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第六感最敏鋭,尤其是從事水銀燈下的工作,人們視線中喜與惡代表舞台的成與敗。
她喜歡成功,喜歡接受眾人傾慕的目光,可是吝於付出。
金玫瑰很誠實的坦言,她是個自私的女人。
“有人在看我們。”
風展翔順順她的發,笑她太敏感,貴賓室除了進出的服務人員外,誰會無聊地偷看人家卿卿我我。
這是風家的產業之一,兩間相連的貴賓室是為區分男賓與女賓之用,各自可形成一小後,男人在左側聊事業和時事,女人則談孩子和衣着。
只有親近的朋友得以享特權,不對外開放營業。
“我説有人在看你還不信,她們不是人呀?”金玫瑰用下巴一努。
“是她們。”風展翔的好心情在看到推門而人的人影時為之一轉。
她有些在意地勾起臂彎假向他胸口,“風流鬼,人家來討債了。”
“吃味了?”他輕啄她微擰的鼻頭。
“我討厭爭風吃醋的場面,你解決好再來找我。”提起包包灑脱地往後一甩,她提着要離去。
“情侶手冊第一章:禍福與共。”他豈會容許她“單”行。
就像一般熱戀的情侶,風展翔毫不費力的攬住金玫瑰瘦不見肉的腰肢,有力的臂膀不放鬆,不見愧色地迎向前、後任的情人。
感情的事,合則來,不合則散,他不曾勉強過任何人,也事先説明他不是個專一的情人。
對秋若桐,他是雲淡風清,兩人的過去早已是一頁黃書,殘破不堪,即使嫁為人婦,他們仍然是兩條交叉線,交會後便是背道而馳,永無交點。
至於童凝語的深情付出,他只有抱歉兩字。
“去你的禍福與共,我不是好脾氣的人,你最好祈禱她們不要惹毛我。”金玫瑰先把醜話説在前頭。
風展翔無節制地笑吻她。“我看要先去醫院掛急診,你的暴力拳頭我可是見識過。”
“哼!”當她多狠似的。
愛情使女人勇敢,高雅柔美的童凝語緩緩走近,她的笑容中不參一絲雜質的恬靜,宛如一尊慈悲的聖母像。
她的眼底有包容與純善,叫人想摧毀她的平和。金玫瑰唇角有抹淡淡的邪惡。
“翔心肝,這是誰家供奉的神像,怎麼給請下桌?真是褻讀哦!”她故作妖媚地舔舔風展翔的食指。
這一擊叫童凝語凝了眉,和善被淡愁取代。
“玫瑰,你不乖。”他看出她的故意。
她嬌笑地點點他的眉。“你就愛我的壞嘛!賤男人。”女人不壞哪能服眾。
“玫瑰——”
風展翔音一提,表示不不愛聽辱人的字眼。
“沒辦法,人家就是壞嘛!”金玫瑰嬌哆的眼波橫送,春意蕩人。
“你喔!壞得沒分寸。”他搖頭輕笑,語氣盡是驕寵的溺愛。
“因為你沒良心,我只好變成壞女人,一起為惡人間。”她輕佻地挑弄風展翔。眼角輕瞄那兩人的表情。
雖極細微,但是她卻笑得如偷腥的貓。
原來她的對手不是高貴的女神像,而是看似無害的乖巧女。
有趣。
真是太有趣了。
這是一個挑戰。
“凝語,這是玫瑰,我的新,女友。”他沒有為金玫瑰介紹她們兩人。
童凝語輕輕領首。“你好,我是童凝語,翔的……朋友。”
她説不出情人兩字。
“傻丫頭。你有什麼不好開口,展翔是你未來的丈夫,畏縮反而小家子氣。”秋若桐好聲地搭上她的臂膀。
“大嫂,你……”童凝語一臉窘困的阻止。
“女孩子長大終歸要嫁個好丈夫,你何必害躁。”秋若桐説話時,眼神不定的瞄瞄金玫瑰。
看遍人心醜惡的金玫瑰豈會不知她的小舉動,手指靈巧地在風展翔臉上輕撫,其實是利用小指指尖刮傷他耳後皮膚。
風流的後遺症卻要她來擔太説不過去,總要好好教訓罪魁禍首。
女人不能白玩的,她們都含有劇毒。
吃痛的風展翔不敢表露“受難”的神情低喃,“你幹麼又戳我?”
