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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雙面陰謀

    第六章雙面yīn謀

    第六章雙面yīn謀

    楊飛惡嘆一聲,説道:“那該怎麼辦才好?難道就這麼放任他不成?”

    蘇花語道:“如果真的沒法子了,那也只好用我的**香術來試試,看看能不能騙得許子吟,讓他乖乖就範。”

    “我早説讓你用化形香了嘛!你那時還不答應呢,現在還不是得試試?”楊飛哇哇叫道。

    蘇花語搖頭嘆息道:“你以為我天香宮的**香術,這麼容易就能施展啊?每一種香術,都要搭配不同的成分、劑量的香料,光是調製香料,就要耗上半天時間,何況有些藥材,現在還找不到呢。”

    楊飛被這麼一嗆,表面上又説不出話了,可心裏卻暗道:“是是是,這樣還不如把時間省下來,陪老子練上兩回天香秘訣!”

    蘇花語續道:“所以我才説,這是萬不得已的做法。

    “別忘了,許子吟會移魂**,他的意志力可是相當驚人的,很難動搖,我還得想法子配套多種香術,選出最適合的方式來對他施展。”

    梅雲清聽到這裏,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蘇姑娘,照你這麼説,明前輩是因為意志薄弱,所以現在才神智不清的嗎?”

    蘇花語回話道:“也不見得是明前輩意志薄弱,畢竟我們不清楚移魂**這邪術,究竟有何脈絡可循,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遺症。”

    梅雲清又問:“如果蘇姑娘對明前輩施展**香術,是否可能負負得正,暫且讓他的意志恢復正常?”

    蘇花語恍然道:“嗯!這我倒沒想過,或許可以試試,現在許子吟還不妥協,若是能先安定明前輩的意志,讓他不再瘋癲鬧事,也是好的。”

    楊飛見梅蘇二女一來一往地聊開了,把自己晾在一邊,覺得有些無趣,再加上她們提及的,全都是明孤鴻和許子吟的事,不禁更覺無聊。

    想着想着,楊飛不願再談論這些,於是開口説道:“老婆啊,不要再講這個了,暫且談談咱們自己的事吧”

    這回,梅雲清和蘇花語彷彿學乖了似的,兩人都沒搭腔,只是盯着楊飛,避免脱口而出的尷尬。

    楊飛讓二女這麼一盯,當下意識到其中況味,這回可輪到他自個兒先尷尬了。

    楊飛老臉一紅,支吾道:“呃這麼着吧!為了避免混淆,以後我還是叫你們名字好了,光叫個‘老婆’,還真不知道是在喚誰”

    “你想得倒好!”二女異口同聲道。

    就在這時,一名丫鬟急急忙忙上得亭前,稟報道:“莊主,外面有個年輕男子,領了幾個人,自稱是明水山莊的少莊主,説有要事求見!”

    “什麼?”梅雲清疑道。

    楊飛更是驚訝,站了起來,問道:“怎麼回事?明水山莊什麼時候又冒出了個少莊主?”

    梅雲清也站了起來,對丫鬟説道:“請他們到正廳。”

    梅雲清他們三人來到正廳時,梅英已先在那裏接待了來客。

    那來客是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身着錦衣,手持摺扇,面如冠玉,全身散發着英俊儒雅之氣息,眉宇顧盼之間,還真的和明孤鴻頗有些神似。

    男子身旁,隨侍着一名勁裝的中年漢子,那漢子體態沉穩,目光如電,一看就知道是個練家子,功力恐怕不比華山派施輝、馬勇等人低到哪兒去。

    “不知少莊主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梅雲清提起幾分jīng神,上前客套兩句。

    “梅莊主客氣了。”那人一抱拳,回禮道。

    楊飛又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貿然問道:“這位兄台,我從來沒聽過明水山莊還有個少莊主,敢問你尊姓大名?”

    年輕男子微微一皺眉,不理會楊飛,而是對着梅雲清問道:“梅莊主,這人好生無禮,他是何人?”

    “你説什麼?”

    楊飛挑着眉,一臉流氓無賴相。

    蘇花語連忙將楊飛拉到一旁,説道:“你幹什麼啊!人家是敵是友都還不清楚,你跟人家叫囂什麼?”

