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溪水淙淙流個不停。
祝福仁的心潮也跟着震動不停。
他方才已經從頭到腳大清洗一番,尤其下體之血跡及穢跡更是清洗得險些脱皮哩!
他的外表雖然已經洗淨,內心卻仍污垢。
他既心疼“貞操”被毀,更心疼金龍盟之人施展出這種下流技倆,他實在對他們失望透啦!
他一時之間,不知該何去何從。
他便坐在溪畔望着溪水發呆。
亥初時分,夜風呼嘯吹過荒林,他卻仍然在發呆。
倏聽遠處傳來一聲慘叫,他不由悚然瞧去。
不久,他瞧見一人被一大批人追逐,那人只領先那批人十餘丈,此時正施展輕功掠向此地。
祝福仁立即將皮帽帽沿拉遮住雙眼部位及低頭偷窺。
不久,他發現被迫逐之人居然是萬事通,他不由暗怔道:“哇操!萬事通為何會被這羣人追殺呢?”
他朝那批人一瞧,立見他們的年紀上至六旬下至三旬,服裝打扮雖然不同,神色卻同樣的含婪及獰厲。
只見兩名老者右臂齊震,六枚梳星鏢立即帶着嗡嗡連響的飛向萬事通的背部六大穴道了。
萬事通似乎忌憚六枚流星鏢,立見他向右掠去。
那知,那六枚流星鏢掠過半丈遠,突然一起迴旋散發而去,其中兩枚流星鏢正好射向萬事通。
萬事通一落地,立即又向左掠去。
“啪……”聲中,六枚流星鏢力道已逝,立即落地,不過,那兩位老者已經趁體貼掠到萬事通身後三丈遠處。
兩人雙掌齊揚,四道掌力已卷向萬事通。
萬事通只好又掠向左側。
萬事通一落地,一名老者已經逼近,只見老者邊攻邊道:“萬事通,財去人安樂,獻出玄鐵匕吧!”
“休想,看劍!”
立見萬事通自懷中掏出玄鐵匕,立即刺出。
六朵劍花迅即刺去。
那名老者向左一閃,立即揚掌劈去。
另外那名老者立即上前夾攻。
其餘的三十餘人立即上前包圍住四周。
祝福仁的視線受阻,他立即忖道:“哇操!報應,萬事通拐走玄鐵匕,如今卻因為玄鐵匕而挨攻。”
他籲口氣,忖道:“我何必捲入這種糾紛呢?走吧!”
他拿起包袱及短棍,立即掠向遠處。
沒多久,他已經掠入官道,他一見四野無人,他便邊掠向北方邊忖道:“我還是先找個地方運功吧!”
他便施展神足凌雲疾掠而去。
他疾掠出五十餘里之後,“憂鬱”的心情稍為舒暢,而且體中真氣疾轉如珠,他便全力掠去。
他又疾掠半個時辰,一見遠處右側是一片空地,而且另有一座涼亭,他立即緩速掠向涼亭。
不久,他已經緩緩步向涼亭。
他一入涼亭,一見亭中有石桌及石椅,他吁了一口氣,立即坐在一張石椅及打量四周了。
此時已經是深夜,天上的半弦月及星光配合他的鋭利視力,他便瞧見遠處有一片雄偉的山景。
他瞧了一陣子,心情更舒暢啦!
良久之後,他便盤腿運功。
真氣一湧,他不由暗怔道:“哇操!我的功力好似更加的精純,我並沒有吃什麼藥物,怎會如此呢?”
他怔了良久,方始繼續運功。
不久,他已經含笑運功。
原來,他所吸食的蛟血經過那對姐妹合體之後,她們的處女身子已經調合了甚多的蛟血精華。
這些精華原本似現金放在銀行生利息,如今一經過調合,好似經過大投資般產生不小的利潤。
所以,他的功力才會更加精純。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突聽遠處傳來一聲慘叫,接着便是一陣哈哈笑聲,祝福仁立即收功望向遠處。
不久,右側遠處傳來一陣衣袂破空聲,祝福仁不由忖道:“來人一共有六位,似乎是五人在追一人哩!”