“我高興。”她神氣地用鼻孔哼人。
他仍舊竊竊私語令秋若桐不悦。
“展翔,不是大嫂愛説教,咱們小語對你痴心一片,你怎麼老愛和……那種女人攪和在一塊?”
那種女人?風展翔正要怒斥她的無狀,金玫瑰笑得十分虛假地偷掐他的手背搶話。
“這位不老的小嫂子,我就是那種專門損人家男人的壞狐狸,別人愛得愈深,我搶得愈痛快,瞧你像朵半樵美人蕉,就別妄想當個狐狸精,你不夠狐媚。”
她刻意走走台步,風姿綽約地丟兩個飛吻。“唉!我的壞讓人難以抗拒,我也是很煩惱。”
“你!”秋若桐咬得牙齦都發疼,但表情平靜得若無其事。“你和他不會有結果。”
“哈哈,壞女人要的是一時快樂,誰會傻得付出真心,你好嚴肅哦!”金玫瑰勾起小指嘻笑。
秋若桐氣得眼都快凸了仍在作戲。“既然你對展翔不是真心,就把他還給我小姑吧!”
“還是一定會還,可是我還沒玩過癮……噢!”死男人,敢捏她。“下輩子再還吧!”
最後那句是給他面子,因為她趁別人沒注意時擰他的大腿報復他的一捏。
她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
“玫瑰小姐,也許我世面見得少,不如你豁達,但感情是遊戲不得的,你並不是壞得無可救藥……”
玩興正濃的金玫瑰咯咯笑着,揚舞五指。“你這人怪得很,正主兒都不講話,你倒像蕩婦裝聖女故作大方,我看你心裏恨死我了吧?”
看似不真心的玩笑話讓秋若桐心口一驚,莫非哪裏露出了破綻,叫人瞧了去?
她以文弱的姿態向童凝語求助,隱藏住眼底的精明。
“翔,可以和你私下聊聊嗎?”不和情的童凝語軟語温馨的直視着他。
風展翔深遂的目光一閃,顧忌這一點頭,好不容易才突破一點點心防的金玫瑰又縮回原位,當他是個不重承諾的花花公子。
尤其是她的桃花開得比他茂盛,多金的公子哥兒、腰纏萬貫的槽老頭、不學無術的帥氣男模,個個都今他憂心不已。
更甚者,那些性向暖昧的女人們虎視耽耽,當她是上等牛肉般覬覦,他怎麼能不看緊點。
以前是女人寸步不離的追着他,此刻情勢大轉,他成了強力膠糊,拔都拔不掉的緊黏着玫瑰,不許人多看他的寶貝一眼。
“凝語,我們到此為止,遊戲結束了。”風展翔説得絕情不留退路。
童凝語的手微震了一下。“七年的感情能説斷就斷嗎?我不是薄情人。”
“我的浪子心性並不適合温婉的你,是我的自私牽絆了你多年,抱歉。”
“等侯的結果豈是一句抱歉了事,你可曾考慮到我深愛你的心?”她覺得可悲。
她多想投入他懷抱泣訴他的寡情,悲憤填膺地怒控他的甚新厭舊,可是自幼的閨訓教導她不伎不求,痛在心口不能宣泄,因為他的懷抱不再屬於她。
童凝語不爭不吵,用一雙哀傷的鬱瞳注視着他,彷彿天地都承受着難以言喻的沉重。
這是無言的利劍,傷了有心人,可惜……
“當我負了你,從此陌路。”風展翔不為所動的宣告。
“從……從此陌路……”童凝語不支的晃動身子,大受打擊。
好絕的話語。
好冷的情人。
風狂嘯而過,留下一片呆怔的猙獰原形,不堪入目。
“不念舊情也得顧着人情,展翔呀!你把風、童兩家的交情置於何地?”
風展翔犀利的一睇秋若桐。“少奶奶的日子過得太舒適,學起小孩子玩火?”
“我……我是為了你們小倆口着想,風家是個大户人家,禁不起一絲醜聞……”她氣弱地不敢直視他。
“醜聞?”
