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鷹見乘着大鱷魚的屍體,用槍托划着水,慢悝漂向彼岸。
要想保持平衡,不落水相當困難,但好歹總算平安地渡過了泥沼的一半,現在正繞過人造小島的上側。
但就在這時,從小島上的一些上洞裏,爬出許多蛇來。蛇們昂着頭,迅速游水而來。它們長着三角形的腦袋,斑讕的花紋,看起來並不長,肯定是毒蛇。
鷹見足足消耗了五十多發子彈,才將那些傢伙的三角腦袋一一擊碎。只剩下一個彈倉裏的二十發子彈了,此外,在貝萊塔·布里加迪爾自動手槍中還有八發子彈。
好不容易才渡過人造泥沼,跳上了彼岸的水泥地面,但當鷹見走到盡頭的鋼鐵的巨大的牆壁跟前,一看門上是把密碼鎖,他咒罵起來,沮喪得差點坐倒在地下。
鷹見雖然接受過專門訓練,可以憑着聲音和指尖的感覺以及直覺來對密碼鎖的組合數字。但他畢竟不是開密碼鎖的專家,要想對上密碼,將鎖打開,不知需要花多少時間。乾脆先坐在地上,抽支煙穩定一下情緒再説。
一支煙抽完。他站起身,用拳頭敲了敲鋼門估量一下鋼門的厚度。面上的鋼板看樣子有1公分厚,中間夾着填棄物,另一面估計也有五公分厚的鋼板。等到實在打不開密碼鎖時,再用槍來對付,或許有一線希望。
鷹見全神貫注地對起密碼數字來。足足鼓搗了一個鐘頭,鎖仍未打開。只好放棄開鎖的念頭,他後退幾步,舉槍瞄準密碼鎖靠牆的一側,眯起眼睛以防鐵銷飛濺傷着,一口氣打出長長的一串子彈。
傾到之間,自動槍的二十發彈倉便打空了。鋼門被打得彈痕累累,扭曲變形,還因高速彈的衝擊熱而冒着淡藍色的煙。
密碼鎖也被打得面目全非。鷹見握住把手向下一擰,再用力一拉,鋼門便吱吱嘎嘎地開啓了。
裏面仍舊是地道。鷹見從打光了子彈的自動槍上卸下刺刀,隨手將槍一扔,右手從槍套中拔出貝萊塔手槍,左手握着剌刀,走進地道。這條地道的高度剛好合人能站着走路。地道彎彎曲曲地向前延伸。鷹見小心翼翼地走了一程,突然,他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個發着淡淡亮光的地道出口。
走出地道,來到一間房間,誰知四周皆是鋼壁,竟別無出路,鷹見沮喪得坐在地上。
就在這時,響起了馬達的嗡嗡聲,鷹見正面的巨大鋼壁徐徐升起,對面出現了四個男人:鮑林佳,蘭格,還有兩名日本人。他們分別坐在兩張沙發上,看着鷹見,臉上流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
鷹見一躍而起,扳開貝萊塔·布里加迪爾的擊錘,大喝一聲:“舉起手來!”