    楊飛瞄了那男子一眼,不屑道:“我看他那個小白臉的德xìng就不順眼,這小子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蘇花語翻了翻白眼,説道:“你是羨慕還是忌妒人家?”

    “我羨慕忌妒他什麼?就憑他那副白斬雞小鳥兒樣?哼!”楊飛冷哼一聲,撇過頭去,不再多説。

    確實,楊飛每回見到長相、氣質都優於他的年輕男子,都會不由自主地對其產生一種莫名的敵意,從最早以前的南宮博、南宮逸、吳雲鶴,到後來的姚立志、楊雲飛,甚至是還沒恢復女兒身的慕容平,這些人無論善惡好壞,一律都被楊飛或多或少或曾經地討厭着。

    梅雲清無奈地瞄了楊飛一眼,而後便歉然地,對着那年輕男子介紹道:“對不住,少莊主,那位是我夫婿楊飛,他個xìng急躁,若有冒犯還請見諒。”

    蘇花語也上前一步,將楊飛擋在她身後,也向着年輕男子一禮,説道:“小女子蘇花語,亦是楊飛髮妻,梅莊主的姊妹。在此見過少莊主。”

    二女子前後這麼一報家門,等於間接地宣告了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楊飛一聽這詞兒,頓時氣消了一半,但他仍舊不願跟那位少莊主多説什麼,逕自走到最靠門邊的那張椅子,坐了下來,一腳還跨在扶手上,面向門外,完全一副流氓德xìng。

    那位少莊主眉頭緊皺,一臉嫌惡地看着楊飛,心裏又覺得納悶,不知道梅雲清和蘇花語這兩名江湖上極負盛名的美女,究竟是看上楊飛這流氓哪一點。

    “看什麼看!沒看過這麼帥的流氓?”楊飛突然猛一回頭,對着那少莊主罵道,心想這小子在心裏罵他是流氓,還以為他不知道。

    這下子,少莊主更是驚訝了。一是沒想到楊飛背對着他,還知道他在瞄着楊飛;二是沒想到,這楊飛竟然可以聽到他的心聲?

    “看來這楊飛的確不是等閒之輩”少莊主心裏暗忖着。

    梅雲清道:“還不知少莊主尊姓大名,與明孤鴻前輩的關係是?”

    那位少莊主回過神來,回答道:“在下陳磊生,原藉揚州,明水山莊莊主明孤鴻是我舅舅。”

    “原來是陳少莊主,不知少莊主前來有何要事?”梅雲清道。

    陳磊生説道:“實不相瞞,我舅舅向來喜好雲遊四海,加上他沒有子嗣,所以近年來,明水山莊內部之事,都由我代為處理。”

    頓了頓,陳磊生續道:“以往,我舅舅每隔數月,都會捎信來告知近況,可這兩年來,他卻音訊全無,我們到處探聽,都尋不着他的下落。”

    梅雲清應道:“這麼説,少莊主前來梅家,可是來打聽明莊主的下落?”

    “是的。”陳磊生點頭道。

    楊飛和蘇花語聽到這裏,雖然都沒搭腔,心裏卻也不禁緊張起來。

    由於明、許二人因移魂**而交換身體這事,在一般人看來,絕對是荒謬之至、匪夷所思,令人難以置信,加上陳磊生來得太過突然,所以楊飛他們,至今尚未有個一致的對外説法。

    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縱使沒憑沒據,也沒明着點出他們就是來要人的,可這也不難看出,肯定是外面有些風聲,傳説明孤鴻的失蹤,與梅家有些關聯。

    是否該承認明孤鴻如今便在梅家?又該怎麼解釋明、許二人之事呢?

    明孤鴻現在神智不清,難以佐證,要是許子吟趁機使詐,藉着這個機會,挑起梅家和明家之間的嫌隙,那又該怎麼辦呢?

    楊飛和蘇花語自然不能妄自出言,畢竟現在梅雲清是主人,若是兩廂説法有了出入,那該如何圓回來?

    梅雲清沉穩地問道:“明前輩失蹤?這確實令人擔憂,不知這段rì子,你們探聽到了些什麼?能否告知一下?”

