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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需要

    沒走多遠我就無法開車了。

    當我再也看不見的時候,我讓輪胎沿着崎嶇不平的谷肩慢慢地滾動着停下來。我委靡不振地坐在椅子上,我在雅各布房間裏苦苦掙扎着想要擺脱的虛弱感再次向我襲來,我任由它將我擊垮,這比我先前想過的還要糟糕——這種力量使我措手不及。是的,我在雅各布面前掩飾是對的,不該有人看見這一幕。

    但是我一個人沒過多久——時間長的剛好能讓愛麗絲看見我在這裏,接着,過了幾分鐘他就到了。門嘎吱一聲打開了,他把我攬入他的懷抱。

    起初這更糟糕,因為我身體的一小部分——雖然更小,但是每分鐘都在變得越來越強烈,越來越生氣,對着我剩餘的部分尖叫——對着我張牙舞爪。接着湧起一股嶄新的內疚感來平息我的痛苦。

    他什麼也沒説,只是讓我啜泣,直到最後我痛哭流涕地説出查理的名字。

    “你真的準備好回家了嗎?”他懷疑地問道。

    經過幾次努力之後,我勉強傳遞出這樣的信息,短時間內我是不會好轉的。在天色晚到查理忍不住要給比利打電話之前,我需要先經過他這一關。

    所以他開車送我回家——第一次他開車的速度甚至都沒超過我卡車的內置限速——而且一隻胳膊還緊緊地抱着我。一路上,我都掙扎着讓自己振作一點。起初似乎這是註定要失敗的努力,但是我沒放棄。只要幾秒鐘,我告訴自己。間隔的時間只夠我為自己找幾個藉口,或對自己撒個謊,接着我就又要崩潰了,我必須有能力承受那麼多。我在腦海中搜索着,絕望地搜尋着僅存的力量。

    時間只夠讓我從啜泣中平靜下來——抑制住而不是結束它們。眼淚沒有慢下來,我似乎找不到任何機會來應付那些。

    “在樓上等我。”我們來到屋前時,我含混不清地説道。

    他把我抱得更緊了,過了一會兒他就消失不見了。

    一進門,我就徑直朝樓梯走去。

    “貝拉?”我經過的時候查理在我身後喊道,他坐在沙發上的老地方。

    我轉過身看着他,沒有説話。他的眼睛鼓得大大的,東倒西歪地站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雅各布??”他追問道。

    我猛烈地搖着頭,努力找到自己的聲音,“他很好,他很好。”我保證道,聲音低沉而沙啞。而且雅各布是很好,肉體上的,這才是查理目前最擔心的。

    “但是發生了什麼事?”他抓住我的肩膀,眼睛還是充滿焦急,張得大大的,“你發生了什麼事?”

    我肯定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糟糕。

    “沒什麼,爸爸,我??只是不得不跟雅各布談??一些很難説的事情,我很好。”

    焦急平靜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不贊同。

    “現在真的是最好的時機嗎?”他問道。

    “很可能不是,爸爸,但是我沒有別的法子——只是事情發展到了我需要作出選擇的地步——有時候,並沒有妥協的方法。”

    他慢慢地搖着頭:“他有什麼反應?”

    我沒有回答。

    他盯着我的臉看了一會兒,接着點點頭,那肯定足以回答他的問題了。

    “我希望你沒把他康復的事情搞砸了。”

    “他癒合得很快。”我咕噥道。

    杏理嘆了嘆氣。

    我能感覺到剋制悄悄地溜走了。

    “我會在我房間裏。”我告訴他,扭動肩膀從他手掌下掙脱出去。

    “好吧。”查理同意道。他可能看出我的眼淚就要進發出來了,沒什麼比眼淚更讓查理害怕的。

    我徑直走進我的房間,眼前一黑,腳下踉踉蹌蹌的。

    一進房,我就用力地扯手鍊的搭鈎,努力用顫抖的手指把它解開。

    “不要。貝拉,”愛德華輕聲説道,一把抓住我的手,“它是你的一部分。”

    啜泣再次開始之前他把我一把攬人懷中,緊緊地抱住我。

    許多天來,最漫長的一天似乎一直在延續,無休無止。

    但是,儘管夜晚無情地降臨,這並不是我生命中最難過的一夜。我從中獲取安慰,我不是一個人,這也有許多令人安慰的地方。

    查理對感情爆發感到恐懼,所以他不會來查房,儘管我並不安靜——他很可能睡的時間不會比我多。

    我事後諸葛亮的聰明勁兒也似乎清晰得讓人無法忍受。我能看見我所犯的每個錯誤,我所造成的每一處傷害,以及大大小小的事情。我帶給雅各布的每個痛苦,我給愛德華帶來的每個傷痕,全部都堆砌起來整整齊齊地放在一起,讓我不能忽視,也不能否認。