他剛思忖至此,答案便已經揭曉。
只見一位絳裳宮裝少女秀髮微亂的持劍掠出,另有一位錦服青年和四位中年人緊迫於後。
少女略一張望,便掠向涼亭道:“英雄救我!”
錦服青年哈哈一笑道:“玩夠啦!”
那四位中午人身形一加速,迅即逼近少女。
少女驚慌的全力掠向涼亭。
祝福仁一向對女人很“感冒”,他原本不想過問此事,可是,他一見錦服青年的尖頭鼠目,他便不爽。
他再瞧見四名中年人的獰厲神情,他更不爽啦!
於是,他放下包袱及持棍起身。
那四名中年人卻在此時攔住少女及迅速的包圍,少女驚慌的止身橫劍道:“你們當真目無王法嗎?”
錦服青年掠前嘿嘿笑道:“王法一斤值多少呀?在本金剛公子翟宗銘的眼中,王法一文不值啦!”
説着,他得意大笑着。
四名中年人立即附和大笑着。
少女叱道:“住口!我老實告訴你們吧!我是峨媚弟子扶秋蘭,家父正是安微府衙總捕頭扶東明,亦即‘神目’。”
祝福仁暗道:“是他,她既然是他之女兒,我瞧他甚為勤政愛民的份上,我就替她解圍吧!”
卻聽翟宗名哈哈笑道:“好得很,聽説神目很精幹,峨嵋派亦有很多高手,我今夜就玩玩你,再鬥鬥他們。”
“無恥!”
“哈哈!本公子滿口貝齒,瞧!”
説着,他故意張口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扶秋蘭叱句:“下流!”立即振劍攻向身前之人。
祝福仁喝句:“夠啦!”立即持棍掠去。
翟宗銘迎來道:“小子,你不想活啦!”
祝福仁止步道:“衣冠禽獸,你欠揍啦!”
“臭小子,看劍!”
只見他探肩抽劍,立即出現一把金光閃閃的金劍,他炫耀的振劍一揚,立即滑步疾削而來。
祝福仁只覺耀眼奪目,立即眯眼施展“風之招”。
兩人一接近,立聽“噹噹!”二聲及“卜!”一聲,只聽金劍公子翟宗銘“哎唷”一叫,立即全身一抖。
因為,祝福仁的棍尖正好戮入他的左胸呀!
他踉蹌止步,立即顫聲道:“有話好説。”
“把劍放下!”
翟宗銘恭聲應是,立即拋去金劍。
“叫那四人退開!”
“是!你們快退開。”
那四名中年人立即收劍退去。
扶秋蘭立即放心的掠來。
祝福仁一扣住翟宗銘的右肩,立即沉聲道:“無恥之輩,你不配擁有這些白齒。”説着,棍尖已戮去。
翟宗銘驚叫道:“不要,饒命!”
“砰!”一聲,棍尖已經戮入翟宗銘的口中,當場有十二顆牙齒被戮落,其餘諸齒則搖搖欲墜。
含怒的祝福仁出手力道甚猛,那些落齒一射入翟宗銘的口中,只聽他呃了一聲,當場昏了過去。
那四名中年人驚怒的就欲掠來。
祝福仁喝句:“站住!”那四人立即立定。
祝福仁摘下劍套,喝道:“你們四人助紂為虐,你們若想他活命,你們四人就各摘下一支耳朵吧!”
那四人迅即一怔!
祝福仁振棍再戮,翟宗銘其餘之齒已經全部掉落。
翟宗銘疼得立即醒來。
他的牙齒全失,立即怪叫出“哎唷!”
那四人神色一變,立即互視。
祝福仁冷冷一哼,立即戮向翟宗銘的“氣海穴”,只聽砰一聲,翟宗銘一顫,功力便全部報銷。
“快!”
