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聲震天連響。
硝煙滾滾濃得伸手不見五指。
少數“支氣管”欠安者,更被嗆得咳個不停。
甘錄站在廳中望着大門口及兩側之硝煙,不由苦笑道:‘一定是阿全搞的花樣,實在受不了他!’宣清漱四女聞言,羞喜的暗笑着。
鞭炮聲終於放完了,卻聽一聲吶喊:‘阿錄,阿錄!’立即有一大羣人吼道:‘頂呱呱!’
‘阿錄,阿錄!一級棒!’
‘阿錄月錄!’
‘草地勇士!’
‘阿錄,阿錄!’
‘神手,神手!’
硝煙被吶喊聲震得迅速的轉淡,立見阿全及八位老者面對大門而立,兩側則密密麻麻站着不少人。
甘錄目力似電,立即認出這羣人乃是參與建廟之工人,他不由忖道:‘哇操,死阿全最會利用別人!’他立即哈哈一笑道:‘謝啦!’
“啦”字方歇,他已飄落在阿全面前。
阿全豎志右手拇指喊道:‘各位,你們瞧見了吧?阿錄是彭城英雄,更是草地勇士呀!’‘阿錄萬歲!’
‘鼓城英雄萬歲!’
‘草地勇士萬歲!’
甘錄叫道:‘哇操,不敢當,多謝各位!’
倏聽右側人羣中,有人喊道:‘阿錄,聽説你即將在本月二十日成親,不知是否真有此事?’‘千真萬確!’
‘哇,恭喜,恭喜!’
‘阿錄,別忘了請我,我是林再旺呀!’
‘阿錄,我是老田,別忘了請我喝喜酒喔!’你一言,我一語,現場頓時熱鬧紛紛。
甘錄忙道:‘統統請,不醉不歸!’
‘哇,阿錄夠海派!’
‘是呀!這才是咱們的好兄弟呀!’
阿全問道:‘聽説新娘子有四位,真的嗎?’‘千真萬確!’
眾人全怔住啦!
阿全叫道:‘阿錄,你真是豔福不淺,可否介紹一下新娘子呢?’‘當然可以!’
他回頭一望,四女立即含笑行來。
四女之國色天香,頓時震住眾人。
甘錄——介紹着。
四女——含笑點頭致意。
阿全鼓掌道:‘各位,祝福他們早生貴子吧!’眾人立即鼓掌喝彩着。
甘錄只好拱手道謝!
阿全含笑道:‘阿錄,為了配合你們的大喜,我們打算日夜趕工興建兩棟香客房,有空就來瞧瞧吧!’‘好!’
‘各位,咱們該去幹活啦!’
眾人立即欣然離去。
沒有久,他們便走得一乾二淨。
管家立即帶着僕婦及婢女出來清掃炮屑。
甘錄五人剛入廳坐妥,秋玉林已入廳道:‘到後院瞧瞧吧!’一入後院,便瞧見地上躺着一大片黑衣人,四周則站着十六名青風堂高手,甘錄心中一陣狂跳,立即好奇的行去。
秋玉林停一位黑衣人身邊道:‘他叫做黛至浩,外號花面狼,乃是龍吟幫的一名香主!’‘哇操,龍吟幫還敢來此呀?’
‘他們自右側林中掘地道欲通達此地!’
‘好險,所幸你們及時發現哩!’
他道句:‘你瞧!’立即取出一封信。
信封正中央書道:‘阿錄親啓!’
信封中裝着一紙書道:‘請至右側林中抓人,阿全!’‘不可能,吾尚認識其中兩人,他們皆是龍吟幫之人,看來該是必然要待機靈尋仇,不能不慎!’‘咱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挺難預防的哩!’‘別擔心,我已調集本堂,後天必可抵達此處!’‘謝謝!’
‘龍吟幫居然敢違背約定,吾必會要求武林盟主持公道!’‘太麻煩武林盟了吧?咱們自行解決吧!’
‘你別分心,此事該由武林盟來解決!’
‘是,偏勞你們啦!’
他一與四女返廳,便道:‘我去找阿全,你們聊聊吧!’説着,他便退自離廳。
他剛轉一條街,便瞧見一位青年匆匆自酒樓出來拱手道:‘請問閣下是否為甘錄公子?’‘正是,閣下是……’
‘在下姓伍,可否請閣下入內一敍?’
‘請!’
他跟着對方一登樓,便瞧見一位清秀青年居中而坐,四周座頭大約有十八人低頭取用酒菜。
伍姓青年走到清秀青年面前行禮道:‘甘公子到!’‘看座!’
伍姓青年忙拉開對面椅子道:‘甘公子,請坐!’‘謝啦!’
他一入座,伍姓青年立即下樓。
清秀青年取出一面玉佩道:‘識得它嗎?’
玉佩上刻着一條鳳,他瞧了一眼,道:‘刻工頗為精細,可惜,鳳眼欠神,鳳亦欠威,糟蹋此玉矣!’‘喔,能改進否!’
‘當然能,不過,你信得過我嗎?’
‘“神手”若不堪信,天下無人可信矣!’
‘言重矣!能否先賜下此佩之來歷?’
‘先刻吧!’
他道句:‘好!’右手食指便貼佩徐徐一拂。
他的手指一離開玉佩,那雙鳳眼赫然已經消失。
玉佩卻無半縷裂痕哩!
清秀青年雙目一亮,脱口道:‘好功夫!’
他浩然一笑,立即以右手食指指尖徐劃玉佩。
不到半個時辰,一隻鳳已經栩栩如生展翅昂頭而唳,清秀青年吐了一口氣,道:‘神手果然名不虛傳!’甘錄道:‘此玉在此種天氣竟能泛温,必非俗品,恭喜!’‘你若喜歡,就收下吧!’
‘謝謝,君子不奪人所好,閣下直言來意吧!’‘聽説你將於本月二十日與宣姑娘四人成親,真否?’‘千真萬確!’
‘唯閣下這種奇人,方始能有此鴻福,恭喜!’‘謝謝!’
清秀青年一翻玉佩,赫見上面刻著『瑤瑤”二字,甘錄卻沒有看懂,立即默默的望着地方。
‘聽過衞瑤二字嗎?’
‘抱歉,在下孤陋寡聞!’
‘聽過衞楚雄三字嗎?’
‘衞楚雄,哇操,龍吟幫幫主嗎?’
‘正是,我正是他的孫女!’
甘錄雙目一亮,功凝雙掌,沉聲道:‘有何指教?’‘放心,我並無敵意!’
‘未必,莊中尚有貴幫人員的屍體哩!’
‘我正是要解釋這段誤會!’
‘誤會?太牽強了吧?’
‘吾原本欲以別緻方式致賀禮,那知卻弄巧成拙,抱歉!’‘心領,下不為例!’
‘家祖有意和你締交……’
‘抱歉,我不敢高攀!’
‘這……你知道先父殉於落雁谷嗎?’
‘不知!’
‘你……若非阻撓炸藥手這行動,先父豈會殉難呢?家祖若非誠心和你締交,豈會放過這段仇呢?’‘令尊咎由自取,何況,我並未傷害令尊,你們不該把帳記在我的頭上,不過,你們若欲強行追究,我也不便反對!’‘你認為本幫對付不了你嗎?’
‘我並未如此臭屁!’
‘你是天齊幫的人嗎?’
‘不是!’
‘不是?你一直和他們在一起,又在落雁谷前替他們解危,你怎麼可能不是天齊幫的人呢?’‘哇操,你既然如此篤定,為何再提出這個問題呢?’四周之人起身怒目相視。
甘錄淡然道:‘想打架嗎?奉陪,不過,別毀壞此地東西,你們自己挑選一個好風水之處吧?’衞瑤咬牙道:‘你們下去!’