    這麼聽來,梅雲清是打算隱瞞了。

    陳磊生聽了梅雲清這話,也沒動聲sè,平平穩穩地説道:“最早我們探聽到,我舅舅是在慕容家失蹤的,後來循線追查,我們得知是鬼眼郎中許子吟挾持了我舅舅。

    “而後,許子吟又和關外東北的一羣武林中人走得很近,前一陣子還盤據在太原,投靠山西布政司楊同德,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幫人忽逢強敵,給殺了個片甲不留,我舅舅和許子吟,又因此而不知所蹤。”

    “這小子竟然知道得這麼清楚?”楊飛心裏暗忖道。

    梅雲清繼而問道:“少莊主可曾打聽到,他們所遇之強敵,是何許人也?”

    陳磊生回答:“不清楚,今天我來,便是想和梅莊主打聽此事。”

    “少莊主何以認為,前來梅家可以探得消息?”

    “因為我聽説,梅莊主患了一種離魂之症,這種怪病,只有許子吟能醫治,所以梅家也一直在尋找許子吟,而且,梅家便在太原近郊,有地利之便,或許對此一情事有所見聞。”

    梅雲清心想,這小子年紀輕輕,應對進退倒是頗為世故,他會這麼説,分明就是懷疑明孤鴻身在梅家,他幕後所知,肯定更甚於此刻所言。

    可惜,這小子還是太嫩了,他不自覺地,在言語間透露出一絲yù蓋彌彰的意味,被梅雲清給捕捉到。

    梅雲清心想:“你小子不把實話説出來,我也不告訴你真相。”

    想到這裏,梅雲清心中有了定奪,於是開言道:“恐怕要讓少莊主失望了,我們並沒有明前輩的消息。不過梅家向來與明水山莊交好,明前輩失蹤,也令我們很是擔憂,今後我們會特別留意,若是有了明前輩的消息,一定儘快告知於你。”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了,我還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若是梅莊主有了什麼消息,煩請遣人捎幾個字,送到平遙城西大街的晉陽客棧。”

    説罷,陳磊生站起身來,對着梅雲清一抱拳。

    梅雲清、蘇花語和梅英同時起身回禮,唯獨楊飛還癱坐在椅子上,對陳磊生來了個不理不睬。

    梅雲清對着門外喚道:“婉兒、妍兒,送客。”

    而後又對着陳磊聲道:“請。”

    陳磊生再一抱拳,便和他身後那名漢子步出正廳,隨着丫鬟離去。

    待陳磊生走遠了之後,楊飛才從椅子上騰起身來,説道:“這小子知道的,恐怕比他説出來的還多!”

    蘇花語點頭道:“不錯,他這一前來,儼然一副試探意味,我想他們往後幾天,定會伺機潛入。”

    梅英憂心道:“小姐,為什麼不乾脆告知他實情?縱使這件事確實很難解釋,但我看那位陳少莊主,應該非不講道理之人,或許可以和他講得通。”

    楊飛一聽梅英這話,馬上不正經地冒出一句:“唷!難不成咱們英護法動心了啊!那小子看來才二十出頭,英護法你年逾三旬,沒想到你喜歡這味兒啊”

    “你説什麼?”

    梅英冷冷地迸出一句,頓時,一陣殺氣陡然翻騰在空氣中,直直逼向楊飛。

    “楊飛!你無聊啊你!説這話來惹人做甚?”梅雲清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瞪着楊飛説道。

    這時,楊飛才頓感後悔,連忙道歉道:“對不起,我只是開開玩笑罷了我沒別的意思”

    梅英怒氣不息,忿忿地指着楊飛道:“你膽敢再言語輕薄,冒犯到我,縱使你將來會是梅家姑爺,我也不會給你面子!”

    説罷,梅英便拂袖而去。

    梅雲清亦沒給楊飛好臉sè,不悦道:“你年紀也不小了,莫要再如此幼稚,要是你再得罪英護法,或是梅家上上下下任何一名女子,我便不再理你。”

    楊飛連續被兩個女子指責,原本心裏的一點後悔感,又被他的大男人心態給掩蓋了,一時心裏不平衡,卻也隱忍着不發作,索xìng惡嘆一聲,轉身便走。

    蘇花語這回倒是沒跟上去,反而是留在梅雲清身邊,安慰道:“雲清姑娘,你就別跟他動氣了,他這種惡劣xìng格,一輩子也改不了的。”

    梅雲清看着蘇花語,微微一笑,説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叫我‘雲清姑娘’?你比我早跟着楊飛,不如就叫我一聲妹子吧。”

    “不,你年紀較長,應該是你叫我妹子才對,我可不想吃這虧呢。”蘇花語嬌笑道。

    梅雲清一聽,也笑了出來,説道:“好好好,花語妹子,這樣可以吧?”