立即有一人揮劍下右耳。
其餘三人見狀,立即揮劍各削去右耳。
祝福仁不屑一冷,立即推出翟宗銘。
立即有一人上前扶助翟宗銘。
“沙……殺……沙……殺……”
翟宗銘“漏風”的狂叫着。
那人立即勸道:“公子先療傷吧!”
“號……好……”
那人立即喝道:“小子,留下萬兒吧?”
“鍾祥!”
“你的死期不遠啦!走!”
説着,他已挾起翟宗銘掠去。
另外三人迅即跟去。
祝福仁拾起金剛,一歸鞘,立即懸於背後。
扶秋蘭拱手道:“銘謝大俠救命大恩。”
“不敢當!”
“大俠可否陪我去收埋兩位師姐的屍體?”
“這……”
“兩位師姐陪我出來歷練,卻不幸橫死,我……”
説着,那對鳳目已經泛出淚光。
祝福仁一陣心軟,立即道:“我去取包袱。”
説着,他已掠向涼亭。
他一掛妥包袱,立即掠去。
“銘謝鍾大俠……”
“走吧!”
扶秋蘭立即朝前掠去。
不久,只見一位二十三、四歲的年青女尼已經睜目陣屍於林中,扶秋蘭嗯聲喚句:“師姐!”便下跪哭泣。
“人死不能復生,走吧!”
扶秋蘭拾劍及挾起屍體,立即掠去。
她又掠出八里遠,便又瞧見一具年紀相若的女尼陳屍於林中,她不由自主的下跪低泣着。
祝福仁掠到不遠處,立即揮掌劈坑。
不久,他已經劈了兩個大坑。
扶秋蘭含淚放妥屍體,立即趴地哭泣。
祝福仁輕輕搖頭,立即悄然掠去。
他不願惹女人,當然要溜之大吉啦!
接連三天,祝福仁不願若麻煩,他一直沿林北上,沿途皆以乾糧及溪水維生,日子過得頗為清靜。
由於他頻頻施展“神足凌雲”,金劍公子那批人雖然總動員的尋找,他已經快接近開封城啦!
黃昏時分,他已經沿着官道進入開封城,他首先住進一家客棧,再撤底洗去三日之污垢。
浴後,他愉快的到前廳用膳。
他點了三菜一湯及一盤面,便默默取用。
不久,右側不遠處的座頭傳來一名中年人的低聲道:“符兄,聽説萬事通已經掛彩了哩!”
“不錯,聽説是鬼金羊及嘴火猴聯手傷了他哩!”
祝福仁心中一震,立即凝神默聽。
“符兄,聽説萬事通已經北上,你有興趣湊湊熱鬧嗎?”
“這……鬼金牛及嘴火猴這兩位老魔頭一插手,恐怕輪不到咱們的份哩!還是保命要緊。”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咱們聯手客串漁翁吧!”
“這……”
“玄鐵匕不但削金切玉,聽説匕上刻有武功心法及藏寶圖,咱們若能得到它,就一起享福及練武吧!”
“好吧!”
“太好啦!咱們找個地方好好研究一下吧!”
“走!”
兩人立即起身會帳離去。
祝福仁暗自苦笑道:“哇操!謠言真可怕,玄鐵匕上面那有藏寶圖?不知是誰在造謠哩!”
他邊吃邊忖道:“我必須趁此機會瞧瞧鬼金羊及嘴火猴兩人,萬事通既然已經北上,我就留在此地探聽消息吧!”
主意一定,他便寬心用膳。
膳後,他返房稍歇,立即運功調息。
沒多久,他真氣如珠運轉舒適的入定啦!
接連三天,他一直住在客棧中,他除了到前廳用膳及偷聽消息外,便一直在房中練功了。
因為,他發現他的功力正在突飛猛進哩!
這天黃昏,他一到前廳,便發現客廳幾乎客滿,他剛暗怔,小二已經低聲道:“公子,今晚有人包下全廳,麻煩你……”
祝福仁匆匆一瞥,道:“無妨,幫我送來一大碗三鮮面吧!”