那羣人立即默默下樓。
衞瑤沉聲道:‘開出條件吧?’
‘幹什麼?’
‘只要你肯加入本幫,我願意答應你的任何條件!’‘別傷感情啦!我若要你死,你肯死嗎?’
‘我……我願意!’
‘哇操!愛説笑,太荒唐啦!’
‘不,我説到做到!’
‘算啦!你的死活與我何於?’
‘你答應啦?’
‘抱歉,沒興趣!’
‘不,你非答應不可,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哇操!軟的不行,改來硬的啦!你們別逼我加入龍吟幫!’‘你敢!’
‘有何不敢?你們若非怕天齊幫,豈會來找我!’‘哼,天齊幫何懼之有!’
‘好,你們去見個高低,誰勝,我就支持誰?’‘當真!’
‘不,不行,我已經先與天齊幫訂約,過了後天再説吧!’‘訂了什麼約?’
‘最高機密,恕難奉告!’
‘你非説不可,否則,沒完沒了!’
‘少來這套,我不是被人唬大的!’
‘我們即使奈何不了你,至少可以對付你的親友,你斟酌吧!’‘你在逼我揍你,你懂嗎?’
‘你……你走吧!’
‘我不走,除非你道出那個約定!’
‘你不走,我走總可以吧!’説着,他倏地起身。
‘請便,不過,煩你速去通知親友避難吧!’‘你……你真的想死嗎?’
‘請動手呀!’
倏聽樓下傳來冷哼道:‘死纏活賴,不要臉!’樓下立即有人喝道:‘放肆!’
“唰……”聲中,方才樓下之人已經走向樓下中央。
倏見二十餘人起身面對那些人,那些人立即止步。
衞瑤起身向下一瞧,立即沉聲道:‘既敢出聲,必非龜縮之徒,何不報名等着送死呢?’‘易飛燕!’
‘喔,原來是你,走吧!’
‘走!’
剎那間,雙方便疾掠而去。
甘錄付道:‘哇操,這兩隻母老虎鬥起來一定很熱鬧,可惜,我不便前往欣賞這場好戲哩!’他便默默下樓。
倏聽一聲沉喝:‘接住!’
一個酒杯立即疾射向甘錄臉部。
甘錄伸手一抓,立覺指尖一震,杯中酒立即濺上他的手掌,立聽一陣不屑的冷哼道:‘浪得虛名之輩!’甘錄並未進一步練習這種卸勁花招,此時當眾挨刮,他不由心中一火,立即用力將杯子擲去。
那人冷哼一聲,右掌一揚,便抓向酒杯。
“叭”一聲,那人已經接住酒杯。
不過,他立即放下酒杯及暗自運功。
甘錄不知道那人的手掌已經被震腫,他還以為對方真罩他便沉聲道:‘你是誰?為何如此無禮?’那人冷哼一聲,起身欲離去。
甘錄道:‘慢着!’便上前攔他。
那人左掌疾探,五指已抓向甘錄的右肩。
甘錄一伸指,立即戮中對方的掌心。
那人啊了一聲,立即捂掌歪身。
他的左半身已經酥麻不能動彈矣。
‘媽的,啥玩意兒?不夠看啦!’
説着,他立即昂頭步向廳外。
那人倏揚右袖,一把匕首已經疾射甘錄的後心,小二剛“啊”了一聲,甘錄已經向後轉揚掌一劈。
“叭”一聲,匕首已經粉碎向後激射而去。
那人駭然向後一仰。
甘錄右手食中二指一併,迅即戮去。
“叭”一聲,那人的“氣海穴”當場被戮破,只聽他慘叫一聲,不但立即摔倒,而且當場暈去。
甘錄怔道:‘哇操,會不會出人命呢?’
倏見宣鐵舟匆匆掠來道:‘阿錄,你走吧,此地由我來善後!’‘是,謝謝!’
他如釋重負的一步出酒樓,便匆匆行去。
不久,他已遙見甚多的工人在項王廟舊址幹活,他略一張望,由於沒發現阿全,他便快步行向工地。
‘新郎官,恭喜!’
‘謝謝,阿全呢?’
‘方才和一位青年匆匆離去!’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我入廟拜拜吧!’
説着,他便行向大殿。
立見廟公興奮的迎上來道:‘阿錄,恭喜喔,我方才聽大家説你將在本月二十日和宣姑娘四人成親?’‘謝謝,屆時別忘了來喝喜酒!’
‘一定,一定,你之成功,不但你自己有面子,王爺也有面子哩!’‘這……為什麼呢?’
‘你不眠不休的雕刻王爺他們的金身,所以,他們才會保佑你呀!你越成功,證明王爺越顯靈啦!’‘是的,是的!’
他一引燃香,便下跪默禱。
廟公在旁唸唸有詞道:‘王爺,你一定瞧見阿錄的成功吧!求你繼續保佑他,他才是真正的好人哩!’‘黃老,大家都是好人哩!’
‘不,有些人表面上好人,其實卻是大壞蛋,王爺全都知道啦!善有善服,惡有惡服,不是不服,時候未到啦!’甘錄插妥香道:‘黃老,別再煩這些事啦!您多保重!’‘阿錄,多保重!’
‘我會的,我走啦!別忘了喝喜酒喔!’
‘一定,一定!’
距離易飛燕與甘錄所約定的七日期限只剩下一日,易妙香在患得患失之下,天尚未亮,她便睡不着啦!
她剛悄悄起身,甘錄便問道:‘妙香,幹嘛如此早起?’‘我……睡不着!’
‘太高興,還是大緊張啦!’
她羞赧的道:‘我一想起七日之約,便既高興又緊張,好幼稚喔!’他跟着起身着衣道:‘這是正常現象,但願能夠順利除掉易俊!’‘阿錄,謝謝你的幫忙!’
‘哇操,免客氣啦!自己人嘛!’
她替他修飾頭髮道:‘阿錄,若非你的幫忙,我這輩子不但無法復仇,説不定還避免不了被他追殺哩!’‘這叫做惡有惡報,你打算如何修理易俊呢?’‘他殺了易家上下八十六人,連同爺爺在內,我要戮他八十七刀泄恨!’‘八十七刀呀?不會戮爛嗎?’
‘你不同意?’
‘不是啦!我怕你太累啦!’
‘不會累,我恨不得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這傢伙實在可惡,你若宰不動,我會幫忙!’‘謝謝,阿錄,你待我太好啦!’
‘別客氣啦!’
‘阿錄,我瞧得出來,你待我特別好,我雖然比不上清姐她們三人有財有勢,可是,你卻處處關心我!’‘妙香,大家都是自己人,別比較,好不好?’‘好,我明白,我不會再讓你為難?’
‘咦?好急驟的蹄聲及車輪聲呀!是誰一大早就在趕路呢?’她凝神一聽,卻若有若無,不由暗佩他的超凡功力。
倏聽北方遠處傳來一聲沉喝:‘停車!’
立聽:‘請問,甘公子是否居於這附近?’
‘尊駕是……’
我是武林盟簡泰安,敝盟萬護法在車中。
‘是,是,甘公子正是居於此地,請!’
甘錄忖道:‘哇操,武林盟萬護法怎麼急着找我呢?’卻聽那人又道:‘別打擾甘公子,咱們天亮後,再來訪吧?’甘錄忙揚聲道:‘晚輩甘錄,恭迎萬護法!’説着,便與易妙香已經快步行向大門。
宣家的下人早已經起來打掃,此時乍聞言,立即有人前往開門,引燃燭火及迅速的送來兩壺香茗。
十二名勁裝大漢護送兩部馬車停在大門口左側,他們一翻身下馬,立即背對馬車注視四周。
兩位車伕一掀車簾,便有兩批人自車中下來。
倏聽右側遠處傳來衣袂破空聲音,甘錄瞥了一眼,立即聽見第一部馬車傳出蒼勁的聲音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聲音方落,一位瘦削老者已經含笑下車。
甘錄忙拱手道:‘不敢當,萬護法金安!’
