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樓下客廳裏擺滿了存放多年的匍萄酒和白蘭地酒。另外,主菜有整隻烤牛犢和野鳥,其它菜也琳琅滿目。
換上了雪白晚禮服的管家,正在客廳裏伺候着。二見澤一向管家要了一杯開胃的杜松滋補酒。
當他喝完這一杯杜松滋補酒,剛換上芳香樸鼻的印第安補酒時,庭院裏響起了汽車開進來的聲音。
是梅塞德斯奔馳大轎車的聲音。大概是那部九座600奔馳轎車吧。
“請允許我離開一下。”
管家禮節性地向二見澤一説後,就到門口迎接去了。
一會兒,在一片嬌聲嬌氣的歡笑聲中,喬萬尼·萬丘拉和六個姑娘走進了客廳。
喬萬尼已經很醉了。來自巴黎“狂馬”俱樂部的姑娘個個都比他高。
姑娘們的頭髮有金黃色的,變有淺黑色的。眼睛有瓷藍色的,又有匍萄色的。身着超短裙和喇叭褲的姑娘各佔一半。
站起來的二見澤一用意大利語象唱歌一樣他説:
“呀!總算沒有白等這樣久,個個都富有性感啊!”
一個多半是愛爾蘭姑娘用英語對着二見澤一説:
“你也很有性感啊。”
她有一雙蘭寶石樣的眼睛,長着一頭淺黃金髮。
躺在暖爐前面搖椅上的喬萬尼笑着説:
“喂!喂!今晚我們痛痛快快地歡樂一下吧。在大麻晚會之前,讓我們滿滿地填飽肚子。喝它個一醉方休。”
管家給姑娘們放好了外套和手提包。姑娘們都咕嘟咕嘟地喝着匍萄酒,大口大口地吃着菜。
她們個個食慾旺盛。二見澤一也不示弱,把酒和菜大口大口地送進嘴裏,一會兒,大家的臉都喝紅了。
正當大家酒足飯飽之際,喬萬尼讓管家去把大麻和煙斗拿來。
管家用藤筐提來一公斤多大麻。有的是供煙斗用的小塊,有的是裹成了捲煙的。
喬萬尼洋洋得意地對姑娘們説道:
“看看吧,這些都是印度大麻,勁可大啦!”
這些大麻是用印度樹液把大麻雌蕊固定過的,因此是大麻中效力最強的一種。
藤筐裏還裝有煙斗和錫紙。
“好極了!”
“太棒了!”
説着歐洲各國語言的姑娘們叫嚷起來。隨後,他們坐到了鋪在暖爐前的獅子皮和科迪亞克熊皮上。
二見澤一也坐在他們中間。喬萬尼離開搖椅,也坐到了毛皮上。
喬萬尼問道:
“煙斗和捲煙,哪一種要好些呢?”
半數的姑娘都喜歡用煙斗吸印度大麻。二見澤一為了不至於被大麻麻醉,選擇了捲煙。
喬萬尼用錫紙包住三十來克的小塊印度大麻,用火鉗夾着,放在暖爐上的白禪樹皮火焰上烤。
經過充分烘烤後,把錫紙包放在毛皮上,用手掌敲碎。
攤開錫紙,印度大麻就完全成了粉未,散發出艾蒿或線香的香味。
喬萬尼把這些粉未分別裝入自己和三個姑娘的煙斗裏。
這時。選擇吸煙卷的二見澤一和另外三個姑娘也點上了火。
姑娘們都深深地將煙霧吸入肺裏。而二見澤一佯裝着把煙霧吸進肺裏,實際上卻只包在口中。
三十分鐘後,姑娘們開始脱衣服.喬萬尼也淫笑着脱光了衣服,並對二見澤一説道:
“你也脱了吧。”
由於沒有把煙霧吸進肺裏,二見澤一基本上來被大麻麻醉。但是喝下去的酒精卻使他渾身發熱。
二見澤一也脱光了衣服……
健美運動員一般的身材,線條清晰,肌肉結實。姑娘們爭着摟抱二見澤一……最後,名叫艾淪的愛爾蘭姑娘獲勝,搶先抱住了他,德國姑娘卡莉奈還想同艾倫爭奪,但卻被喬萬尼一把拉去了。
二
二見澤一抱着艾倫,看着她那淺黃金色頭髮,站起身來往樓上去。
“等等我們!”
棕色頭髮的巴黎姑娘婭克莉,紅頭髮的高個子荷蘭姑娘海路加,捷克姑娘卡麗娜三人慌慌張張地追上去。
二見澤一回過頭來,對她們説:
“把我的衣服一齊拿上來。回頭我一個一個都要和你們親熱親熱。”
“你行嗎?”姑娘們嘰嘰喳喳地嚷道:
婭克莉提着二見澤一的西服上下裝,海路加拿着內衣內褲和襯衫,卡麗娜捧着二十來支印度大麻捲煙。
二見澤一抱着艾倫先上了樓。他急不可待地走進自己的卧室,與艾倫一起滾到雙人牀上……
那三個姑娘也緊跟着進了二見澤一的卧室…二見澤一輪流與四個姑娘瘋狂地戲耍着…四小時後,二見澤一已精疲力竭,他四肢無力地癱在牀上,加大麻的麻醉作用,他感覺到意識朦隴,突然,卧室的門被打開了。這時,二見澤一還擁抱着姑娘,他迷迷糊糊地把自光轉向門口。
身着西裝的喬萬尼正站立在那裏。
他右手握着一支抵在腰間的帶消音器的德國造瓦爾薩P38自動小手槍。
二見澤一想站起來。
喬萬尼冷冰冰地用英語説道:
“不準動!”