“是!謝謝公子成全。”
祝福仁轉身行向後院忖道:“哇操!今晚至少來了三百人,看來皆是武林人物,難道是為了玄鐵匕嗎?”
他便站在一株梅樹旁運功默聽。
只聽一陣陣招呼聲及步聲,接着便有人道:“王大善人今晚在此地作東,不知是何原因哩?”
“可能是為了玄鐵匕。”
“可能嗎?王大善人會介入這場爭奪戰嗎?”
“聽説他為了避免開封地面的武林朋友自相殘殺,他特地要聯合大家一起取得玄鐵匕再和大家共享哩!”
“原來如此,王大膳人真是名不虛傳呀!”
“是呀!這是大家的福氣呀!”
“是呀!王大善人簡直是菩薩轉世嘛!”
“是呀!”
祝福仁立即想起王慕天。
他進而想起王泰的“神足凌雲”。
他因而想起曾經投靠王大善人的三虎及那三位使用判官筆的中年人,他甚至也想到獨腳獨眼老者。
他的心兒一動忖道:“王大善人會不會是偽善之人呢?”
他立即皺眉思忖着。
良久之後,小二前來道:“公子!”
“啊!是你,有事嗎?”
“小的已經把面送入你的房中,趁熱吃吧!”
“好!好!謝謝!”
“別客氣!”
“今晚有如此多客人,你們一定很忙吧!”
“是呀!今晚是王大善人宴請城中的武林大爺,掌櫃深恐招待不周,一直吩咐小的要勤快,小心哩!”
“人手夠嗎?”
“不夠,可是,一時找不到幫手呀!”
“我來幫忙,行嗎?”
“那怎麼行呢?你怎能做這種事呢?”
“無妨!我挺想嚐嚐滋味哩!”
“這……小的去請示掌櫃吧!”
“好呀!我先去吃麪。”
小二應好,立即離去。
祝福仁一返房,立即藏妥金剛及包袱,再開始吃麪。
不久,掌櫃親自含笑入內道:“公子在吃麪呀?”
“是的!小二向掌櫃提過要湊熱鬧的事吧?”
“公子客氣矣!小的不便委屈公子哩!”
“無妨!”
“既然如此,在下先向公子致謝。”
説着,他立即欠身行禮。
祝福仁起身行禮道:“我是不是現在就去幫忙?”
“別急,公子在盞茶時間之後,再到廳中協助阿田幹活,王大善人之賞銀,少不了你的一份。”
“不!我純粹為了好玩而已,我不要賞銀。”
“謝謝!你用膳,我先告退。”
“請!”
掌櫃一走,祝福仁立即欣然吃麪。
不久,他已經端着空碗及匙筷向外行去。
他一進入廚房,果見那位名叫阿田的小二正在温酒,他尚未出聲,阿田已經謝道:“公子,謝啦!”
“別客氣,我叫做阿仁,多指教!”
“不敢當,我叫做阿田。”
“客人來得差不多了吧!”
“全部到齊了,王總管正在招呼客人,只要王大善人一到,就可以開動,咱們就有得忙啦!”
“王大善人是本地人嗎?”
“是呀!他在本城住了將近三十年,他一向樂善好施,平日更是經常鋪橋造路,待人又很客氣哩!”
“他挺有錢哩!”
“王家早在一百年前,就是本城首富呀!不過,到了王大善人這一代特別的喜歡行善哩!”
“王家以前很吝嗇嗎?”
“不會呀!聽説王大善人的父親不大喜歡行善而已!”
説着,他已經將一罈罈温妥的酒放在地上。
不久,四名小二先後過來搬走一罈罈的酒。
良久之後,他們方始充搬走温妥的二十壇酒,阿田立即搬酒入鍋道:“大叔,偏勞你們啦!”
立見一位大師傅道:“快去前面招呼吧!”
“好!謝啦!阿仁,咱們走!”