那四人毫無顧忌地哈哈大笑。
鷹見瞄準右側的日本人開了槍。但剎那間,於彈彈回。發出尖厲的嘯叫,他吃驚得坐倒在地上。
原來在那四人與鷹見之間,隔着塊超硬度的防彈玻璃。手槍子彈打中的地方,以留下一點模糊的白印子而已。
四人笑得不亦樂乎,笑夠了,才見那位前奧斯威卡集中營頭目阿道夫·蘭格拿起麥電風説:“快把槍放下!你的抵抗行為,我們已經通過閉路電視從頭到尾欣賞了一遍,太精彩了!沒有叫我們感到無聊。”
“我決不放下槍!決不!”鷹見咬牙説道。
“我們念你是條難得的好漢,不打算處死你。快把槍放下,還有刀子。”
“別想騙我了。”
“那我們只好幫助你把槍扔掉嘍。”蘭格嘲笑他説道。
蘭格話音剛落,譁!在鷹見背後也有一塊玻璃落下,閘住了地道的出入口,同時一股氣體從天花板上噴出。
鷹見趕緊屏住呼吸,竭力想不吸人氣體,但最後實在憋不住了,不由自主地吸入一大口氣,眼前頓時一黑,意識漸漸消失了。
甦醒時,鷹見彷彿以為自己仍在夢中。他赤裸裸躺在牀上,身邊躺着一位女郎。那女郎也是赤裸裸的,看樣子還不到二十歲,但身體卻發育得相當成熟,Rx房朝上翹着,帶着淡淡黃色,皮膚微微有點黑,一雙南國女性特有的水汪汪的眼睛,上嘴皮傲厚但富有性感,腋毛也很濃密。
鷹見揉了揉眼睛,知道不是夢,便咧嘴一笑,用手指輕輕一戳女郎的鼻尖,招呼説:“喂!”
這時,背部感到有股熱哄哄的鼻息,趕緊轉過身來一看,只見另一邊也躺着一個裸體的美女。
她有二十出頭的樣子,肌膚柔潤潔白,黑油油的長髮披散在肩頭,眼睛烏黑深邃,帶着幾分淡淡的優傷,身段修長,勻稱而健美。
“看來我的豔福不淺呢。”鷹見臉上露出微笑,恐懼感早已煙消雲散。頭在隱隱作痛。身體其他部位也沒有不痛的地方,但現在身邊有兩名美女陪着,哪裏還顧得上疼痛。
下腹部也只感到有點疼痛而已,尿道並沒有什麼異物感。
看來在昏迷不醒的時候,藏在尿道里的髮夾已經被搜走了。鷹見費力地撐起上身,靠在牀頭坐起。這是張寬二米和三米的大型席夢思牀。房間面積跟十五張塌塌米和式房間差不多大。四面全是鋼壁,地面則是混凝土的。
天花板也是鋼板結構,離地面很髙。熒燈旁有一個通風孔,還安裝着一架閉路電視的攝像機。
房間右邊有一個塑料的西式浴盆和一個抽水馬桶,左邊牆根放着台電冰箱,室內温度在二十七度左右,光着身子也不會感到寒冷。
這個房間沒有門,鷹見只好暫時打消逃跑的念頭,既來之則安之,看敵人有什麼花招。於是,他便喃喃地自語道:“真渴啊!”
“你等着,我去拿水。”上邊那個膚色微黑的女郎滑下牀,扭動着臀部向冰箱走去。鷹見則用好色的目光欣賞着她優美的曲線。尤其叫鷹見心旋搖動的是那女郎臀部的一對酒窩。那女郎打開電冰箱,從豐富多樣的飲料食品中挑選了一個塑料大瓶裝的可樂,然後從冰箱上拿了三個塑料杯子。房間裏沒有玻璃製品,這大概是因為玻璃製品打碎後能當兇器使用的緣故吧。肌色微黑的女郎回到牀邊,用牙齒咬掉瓶塞,將杯子遞給牀上的二人。白晰女郎用一條胳膊斜支起上身,接過杯子。
膚色微黑的女郎先給牀上二人的杯中斟滿可樂,然後給自己也斟上一杯,隨手將塑料瓶放在牀頭櫃上。
鷹見舉杯,説了聲“乾杯!”便將冰涼的液體一口氣喝乾。然後又抓起瓶子,對着瓶嘴,咕嘟咕嘟地將瓶中的可樂全喝光了。
一打聽,才知道膚色撖黑的女郎叫魔子,另一名白晰女郎叫弓子。
