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鷲尾下車之後,他就脱去了褲子和皮鞋,換上了一雙到膝蓋的長筒雨靴。手上還戴着像膠手套。
他來到車廂,打開了行李箱蓋.從裏面取出了用防水塑料布包裹着的西村的死屍塊。鷲尾取出之後,就關上行李蓋,把這個包裹放到了車後蓋上。
鷲尾把包的帶子挎在身上,朝斜方200米處的小船塢走去。
身上西村的屍體很輕。當他走到小船塢時,地面已經能夠感受到濕潤和柔軟了。鷲尾上了其中一條小船。
在這條小船的船倉裏有一點點水。上邊還帶着一條槳,他解開船纜,取下木槳,用力朝水下撐去。
小船輕輕地離開了船塢,向深水劃去。小船不時地分開了池塘中的蘆葦羣。
開始鷲尾使不慣這船槳,但很快他就習慣了。
天上沒有月亮,星星也非常昏暗,但是,鷲尾天生一副狼眼,所以,就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間,他也能較一般人看得更清楚一些。
池塘中的魚在跳躍。當鷲尾的小船來到了用草搭成的鳥巢時,白天休息而在夜間捕食的野鴨羣,便“嘎、嘎……”地發出着警戒聲音騰空而起。鴨羣從鷲尾的船頭前方掠過,近的幾乎用木槳就可以打中。
這一帶的鳥巢,大都建在水草和蘆葦羣中之上,實際上這兒的水連膝蓋都沒不了。
但鷲尾依然“劃”着小船朝深處駛去,來到鳥巢的附近,要把裝有西村屍體的塑料布倒在這裏可不太理想。於是鴛尾仍繼續向前“劃”。
一小時之後,他便發現了一處足足有3000坪(約合一萬平方米。——譯者注)大小的茂密的蘆葦塘。
鷲尾一陣高興,拼命地把船向內駛去。小船撞在枯萎的蘆葦上,不時地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
正在這兒休息的梟,被這巨大的聲音驚醒,“撲撲撲”地像水耗子一樣地逃走了。
由於這裏水淺了,蘆葦造成的阻力更大了。於是鷲尾便下了船,用手划着船向前走。
水不深,最深也就剛剛沒膝,偶爾有時沒到大腿根部。
這裏從外界看來是一大片水塘,但裏面卻是一片一片的小池塘組成的。
水漸漸地深了。鷲尾又回到了船上用槳繼續划船。
鷲尾向四周看了看,然後從包裏首先取出了裝着西村的腦袋的塑料口袋,他把口袋的一半搭在船幫上,然後用匕首劃了一個很長的口子。
西村的腦袋隨着血汁和碎肉一同掉進了水裏,並很快沉到了水底,因為這一帶的水十分渾濁,所以即使有船從這裏通過,也不會發現水下屍骨的。
然後鷲尾把這條塑料口袋也扔了。
鷲尾又把船向別的水面劃去,把西村的肢體扔到了水下。
就這樣,大約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鷲尾總算把西村的屍骨全部處理完了。然後他就划着船又回到了船塢。他知道船上沒有留下西村的污血,但為了保險起見,他又在水裏提了一些水上來,用毛巾沾濕了,要把船擦一擦。
他先擦了擦船槳上的泥,然後又放回原處。鷲尾從船上下來,回到了自己的汽車上。
換好衣服,鷲尾坐在駕駛席上點了一根香煙,悠閒地吸了起來。休息了一會兒之後,他便發動了汽車……
第二天,鷲尾離開了荒川尾久的隱蔽處,回到了位於立川空軍基地附近的本處去了。
回到家裏,他就把所有接觸了西村屍體的塑料袋、毛巾和防水雨靴、像膠手套統統扔進了簡易燃燒爐,澆上汽油燒掉了。
然後,鷲尾走進浴室,悠閒地洗了一個澡。
洗完澡,他來到餐廳,又從冰箱裏取出了幾瓶冰鎮的啤酒,先一口氣喝了一杯,然後坐了下來,打開第二瓶,慢慢地喝了起來,並吃着在回來的途中買的一斤半牛肉製作的牛排。
他用一個大的長柄煎鍋坐在火上,然後倒上少許色拉油。等油開始冒煙時,便把用雞蛋、麪粉和牛奶調成的糊狀塊放了進去。這些糊狀塊也冒起煙來。
鷲尾沒有把火關小,趁勢把浸過鹽的牛肉放進了長柄煎鍋中去了。
當牛肉剛剛看到有些微黃,鷲尾就趕快將它翻了個面。兩面都有焦化的樣子時,鷲尾便關小了火勢,並蓋上了長柄煎鍋的蓋子。