祝福仁便和他步向前廳。
可是,當他一步入前廳,他開始暗暗後悔啦!因為王慕天居然在場,他會不會被認出來呢?
他只好陪着阿田站在大廳右側牆角。
他剛站妥,立即又望向坐在中央桌旁的王慕天,赫見王慕天的右側坐着一位美豔姑娘哩!
這位姑娘一身的貂皮大毛,頭戴皮帽,既美豔及高貴,祝福仁剛多瞧一眼,心中突然劇跳。
因為,這位姑娘就是他曾經吸過鷹血之主人呀!
哇操!怪不得有些眼熟。
哇操!真是冤家路狹呀!
哇操!若被他們認出,挺不好玩哩!“
急中生智,他突然低唔一聲,便捂腹低聲道:“阿田,我的肚子不大對勁,我先出去一下。”
“啊!會不會那碗麪不乾淨,快去吧!”
祝福仁便捂腹低頭行去。
眼看着他就要步出門,倏聽王慕天道:“等一下!”
他暗叫糟糕,便佯作不知的繼續行去。
王慕天剛怔一下,少女便問道:“大哥,你在叫誰呀?”
“方才那人的背影頗似一人哩!”
“誰呀?”
“你不認識,我可能認錯人啦!”
祝福仁匆匆返房,立即拿起金劍及包袱由後門離去;他繞了一圈,故意步入那家客棧對面的鴻福樓,而且選擇臨街的窗旁座頭大大方方的就座。
他點了三道菜,便望向街上。
不久,一輛豪華馬車在八名魁梧灰襖中年人護送之下,平穩的停在客棧前,車伕立即下車掀簾。
祝福仁仔細一瞧,便瞧見一位黑貂長毛中等身材的五旬左右的老者含笑下車,那八名中年人便躬身行禮。
老者含笑頷首道:“小心些!”
説着,他立即穩步行去。
掌櫃及六名老者立即含笑迎門行禮。
“不敢當,請!”
“請!”
他們略一客套,方始依序入內。
那八名魁梧人則分別在大門,院中及後院戒備。
祝福二隻瞧見王大善人的右臉,他習慣性的瞧着王大善人的右嘴旁,卻未發現半根黑鬚,他不由暗自失望。
卻聽對面傳來一陣掌聲,只見王大善人邊揮手邊點頭入內,其餘之人則起身含笑熱情的鼓掌。
祝福仁原本不想再瞧這種馬屁的事情,只見他暗暗籲口氣,便收回目光準備先品茗了哩!
卻見不遠處臨窗座頭有一位寬襖青年正在注視他,他暗暗一怔,立即默默低頭品茗了哩!
那位青年立即望向對面大廳。
不久,小二送來菜餚,祝福仁早已吃了面,加上心情欠佳,他的食慾不振,便象微性的各嘗過菜餚。
那知,菜餚卻頗為精緻可口,他立即多吃幾口。
突聽對面傳來滋和的嗓音道:“銘謝各位光臨,現在先請敝莊王總管報告一件事。”
祝福仁一偏頭,便瞧見一位精幹挺拔中年人起身朝王大善人行禮,再朝四周作個環揖哩!
“主人,各位大俠,在下奉命報行關於玄鐵匕之事及合作事宜,待會請各位大俠集思廣益,提供寶貴意見。”
祝福仁精神一振,立即仔細聆聽及瞧着。
只聽王總管又道,“今天黃昏時分,敝在接獲消息,萬事通曾在本城南方四十里之胡家集出現過。”
“據報,萬事通行動稍滯,判系新傷加上舊傷之故,本莊的線人目前正在繼續跟蹤及監視。”
“以鬼金羊及嘴火猴為首的八十三人目前正在胡家集歇息,此外,另有四百餘人則分散在胡家集一帶。”
“這四百餘人包括黑白兩道及本城部分武林人物,其中至少有三十名頂尖高手,不過,他們皆已經掛彩。”
“因為,他們不但彼此互鬥,亦與鬼金羊諸人拼過,咱們必須斟酌採行公開方式或秘密方式參與。”
説着,他立即坐下。
王大善人道:“總管已經報告得清楚,本人再補充一下,萬事通遲早保不住玄鐵匕,咱們正好下手。”
一頓,他又道:“目前比較可慮的是鬼金羊那批兇殘之人,至於那四百餘人似盤散沙,不足為濾,總管。”
王總管應句是,起身道:“為了保守秘密起見,在下將對策書妥內容相同的十張字條,請大家傳閲吧!”