    蘇花語輕鬆地應道:“是,雲清姊姊,妹子我很多事情都不懂,以後還請你多擔待喔!”

    不知不覺間,梅雲清和蘇花語,倒是要好了起來。

    果然不出蘇花語所料,當天夜裏,梅家又遭人侵入。

    “jiān賊!哪裏走!”

    梅英大喝一聲,提劍攻向行跡暴露之人。

    那人手無寸鐵,可一套掌法使得威猛強悍,掌風頗為凌厲,和梅英戰了個不相上下。

    “我來也!”一陣疾風呼嘯而過,飛山貂舒穆祿不知從哪兒冒出,搶到了那人近前,和梅英聯手攻起那人來。

    説來還真有點諷刺,幾天之前,舒穆祿還是梅英擒拿的對象,如今,卻成了戰友。

    那人背腹受敵,吃力感頓生,然而,一時半刻想要將他拿下,卻也非易事。

    最後,還是靠着南宮博加入戰局,以一式天陽掌與那人對撼,將那人震傷,才終於抓到那人。

    一行人把入侵者抓來正廳,這時楊飛才衣衫不整地姍姍來遲,原來事發當時,他正同時和蘇花語在牀上歡愉着,所以來不及趕上先前那抓人的陣仗。

    梅雲清看着楊飛那副恍惚德xìng,忍不住嫌惡道:“你這什麼樣子,你又欺負花語妹子了?”

    這一rì來,一連串的不堪,對楊飛這厚顏之徒來講,卻也沒什麼了不得的,他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夫妻行房乃是天經地義,怎麼説我欺負她?”

    梅雲清差點沒氣暈過去,不過現在也不是爭執這種事情的時候。

    “你不是今rì白天,跟着陳磊生一道前來的那個漢子嗎?”楊飛扯了扯凌亂的衣帶,對着那人説道。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我不想跟yin賊説話!”那人強硬道。

    楊飛一聽這話倒真火了,猛然一振jīng神,喝道:“你説誰是yin賊!”

    這一喝,可把他一股怨氣給喝了出來,頓時連他自己都感覺舒服多了。

    梅雲清也知道楊飛的底限,明白此刻不宜再激他,於是説道:“你別動怒,先在一旁歇會兒吧,我來問話。”

    “也好!”楊飛總算把衣服給整得像樣了點,晃到一旁坐了下來。

    梅雲清端坐正廳主位,梅英隨侍一旁,南宮博在楊飛對面坐了下來,舒穆祿押着那人,站在正廳zhōngyāng。

    “説,是誰派你來的?”梅雲清問道。

    “是我自己要來的,我懷疑你們囚禁了我們莊主。”

    “是陳磊生叫你來的?”

    “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抓了我家莊主,我説什麼也要來救人!”

    “你怎麼肯定梅家囚禁了你家莊主?誰告訴你們的?”

    “問這麼多做甚?有本事一劍殺了我!”

    “你倒講義氣。”梅雲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續道:“我就告訴你好了,明孤鴻前輩確實在咱們梅家,但不是被囚禁,而是被保護着。”

    那人一聽這話,心裏一動,有點意外梅雲清竟然就這麼承認了,可轉念一想,卻又覺得不對,於是説道:“少來這一套!如果真是如此,為何白天時不據實以告?”

    “因為你們家少莊主不老實,你們也沒有把實情説出來。”梅雲清回應道。

    一聽這話,那人的氣焰明顯地減弱了不少,可仍舊逞強道:“就算如此,那也是我們家少莊主顧及你們梅家顏面,才不便戳破你們,卻不想你們給臉不要臉,現在還説你們是在保護我們明莊主!”

    “如此説來,還是我們梅家理虧嗎?”