    而我意識到一直以來對於冰箱貼的事情,我的理解都是錯誤的。我想強迫它們粘在一起,但它們不是愛德華和雅各布,而是我自己的兩部分,一邊是愛德華的貝拉,另一邊是雅各布的貝拉,但是它們不可能同時存在,我一開始就不該這麼嘗試。

    我造成了那麼多的傷害。

    在夜晚的某個時刻,我想到今天早上早些時候我對自己立下的誓言——我決不會讓愛德華再看見我為雅各布·布萊克流一滴淚。這種想法引起新一輪的歇斯底里,這比哭泣讓愛德華更害怕。不過,當這些都過去之後,一切都會煙消雲散。

    愛德華什麼都沒説;他只是把我抱到牀上,讓我毀滅他的襯衫,用成成的淚水弄髒他的衣衫。

    過了很久,比我想的還要久,我身體中那個小小的破碎的部分才自己哭出來。不過,一切就這樣發生了,我筋疲力盡,最後終於睡着了。不省人事並沒有讓我從痛苦中徹底解脱出來,只是有種使感官麻木遲鈍的舒緩感,就像藥物一樣。使之更容易忍受,但是它還是在那裏;即使在睡夢中,我也知道,這促使我做出必要的調整。

    早晨帶來的,若不是更加光明的景象,至少也是有所剋制的,某種程度上的接受。出於本能,我知道我會流下新的淚水,心口還會再痛的。現在那隻會成為我的一部分,時間會使之更加容易的——那是大家一直説的話,但是我並不在乎時間是否能治癒我,只要雅各布能夠好起來,能夠再次快樂起來。

    當我醒來的時候,沒有迷失方向的感覺。我睜開眼睛——眼淚終於哭幹了——正視他焦急不安的眼神。

    “嗨。”我説道,我的聲音很沙啞,我清了清喉嚨。

    他沒有回答,只是凝望着我,等待我的眼淚再次湧出來。

    “不,我很好,”我保證道,“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情了。”

    聽見我的話,他繃緊了眼睛。

    “我很抱歉你不得不看見那一幕,”我説道,“那對你不公平。”

    他用手捧住我的臉。

    “貝拉??你確定嗎?你作出了正確的選擇嗎?我從未見你如此痛苦過??”他的聲音在最後一個字眼兒上停了下來。

    但是我知道更難受的痛苦。

    我摸了摸他的嘴唇:“是的。”

    “我不知道??”他的眉毛皺在一起,“如果這讓你如此受傷,那對你而言又怎麼可能是正確的事情呢?”

    “愛德華,我知道我不能沒有誰。”

    “但是??”

    我搖搖頭:“你不瞭解你可能足夠勇敢或堅強,可以沒有我而生活,如果那樣是最好的話,但是我永遠都不可能像你那樣自我犧牲的。我不得不跟你在一起,這是我唯一能活下去的方式。”

    他看起來還是很懷疑,我昨天晚上不該讓他陪我的,但是我如此需要他??

    “把那本書遞給我,好嗎?”我問道,我指着他肩膀那頭的一本書。

    他的眉毛緊蹙在一起,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但是他迅速地把書遞給了我。

    “又是這本?”他問道。

    “我只是想找到我記得的那部分??看一看她是怎麼説的??”我快速地翻着書,輕而易舉地找到了我想要找的那一頁,書的一角因為我多次停留在那裏而折了起來,“凱西是個魔鬼,但是有幾件事情她是正確的,”我輕聲地念道,我靜靜地讀着一行行的文字,差不多是自言自語,“‘如果一切都毀滅了,而他依然存在,我仍然會繼續如此:如果一切依然存在,而他被消滅了,宇宙就會變成一個令人畏懼的陌生人。”’我點點頭,又是自顧自的,“我知道她確切的意思,而且我知道我不能沒有誰。”

    愛德華從我手中接過書,朝房間那頭一扔——書砰的一聲輕輕地落在我的書桌上,他用胳膊抱住我的腰。

    一抹若隱若現的笑容使他完美的臉龐容光煥發,儘管他仍然擔心得緊蹙着額頭,“希斯克裏夫也有感慨的時候,”他説道,他不必看書就可以一字不差地説出來,他把我抱得更緊了,在我耳邊呢喃道,“離開我的生命我就無法生存!離開我的靈魂我就無法生存!”