説着,他朝樓上彈出兩個字團,再朝樓下彈出八個字團。
眾人便逐桌逐人傳閲着。
王大善人道:“有異議之人,請撥駕敝莊面議。”
立見一位老者起身道:“上策,吾支持!”
接着,便有兩名老者由樓上起身表示支持。
接着,便有四十餘名中年人表示支持。
王大善人一一含笑點頭,他一見沒人再度表示支持,他立即問道:“有異議之人請先出聲。”
現場立即一片寂靜。
王大善人愉快的道:“很好,會後請諸葛兄弟等十二人到敝莊共商指揮等相關事宜,開席吧!”
掌櫃一聲吆喝,小二們便開始忙碌着。
祝福仁便邊取用菜餚邊忖道:“他們不知要對金龍盟之人採取什麼對策?我該如何探聽呢?”
卻見右側座頭那位青年右手端着酒杯,左手執酒壺行來,祝福仁剛抬頭,青年已含笑問道:“我可以坐下嗎?”
“請!”
青年道過謝,立即入座。
青年含笑道:“在下曹建龍,請問兄台尊姓大名?”
哇操!他的名字有一個龍,祝福仁想起金龍盟,他便對遭建龍產生難以形容的好感了。
“下在鍾祥。”
“果然是你,幸會!”
“唔!聽你之言,你認識我?你聽人提過我?”
“在下聽人提過你,那人姓扶!”
祝福仁直覺的想起扶秋蘭,他立即問道:“他是位姑娘嗎?”
“是的!聽你之言,可見你對扶師妹有印象,她堪慰矣!”
“你也是峨嵋弟子嗎?”
“不是,在下師承家學,家父與扶大人頗熟,在下便稱扶姑娘為師妹,她很感激你的救命大恩。”
“小事一件,她返回安微啦!”
“她已快抵達本城。”
“咦?她為何北上呢?”
“周大人和扶大人榮升將調至本城,近日將可上任。”
“原來如此,他們皆是好官,理該榮升。”
“你見過二位大人嗎?”
“不!我聽人讚揚過他們。”
“二位大人一向勤政愛民,此次榮升,確是名至實歸,不過,他們一上任,便會遇上棘手之事哩!”
“什麼事?”
“與對面有關。”
“哇操!眾人爭奪玄鐵匕會影響二位大人嗎?”
“會!武林人物一拼鬥,必會波及無辜百姓,甚至有黑道人物會趁火打劫,二位大人有得忙啦!”
“有理,不過,萬事通也有可能折返南方呀!”
“不可能!”
“為什麼?”
“他要投靠一人,聽説那人目前在開封這一帶。”
“他要投靠誰?”
“萬全仙翁萬博,萬明的大哥。”
“哇操!萬全仙翁,好偉大的萬兒。”
“實在夠偉大,因為,他樣樣精通,天大的困難也難不倒他。而且他待人和氣,不似萬事通之貪婪。”
“同胞兄弟居然會相差如此多,可嘆!”
“我倒不相信萬全仙翁如此偉大,因為,人皆有私心。”
“他可能已經私心昇華。”
“我不信,不過,我倒要瞧瞧他會不會替萬事通復仇?”
“你認為萬事通死定啦?”
“他非死不可!”
“為什麼?”
“他已經年逾七旬,一向養尊處優的販售消息牟利,這陣子天天逃命及拼鬥,他活得了嗎?”
“有理,他一直在販售消息牟利嗎?”
