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在談論第六區①的那些賞心樂事,對此,我可沒有那個福分。
①即拉丁區。“塔布”、“兩個煙蒂”、“花神”、“利普”、“四季”均為巴黎第六區有名的咖啡館,也是作家、藝術家經常出入之地。
“塔布”,我相信我大概去過一次,也許兩次,不,我不認為我竟去過兩次。我去“兩個煙蒂”、“花神”很少很少。自從我寫出《廣島》①出了名,那也就告一結束,對那個要命的露天座只有退避三舍。我常去“利普”,那是因為費爾南德斯②一家人。不過“四季”我是去的。
①指杜拉的電影劇本《廣島之戀》(1960)。
②爾南德斯:法國作家,以巴爾扎克研究著名。
為什麼呢?因為驕傲。我個子非常之小,所以個頭大的女人去的地方我就避開不去。我的衣着每天都是老一套。我只有一件裙服,黑色的,戰時穿的那件,什麼地方都穿,都行得通。我常常像年輕人那樣為不合“潮流”而深感羞愧。總之,因為種種原因,我這一生都讓羞愧籠罩在下不得解脱。
一生之中,去“塔布”或“兩個煙蒂”,一轉眼就變得為時已晚,去不成了。公眾聚會的場合,或者是跳舞,以我所有的時間看,我是説,作為女人,這一切,轉眼之間,就宣告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