然後,他又趕快切了些葱末,放進了鍋裏。再把火勢稍稍開大一些。
這時,牛肉周圍的肉汁沸騰了起來,鷲尾趕快端起長柄煎鍋,連湯帶肉一塊兒倒進了事先準備好的盤子裏去了。
這時的葱未也變成微黃色了。鷲尾又略微加了一些醬油和少量的砂糖,和盤子裏的牛肉攪和了一番。
鷲尾從冰箱裏取出了燕麥麪包3大塊,夾上一大塊牛排,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這是他逃出監獄之後,第一次吃到這麼香甜的飯菜。
二
從那之後的第8天的傍晚,鷲尾駕駛着一輛前一天在調布市的調布航空站偷竊的、並安上了偽造的車牌號碼的“鈴木90”矯車,沿着16號國家公路東京環城線路,向八王寺的街田方向駛去。
由於這種車型小巧、馬力充分,所以鷲尾在車輛混亂的線路上也十分滿意,並且比其他大型卡車顯得更加靈活、輕巧,而且常常超過別的車子。
車子越過了御殿峯,左側一大片的寬闊地區就是柚木的平水地區了。於是他便把車子開上了公路右側的一條水泥路上去了。
在這條水泥路的兩側,有許多雜貨店和商品住宅樓。在大片的農田中,還可以看到散在的幾家農户的建築。
鷲尾把車子駛入了一片任何人也不會發現的雜木林中,然後從那裏朝山坡上駛去。這條小路似乎只給一個人走的,非常狹窄。充其量只能通過一輛雙輪摩托車而已。
上了山坡頂上,跟前出現了一片被火燒過的開闊地,在那兒停着幾輛4輪汽車。
在山坡上,不時出現被車燈所驚動奔跑的野兔。
不一會兒,鷲尾簾駛的車子便從“八王寺-橫洪”的涵洞頂上通過去了。要是從這兒離開貫穿八王寺大船街的山路,就必須繞好幾個沒有山路的盆地。
由於鷲尾駕駛的這輛車使用靈巧,所以上山坡時並不太困難,但是車在駛下陡坡時要想控制好車速就十分困難了。
他不停地踩着剎車,以防車速太快而發生危險。
就是走在沒有公路的土路上也不要緊。當鷲尾越過剛才那條涵洞又行走了10分鐘之後,就可以看到“天鵝俱樂部”和關東會副會長、關東會戰鬥部隊總指揮的春日的別墅了。鷲尾關上了車前燈。
鷲尾走下了汽車,朝距離這兒有7、800米遠的春日別墅望去。
他曾經一連幾天,白天黑夜地用高倍望遠鏡觀察過了春日的這所別墅。
由於這所別墅位於山丘的半山坡上,所以鷲尾無法觀察到別墅的全貌。
因為除了有山丘遮檔外,整個別墅正好處在一大片十分茂盛的樹林之中。
但是,鷲尾由於一連數日的觀察,也對這所別墅有了比較把握的瞭解。
觀察了一會兒,他便又調了一下車頭,仍關着車前燈,駛回東京環狀公路去了,他先低速行駛了一會兒,然後又大大地提高了車速。
鷲尾駕車來到靠近東京環線公路一邊的一處放火燒荒後的寬闊開闊地。把這輛“鈴木90”車藏在了這裏。並把一隻隨身帶來的頭盔也藏了起來。把駕車時戴的手套也脱了下來,放進了上衣口袋裏。
他從這個山坡上走了下來,從山坡上向下看是很難發現車子的。
誰也沒有注意到他。於是鷲尾就來到東京環線公路的汽車牌下,上了一輛開來的公共汽車,去了橋木站。在橋木站,鷲尾又換乘了電車,從那兒去了八王寺,中途又在中火線、青梅線反覆換了幾次車,最後回到了立川空軍基地附近的隱蔽總處。
回到家裏,鷲尾迅速脱去了衣服和襯衣,然後換回了西服衣褲和毛衣。
外邊又套上了一件美國阿拉斯加州森林警備隊的制服,是褐綠色的顏色,背部還有一個能裝大物體的東西的口袋。
他又換上了一雙皮鞋,顏色和樣子與馬球靴差不多,是淡綠色的。當然,皮子是最上等的。
由於靴底厚實,所以走起路來幾乎沒有什麼聲音。
鷲尾又將自己的兩個衣服口袋裏,裝上了二十二口徑和357式大型連發手槍的子彈彈夾。
同時,還有裝着使狗嗅到而就會躲避開的化學藥劑瓶子和匕首、繩索等等東西,統統塞進了其他的衣服口袋中。
手槍套則斜挎在左胸的腋下,消音器則放在了別的衣服口袋裏了。
一切準備完畢後,鷲尾背上揹包,最後從寢室裏拿出那隻裝有“露易斯”式輕型機關槍的細長的帆布袋,然後向大門走去。
三