喬萬尼的神態中沒有絲毫的醉意。
把頭靠在二見澤一胸脯上的卡麗娜,用焦躁的聲音大聲嚷道:
“不要開玩笑!”
喬萬尼冷笑一聲。
“這既不是玩笑。更不是餘興,二見澤一,你死到臨頭了。”
艾倫問道:
“二見澤一?是誰?是這個美男子嗎。你要是把他殺了,你以為我們不會告發嗎?”
姑娘們光着身子護住二見澤一。
喬萬尼哼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嫉妒的光彩。
“你們的身體裏已吸入了超過致死量十倍的海洛因,然後把你們扔進污濁的大岡川河流中去,別人會認為這是麻藥過量的事故死亡。下場就是這樣的。”
“那樣的話,你會被警察懷疑的。”
喬萬尼説道:
“不必為我擔心了。我們不是在凌晨兩點鐘左右在山下街的夜總會分手的嗎?你記得嗎,你們是分別走出‘條紋’俱樂部的,然後又在山下公園才乘車坐我的奔馳車來這裏的。”
三
“你説凌晨兩點鐘左右帶着這些姑娘離開赤坂的夜總會,原來是一個騙局!”
二見澤一邊説邊找臀後口袋放着手槍的那條褲子。啊!
那條褲子放在門右邊沙發上,不走五、六步路是到不了手的。
牀下雖然藏了兩支Ml6槍,可塞在很裏面,而且彈夾也是拆了的,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根本用不上。
二見澤一渾身直冒冷汗,看來現在只有把姑娘們雪白的肉體作為擋箭牌了。
喬萬尼回答:
“當然了,應該説是零點前離開夜總會的,但我故意在一個地方玩牌,準備了一個不在現場的證據。”
“為什麼要殺我呢?”
“因為你活着會對別人產生威脅。你過於活躍了。”
二見澤一問道:
“是你把我在弘明寺的藏身處告訴東光會,讓他們來收拾我的嗎?”
“差不多。”
“柯薩·諾斯脱拉駐東京的秘密特派員頭目雅科摩·比拉被殺也與你有關了?”
“那又怎麼樣?”
二見澤一説道:
“你應該清楚,出賣柯薩·諾斯脱拉的人的命運會怎麼樣?這以前,你説什麼引退後,打算回美國或西西里去,説美國和西西里有很多親戚。如果知詣你是叛徒,你的親戚都會倒黴的。”
喬萬尼笑着説:
“告訴你,在總部也有反主流派,而反主流派已經掌握了實力。不過,象你這樣的職業殺手兄不會知道的。”
他接着又説:
“我只為我自己活着……”
“那麼,我一到日本就不斷遭到襲擊,那也是你指使人乾的吧?”
“與其説是我指使人,不如説是我把你的情況告訴了某個組織更恰當。”
二見澤一問:
“是哪個組織?告訴我吧,就算是我下地獄時,你給我的禮物。”
“不能麻痹大意,不知你又在出什麼鬼點子,所以咱們的談話也應該結束了。喂!對不起,你必須死了。我將成為富翁,而且掌握大權。好了,別了,親愛的。”
喬萬尼説罷,就用大拇指扣動了瓦爾薩手槍的扳機。
二見澤一伸手去抓艾倫,艾倫尖叫着滾到一邊,二見澤一的手觸到了卡麗娜,剛要把她的身體舉起來作為擋箭牌時,走廊上響起了尖鋭的槍聲。
喬萬尼的脊背突然象遭到棒球球棒的猛擊一樣。
他雙眼突出、舌頭伸出、喘着氣,單膝脆地,返身朝後面放了一槍。
由於帶有消音器,德國造瓦爾薩小手槍的響聲很小。走廊響起子彈穿入人體的那種聲音,同一剎那問響起了相同的槍聲。
喬萬尼倒下了,頭側部和背後上都有槍傷。
頭側部的傷口很大,血如泉湧。
姑娘們矇住臉,嚇得驚叫。二見澤一從牀上跳下來,撲向沙發上的褲子。
從口袋裏取出S.w手槍,二見澤一側滾着身子來到走廊。
身穿大禮服的老管家,仰面倒卧在走廊上,血從左胸襯衫裏湧出,嘴裏也流出了血。
旁邊甩着一支二十五口徑的德林格手槍。
“堅持住!”
二見澤一讓管家側仰着,以免流出的血堵塞喉嚨而窒息。
管家睜開了水汪汪的雙眼,但毫無神光。
二見澤一大聲説道:
“堅持一下,馬上送你去急救醫院。”
“我是……總部……派遣來……的秘密……監視員,喬萬尼果然是……叛徒……”
由於嘴裏流着血,管家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清楚。
“操縱喬萬尼的是誰?”
二見澤一在管家耳邊喊道。
“你……最密切的……”
管家説到這裏,鼻和耳都湧出血來,一陣痙攣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