    “我不願與你做口舌之爭,你要殺就殺!”

    梅雲清哼笑一聲,説道:“死有輕如鴻毛,重如泰山,像你這般不珍惜生命的匹夫,縱有一身好功夫,也是枉然!”

    “你”那人説不過梅雲清,yù言又止,惡嘆一聲。

    “你就別在那兒捶胸頓足的了,我現在就放了你,回去告訴你家少莊主,如果真想要搭救明前輩,便老老實實把你們所見所聞,還有這些傳言的根源,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否則,為了明前輩的安危,我是不會輕易的透露其下落的。”

    那人聽了這話,總算有點省悟,思忖半晌,才説道:“好,你放了我,我會如實轉告我家少莊主,不過要是我家莊主在你這裏有個什麼不測,我定要掀了梅家!”

    舒穆祿揮起掌來,一拍那人後腦勺,説道:“彆嘴硬!就憑你也想掀了梅家?也不看看自己現在什麼處境!”

    那人被點了**道,又被綁縛起來,動彈不得,給舒穆祿這麼一拍,頗有幾分“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意味。

    解了**道鬆了綁,那人向梅雲清一抱拳,説道:“多謝梅莊主。”

    説罷,那人回身便往外走。

    “慢!”一直沒開口的南宮博,忽然喚道。

    那人停住腳步,回頭看向南宮博,問道:“不知南宮宗主有何事相告?”

    “你還沒自報家門名姓,我想結識如你這般的硬漢。”南宮博道。

    “小人明水山莊虎賁堂堂主,**掌郭浩。”言罷,郭浩便離去了。

    次rì晌午,陳磊生便領着郭浩,二度造訪梅家。

    這時,正廳裏便只有梅雲清和梅英二人,其他如楊飛等人,都不在場。

    “梅莊主究竟意yù為何?我舅舅是否真的在這裏?”

    陳磊生焦急地説道。

    梅雲清道:“你想要見你舅舅,其實不是什麼難事,但你得先拿出誠意來。”

    “什麼誠意不誠意的?我要救的,是我的親舅舅啊!”陳磊生問道。

    梅雲清氣定神閒,好整以暇地説道:“我問你答,要是你有一點不老實,我是決計不會讓你見你舅舅的。”

    “好吧,你問吧。”陳磊生莫可奈何地應道。

    “對於關外東北的那羣人,你知道多少?”

    “他們號稱長白之盟,由長白派的柯三環為盟主,據説是專程來找你們梅家晦氣的。”

    “你知道他們主要的目的是什麼?”

    “據説是為了搶奪蟬翼劍。”

    “江湖上傳言蟬翼劍在我們梅家?”

    “不,現在大家都知道,蟬翼劍有兩柄,一柄在東廠,一柄在楊飛手上。”

    “你之前有提到山西布政司楊同德,你可知他們家的滅門血案?”

    “現在太原城裏,沒有人不知道這件事,消息已傳至晉中、平遙,甚至長安了,估計再不到一rì,京城便會得知這消息。”

    梅雲清問到這裏,頓了頓,笑道:“你小子知道得挺多的嘛!”

    陳磊生愣了一愣,不禁有些羞赧。

    梅雲清又問:“你知道明前輩和許子吟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嗎?”

    陳磊生沒有直接回答,彷彿意識到梅雲清會這麼問,表示事情恐怕有所蹊蹺,搖搖頭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只知道許子吟抓了我舅舅,但不知他意yù為何。”

    “你先前知道,明前輩被關押在布政司府的私牢內嗎?”

    “什麼?我舅舅不是一直被你們囚禁這裏嗎?”陳磊生説到這裏,猛然想起布政司府血案,頓時心裏打了一個冷顫,連忙道:“等會兒,你剛剛説的是真的嗎?那我舅舅現在怎麼了?該不會已經在那血案中”

    “彆着急,明前輩現在雖然狀況很不好,但大致無恙。”梅雲清從陳磊生的話中,聽出了一點玄機,跟着追問道:“是誰告訴你,明前輩在我們梅家被囚禁的?”