秋若桐背脊一寒地舌頭打顫。“她……她是聲名狼藉……的女同志,對你……名聲……”
“你詢查她?”他劍眉一豎,冷沉得駭人。
“我是聽旁人提起,公眾人物是沒什麼隱私,大家都這麼傳。”她把責任往閒話羣丟。
“我倒是挺有興趣,這旁人指的是誰,有空我找來湊一桌,聊聊我的八卦。”風展翔冷冷的説。
秋若桐是他交往時間最短的情人,為人眷妒深沉,常常無理取鬧地在公共場合找他女伴的麻煩,黏得他幾乎快透不過氣,他才憤而分手。
當她成為好友的妻子時,他不免有些愕然,她不是個會輕言放棄的女人,所以防她防得緊。
果然,她在新婚不久後,藉好友的關係向他百般示好,不時暗示丈夫不會介意她一時的放縱,婚姻阻礙不了她愛他的決心。
為此,他刻意疏遠,藉以近水樓台之便利和凝語交往,打消她渴求複合的偷情舉動。
不過,江山易改,人的本性不可能顛覆個徹底,他不相信時間會變化她的氣度。
“展翔,你這不是在為難我嗎?以後有誰敢開口説真心話?”秋若桐垂着頭,口氣十分虛晃的説道。
金玫瑰發現這樣的對白空泛得令人想打哈欠。“拜託,你們不看九點檔的連續劇呀!”
“咦!”
“嗄!”
“什麼?”
三人同時發出疑問,聽得一頭霧水。
幹麼,全呆若木雞,她説的話很難理解嗎?
金玫瑰好心的解釋,“情敵見面不應該分外眼紅嗎?咆哮叫囂是不可或缺的一場景,尖酸刻薄加勢利的言詞也少不得,最後再用支票來羞辱。”
“你們到底懂不懂吵架的藝術!一個勁的裝淑女,害我壞得一點成就感都沒有,你們要向我道歉。”
“道歉?”
童凝語和秋若桐驚聲一訝。“玫瑰,你真調皮。”苦笑的風展翔掀掀薄唇。
“調你的檸檬加柳丁,我聲名再狼藉也抵不上你的爛風評,她要損人也挑點格調,不要讓我沒對手。”金玫瑰倔傲地冷嗤。
沒有味道的比賽有什麼刺激,三個女人搶一顆爛柿子,一手糊呀。
本來以為找來了消遣用的兩隻兇狠的食人魚,近看才知被眼睛騙了,原來又是兩尾裝飾門面的熱帶魚,光有鮮豔外表卻無攻擊能力。
這時她想起紫苑,那個狠女人説話不留情,毒得一口飛沫城廓毀。
唉!説來頂自虐的,居然想念她罵人不帶髒字的陰險嘴臉。
“玫瑰小姐別誤解,我不是羞辱你的出身不夠高尚,而是你的演藝事業正處於高峯,不好因一時的貪玩給毀於一旦。”秋若桐矯情的説着好聽話。
她才不在乎演藝事業。“出身好不好關你屁事,你的家世不一定會比我好。”
假仁假義的女人比男人還低等,賤字加三倍。
“我……”秋若桐氣得胸口直泛酸。
“我什麼?你的不乾脆,註定當個棄婦。”金玫瑰不客氣的一撩前額覆發。
“你……”
金玫瑰拉起風展翔的手掌比劃着。“別又來了,你的眼光真不是普通的爛。”
他悶聲一笑地攬緊她,附在她耳旁小聲喃道:“以前年幼無知。”
“你要不要臉?這種缺牙的藉口好意思拿出來用,我替你羞齒。”想一笑渦恩仇?換好牙再説。
“羞齒?”怪怪的用詞。
“因為你是無齒(恥)之徒。羞於見人。”
杵在貴賓室的童凝語和秋若桐像局外人,眼見他們無視她們的存在在一旁喝喝細語。
“小語,不要再怯儒了。”秋若桐蓄意鼓動。
“我……我做不到。”好美的畫面,她自覺多餘。
秋若桐憤恨地想衝上前給他懷中的金玫瑰一頓好打。“你想認命不成了?”