鷹見空着的胃迅速將液體吸收,很快,頭痛和身體的傷痛奇蹟般地消失了。原來可樂裏面混進了大麻的成份。當鷹見察覺時,已經太遲了。但又不能把喝下肚的可樂再嘔吐出來。敵人正通過攝像機在監視。
鷹見想抱住魔子,誰知她滑得象條泥鰍,身子一閃便躲開了。她拉開牀頭櫃的抽屜。她轉過身來時,手裏拿着三支綠色的細煙捲和一隻打火機。
魔子把這些大麻煙卷每人分給一支。然後給鷹見,弓子和自己點上火。她準是想叫鷹見完全喪失理智。
鷹見只好閉上眼睛,抽起大麻煙來。不過他沒有將煙吞進肚子,只讓煙在嘴裏轉一圍便吐出。一邊抽煙,一邊作起自我暗示,告戒自己,即使被大麻剝奪了正常的思維能力,也絕不能説出ISIE的情況。
醉得相當深了。鷹見將大麻煙抽了一半便扔在地上,然後躺下,抱住正深深吸着大麻的魔子,愛撫起她的身體來。誰知魔子竟沒有任何反應。鷹見苦笑了一下,想把目標轉向弓子。但弓子將短短的煙頭扔掉,然後用柃憫的目光看了鷹見一會兒,便扭過頭去。
“怎麼回事?你們難道有病?”鷹見頗不滿地哼了一聲。
這時,魔子用嘶啞的聲音説“男人過會兒再來。”説着,她從鷹見身上爬過,輕輕喚了一聲:“姐姐……”便趴在弓子身上。
鷹見再也無法剋制自己,他向正趴在魔子身了的弓子撲去……
還是由於大麻的作用,鷹見感到自己有着無窮無盡的精力。就在這時,一種神秘的音樂聲從枕頭邊升起,伴隨着音樂,一個男低音象在唸咒似地喃喃地説道:“鷹見君……鷹見君,你已經是,我們世界快樂同盟的一員了……,你,可以,永遠,盡情地享受快樂了,永遠,永遠,你懂了嗎?”牀頭上隱藏着對講機。
“懂了……”鷹見一邊在快樂的浪濤中隨波逐流,一邊幾乎是無意識地在回答。
鷹見的話音似乎被高靈敏度的暗藏話簡所接收。唸咒般的聲音繼續説着:“既然,你成為了我們的同志,那麼,你就必須忠實地回答任何問題,懂了嗎?”
“僅了。”
“好,你現在快樂嗎?”
“是的。”
“從前,你是哪個組織的人?”
“內閣情報室。”多虧了自我暗示,從鷹見嘴裏自然而然地流出了謊話。
“是真的嗎?”
“是真的。”
“來這裏的任務是……”
“命令我找到快樂同盟的總部。”
“這裏不是我們的總部,你肯定知道的。好吧,快説真話。”唸咒一般的聲音開始焦燥起來。
“我説的全是真話。不信,只要把我的頂頭上司犬家部長抓來,一拷問就清楚了。”
刺叭裏傳出了幾個人竊竊私話的聲音,“犬家那傢伙藏起一來了。”
“是不是大麻還沒有充分發揮作用?”
“最好等一會兒再問。”
剌叭裏的聲音又換成了唸咒一般的腔調,“知道了,鷹見君,你繼續快樂吧。”説完便沉默了。
鷹見頭腦朦朦朧朧的感覺也很奇怪,一心一意只想追求快樂。
又過了一會兒,唸咒一般的聲音再次出現,“鷹見君……親愛的同志,你的組織是否瞭解,我們有個征服世界的計劃?”
“征服世界?”
“是的,征服日本的計劃僅僅只是手段一而已。”
“征服日本?是不是佔領四國,建立快同盟的樂園那檔子事?”頭腦麻痹的鷹見無意中説漏了嘴。
“哦?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你一定得説清楚。”喇叭裏,那男人的聲音流露出剋制不住的興奮。
聽到這種聲音,鷹見麻痹的頭腦頓時警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