    陳磊生有些猶豫,不過他還是説了出來:“是唐家四爺,唐無恨前輩。”

    “什麼?”這回兒輪到梅雲清和梅英驚訝了。

    陳磊生又道:“我和郭浩在平遙城遇上了唐無恨前輩,由於郭浩以前見過唐前輩,認了出來,於是我們便上前攀談,沒想到這麼一打聽,他就説我舅舅被許子吟抓了,並且關在梅家。”

    “他還説了什麼?”梅雲清追問道。

    “他説,許子吟本來是跟着長白之盟,要來向你們梅家謀取蟬翼劍,後來因為梅莊主患有離魂之症,只有許子吟能治這種怪病,所以你們達成了協議,以蟬翼劍來交換許子吟的救治,後來,許子吟便倒戈了,幫助你們擊退了長白之盟。”

    “真是荒謬,太荒謬了!”梅雲清聽了,連連搖頭道。

    在一旁許久未曾開口的梅英問道:“你剛剛不是説了,蟬翼劍在楊飛手上,這是江湖上眾所周知的,那麼,我們梅家哪來的蟬翼劍,和許子吟交易?”

    陳磊生回答:“唐前輩説,那蟬翼劍的正主楊飛,是梅莊主的夫婿,所以只要梅莊主開口,楊飛自然是答應了”

    “好極了!還真是有條有理,唐無恨這老賊,真的可以去編個曲牌聯套,唱一出摺子戲了!”梅英憤恨道。

    梅雲清捏了捏眉心,説道:“然後呢,唐無恨還説了什麼?”

    陳磊生好像有點想不起來,他看向一旁的郭浩,郭浩見狀,便接着説道:“唐前輩還説,長白之盟退走之後,許子吟就待在梅家,為梅莊主診療,而我們明家莊主,也因此被許子吟抓來,囚禁在梅家。”

    “郭浩,你投效明家多久了?”梅雲清問。

    郭浩想了想,答道:“有十一、二年了。”

    梅雲清咄咄逼人道:“就説你在明水山莊待了十年好了,你知不知道明莊主素來與我梅家交好?”

    郭浩縱使不夠聰明,但行走江湖這麼多年,該謹慎的地方,倒還是有特別留意的,他回應道:“梅莊主,我知道你想説什麼,其實一開始,我們並不相信唐四爺的話,因為唐家在江湖上,確實聲名狼藉。”

    “那你們為何還一口咬定我們?”梅英搭腔道。

    “因為昨rì白天來訪時,在你梅家宅院裏見得一人,我還特地上前和那人互通名姓,然後才不由得相信了唐四爺的話。”

    “誰?”梅雲清和梅英異口同聲地答道。

    “興安寨的二當家,飛山貂,舒穆祿常冀。”郭浩沉聲道。

    這話一説完,梅家二女的腦子裏,彷彿嗡地一聲,炸了起來。

    “太厲害了!唐無恨!這招含血噴人,實在令人佩服!”梅雲清搖頭道。

    梅英説道:“小姐,看樣子,這唐家四爺,恐怕才是長白之盟背後真正的黑手!”

    梅家二女一來一往,講得陳磊生和郭浩面面相覷,丈二金剛摸不着腦袋。

    便在此時,楊飛從外面走進正廳,説道:“兩個笨蛋,你們未免也太好騙了!”

    “楊飛!”陳磊生回過頭來,喚了一聲。

    “就讓我來告訴你們實情吧!這過程可能有點複雜,憑你們的智力,恐怕有點難理解,所以你們一定得仔細聽啊,別讓我説第二回!”

    説着,楊飛便繪聲繪影地,把長白之盟、梅蘭、許子吟、明孤鴻、楊同德,甚至連舒穆祿的事情,都一起原原本本地,鉅細靡遺地交代了一遍。

    好不容易説完,陳磊生和郭浩兩人,早已聽得目瞪口呆,yù哭無淚。

    “不是我要講,楊兄弟”陳磊生聽完楊飛所言,雖然有些不信,但見他説得這麼jīng採紛呈、天花亂墜,也不得不佩服他口若懸河,所以改了稱呼,不再直呼其名,接着又道:“你剛才講得這麼一大段,其實聽起來,比唐無恨説得還要不合理啊!”

    “誰説合理的就一定是事實,不合理的就一定是謊言?天下之大,不合理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你們説是吧!”

