兩側有三四間病房,經過時,他注意的看了看,房間內都是空無一人。
“請坐,這兒是一本畫冊,請你從頭看起,我會掐時間的,一旦有了反應,請立刻告訴我。”良子嫵媚的一笑,柔聲説道。
看來婺源太郎並不在這裏……河野一面尋思着,隨手翻開了畫冊,一幅女人性感的全裸照出現在了眼前,他做做樣子接連翻了幾頁,發現圖片越發的淫穢不堪了。就在這時,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胯下開始發熱了,而且正在輕輕的膨脹着。
“感覺怎麼樣了?”八尾醫生走進來和藹的問道。
“好像已經有了反應……”女護士良子指着河野微微隆起的褲襠悄聲説道。
“沒有用的,馬上就不行了。”河野一看要穿幫,於是合上了畫冊,掩飾着説道。
“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良子嫣然一笑,火辣辣的目光盯着河野説道。
“不,我想要移植睾丸。”河野索性開門見山的説道,犀利的目光直視着八尾雄二。
八尾一愣,鏡片後閃過一絲警惕的目光,然後緩緩説道:“我們是小診所,做不了那種移植大手術,您得去大醫院,而且還要有供體。”
“我聽説八尾醫生有辦法搞到供體睾丸,錢不成問題。”河野彷彿漫不經心的説道。
“誰説的?這不可能,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八尾的神色有些慌張。
“婺源太郎。”河野突然説道,給了八尾一個措手不及。
八尾醫生的臉色驟變,半晌,緩緩的開口説道:“你是誰?”
“東京警視廳河野警視。”河野一郎冷笑着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