    “是的,”我靜靜地説道,“那就是我所説的意思。”

    “貝拉,我無法忍受你那麼傷悲,或許??”

    “不,愛德華。我真的把事情弄得一團糟,而我不得不承受這一切,但是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我需要的是什麼??我現在要幹什麼。”“我們現在要千什麼?”聽見他糾正我,我不禁莞爾一笑,接着感嘆道:“我們要去見愛麗絲。”

    愛麗絲站在門廊最底下的一級台階上,她太亢奮了,根本無法待在屋裏等我們。她四處觀看突然開始手舞足蹈地慶祝起來,她知道我到那裏要宣佈的消息,這使她感到如此興奮。

    “謝謝你,貝拉!”我們從卡車裏下來的時候她唱歌似的叫道。

    “等一等,愛麗絲,”我警告她,抬起一隻手讓她停止興高采烈,“我對你有幾個限制條件。”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最遲得在八月十三日之前辦好,你對宴請的賓客名單有最後的否決權,如果我在任何地方走極端了,你再也不會跟我講話。”

    “噢,好吧,好吧,是的,那麼你知道規則了。”

    “別擔心,貝拉,會十全十美的,你想看一看你的禮服嗎?”

    我不得不深呼吸幾次,只要令她感到高興什麼都可以,我對自己説道。

    “當然啦。”

    愛麗絲的笑容是沾沾自喜的。

    “嗯,愛麗絲,”我説道,讓自己保持漫不經心,隨意的語氣,“你什麼時候給我買的禮服?”

    愛麗絲領我進來,朝樓梯走去,“這些事情是要花時問的,貝拉,”愛麗絲解釋道,她的語氣似乎??在逃避,“我的意思是,我不確定事情會發展成現在的樣子,但是有明顯的可能性??”

    “什麼時候?”我又問道。

    “佩萊恩·布魯耶爾是要排隊等候的,你知道,”她説道,現在有些為自己辯護了,“織品傑作不是一夜之間就能完成的。要是我不提前就想到的話,你就會穿現成的衣服啦!”

    看起來我是不會得到直截了當的回答的:“佩——誰?”

    “他不是主要的設計師,貝拉,所以沒有必要對此大驚小怪。不過他很有潛力,而且在我所需要的方面很專業。”

    “我沒有大驚小怪。”

    “是的,你沒有。”她懷疑地盯着我的臉,接着,我們走進她房間時,她開始把矛頭指向愛德華,“你——出去。”

    “為什麼?”我追問道。

    “貝拉,”她哼着説道,“你知道規矩的,直到那一天他是不應該看見禮服的。”

    我又深吸了一口氣:“我無所謂,你知道他已經在你頭腦中看見了。要是你想要這麼辦的話,就這麼辦吧??”

    她把愛德華推出門外。他甚至看都沒看她一眼——他的眼睛盯着我,很警覺,很擔心把我一個人留下來。

    我點點頭,希望我的表情平靜到足以讓他感到放心。

    愛麗絲當着他的面關上了門。

    “好吧!”她嘟嚷道,“來吧。”

    她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把我往她的衣櫥邊拉——它比我的卧室還要大——接着把我拖到後面的角落裏,一個長長的白色禮服袋鋪滿了整個架子。

    她哧地一下拉開袋子的拉鍊,接着小心翼翼地取下衣架,後退一步,伸出手去拿禮服,就像她是個遊戲秀的女主持人一樣。

    “好啦?”她屏息凝神地問道。

    我打量了好久,有意捉弄了她一小會兒,她的表情變得擔心起來。

    “啊,”我説道,接着笑了起來,讓她放鬆,“我明白了。”

    “你覺得如何?”她追問道。

    這又是我的《清秀佳人》版本。

    “當然,完美至極。完全正確,你是個天才。”

    她露齒一笑:“我知道。”

    “一九一八年?”我猜測道。

    “或多或少,”她説着點點頭,“有一些是我的設計,裙裾,面紗??”她邊説邊撫摸白色的綢緞,“蕾絲是老式的,你喜歡嗎?”

    “很美,正好適合他。”

    “但是,是不是也適合你呢?”她緊追不捨地問道。

    “是的,我想是的,愛麗絲,我想這正是我所需要的。我知道你在這方面會做得非常棒的??如果你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話。”

    她眉開眼笑了。

    “我能看看你的禮服嗎?”我問道。

    她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

    “難道你沒有同時訂購你的伴娘禮服嗎?我可不想我的伴娘穿着現成的衣服啊。”我假裝感到害怕,驚訝道。

    她一把抱住我的腰:“謝謝你,貝拉!”