“大嫂,你怎麼比我還憤慨?”童凝語微微一怔,對眼前的嫂子生出陌生感。
“我……我是為你抱不平。”她收起惡狠的神色扮無辜。
不疑有他的童凝語當自己眼誤。
“寶貝,還在生氣呀!”
金玫瑰根本懶得理風展翔,男人在她的觀點裏仍是一塌糊塗,只稍微升級和蠅蜘同等,但還是一樣令人作嘔。
一個禮拜前她嫌無味,頭也不回的離開三個女人的戰場,有些後侮找了個麻煩精來拍照,搞得她生活秩序大亂,女伴全被他趕跑了。
她在外置了幾幢華宅,常常十天半個月不回家,所以他厚着臉皮當成自個家。一待就是七個日夜,連管門的阿伯都以為他才是主人。
而且更可怕的一件事是,他似乎不是人。
通常她凌晨兩、三點就寢時他還在電腦前奮鬥,不曉得在搞什麼東酉。
清晨六點他一定神清氣爽的做好早餐,死皮賴臉外加撒嬌的吵醒她,逼着她吃完他的愛心早餐才準她回去睡個回籠覺。
唉!她的致命點就是吃軟不吃硬,一個昂藏六尺的冷麪男子捨棄尊嚴當男僕,她能吼上兩句嗎?
答案是:不能。
聽打掃的鐘點女傭神經兮兮的偷講,他還變態到搶洗她的換洗衣物,把內衣褲用手指撫平晾在衣架上。
天呀,這是她剛認識的那個花花公子嗎?
怎麼看都像居家男人。
一上午就這麼過了,中午一起牀她上浴室蹲個馬桶,他居然己燒出一桌好料理,笑得像個賊一樣等在門邊討封賜——她的吻。
原本作息不定的她被折騰得胖了兩公斤,腰圍不得不放寬一寸才擠得迸二十三寸的衣服。
然後剩下的時間陪她瘋,陪她走秀兼拍試,證常的工作早已經完成,家裏的相片卻多得無處擺,差點被她一把火給燒了。
別人一天二十四小時,他是一天當兩天用,只要她清醒就一定看得到他的身影在牀頭瞧着她,讓她的心都亂了。
而只要是和她有切身關係的事,他都不假旁人手,在她休息的時候完成。
於是她很納悶的問上一句,你不用睡覺嗎?
他先是暖昧地問她要找伴嗎?被她一瞪才認真地説他一天的睡眠是四個小時。
四個小時是人類的生理極限,一天、兩天還捱得過夾,連續十天就超乎尋常,所以他不是人。
“玫瑰,你真的不和我説話?”風展翔瞧她抱着枕頭看電視,有些希望成為她懷中的枕頭。
“是,我是風流種,我太放蕩,我是個十成十的壞男人,我不值得寬恕,我該下十八層地獄受剮心之刑,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金玫瑰舉白旗,“停,算我怕了你,別再用聲音騷擾我的大腦神經。”看,他多賤呀!
她就是這樣屈服的。
風展翔把得意仔細藏好,“你還沒有原諒我。”
“我,原諒你。”她説得很恨。
蒼蠅對蜘蛛説謝謝。
“唉!你連笑都不肯施捨一個,可見你的原諒是缺乏誠意。”風被火燒柔軟了。
誠……誠意?“風展翔,你別得寸進尺。”
“我就知道你還在生氣,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去種種已死在昨日,新生的我純淨無垢……”
金玫瑰面色難看的捂着咽喉,“求……求求你別再拉屎,我剛吃飯。”
“原諒我?”他用算計的目光哀祈。
“你到底要我怎麼表達誠意才滿意?”她認了,遇到瘋子沒理講。
“先給我一個深情的吻。”他比比嘟起的唇。
“深,深情的吻?”什麼叫深情,沒學過。
不管了,就狠狠地KiSS下去,吻他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讓他喘不過氣像是要斷氣就交差。
金玫瑰是行動派的女人,當下抓住他兩耳用力啃上去,在冰冰冷冷的唇肉烙下滾燙的唇液,在彼此口中燃燒起風的遊潮。
本不禁慾的風展翔經她一撩撥,多日未曾宣泄的慾望排山倒海而來,雙手不受控制地爬上“鎖碼”玉體……
咦?落空。
“你的情好薄哦!”他失望地瞄瞄無長物的手。
才嚐到一點甜頭而已。
“有情就好,分厚薄要死呀!”真想宰了他。
有情就好,多麼動聽。“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
“哇,你鬼呀!”他突然湊近臉,她猛地嚇一跳。“最近流行被害妄想症。”
風展翔笑睨着取走枕頭,跋扈的躺在她大腿圈住細腰。“我聽你説有情哦!不許抵賴。”
“嘎?!”她細想了一下,咬咬他竄到她口中的食指。“那也算情嗎?”
