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耕助的偵探工作現在已到了窮途末路。
之所以到這種地步,是因為發生了下面這件事。
海神館失火焚燬後的第三天,為了報告這一消息,他去訪問龍神館。到得龍神館,他看見的是一副意外的場面:那住宅已是人去樓空。
向附近的人們一打聽,原來昨天下午不知從哪兒開來了三輛卡車,連人帶傢俱什物統統運走了。而且,因為那個家庭本來就與附近一帶沒什麼交往,所以連招呼也沒打一聲,究竟是往哪兒搬,外人一點也不知道。
金田一耕助對此大為驚詫。驚詫之餘,束手無策。
耕助從一馬那兒領取過大筆的報酬金。那個數目單單作為對去海神館作一次訪問的報酬,是過於多了。此外,對於不久前的這宗殺人案,他至今仍未得出任何結論。
顯然,從現在起這個案子就算完結了,因為他失去了委託人,變成了白拿人家得報酬。為了這個,他有點兒心緒不佳。
因此,金田一耕助想到要問問警察署。
在警察署,本案得偵查主任山口警部補正在怒不可遏的火頭上。
“呵,請坐請坐,金田一先生。”
警部補的態度和不久前相比截然不同了,也許是那以後從別人嘴裏聽説了金田一耕助的名氣的緣故。
“先生關於那個案子有什麼見教?”
“呵,沒有沒有,只是因為降矢木先生曾有事委託於我”“您所受的委託,也是於案件有關的吧?”
“不,與案子沒什麼大關係,是降矢木先生個人的問題。”
“這個人問題是什麼呢?”
山口警部補刨根挖底地問了起來,但這是秘密,耕助不能隨便泄露。
山口警部補再次就案子徵求金田一耕助的意見,可是耕助還是説不出什麼意見來。
山口警部補大失所望,而金田一耕助的失望也並不比他校結果,他不過弄清楚了一點,就是連警察方面也不知道降矢木一家搬到哪裏去了。
於是,他與警部約好,如果警方得知了那家人的行蹤,便通知他,反之,如果他就這個案子發現了什麼,便通知警察署。他在當天離開了三浦半島。
可是,還有更令人吃驚的事情在等待着金田一耕助。下一天,當他來到房總半島的時候,發現海神館的居民也失蹤了,不知在哪兒躲藏了起來。
據説,海神館的居民們在住宅失火之後,曾棲身於一所土屋內,可是前天——就是説,正是在龍神館的人們離開三浦半島的那同一天——他們突然無緣無故的走了,誰也不知道他們去向何方。
就這樣,龍神館與海神館的居民同時去向不明,顯然是遵照龍太郎的指令乾的。然而,那位龍太郎住在何處仍然是個謎,因此金田一耕助還是沒法動手調查。
金田一耕助挖空心思想辦法,突然想到應該上警視廳第一偵查課第五調查室去找等等力警部。
等等力警部同金田一耕助的關係,恰似同住在一起互相幫助的共棲動物。警部常常依靠金田一耕助的忠告解決案件,而金田一耕助則通過等等力警部利用警視廳這個強有力的犯罪偵查機關。
“呀,是金田一先生,好久不見!您是到三浦那邊旅行去了吧?”
“呵哈哈!您怎麼會知道?警部先生,您真是順風耳啊!”
“呵,俗話説,蛇鑽的窟窿蛇知道嘛!呵哈哈!哎,金田一先生,正如您説過的,任何地方都有犯罪呀!”
“請別説笑呵,警部先生!説真的,我這次就是為了那樁案子來找您的。您認識東海林龍太郎這個人物嗎?”
“呵,原來是為了這個呀!”等等力警部説着立刻變得嚴肅起來,“事實上,因為三崎方面來照會,我們這方面已經進行了詳細得調查,這傢伙是個相當大的人物呢!”
“大人物?”
“是呵,的確是這樣。這當然不是第一偵查課的問題,而是與第二課有關係的事情。”
第一偵查課是負責處理殺人、強盜這類犯罪的,第二課則主要是負責處理經濟犯罪、漏税和偷運這一方面。
“因為三崎那方面來了照會,我便到二課去打聽,大致上是個這樣的人物。”
等等力警部打開備忘錄,接着説出下面這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