‘呵呵,很好,老夫介紹一下吧!’
倏聽右方傳來可呵笑聲道:‘萬兄光臨,有失遠迎,歉甚!’‘晤,驚動秋兄,歉甚!’
只見秋萬里及宣宏業父子聯袂掠來,秋萬里上前緊握着瘦削老者的雙手道:‘萬兄為何如此趕路呢?’‘秋兄孫女出閣,特來致賀呀!’
‘呵呵,不敢當,萬兄,還記得宣兄吧?’
‘當然記得這位大師啦!宣兄,幸會!’
‘幸會,恭喜!’
‘謝謝,請入廳歇會吧!’
‘謝謝,老夫介紹一下吧,這位是洛陽府衙姜師爺,這位是洛陽富大爺,這二位姑娘是富大爺的千金,珊姑娘和瑚姑娘!’眾人忙含笑拱手道:‘幸會!’
敏感的易妙香一見富家姐妹不時的偷窺自己的老公,她直覺認為她們的來意不單純,立即暗加註意。
甘錄心胸坦蕩,不疑有它的側身道:‘請!’眾人便欣然入廳。
二位婢女遞妥香茗,立即退去。
甘錄一見管家已經帶着那十二名騎士行向後院,他不由暗贊這位管家處事之老練。
他立即含笑道:‘請喝些熱茶驅驅寒吧!’
萬護法含笑吸口香茗,道:‘一大早就來冒昧打擾,歉甚!’‘前輩肯屈駕來訪,晚輩倍感榮幸!’
‘嗯!好難得的一位青年,姜師爺,您請!’姜師爺含笑望着甘錄道:‘甘公子勇懲天齊幫及龍吟幫上千名惡徒,在下特代表洛陽城民向你致敬!’説着,立即起身拱手行禮。
甘錄忙還禮道:‘不敢當,那些人大部分是彼此人拼而亡!’‘公子客氣矣,公子這人品及謙虛態度異於一般青年之自大自傲,實值得眾人效法及努力學習!’‘不敢當!’
‘聽説項王廟金身完全出自公子之手,是嗎?’‘塗鴉之作,見不得行家矣!’
‘公子客氣矣,在下雖然尚末瞻仰大作,卻由傳聞中獲悉你的才華,你實在足為年青人之楷模!’‘不敢當!’
‘聽説公子即將與秋姑娘、宣姑娘四女成親,真否?’‘是的!’
‘果真是慧眼識英雄,在下不才,受富員外之託,今日特地來此説媒,欲撮合您與二位富姑娘之親事!’甘錄當場一怔。
易妙香終於恍然大悟。
她一望向富家姐妹,她倆早已經滿臉通紅的低下頭。
富萬富陪笑道:‘小女二人雖無傲世才華及沉魚落雁容貌,卻也頗得人疼,近兩年來,媒婆更是終日穿梭寒舍!’‘奈何小女二人自許非豪傑不嫁,故遲遲未訂下親事,近日接獲公子這種英勇事蹟及雕刻神技,始決定託附終身!’甘錄傷腦筋啦!
他不便直接拒絕,因為,人家打老遠趕來此地提親呀!
可是,他怎可能接受她們呢?
他根本不認識她們呀!
他已經嚴重“超載”了呀!
他已經有四個老婆了呀!
他在傷腦筋,易妙香亦在思忖道:‘天呀!怎麼會發生此事呢?富萬義戲辱我,他的兩個妹妹卻要成為我的妯娌呢?’秋萬里一見甘錄他們不語,立即含笑道:‘富員外,咱們就敞開天窗説亮話吧!您長年打滾於商場,你為何會冒然訂下這門親事呢?’富萬富神色一變,欲言又止。
‘富員外,你一定聽過老夫的為人及敝堂忠義作風,你有什麼話,儘管直説,老夫一定樂於協助!’富萬富苦笑道:‘此事説來真玄,吾無緣無故夢見甘公子,隔天便聽見甘公子這事蹟,故暗暗放在心中!’‘吾多方探聽,又詢問過小女二人之心意,她們亦贊成這門親事,所以過透過姜師爺邀萬老來提親!’秋萬里沒説話啦!
宣宏業含笑道:‘俗語説“人多福氣多”,老夫原則上不反對這門親事,不過,雙方多瞭解些!’富萬富點頭道:‘在下亦認為有此必要,所以,才趕來此地,希望能夠讓他們年青人彼此多瞭解些!’哇操!富家如此百依百順,還真不好拒絕哩!甘錄只好望向易妙香啦!
易妙香含笑道:‘賤妾同意這門喜事!’
富萬富感激的道:‘謝謝,謝謝!’
他非感激不可,他的寶貝公子富萬義已經失蹤,綁架者除了勒索一萬兩黃金之外,更逼他將二女嫁給甘錄。
他若不依,富萬義不但會被撕票,富萬富夫婦亦遲早會見不到太陽,所以,富萬富根本不敢吭半聲。
所以,富萬富才會託媒趕來此處。
且説甘錄一見易妙香也同意這門親事,他立即道:‘員外吾與天齊幫和龍吟幫遲早會再拚命,請斟酌!’‘邪不勝正,武林盟也不會坐視,我不擔心!’‘好吧!咱們就先了解一下,管家!’
廳外立即應道:‘在!’
‘可以用膳了吧?’
‘可以,請移廳用膳!’
‘各位,請!’
膳後,易妙香便帶着富家姐妹在莊中走動,她知道她們不認識她,所以,她一直含笑客氣的介紹着。
二女則似啞巴般默默跟隨聽着。
不久,她帶她們登上後院之賞江樓介紹四處的風光。
江景甚美,富家姐妹的神色亦稍許自然,她立即問道:‘二位真的決定將終身幸福託附一位陌生人嗎?’二人相視一眼,便輕輕點頭。
‘你們不會思家嗎?’
二人便又輕輕搖頭。
‘你們是否考慮過,他會不會真正接受你們?’二女不由低下頭。‘我能瞭解一下府上嗎?’富珊低頭道:‘寒舍尚有家母及家兄,寒舍管理數家布莊、銀樓、酒樓及客棧、收入尚可維生!’‘你太客氣啦!貴府之財力不但稱雄於關洛,在全國亦甚具實力,這正是我擔心阿錄無法接受你們之主因!’‘為……為什麼?’
‘阿錄生性坦誠,豪爽,一向視財物如糞土,他一定會忌諱和你們成親會遭致別人批評他貪戀貴府之財物!’‘聽説宣家及秋家亦頗富有!’
‘不錯,他們皆富有,不過,宣家在此地這風評甚佳,秋家更是被公認為忠義之家,是嗎?’富家姐妹神色一變,卻不吭半聲。
易妙香不疾不徐的道:‘令兄就是富萬義吧!’‘是的!’
‘他就是“花花太歲”吧?’
她們神色大變,一時語塞。
‘放心,他不知道此事,我也不會告訴他,不過,我想知道你們作出此種決定的真正原因!’富珊搖頭道:‘別無其它原因!’
‘咱們心中有數,我也不便再追問,不過,我必須把醜話説出來,你們若有異圖,絕難如願,即使如願,我亦不會饒你們!’説着,她便望向遠處。
富家姐妹卻低頭不語。
易妙香忖道:‘她們一定另有陰謀,而且……啊,會不會是易俊在暗中策劃呢?嗯!甚有可能,因為,天齊幫的人曾在草地鄉暗算過我呀!’她的臉色立即凝重。
富瑚偷偷瞄了一眼,眼珠立即轉動不已。
倏聽:‘香姐,香姐!’