    “你怎麼沒看見事情會是這樣的呢?”我捉弄她,親了親她像長釘似的頭髮,“你是個通靈的人!”

    愛麗絲手舞足蹈地跳了回去,她的臉因為新鮮的熱情而容光煥發起來:“我有那麼多事情要做!去和愛德華玩,我得工作了。”

    她飛也似的跑出房間,叫喊着“埃斯梅!”消失不見了。

    我跟隨自己的步伐,愛德華在大廳裏等我,斜靠在鑲嵌着木板的牆壁上。

    “你非常非常好。”他告訴我。

    “她似乎很開心。”我同意道。

    他撫摸着我的臉,他的眼睛——太黝黑了,他離開我已經那麼久了——細緻人微地打量着我的表情。

    “我們離開這裏吧,”他突然建議道,“我們到我們的草地上去吧。”

    聽起來非常吸引人:“我猜我不必再躲起來了,是不是?”

    “是的,危險已經離我們而去了。”

    他奔跑的時候非常安靜,也很體貼。風輕輕地吹拂着我的臉龐,由於暴風雪真的已經過去了,現在更加温暖了。烏雲籠罩着天空,它們一貫如此。

    今天草地是個寧靜幸福的地方,一簇簇夏天的雛菊夾雜在白色和黃色裏星星點點地點綴着草地。我躺在地上,不去理會稍微有些潮濕的地面,看着天空中烏雲的形狀。它們太均勻,太平坦了。沒有圖案,只是一片柔和的灰色毯子。

    愛德華在我身邊躺了下來,握住我的手。

    “八月十三號?”這樣舒適而默默無語地過了幾分鐘,他漫不經心地問道。

    “那離我的生日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不想兩件事情捱得太近。”

    他感嘆道:“埃斯梅比卡萊爾大三歲——從技術層面上而言,你知道嗎?”

    我搖搖頭。

    “這對他們沒什麼不同。”

    我的聲音很恬靜,和他的焦急形成鮮明的對比:“我的年齡真的並不是那麼重要。愛德華,我已經準備好了。我已經選擇了自己要過的生活——現在我就想開始這樣過了。”

    他輕輕地撫摩着我的頭髮:“賓客名單否決權?”

    “我真的並不在意,但是我??”我猶豫了,不想解釋這一點,最好能克服它,“我不確定愛麗絲是否會認為需要邀請??幾個狼人。我不知道??傑克會不會覺得??他應該來參加。好像那樣做才是對的一樣,或者如果他不來的話我的感情是否會受到傷害,他不應該非要經歷那樣的事情。”

    愛德華沉默了片刻。我盯着樹梢,在淡灰色的天空下它們幾乎是黑黢黢的。

    突然,愛德華一把握住我的腰,把我拉到他的胸膛上。

    “告訴我為什麼你要做這些,貝拉,為什麼現在你決定全權交給愛麗絲?”

    我為他重複了昨天晚上去看雅各布之前我和查理之間的對話。

    “讓查理對此一無所知的話是不公平的,”我總結道,“而且那樣對蕾妮和菲爾也是不公平的,我也不妨讓愛麗絲玩得開心。或許如果跟查理以合適的方式告別對他而言整件事情會更容易一些,即使他認為這太早了些,我也不想欺騙他使他沒有機會陪我踏上紅地毯-’説到這個詞我做了個鬼臉,接着又深吸了一口氣道,“至少我媽媽、爸爸和我的朋友們都會知道我的選擇的最好的一面,我被允許告訴他們的就只有這麼多了。他們會知道我選擇了你,他們會知道我們在一起。他們會知道我很幸福,不管我在哪裏。我想我能為他們做到的就只有這些了。”

    愛德華捧着我的臉,端詳了一會兒。

    “交易結束了。”他突然説道。

    “什麼?”我大吃一驚道,“你要退出?不!”

    “我不是要退出,貝拉,我仍然維持我這邊的契約,但是你脱離困境了。無論你想要怎樣,都不會有線牽絆着你了。”

    “為什麼?”

    “貝拉,我明白你在做什麼。你想讓大家都開心,而我不關心其他人的感受。我只要你開心,別擔心把這個壞消息告訴愛麗絲。我會處理的,我保證她不會讓你感到內疚的。”

    “但是我??”