    楊飛自以為儼然一副哲人模樣,其實在眾人眼裏,他最多就是個説書的。

    梅雲清給楊飛澆下一桶冷水,説道:“行了行了,別裝模作樣了,讓他們去見明前輩和許子吟吧。”

    陳磊生和郭浩一聽,微微一愣,想不到梅家真的這麼幹脆,現在就要讓他們見明孤鴻。

    不過,陳磊生注意到,梅雲清剛剛説的,是讓他們見“明前輩和許子吟”,他不懂為什麼還要見許子吟,於是疑惑道:“梅莊主,你讓我們見許子吟做甚?我們只想知道我舅舅是否安好。”

    不等梅雲清開口,楊飛便先一步説道:“你糊塗啊!剛剛我不是説了嗎?現在他們兩人交換了身體,所以,要讓你們相信這件事,只有讓你們當面去見他們兩人了。”

    “只見到他們兩人,並不足以證明他們交換身體,畢竟這件事太荒謬了,你可有更有力的證據?”郭浩問道。

    “別急,先跟你們説好,待會兒我會帶着你們,先後分別去見許子吟和明孤鴻前輩,你們見到他們時,切記千萬不準開口,一切由我來發言,我保證,一定會讓你們聽到驚人之語的。”

    陳郭二人將信將疑,但也沒得選擇,只得答應。

    就這樣,楊飛帶着兩人穿堂過户,來到梅家密室。

    走到門口,準備推門進入時,楊飛再三向兩人交代不準出聲,兩人頻頻點頭後,楊飛才開啓門鎖,進入密室。

    密室裏,一個披頭散髮的人,背對門口盤坐在地,頭也不回地説道:“我説過很多次了,我是不會答應跟明孤鴻換回身體的,我也更不會答應診治梅雲清!”

    “許子吟,你回頭看看,這兩人是誰?”楊飛説道。

    許子吟回頭一瞧,只見楊飛身後,站着一高一矮兩名男子,對他來説,都是生面孔。

    反觀陳磊生和郭浩這邊,他們兩人剛才稍稍模糊地,聽得楊飛和那人的對話,直覺那人應該便是許子吟,可當那人回頭之時,那張臉龐卻是如此熟悉,不是明孤鴻卻又是誰?

    “啊”陳磊生正要叫出聲來,卻被郭浩一手捂住嘴,雖然郭浩也非常驚訝,但畢竟他較為沉穩,能夠隱忍下來。

    楊飛看了看陳、郭二人,又看向許子吟,問道:“許子吟,你不認識他們?”

    許子吟冷笑一聲,説道:“兩個傻子,看到我便嚇成這樣,怎麼,我的樣子很恐怖嗎?”

    “認不認得一句話,別在那兒婆婆媽媽的。”楊飛皺眉道。

    “你是嫌我在這裏太無聊,尋我開心是吧?要我開心,你應該帶兩個美女下來才對,帶兩個傻子做甚?”

    “如果我給你帶兩個美女下來,你是否就願意,跟明孤鴻前輩換回身體?”楊飛半開玩笑道。

    “行啊,這個條件不錯!不過,兩個美女的話,只足夠讓我和明孤鴻換回身體,想要救治梅雲清,除非拿蟬翼劍來換!”

    楊飛點了點頭,説道:“想要蟬翼劍,沒門!你還是慢慢坐在這兒吧!”

    説着,楊飛便領着陳、郭二人出了密室,重新鎖上門。

    此刻,門內門外,兩種景象。

    門內的許子吟,突然驚覺到什麼,又回過頭去,看了看已經重新鎖上了的房門,他始終沒猜到那兩人是誰,可他深深地感覺到,剛才楊飛耍弄了他。

    他覺得,如果剛才他對楊飛來個不理不睬,恐怕現在便有機會逃離這裏,可惜自己沒抓準機會

    門外三人,楊飛一臉得意,陳、郭二人則是一臉愕然。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陳磊生又驚又懼,不知如何是好。

    郭浩盡力讓自己冷靜,對楊飛説道:“我我相信裏面那個是許子吟,因為明莊主講話的聲音,跟裏面那人完全不同。”

    楊飛點頭道:“相信就好,那我現在就帶你們去見明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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