易妙香一回頭,便瞧見宣清漱三女從前廳步向後院,她立即揮手道:‘三位姐姐,請登上樓吧!’‘好呀!’
富家的姐妹一見到宣清漱三女豔麗及英姿煥發的神情,她們不由自主的萌生渺小及畏縮之感。
她們的臉兒裏得更低了。
不久,宣清漱三女已經上樓,易妙香立即含笑替雙方介紹。
富家姐妹強笑打過招呼,立即低頭。
秋文倩含笑道:‘二位還記得二年前大相國寺之情形嗎?’富瑚啊了一聲道:‘你……你就是那位白衣儒生吧?’‘不錯,世間可真狹窄呀!’
二女滿臉通紅的低下頭啦!
易妙香道:‘倩姐,別再掂記往事,她們可能是咱們的新姐妹哩!’秋文倩三女立即神色大變。
原來武林盟高手護送馬車一入城馳向此處,便被青風堂之流動哨發現,立即前往宣家告訴秋玉林。
秋玉林諸人才會先行趕來。
宣清漱三女略加打扮,一趕到此地,管家便上前示意她們先來此地,以免影響廳中之進一步談話。
所以,她們乍聽此訊,才會面現異色。
富家姐妹見狀,羞窘的便想離去。
可是,為了大哥,為了雙親,她們忍了下來。
秋文倩沉聲道:‘富姑娘,真有此意?’
富珊點頭不語。
‘天下男人何其多,關洛地面更不乏王孫公子及英雄豪傑,拙夫已經有四妻,二位何苦欲加入呢?’富家姐妹窘迫的臉兒垂得更低啦!
易妙香忙道:‘萬護法及姜師父再三説謀,富員外又極具誠意,故二位爺爺皆無異議,阿錄亦同意先互相瞭解一陣子!’秋文倩搖頭道:‘我有意見!’
富瑚立即低頭不語。
秋文倩沉聲道:‘兩年前,我見識過你們的驕蠻,令兄素有花花太歲之譽,我懷疑你們另異圖?’富瑚脱口道:‘拿出證據來!’
‘我無暇去找證據,你們知難而退吧!’
‘你不配做任何的決定!’
‘我有能力影響阿錄的決定!’
‘哼!這就是俠女的作風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愚姐妹之誠意絕對足以應付任何的阻撓!’‘你的口才仍然如此犀利!’
易妙香道:‘倩姐,咱們別讓阿錄為難,咱們就盯緊她們,不許她們在暗中搞鬼,屆時,她們自會知難而退!’‘好,清姐、雲姐,你們的意見呢?’
宣清澈點頭道:‘同意!’
易素月寒臉道:‘你們姐妹一定聽過我的“玉影修羅”外號,我一向嫉惡如仇,希望你們能夠安份些!’富珊急道:‘姐,咱們何必在此受人威脅……’‘妹子,你冷靜些!’
‘我……唉!’
富瑚道:‘日久見人心,給患姐妹一個機會吧!’宣清漱點頭道:‘你們好自為知吧!’
‘謝謝!’
易妙香問道:‘車贍,(易俊的化名)最近去過貴府否?’富瑚搖頭道:‘他已經失蹤甚久!’
‘你們或許累了,先到客房歇會吧!請!’
二女便默默地跟她下樓。
宣清漱三女立即皺眉低聲商議着。
未申之交,甘錄夫妻五人陪着宣宏業、秋萬里、姜師爺及富萬富父女三人搭車來到項王廟前。
他們一下車,便有不少工人喊道:‘阿錄,你好!’阿錄一揮手道:‘大家好,辛苦啦!’
他們尚未入殿,廟祝已經迎上前來行禮問安。
不久,萬護法望着項王廟金身肅然起敬道:‘神威顯赫,武者至境,鍾兄及秋兄之言果然不虛,甘公子不愧為神手矣!’‘不敢當!’
廟祝已點燃一大束香,眾人立即上前取香跪拜。
甘錄默禱道:‘王爺,求您賜弟子有能力掃平惡徒!’他抬望着金身,胸中氣血立即大振。
他又膜拜片刻,便隨眾人在廟中緩地及説明建廟時之情景。
富家姐妹聽得很仔細,雙眼更是未曾稍離過阿錄的臉龐。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倏聽廟前廣場傳來一陣蹄聲,眾人向外一瞧,便瞧見一位中年人駕着一部密篷車緩緩馳入廣場。
一名青風堂高手立即上前攔車。
車伕停車問道:‘請問甘公子在嗎?’
‘在,你是……’
‘在下是東城萬里車行夥計,方才有人託運……託運一具……一具棺材,指明要送到此地面交甘公子!’‘放肆!’
秋萬里沉聲道:‘讓他過來!’
‘是!’
秋萬里便與甘錄快步出殿。
馬車一停在台階前,秋萬里便沉聲道:‘你們兩人上去瞧瞧!’‘是!’
兩位大漢上車瞧了不久,便有一人下車道:‘棺中有一名中年人,他的穴道受制卻仍清醒,是否進一步檢查?’‘抬棺下來!’
‘是!’
不久,兩人便抬起棺放在車旁。
棺蓋一掀,立聽易妙香失聲道:‘易俊!’
富萬富卻道:‘不,他是車館主,車贍!’
甘錄恍然大悟忖道:‘易飛燕可真會搞鬼!’易妙香匆匆掠到棺旁,立即鳳目含煞喝道:‘易俊,果真是你,你的死期到啦!’她的雙掌朝棺中人之右肋及左肩一抓,立即向上一拋,“咻”一聲,棺中人便被拋飛上五丈高。
她的雙掌一按,棺中之人雙肩皆碎,立即又向上飛去。
‘爺爺,奶奶、爹、娘、易家莊上上下下英魂們,你們好好瞧瞧易使這畜生如何遭到報應吧?’她的十指箕張,每當相中人墜下,她立即抓拍而去,不到盞茶時間,棺中人的胸腹間已是鮮血涔涔。
她倏地自袖中抽出一把短匕,立即不疾不徐的揮削,棺中人之雙耳、雙目及雙臂先後“三振出局”啦!
那雙小腿被分解啦!
她終於以短匕戮入棺中之人“膻中穴”下方,再以短匕托起棺中人喝道:‘爺爺、奶奶……爹……娘,你們皆瞧見了嗎?’右臂一振,棺中人已經飛向半空。
不久,棺中人再度下墜,她卻揮匕如風,棺中人便被削成十六大塊,鮮血狂濺,內臟蠕流散落一地。
她一拋匕首,倏地趴地痛哭。
甘錄勸道:‘妙香,大仇已報,理該高興,何必哭呢?’‘阿錄,謝謝,謝謝你!’
‘把淚擦一擦,讓他們收拾現場吧!’
‘謝謝!’
她們一走開,六名清風堂高手立即將碎屍放入棺中。
不久,一名大漢遞給車伕一錠銀子,吩咐他把管材帶到遠處掩埋,車伕便歡天喜地的駕車離去。
工人們卻瞧得又怕又敬。
他們總算見識“阿錄嫂”之厲害啦!
富家姐妹心中有鬼,暗自駭得勞蓉失色!
萬護法沉聲道:‘此人就是“幽風九變”的傳人易俊嗎?’易妙香點頭道:‘是的,他亦是易家莊的叛徒!’‘罪有應得,是誰制伏他呢?’
甘錄應道:‘天齊幫!’
‘天齊幫有此能耐!’