鷲尾來到車庫,把揹包和輕機關槍的帆布袋放在了“桑尼”汽車的後行李箱裏。
他打算:如果襲擊了春日別墅,警察還未趕到,他就逃到隨便哪個隱蔽地點,但是,為了保險起見,帶上這挺大威力的輕型機關槍並非多餘。
鷲尾關上後行李箱蓋,就鑽進了駕駛室裏,發動了汽車,他先預熱了3分鐘之後,才把車子開了起來。
因為他得知春日大多數的情況下躲在受到關東會特工隊員和刑警及警方的機動隊員的保護之下的關東會會長權田的私人住宅,所以就不大可能在襲擊春日別墅時正好能抓住他以報血海深仇。
但是,襲擊春日別墅還是非常必要的,可以從守衞別墅的打手們嘴中打探出春日的具體行蹤來的。
他先開向甲州街道,從那作橫穿過八王寺的大街,駛向了16號國家公路的東京環線,開向橋本方向。
他來到橋本後向右拐,到達了隱蔽“鈴木90”車子的丘陵下方。
鷲尾把車子停在了這塊空地上,戴着野山羊皮的手套從車上走了下來,從後行李箱裏取出了揹包和裝輕型機關槍的帆布袋子。
他把這些東西挎在右肩上,便朝‘鈴木90”的隱蔽地點走去。
車子沒有被人偷走,藏在附近的頭盔也還在。鷲尾從樹叢中把頭盔取出來,彈了彈上面的灰塵回枯葉,就戴在了頭上。
為了不讓山下的農户聽到汽車排氣管的聲音,所以鷲尾只好用力推車,大約推開了300米遠的距離。
在那兒,鷲尾才鑽進了汽車,把發動機發動了起來,車速很快就上去了。
由於鷲尾剛剛從這兒駛過,所以他幾乎不用打開車燈就能很熟練地開了出去。
不—會兒,鷲尾就來到了可以觀察到春日別墅的尾根大道。他把車子停在了右側的路邊。
朝別墅走約300米的樣子,出現了一條通向前方的小路。這是一條相當長的坡道,但從這條道上走可以節省許多時間。
鷲尾沿着這條小路朝春日別墅走去。大約走了1公里的樣子,出現了一條穿農田而過水泥面公路。
在這條路的一個土台上立了一塊牌子,上面用醒目的字寫着:“此為私人道路,閒人禁止入內”。
在這塊農田的前方,就是一大片樹木茂盛的春日別墅的佔地。在半山腰上的別墅陰影中,露出了點點燈火。
在春日別墅的私人道路再向前走一點,就是他與權田共同經營的“天鵝俱樂部”了。
鷲尾開着車,從春日別墅走過,在“天鵝俱樂部”大門前繞了一個圈,又穿過了春日別墅的正門。
在這條道的一側有一大片竹林。鷲尾關上了發動機,把車子推進了竹林中。
然後他又用匕首砍倒了一些青嫩的竹枝,鋪在了地上,從中挑選了一枝較為堅硬、長度為2米左右的竹杆。
鷲尾在竹杆的尖端把匕首綁在上邊,做成了一隻槍的樣子。
當等到月亮正好被一塊烏雲遮住的時候,鷲尾便悄悄地從竹林中向田地中走去。他迅速而不發出一丁點聲響地朝春日別墅的關山坡上靠過去。
在田地和山坡之間,還有一條水深很淺的小河,大約有2米寬和2米深。
而小河通向別墅的那一端,被嚴密的鐵絲網擋住了。
於是,鷲尾便蹲下來,仔細觀察一下這個鐵絲網上是否會有電流通過的。
上面沒有被電死的鳥,四周的野草樹也沒有被烤過的樣子。
這些鐵絲網的水泥立柱,就埋在小河的對側河邊上。
於是,鷲尾便把剛才做好的帶匕首的竹杆從小河上伸了進去。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鐵絲網,沒有打出火花。他放心了。
鷲尾悄悄越過小河,一隻手抓住水泥柱子。另一隻手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瓶強力硫酸,分別倒在了幾根鐵絲上。
鐵絲髮出了陣陣臭雞蛋味和青煙,鐵絲依次被燒斷了。
就這樣,鷲尾便輕易地穿過燒破了的鐵絲網,侵入到了春日別墅中去了。他扔掉了硫酸瓶,但依然拿着那隻竹“槍”。
當鷲尾在穿過一人多高的灌木叢時,從大約有500米開外的地方,他感到有至少10來只狗正朝這裏奔過來。
他迅速退了幾步,從口袋裏掏出了裝有退掉狗的化學藥水的瓶子,灑在了自己身上,並朝自己身邊大約直徑4米的範圍內灑了去。
四
灑完後,鷲尾便蓋上了裏面還剩一點的瓶子塞,又裝回到上衣口袋裏,這時,這羣狗也紛紛趕到了。