“情深情淺都是情,你敢説我在你心裏沒有一絲一毫的份量?”他在為未來逼出她的女人心。
“我……”她竟遲疑了。
能説無情嗎?
他是她這一生最親近的雄性生物,連她與父親都鮮少有父女天性間的自然擁抱,淡得如同三月的天氣,時晴時陰。
她從來沒有和男人同處在一個屋檐這麼久,而她懵懂的初次體會愛的感覺是在遇見紫苑時,那是年少青澀的歲月裏盲目的崇拜。
崇拜?!
是這樣嗎,她把崇拜當成愛慕持續了十多年,最後還沉淪在同性之愛中。
不會遲鈍到這等地步吧!
金玫瑰首次審視自己的心態,她向來視男人為低等生物,不屑與之為伍。
可——
她卻打破自定的藩籬,讓第一眼厭惡到極點的花花爛男人進駐她的地域,並數次吻上她高貴的唇而沒殺了他。
心中有情嗎?
她茫然不語。
這是一個令人出惑的問題,她懶得尋找解答,害怕心會慌。
“玫瑰甜心,你是愛我的,不要再掙扎了。”三人成虎,風展翔在唸咒語。
心機是可怕的東西,以潛意識加深她的不確定,積非必成是,非愛不可。
“我愛你?”她懷疑的説出疑問句。
而他當成真。“小心肝,你真可愛,果然是愛我入骨。”
“我愛你入骨?”他在説什麼鬼話?
“不用不好意思,兩情相悦是天經地義的事,我就愛你的天真,”隔着小可愛,他吻吻她的肚臍凹處。
“天真?”
她忍不住大叫,一副見鬼的模樣,都三十多歲的女人還能用天真這形容詞嗎?
説出去非笑掉人家的大牙不可。
潛移默化中,她的心境起了微妙變化,在她毫無警覺心的,清況下,他已漸漸地侵入她的生活、她的心。
“你太興奮了,我幫你降點温,”他乘機拉下她的玉頸吻住失神的唇。
這是一個詭計。
一個愛的詭計。
風展翔流浪的心找到了家,他以無比的耐心化開她對男性的排斥,一小步一小步地耍心機,佔據她的空間,慢慢吞食。
他有腦筋,肯用心思去揣測她看似複雜卻單純的思想,利用其弱點攻防。
説來好笑,要他一個大男人向女人撒嬌是為難些。
但是熟能生巧,誰會料得到外表美豔,個件粗暴的玫瑰是個軟心腸的女人,稍微使點小手段就露了餡,任他予取予求。
幸好他掘棄硬碰硬的做法,不然想一親芳澤可就難了,説不定連替她提鞋都遭嫌棄。
她真是可愛又頑皮的小女人,他的。
“唔……你……晤……你……”
“晤……你……”她根本推不開他。
降温?
是加温才是。
“你的唇好香、好甜,好想一口吞了它。”
你現在正在吞它。金攻瑰氣有點接不上的想着。
風中玫瑰正盛開。
一個男人。
一個女人。
一種自然發生的情意。
適合春天。
偏偏春天野狗多……
呃!是春天蝴蝶多,無意吹皺一江春水,然而有個不請自來的身影瞪大眼站在門邊,繼而露出會心的一笑。
大門敵開,冷風灌入。
“嗯!好冷。”
聽到身下人兒喊冷,風展翔略微抬抬身,微暗的光影讓他側過頭一瞄——
“你是誰?”他連忙以身護住一片春光,匆忙地拾起他的T恤包住金玫瑰。
“打擾了,兩位——”
金玫瑰忿忿然地投以怒氣。
“死女人,你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