‘或許吧!咱們返莊再説吧!’
‘好吧!’
眾人立即搭車離去。
冬天的太陽一向比較早“下班”,酉初時分,大地已經夜幕深垂,項王廟側仍有七百餘人挑燈趕工。
甘錄上路的自動前來報到。
他為了避免驚動工人,便由遠處林中繞了一大圈,再掠向大殿後面,不久,他便遇上一位黑衣蒙面人。
對方沉聲道:‘請!’立即側身讓路。
甘錄一走到房外遠處,便瞧見燭火自敞開的房門泄出,他凝功默察,立即察覺出房中只有一人。
他一入房,果然瞧見黑衣蒙面女坐在桌旁。
他立即朝桌旁一坐。
易飛燕沉聲道:‘你很守信!’
‘禮尚往來,你的支票一兑現,我不該黃牛!’‘你確定那人是易俊嗎?’
‘當然是易俊,本幫折損八十名好手,才擒住他!’‘看來我必須加人貴幫哩!’
‘你似有悔意!’
‘不是,我只是在想該如何向衞瑤交代?’
‘你與她另有約定嗎?’
‘你當時不是在酒樓嗎?你沒聽見我推拒加入龍吟幫之事嗎?’‘我想起來啦!你曾表示在本幫和龍吟幫人拼之後,加入勝方!’‘不錯,她若以此質問,我該如何回答?’
‘任何事先皆有先後順序,你與我相約在先,我又完成你的要求,你該全心全力的加入本幫,是不是?’‘你要利用我去對付龍吟幫?’
‘不錯!’
‘好精明的算盤,我的親友今後必須隨時隨地地預防龍吟幫人員各式各樣突襲手段哩!’‘為求一勞永逸,你該全力協助本幫殲滅龍吟幫!’‘你不打算收編龍吟幫,擴充勢力嗎?’
‘水火不相容,不宜養虎成患!’
‘俗語説:“狡兔死,走狗烹”,你不會在利用我殲滅龍吟幫之後,再除去我及我的親友吧?’‘有此要必嗎?’
‘有,理想不同,遲早必會衝突!’
‘我懷疑你加入本幫的誠意!’
‘什麼意思?’
‘我自己也很矛盾!’
‘請清楚些!’
‘我可否問你一件事!’
‘説吧!’
他立即沾茶在桌上寫道:‘你是否和我一起上過這張牀?’她立即一怔。
他緊盯着她沉聲道:‘別説假話!’
她終於輕輕點頭。
‘我可否一睹芳容?’
‘有此必要嗎?’
‘有,此舉對你我皆助益!’
她便輕輕卸下頭罩。
‘你……很美!’
‘比不上尊夫人!’
‘稍勝半籌!’
‘小心她們會不悦!’
‘我一向實話實説!’
她輕輕戴回頭罩,突然傳音道:‘幫中沒人知道你我之事,你應該尚未將此事告訴尊夫人她們吧?’甘錄立即輕輕點頭。
‘可否繼續保密?’
‘可以!’
‘你願意全力協助本帶殲滅龍吟幫吧?’
‘行,不過,你不會永遠拖我下水吧?’
‘我……我自會向家父提出要求!’
‘我信得過你!’
‘你真的要在本月二十日成親嗎?’
‘是的!’
‘好,延至下月初一,再殲滅龍吟幫,祝福你!’‘謝謝!你肯和我們終身廝守嗎?’
‘我……有此福份嗎?’
‘我有誠心,就看你的決心!’
‘容我考慮,如何?’
‘行,我可以再睹芳容嗎?’
她立即又取下頭罩。
他一起身,立即走過去。
雙手一拉起她,立即摟着她。
‘抱歉,遠處尚有人!’
他突然朝嘴唇一印,就欲吸吮。
她急忙偏頭道:‘小不忍測亂大謀,原諒我!’‘安排一次機會,好嗎?’
‘我……’
‘你知道我在草地鄉的那棟木屋嗎?’
‘知道!’
‘今晚子亥之交,我在那兒候你,如何?’
‘這……好吧!’
‘不見不散!’
‘嗯!’
‘我走啦!珍重!’説着,他便轉身離去。
她的雙眼一陣迷濛,便緩緩戴上頭罩。
她揮熄燭火,便掠向屋後遠處林中。
不久,她停在那位黑衣人蒙面人身前道:‘他已經答應入幫,不過,他要求延到下月初一再進攻龍吟幫!’‘他想安穩的當新郎?’
‘是的!’
‘你答應啦!’
‘是的,先讓他嘗些甜頭吧!’
‘好吧!’
‘爹是否已挑妥決戰地點?’
‘屆時再説吧!衞楚雄邀出玄陰三魔呢?’
‘這對我們不利,這三個老鬼甚難惹,吾擔心他們會在最近來此地,你自己可要小心些,別發生任何意外!’‘是!’
‘甘小子沒懷疑那個冒牌貨吧?’
‘沒有,黃堂主之易容手法真妙!’
‘嘿嘿,任何人皆難逃出吾掌心!’
‘爹英明!’
‘嘿嘿,吾需趕赴岳陽,此地交給你啦!’
‘是,恭送爹!’
‘小心些!’
黑影一閃,對方已經掠出十五六丈外。
易飛燕暗暗鬆口氣,便就地調息。
且説甘錄離開易飛燕之後,他差點就笑出聲音來,因為,他的“美男計”居然順利的完成啦!
他不由暗暗佩服易妙香指點這個高招。
他掠過那位黑衣蒙面人之後,便愉快的回想方才情景。
那知,他又走了裏餘路,突然覺得前方怪怪的,他一抬頭,便瞧見一位黑袍蒙面人默默的站在二十丈前處。
他當場“立定”行注目禮。
那眼神立即使他認出是衞瑤,他訝異之餘,立即望向附近。
那人果真是衞瑤,她自從那天被易飛燕打敗逃走之後,除了療傷之外,便派人暗中注意阿錄的動態。
所以,她能在此時攔住他。
她一見他望向四周,立即默默行來。
他警覺的立即功聚雙掌。
她一停在他身前丈餘外,雙臂突然向外平伸。
黑袍立即向外分張。
一具雪白,婀娜的胴體立即赤裸裸的呈現出來。
林中雖暗,目力似電的他卻將胴體瞧得一清二楚。
他的心地狂跳。
他急忙向右看。
她徐徐收臂道:‘我不會比易飛燕醜吧!’
‘我不知道!’
‘你方才不是和她在房中談情説愛嗎?’
‘你亂講!’
‘你的神色足以證明一切!’
‘你若喜歡胡猜,就去猜吧!你幹嘛攔住我?’她的右臂一揚,右半身胴體立即又“曝光”,他不由皺眉道:‘哇操!你放莊重些,別忘了你的身份!’‘身份?我在你眼中尚值多少的身份?’
‘別扯上我,有屁快放吧!’
‘你瞧瞧我右肩之劍傷吧!若非為了你,我豈會負傷!’‘哇操!亂講,跟我何干!’
‘若非你在酒樓中推三拒四,我豈會跟易飛燕那賤人約鬥,又豈會被她以多凌少的刺傷呢?’‘哇操!藝不如人,還在怪別人,不要臉!’她叱道:‘放肆!’立即撲來。
她那雙掌十指箕張,勁氣隱隱透指欲出,看來她已經被挑起怒火,存心要好好的扁阿錄一頓哩!
甘錄不願意再糾纏下去,立即足踩“龍舞步法”,右掌飛快的一按,立聽她啊了一聲,便摔落在地上。
甘錄不吭半聲的立即行去。
‘你……站住!’
‘幹嘛?’
‘我……我任你玩,你別幫天齊幫!’