    “不。我們要按照你的方式來做,因為我的方式不奏效。我説你固執,但是看看我做了什麼。我一直愚蠢地固執己見,堅持我心中對你而言什麼才是最好的想法,結果只是使你受傷害,一次又一次傷你那麼深。我的方式總是錯誤的,所以991他在我身下動了動,挺直肩膀,我們按照你的方式來做,貝拉。今天晚上,今天,越快越好,我會跟卡萊爾説的。我在想或許如果我們給你足夠量的嗎啡,就不會那麼糟糕了,值得一試。”他咬緊牙關。

    “愛德華,不——”

    他把手指放在我的嘴唇上:“別擔心,貝拉,我愛,我還沒有忘記你其他的要求。”

    他的手穿過我的頭髮,嘴唇輕輕地移動——不過非常認真——我還沒意識到他在説什麼——他在做什麼,他的嘴唇就壓在我的上面了。

    我來不及反應。如果我等待太久的話,就會想不起為什麼要制止他了,我已經無法正常地呼吸了。我的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胳膊,把自己向他拉近,我的嘴唇緊緊地貼在他的上面,回應着每一個他問到的無須開口説明的問題。

    我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想要找到説話的辦法。

    他輕輕地翻身,把我壓在身下涼爽的草地上。

    哦。沒關係!我不太莊重的另一面歡欣鼓舞地叫道,我的頭腦裏洋溢着他甜美的呼吸。

    不。不。不,我跟自己爭辯道。我搖搖頭,他的嘴唇滑到我的脖子上,讓我有機會呼吸。

    “停下,愛德華,等等。”我的聲音和我的意願一樣虛弱。

    “為什麼?”他在我鎖骨之間凹進去的地方説道。

    我費力地讓自己的語氣中多了一些堅決:“我現在不想做這個。”

    “你不想嗎?”他問道,語氣中夾着微笑。他把唇重新移回到我的上面,使我不可能説話。熱量流遍我的血管,在我的皮膚碰觸到他的地方熊熊燃燒。

    我強迫自己集中精神,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迫使自己的手從他的頭髮裏抽出來,放在他的胸脯上,不過我做到了。接着我推着他,想要把他推開。我自己是不會成功的,但是他回應了我的反應,我知道他會這麼做的。

    他退後了幾英尺看着我,他的眼睛沒做什麼有利於我堅定決心的事情。它們像兩團黑色的火焰,濃煙滾滾地燃燒着。

    “為什麼?”他又問道,聲音低沉而沙啞,“我愛你,我想要你,就現在。”

    我胃裏一陣難受湧上喉嚨,他利用了我的啞口無言。

    “等等,等等。”我在他的唇邊努力説道。

    “我不能等。”他不同意地咕噥道。

    “求你了!”我大口喘着氣説。

    他呻吟着把自己從我身上移開,又翻身躺在地面上。

    我們倆在那裏躺了一會兒,努力使彼此的呼吸慢下來。

    “告訴我為什麼不,貝拉,”他逼問道,“這最好不是因為我。”

    我世界裏的一切都是關於他的,有這樣的想法是多麼傻啊。

    “愛德華,這對我非常重要,我打算恰當地做這件事。”

    “誰的關於’恰當’的定義?”

    “我的。”

    他翻身用胳膊肘支撐着自己,凝視着我,滿臉的不贊成。

    “你打算如何恰當地做此事?”

    我深呼吸道:“負責任地,一切都按照適當的順序。不給查理和蕾妮最佳的解決方案,我是不會離開他們的。如果無論如何我都要舉行婚禮的話,我都不會拒絕讓愛麗絲享受其中的樂趣,而且我會讓自己和你用一切人類的方式結合在一起,在我要你把我變成不死之身之前。我正遵循着所有的規則,愛德華。你的靈魂對我來説太,太重要了,我不能拿它冒險,你別打算讓我在這一點上改變立場。”

    “我打賭我能。”他低聲説道,眼睛又燃燒起來。

    “但是你不會,”我説道,使自己保持平和的語氣,“如果你不確定這是否真的是我需要的話。”

    “你耍賴,不公平。”他責備道。

    我對他嫣然一笑:“從沒説過我要這麼做。”

    他也對我微微一笑,愁眉苦臉地説道:“如果你改變主意了??”

    “你會是第一個知道的。”我答應他。

    就在那時雨開始從雲端滴落下來,灑落在草地上,發出若有似元的砰砰聲。

    我憤怒地盯着天空。

    “我送你回家。”他輕輕地拂掉我臉上的水珠。

    “雨水不是問題,”我滿腹牢騷地説道,“這只是意味着,我們該去做那件令人不安的事情了,也許還非常危險呢。”

    他看着我的表情大笑起來,“高度危險,”他同意道,他又大笑起來,接着把手伸進牛仔褲的口袋裏,“不過至少沒有必要順便旅遊了。”

    他再次把戒指套在我左手的中指上。

    可以想象得到,在剩下的永恆時光裏——它會一直停留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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