“當然,而且價碼奇高無比,偏偏有不少人願意和他打交道,真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他為何知道那麼多的消息?”
“他有一批線民分散在各處探訪隱私,一有消息,立即以飛鴿通知他,他真是夠精明!”
“那些線民此番為何沒有協助他逃亡?”
“有!不過,那些人的武功不高,發揮不了多大的功用。”
“你懂得真多哩!”
“不敢當,你認為扶師妹美嗎?“
“美!否則,豈會有那夜之劫。”
“有理,你喜歡她嗎?”
“我欣賞她,我不配喜歡她。”
“為什麼?”
“我孤介一人,隨時會和草木同枯,不配喜歡任何一位姑娘,以免影響她的終身幸福。”
“太悲觀了吧?你沒有易容吧?”
“沒有!”
“你這付長相乃是大富大貴之人,尤其,你目前的氣血更是喜氣溢頂,近日必有異性喜愛你。”
“哇操!太玄了吧?”
祝福仁口中如此説,心中卻又驚又喜,因為曹建龍和甄半仙的説法一致,他真的會有豔福嗎?
曹建龍輕啜一口,問道:“你不喝酒?”
“是的!”
“酒能促進氣血循環,挺不錯哩!”
“酒亦能亂性呀!”
“當然,對那些自我剋制能力差之人而言,酒的確能亂性,我對自己有信心,所以,我淺酌舒松情緒,你對自己沒信心嗎?”
祝福仁故意搖頭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不但對自己沒有信心,我更擔心今夜入眠,明日能否再瞧到朝陽?”
“你太客氣啦!據扶師妹表示,你的武功頗高哩!”
“我的武功不會比萬事通高吧?他既然有如今的下場,我能避免嗎?所以,我對自己沒有信心。”
“他綹由自取呀!”
“為什麼?”
“他不該擁有玄鐵匕。”
“象焚於牙,他栽於玄鐵匕,以他博通萬事,仍然避不了此劫,區區的我,更不敢奢想有所成就。”
“不!你不必如此悲觀,你一定和他不同。”
“你根據我的面相作此判斷嗎?”
“不錯!”
“可是,相隨心轉,變化不定呀!”
“你只會變佳,不會轉劣。”
“謝謝你的鼓勵。”
“你似乎不信我的話哩!”
“我的確不敢相信自己會有如此幸運。”
“罷了!你似水,即使被人如何改變,你仍然保存着自我,我不便再多言,你在日後自行印證吧!”
説着,他又斟杯酒,便一飲而盡。
祝福仁一見他連幹三杯酒,而且呼吸也微微急促,他心知對方有些不爽,他便默默用膳。
曹建龍放下酒壺道:“兄台會不會介入爭奪玄鐵匕?”
“不會,不過,我會在旁有熱鬧,瞧瞧人性的貪婪。”
“高人,你果真是高人。”
“不敢當,你呢?我看你也對此事挺有興趣哩!”
“我非得到玄鐵匕不可!”
“為什麼呢?”
“你若想知道原因,你便必須協助我得到它。”
“我力有不逮,我還是別知道原因吧!”
“你相信玄鐵匕上有秘招及藏寶嗎?”
“我不相信!”
“為什麼?”
“你知道玄鐵匕之來歷嗎?”
“知道,三百年前,一代怪俠公孫公將一塊萬載寒鐵鑄成玄鐵匕,匕上必有公孫公的武功精華及藏寶。”
“公孫公武功很強又很富有嗎?”
“不錯!他打遍天下無敵手,他富可敵國。”
“你是為了他的武功及財富爭奪玄鐵匕嗎?”
“你要協助我得到它嗎?”
“哇操!你的口風挺緊哩!算啦!我該走啦!”
“不悦啦!”
“不是!我想趁早歇息。”
“你下榻何處?”
“就在此樓吧!”
“我就住在此樓後院玄字房,聽説地字房向無人住,你若有意,何不住進此地字房呢?”
“好吧!”