哇操!這種話出自龍吟幫幫主之孫女,太不可思議了吧?
甘錄道句:‘沒興趣!’立即掠向遠處。
她氣血一湧,衝口噴出一道血箭,立即暈去。
她氣暈啦!
他卻毫不回頭的疾速掠去。
不久,他已經消失不見。
你丟我撿,甘錄不要,卻有人迫不及待的要哩!
黑影一閃,阿全赫然已經掠到衞瑤的身邊。
他一掀起黑袍,立即道:‘正點,媽的!正點!’他興奮的全身連抖了。
他迫不及待的御下她的頭罩啦!
他朝她的“啞穴”一按,道:‘大美兒,目前別叫,待會來勁之時,再好好的叫吧!讓你的阿全哥欣賞一下!’説着,他已經開始“解除裝備”!
他對阿錄又嫉妒又恨,所以,他方才一直警戒區域附近潛伏,希望能夠偷聽或偷見一些事兒。
那知,他去瞧見這幕香豔事兒。
他似中了“特等獎”般樂透了。
衞瑤卻心疼如割。
她原本欲色誘阿錄,誰知會落在這種小人的手中。
阿全終於端槍欲進入陣地啦!
倏聽他啊了一聲,便趴在她的身上。
灰影一閃,刁司漁已經面戴頭罩出現在阿全的身邊道:‘小子,你竟敢做這種事,你莫非忘了自己的誓言?’‘你……你是誰?’
‘你不配知道,你曾發誓,你若對阿錄不利,你就會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是不是有這回事?’‘你……你是誰?’
‘呵呵,你既然不否認,就算承認啦!’
‘不,沒這回事!’
‘人可欺,天不可欺,吾原本念在你興建項王廟份上,欲放你一馬,你既然説謊,你就該應誓!’‘不,我承認,我的確發過這種誓,我對不起阿錄!’‘遲了,話出如風,收下回來啦!’
他立即搖拍向阿全的有脅,只聽阿全一聲悶哼,立即倒地不動了。
衞瑤迅即推開阿全躍起。
刁司漁沉聲道:‘姑娘若有心擇良人,就該多為他設想!’她拍開自己的“啞穴”道:‘你是誰?’
‘此事無關緊要,你若表現佳,老夫可以代你在他面前美言,他一定會接受老夫的建議!’‘我該如何做?’
‘他為了親友的安危,遲早會被天開幫逼入幫,你若有心助他,宜儘速以“各個擊破”方式消滅天齊幫!’‘我早就有此意,你是誰嗎?’
‘你識得此招嗎?’説着,他立即盤坐在地,右手前伸微作垂狀。
剎那間,他的身子已浮離地面三寸高。
她駭然失色的暴退,他的雙腿倏彈,已疾射向北方。
不久,他已消失於遠處。
衞瑤定下神,乍見阿全,立即雙目噴火。
她取出匕首冷冷的道:‘你該應誓啦!’説着,她立即揮匕猛切他的四肢及身子。
不久,他除了首級完整之外,全身已經被砍成六十四塊,而且被她巧妙的排成“色鬼”二字。
她慢慢一哼,方始掠去。
子時一刻,甘錄便掠回家中,他在爺爺靈位前靜思不久,立即回房稍微佈置“臨時洞房”一番。
沒多久,院中已掠落一人,他含笑一走出房,便瞧見易飛燕仍然以黑衣蒙面人的身份掠入廳中。
‘飛燕!’
‘阿……阿錄!’
他一伸雙臂,含笑行去。
她一卸頭罩,羞赧的行來。
他一摟住她,便攻向櫻唇。
妹有意,郎再挑拔,沒多久,衣物已散落在一地。
房中亦炮火連連。
這是一場大規模的“肉搏戰”,他為了要徹底收伏她,全心全意的幹活,根本不敢有絲毫的“偷懶”。
他的辛苦沒白費,她終於軟酥酥了。
兩人心神盪漾的温存着。
倏聽遠處傳來雄雞啼聲,她神色一變,立即起身。
‘飛燕,你尚有急事嗎?’
‘阿全被分屍……’
‘什……什麼?’
‘阿全約在子中時分被砍成六十四塊陳屍於廟右林中,我通知其父,他在天亮前,可以會趕回此地!’‘誰下手的?’
‘衞瑤!’
‘不可能!’
‘為什麼?’
‘她……她在辰初時分被我制住,豈能殺人!’‘你將她制於何處!’
‘廟右林中!’
‘現場卻留下一把刻有“瑤”字匕首!’
‘這……怎麼可能呢?’
‘會不會是阿全欲趁人之危,卻被她的手下制住,以致遇害呢?’‘頗有可能?’
‘黃漾可能會找你,你小心些!’
‘我豈會殺阿全呢?’
‘我明白,黃漾生性多疑,可能會去找你!’‘我不怕他!’
‘留意這種小人的暗算!’
‘謝謝,飛燕,答應我一件事吧!’
‘請説!’
‘殲滅龍吟帶之後,跟我走!’
‘我……’
‘為了你,我不會對令尊不利!’
‘謝謝,我……我會向家父説明及作此請求!’‘謝謝你!’
她穿上薄靴,立即欲戴上頭罩。
他立即又接吻着她。
‘飛燕,我愛你!’
‘阿錄,珍重!’
‘嗯!’
她戴上頭罩,便轉身掠去。
甘錄噓口氣,望了凌亂的被褥一眼,便換下被褥準備沖洗,他一走入後院,便瞧見一人坐在井旁。
‘老先生!’
‘春宵苦短!’
‘咳!咳!’
‘阿錄,你險些害死一個女人哩!’
‘啊,誰呀!’
‘衞瑤!’
‘哇操,是你殺了阿全呀!’
‘不是!’
他便欣然敍述經過。
‘哇操,老先生,你客串報應神啦!’
‘呵呵,這種小人該及早除掉!’
‘是,是!’
‘天齊幫幫主最近一直在本地活動,小心些!’‘是!’
‘龍吟幫正在到處招兵買馬,老夫方才又鼓勵衞瑤以各個擊破方式消滅天齊幫,快有好戲看啦!’‘衞瑤肯如此作嗎?’
‘她若是想做甘太太,便會如此做!’
‘哇操!你出賣我啦!’
‘呵呵!我幫你多找一位大美人,你怎能怪我呢?’‘哇操!我家會變成“聯合國”啦!她們説不定會打架哩!’‘呵呵!既然如此,你為何又逗易飛燕呢?’‘我只是利用她呀?’
‘她萬一懷了你的孩子呢?’
‘啊,這……可能嗎?’
‘不一定喔!你該怎麼辦?’
‘我……我……該怎麼辦?’
‘呵呵!娶回來,傻瓜!’
‘可是,她與清漱她們有仇呀!’
‘她又不是主謀者,你這甘公子該好好處理啦!’‘我會頭疼哩!’
‘呵呵,小意思啦!’
‘我最近就很頭疼呀!’
‘為了富家姐妹在頭疼呀?’
‘哇操!你知道內幕嗎?’
‘當然知道!’
‘快告訴我吧!’
‘條件呢?’
‘把衞瑤及易飛燕娶回家!’
‘這……天下會大亂哩!’
‘不會!’
‘會啦!她們水火不相容!’
‘你這個老公是紙糊的呀?你不會發威呀?’‘我……我會頭疼死啦!’
‘呵呵!不會啦!龍吟幫及天齊幫可以會拼成兩敗俱傷,你配合武林盟征討一番,就可以抱得美人歸啦!’‘我知道,我怕她們在家中幹起來呀!’
‘先隔隔,日久就會沖淡敵意,尤其在小孩出生之後,母愛會使她們的性情變成温柔啦!’‘當真?’