和西村説的—樣,這些都是土佐犬和德圍杜伯曼短毛獵犬。
它們只是低沉地怒吼着,並不大聲狂吠,看樣子根本不怕任何入侵者。
但當它們來到鷲尾灑過藥水的圓圈範圍內時,便被藥水嗆得立足不前。一下子剎住了腳步。
它們把鷲尾困在了當中。
鷲尾手持竹‘槍”,對準了一隻最近的西德短毛獵犬。
這隻獵犬用一雙兇惡的目光瞪着鷲尾,但卻不像要撲過來的樣子。
鷲尾的“槍”一閃。
竹杆尖端的匕首深深地刺進了那隻獵犬的咽喉。鷲尾又用力一擰,然後迅速地從那隻獵犬的咽喉處拔出來。
鮮血如注地從那隻獵犬的傷口噴射了出來。
鷲尾一邊躲閃着鮮血,一邊又朝另一隻土佐犬刺去,這隻犬正在看着快要死去的獵犬,不防自己也被刺中倒地,傷口也噴射出了泉水般的鮮血。
就這樣,沒過十分鐘,鷲尾就連續殺死了不斷趕來的30多隻獵犬,匕首也被熱血燙成了麻花一般。
於是,鷲尾把匕首從竹杆上卸了下來,把匕首在這些死犬的皮毛上擦了擦。疊上匕首,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然後他又把手套上的鮮血在死犬身上擦了擦,從褲兜裏拔出美式22口徑的自動手槍,安上了消音器。
鷲尾朝建築物走去。
當他走了大約有100米左右的時候,從建築物的方向傳來了一陣尖鋭的口哨聲。這不是一兩個人的,而是像五、六個人在吹口哨。
於是鷲尾迅速蹲在了一片繁茂的灌木叢中。
這時,只聽一個男人在大聲喊道:
“保爾——保爾——”
“找到了嗎?”
他們一邊互相問着一邊朝這邊走過來。大概是在找那些狗吧。
不一會兒,鷲尾就從灌木叢中看到了6個人的身影。
3個人手裏拿着手槍,另外3個人挎着步槍。
鷲尾一看到3枝步槍,就感到交火是不可避免的了。手槍還不要緊,但如果對方用步槍開槍,這種散彈槍的覆蓋面大,3個人對這兒開槍,很有可能把自己打中,於是,鷲尾決定要首先打死這3個帶長槍的人。
鷲尾屏住呼吸,把手放在了扳機上,這時,月亮還被那塊烏雲遮住着。
關東會的這幾個男人,一邊亂哄哄地喊着獵犬的名字,一邊從鷲尾面前大約10米左右遠的地方走了過去。
鷲尾從灌木叢中爬了出來,然後一聲不響地站了起來,在打開手槍保險的同時,迅速對着這幾個男人背後開槍射擊。
5個人的頸部都受到了槍擊,只有一個人只是被打中了腰和手腕。
擊中頸部的5個人當場死去,沒有擊中頸部的那個男人扔掉手槍摔倒在地上,一邊慘叫着,一邊在地上滾動着。
於是鷲尾便朝這些男人們走過去。
這時,月亮也從烏雲中鑽了出來。本來鷲尾就善於在黑暗中進行觀察。現在,月亮一出來,他看得更清楚了。
於是,鷲尾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這幾個男人,幾乎人人都在腰部帶着匕首。
但是,鷲尾先來到那個還活着的男人身邊,狠狠地踢了一下他的頭部。這個男人頓時昏了過去。這個男的穿了一件防水防風登山衣和滑雪褲。
鷲尾把手伸進他的上衣和褲子的口袋裏,從裏邊找出了一隻38口徑的子彈100發和香煙、打火機、還有一個錢包。
錢包裏還裝着一張汽車駕駛執照,上面寫着這個男人叫平田完一。
平田完一30來歲,比死了的那幾個人稍稍大—些。四方臉,體格魁梧。
他的腰間掛着一把寬約5釐米,長約12釐米的匕首鞘。
鷲尾解開他的衣釦,從他的皮帶上摘下那隻匕首鞘,從裏面抽出了一把摺疊式匕首,並彈開刀刃。
這把匕首的刀刃無比鋒利,如同剃鬚刀的刀刃一般,上面還刻有幾行英語的商標。
鷲尾又把匕首折上了,把平田腰帶上的刀鞘也一同卸了下來,把匕首插了進去,收進了自己的衣袋裏。然後又把平田身上的子彈也裝了起來。
躺在平田旁邊的一個死屍腰間,也帶着和平田帶的一樣的同種匕首。
於是,鷲尾又想了想,重新取出了剛才那把匕首,打開刀刃,在自己手臂上輕輕地颳了刮毫毛,輕而易舉地就颳了下來,鷲尾大喜過望。於是,他便把那個男人身上帶的匕首也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