‘老夫作保,行了吧?’
‘好吧!富家姐妹是怎麼回事?’
‘天齊幫劫走富萬富的兒子,既勒索又逼她們來找你,否則,富家的人會全部被天齊幫殺得一乾二淨!’‘夠狠,天齊幫為何如此做?’
‘派兩位“牀兵”監視你呀!’
‘原來如此,我該怎麼辦?’
‘你很聰明,何必問老夫呢?’
‘旁觀者清,你又是老神仙,指點一下嘛!’‘呵呵,好甜之嘴,難怪會哄暈那麼多人!’‘別糗我啦!’
‘富家姐妹合起來也比不上易飛燕的一半,你既然能把易飛燕哄得乖馴如羊,怎會哄不了富家姐妹呢?’‘我……挺彆扭的哩!’
‘習慣成自然啦!’
‘好吧!成親後,我試看看吧!’
‘不能拖那麼久,你沒發現她們兩人被隔絕了嗎?’‘這……有嗎?’
‘女人善妒,她們又來意不明,當然會被尊夫人防範啦!你若不及早疏導,她們真的會甘心替天齊幫卧底哩!’‘這……’
‘你是聰明人,自己多斟酌吧!我走啦!’
‘你要去哪裏?’
‘我去龍吟幫瞧瞧吧!’
‘辛苦你啦!’
‘呵呵!又在哄我啦!呵呵!’
笑聲之中,他已飄向遠處。
甘錄苦笑一聲,邊洗被褥邊思忖着。
好半晌之後,他將被褥晾在廚房中,便走向房中。
他一步入房內,赫然瞧見易妙香坐在榻沿,被褥不但已經換妥被套,而且摺疊得甚為整齊。
‘妙香,你怎麼來啦?’
‘我不放心,一直躲在地道中!’
‘還好我沒説你的壞話!’
‘阿錄,刁老方才的建議甚為正確,你今晚就去找她們吧!’‘我……挺彆扭哩!’
‘為了大局,忍耐些嘛!’
‘你不怕我真的愛上她們嗎?’
‘求之不得!’
‘為什麼,真心話嗎?’
‘真的啦!她們被逼來此,又被冷落,挺可憐的哩!何況我也不喜歡一直這樣冷戰下去,我不願意你為難!’‘妙香,謝謝你!’説着,他立即摟住她。
她温馴的依偎在他的懷中道:‘阿錄,我好幸福喔!’‘妙香,這陣子你替我做了不少事,謝謝你!’‘你很疼我,我該為你設想及努力!’
他激動的吻住她,就欲替她寬衣。
‘阿錄,不要,你方才太累了!’
‘我……’
‘阿錄,來日方長,你今晚就去找她們吧!’‘好吧!’
黃昏時分,黃漾獨自來到莊前,道:‘我叫黃漾,阿錄在不在?’‘在,請稍候!’
阿錄正在花廳陪眾人用膳,下人一進來通報,他朝眾人略一招呼,立即和下人來到大門外。
‘阿錄,還認得我嗎?’
‘黃伯父!’
‘你知道阿全遇害之事嗎?’
‘中午聽人提過!’
‘你為何沒去瞧瞧?’
‘我不願捲入漩渦!’
‘枉費阿全視作如兄弟,你卻如此絕情!’
‘不,我不願意捲入貴幫與龍吟幫糾紛中!’‘你已答應加入本幫了吧!’
‘下月一日才會生效!’
‘胡説,我懷疑阿全不是死於衞瑤手中!’
‘你們高手如雲,可以去查呀!’
‘你陪我查!’
‘抱歉,我不願意!’
‘你別逼我!’
‘你自己斟酌!’
‘你……當真如此狂妄!’
‘隨你便,請吧!’
‘好,別怪我無情!’
‘你若敢胡來,別怪我反悔!’
‘你敢!’
‘是你逼我反悔的!’
‘你……你……’
他氣得發抖,甘錄卻毫不在意的向後轉,起步走。
三名青風堂高手立即掠到門外監視黃漾。
黃漾恨恨一哼,立即掠去。
甘錄一返回座位,便淡淡道:‘天齊幫死了一名堂主,他之父來逼我陪其尋兇,我才做得理他哩!’萬護法點頭道:‘老夫曾瞧過屍體,死狀甚慘,聽説他是你的拜把兄弟,又出錢蓋過項王廟!’‘不錯,他百般攏絡我,乃是欲誘我入幫,他蓋項王廟,乃是欲在此地吸收人員擴充勢力!’‘天齊幫真是無孔不入!’
‘前輩,我研判無齊幫即將與龍吟幫火拚,咱們靜觀其變吧!’‘有理!盟主也是如此指示,不過,老夫擔心會影響拜堂哩!’‘不會,天齊幫尚想利用我!’
‘龍吟幫會不會來突襲呢?’
‘不一定,我倒希望他們來送死!’
‘豪氣干雲,佩服!’
秋萬里含笑道:‘龍吟幫原本已經是承諾不接近本城,此番卻出爾反爾,萬兄該向武林盟反映呀!’‘小弟方才已具函交由丐幫轉交盟中,希望盟主能夠針對此事作適當的處置!’‘萬兄果真不愧為金牌護法!’
‘不敢當,武林盟該對此事負責!’
‘小弟亦覺得目前是消滅這兩大邪派之良機,小弟已經吩咐堂中弟兄們隨時待命協助武林盟消滅這兩大邪派!’‘秋兄熱心公益,令人佩服!’
‘不敢當,小弟自責未能及早壓抑這兩大邪派,致令它們坐大到如此程度,所以,小弟打算亡羊補牢!’‘小弟頗有同感!’
倏見一名青年匆匆人廳道:‘峨嵋明心師太來訪!’宣清漱立即欣然起身道:‘我去迎接師父!’甘錄含笑道:‘我陪你去吧!’
‘好呀!’
兩人一出廳,她便欣喜的道:‘師父一定急趕了不少的路,否則,她不會提前三四天抵達此地!’‘她會不會很嚴肅呀?’
‘不會啦!她慈祥極了!’
甘錄朝門外一瞧,道:‘來了不少人哩!’
‘師妹及師姐們一定對你很好奇,所以才一起來瞧你,她們是真正的出家人,可別亂跟她們開玩笑!’‘遵命!’
兩人一到門外,宣清漱之娘呂氏欣然道:‘阿錄、清兒,你們好大的面子,明月師父也來了哩!’明月師父乃是峨嵋掌門明心師太之師姐,她已經閉關十二年,想不到今天居然會出現在此地。
宣清漱驚喜的喚句:‘師伯,師父!’立即下跪。
兩位慈顏老尼欣然一笑,右側老尼右手一拂,便托起宣清漱道:‘清兒,好好珍惜這份福緣吧!’‘謝謝師伯!’
宣清漱忙道:‘阿錄,我來介紹一下,她們是師父、師伯二師叔、三師叔、五師叔、六師叔!’甘錄含笑一一拱手行禮。
宣清漱接着介紹二十三名師姐及八名師妹,甘錄一一拱手行禮之後,含笑道:‘恭請師伯、師父及諸位師叔、師姐、師妹入廳!’羣尼便欣然依序入廳。
宣清漱問道:‘師父、你們用膳了吧?’
‘用過了,別客氣,甘施主,貧尼想證實一件事!’‘請説!’
‘你真的願意雕刻大土嗎?’
‘願意,不過,不知該如何着手?’
‘貧尼已請來大士聖像及檀木,意如,你們去拿來!’四位女尼立即應是離去。
秋萬里諸人正欲起身前來打招呼,卻見兩位女尼抬着一幅畫像,另有兩位女尼抬着檀木下車,他們便暫時打消念頭。
因為,他們知道峨嵋派即將舉行隆重的佛家禮節呀!
果然不錯,四尼剛踏入院中,明月師太諸尼立即面對廳門起身,雙掌合什,神色一片肅穆。
甘錄一見呂氏母女也肅合什,他亦肅容合什。
明月師太慈聲宣句:‘南無觀世音菩薩!’立即欠身頓首。
羣尼亦宣句:‘南無觀世音菩薩!’欠身頓首。
兩尼立即將檀木放在几上。
明月師太卸下頸間之念珠朝檀木上方之壁上,一按,那串念珠便呈一字形,整齊的平嵌入壁中。
她接過畫像朝念珠一攔,畫像便懸於壁上。
明月師太宣聲佛號,便率領羣尼問訊行禮。
不久,明月師太莊容道:‘此畫出自敝派十二代祖師,鎮殿至今已達一百二十餘年,可謂是敝派重寶!’‘歷代祖師打算依畫雕刻大士金身,可是,因為理想的檀木難示名家難覓,一直延宕至今!’羣尼紛紛莊容望向畫像。
明月師太問道:‘甘施主,你瞧過此畫像,有可感想!’‘筆穩、力健、慈祥中孕有悲憫!’
‘阿彌陀佛,果真是行家,觀世音菩薩,慈眼視眾生,悲憫眾行無時事苦厄纏身,大發弘願尋聲救苦消厄!’‘師伯希望金身能發揮慈悲精華嗎?’
‘正是!’
‘我目前可能辦不到,因為心亂!’
‘貧尼明白,施主今夜有空否?’
‘有!’
‘好,請施主面對畫像盤坐!’説着,她已經先行跌坐。
羣尼自動將几椅搬到壁前,立即依序跌坐在廳中。
呂氏母女便自動出廳而立。
一聲佛號之後,羣尼徐徐誦經。
經聲既徐又和平,甘錄凝神聽了一陣於,雖然聽不懂梵文內容,心情卻覺得逐漸平靜了。
經聲倏轉悠揚,甘錄剛一悚,經聲更形高吭。
他的心兒不由一緊。
不久,經聲似繞過三十三天外,又逐漸轉為平和,甘錄似經過暴風雨般渴望有個寧靜的地方安歇。
經聲悠悠柔柔,似慈樣母呵哄般,他平靜了。
他倏覺畫像中的大士雙眼映出一股難以形容的光輝,他的心兒一顫,便默默的望着雙眼。
一盞案時間之後,羣尼已停止誦經,卻默默調息。
甘錄卻渾若未覺的繼續望着大士雙眼。
一個時辰之後,明月師太略一揮手,明心師太諸尼便悄然出廳,明月師太則默默的跌坐在一旁。
她又瞧了一個多時辰,倏覺甘錄雙眼如炬,額頭瑩潔如玉,神色間更是莊嚴得令她不敢正視。
她的心兒狂跳。
她暗叫道:‘天呀!世人怎會有此修為呢?莫非神佛顯靈?’破曉時分,甘錄左掌一抬,那塊檀木已飛入他的掌中,只見他駢起右手食中二指,便划向檀木上方。
木片一落,便飄出陣陣檀香。
明月師太目睹這份指力,不由神色大變。
甘錄卻心無旁貽以指代刀削割着。
半個時辰之後,頭部已現,他一伸手右手食指,便專心的雕刻着雙眼,明月師太更是跪在一旁瞧着。
她毫無倦意。
她不知不覺的跪在他的左後方瞧着。
終於,她脱口道:‘南無大慈大悲神廣靈通觀世音菩薩!’上身一趴,她恭敬的叩頭膜拜着。
她自從十歲出家至今已近一甲子,不知翻過多少本的經書,誦過幾萬次經,卻未曾有如此強烈的感受。
她一拜再拜,不停的拜着。
甘錄更是與世隔絕般以指力代刀繼續消刻檀木。
日起又日落,天黑了。
眾人專注的瞧着甘錄的雕刻。
根本沒注意到明月師太仍然在膜拜着。
辰中時分,甘錄噓口氣,捧着一尊觀世音菩薩端放在几上,明月師太道句:‘南無觀世音菩薩!’便四肢一伸趴在地上。
甘錄忙道:‘師伯,你……’
明心師大道句:‘請別碰她!’立即掠入廳。
她朝明月師太的頭頂“天靈穴”輕輕一按,明月師太立即噓口氣,紛紛起身,再突然朝甘錄身前一跪。
明心師大立即跟着下跪。
甘錄急忙向側閃道:‘請別如此!’
羣尼紛紛入廳,依序下跪。
明月師太道:‘請施主了卻貧尼的心願吧!’明心師太道朝他一瞧,失聲道:‘師姐,你……’‘阿彌陀佛,銘謝師妹!’
明心師大忙道:‘施主,請你受師姐一拜!’‘我……這……’
明月師太倏地側身朝甘錄一拜。
甘錄正欲閃開,秋萬里已在院中喝道:‘阿錄,跪下!’他立即趴身下跪。
明月師太恭敬的叩個頭,立即緩緩起身跌坐。
她剛坐妥,立即含笑道:‘銘謝施主!’説着,雙眼徐閉,頭兒徐徐下垂。
明心師太立即下跪及輕聲唄唱。
羣尼便輕聲跟着唄唱。
甘錄不知怎麼回事,只好跪在原地。
秋萬里及宣宏業、萬護法三人卻莊容各棒檀香、鮮花來到大士金身前,恭敬的行禮及放在茶几上。
他們退去不久,宣清漱和富家姐妹輕步入廳,立即並肩陪跪在大廳內不遠處。
半個時辰之後,明心師大莊容起身道:‘請起!’眾人便聯袂起身。
明心師太合什朝阿錄行禮道:‘銘謝施主以無邊的毅力雕成大士金身及協助貧尼師姐如願!’‘師伯……死了!’
‘俗身之死,貧尼卻視為解脱,貧尼一直不明白敝師姐為何突然啓關隨同來此,原來她已預知今日之事,銘謝施主!’‘不敢當!’
‘各位施主,貧尼必須暫返回峨嵋,告辭!’説着,她立即上前收起畫像交給二尼運走。
接着,檀木大士金身也被二尼運走。
明月師太的法體亦被二尼運走。
明心師大合什一禮,便率領羣尼上車。
秋萬里莊容道:‘師太可否容敝堂弟子略盡保護之心意!’‘阿彌陀佛,功德無量,偏勞矣!’
‘林兒,你率二十人隨行!’
秋玉林立即應是退去。
不久,他們二十一人各跨一騎護送馬車離去。
甘錄突然啊了一聲道:‘明月師大的念珠尚在壁上哩!’宣清漱莊容道:‘師父已將它贈給我!’
‘有嗎?師父沒和你説過話呀!’説着,她已上前取下那串念珠珍惜的持着。
呂氏欣然道:‘清兒,你好大的福份!’
‘沾阿錄之光!’
秋萬里忙道:‘阿錄,你已一日一夜未進食及歇息,吃些東西吧!’‘好,不過,爺爺您可事先賜知明月師伯之死因!’‘這是一個很奇怪的情形,你一直刻,她一直拜,臨死之際,既欣喜又莊嚴,羣尼亦充滿羨色哩!’萬護法接道:‘老夫於十八年前,曾在少林目睹靈源大師,那種平靜、安祥情形,至今歷歷在目!’‘不過,最令老夫印象深刻的是公子這份通神功力與傲世靈性悟力,今世唯你至尊!’‘不敢當!’
‘此事不但會列入峨嵋史冊中,更會列入武林史冊中,老夫能親眼目睹,足慰今生矣!’宣宏業道:‘大家已餓了一天,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