祝福仁下樓會帳,立即訂妥地字房。
不久,他跟着小二進入地字房,他便滿意房間這寬敞及乾淨,他愉快的賞過小費,立即寬衣歇息。
他知道王大善人這批人今晚可能會行動,他必須趁着他們用膳會商期間,先好好的歇息一番。
不久,他便已經入定。
子初時分,鄰牆傳來輕細的彈叩聲音,祝福仁心中一動,忖道:“莫非遭建龍在邀我啓程啦!”
他着裝啓門一瞧,果真曹建龍已經站在房前,他朝對方輕輕點頭,曹建龍便先行離去了。
祝福仁跟着他由後門離去之後,便沿街掠向南門。
沿途之中,不時有人沿着兩旁民宅房舍踏脊公然掠向南門,祝福仁瞧在眼中,暗暗感嘆那羣人騷包、愛現。
他跟着出城之後,便沿林掠去。
曹建龍似乎要測試祝福仁的修為,只見他一彈身,便射出二十丈左右,然後又立即掠去。
祝福仁明知兩側林中皆有人在縱掠,他豈肯泄底呢?所以,他只是稍提功力,存心要隱藏實力哩!
不久,曹建龍已經消失於遠處。
祝福仁卻不慌不忙的前進着。
哇操!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人雖然幹謀萬算,卻比不上老天爺隨便的一撇,祝福仁儘量要隱匿行蹤,可是,事與願違;就在他掠到距離開封南門外四十餘里處,眼看着便要抵達胡家集之時,生意便上門了啦!
哇操!而且是一宗大生意哩!
哇操!而且是一宗接着一宗的找上他哩!
突聽林中傳出:“啊!金劍!”
接着便是:“啊!就是那小子。”
“對!就是他!”
立聽一聲暴吼道:“小子,站住!”
祝福仁直覺的忖道:“哇操!難道是金劍公子翟宗銘的人嗎?哇操!人數不少哩!我該閃也!”
他匆匆向右一瞥,便瞥見八人疾掠而來,而且皆揮劍欲砍,哇操!他若不閃,非被做掉不可!“祝福仁心中一急,足踩“神足凌雲”便彈射而去。
林中立即傳出一陣陣暴吼道:“站住!”
“別逃!”
立聽那暴吼聲道:“吾乃金劍王翟繼祖,能生擒鍾祥者,賞黃金一萬兩,能殺鍾祥者,賞黃金五千兩。”
金劍王乃是關洛一帶僅次於王大善人之富豪,他一向財大氣粗,言出必行,此言一出,立即引起騷動。
當場便有人問道:“誰是鍾祥?”
“目前在官道逃命之人,他身負金劍。”
金劍王中氣十足,他的嗓音至少傳出十里;所以,當場便有人由前方林中掠到官道準備截人。
祝福仁見狀,情急生智喝道:“鍾祥已逃入右側林中,快!”説着,他已經疾掠入右側林中。
迎面那羣人怔了一下,身形不由一窒。
卻聽金劍王之手下喊道:“就是那小子呀!快追呀!”
那羣人罵句:“臭小子!”立即掠入林中。
祝福仁卻早已趁此時間疾掠入八十餘丈,他邊掠邊打量地形,卻見一名黑衣人自一株樹後閃出。
祝福仁身子一折,便欲斜掠而去。
黑衣人一橫身及探肩撥劍,立即斜切向祝福仁掠來之方向,祝福仁若是不閃躲,必會被切成兩段。
祝福仁尚未落地,他即使在空中閃翻,仍然難逃被截殺,他一急,立即撥出金劍喝道:“讓開!”
耀眼的金光被他的功力一催,便更加的灼目,那人見狀,心怯的立即抽身疾退回樹後了。
祝福仁一落地,便又彈射而去。
林中之樹木雖然因為天寒而掉落光樹葉,不過,它們原本長得甚密,所以,祝福仁無法全力掠去。
他剛掠出四十餘丈,倏見三篷藍汪汪的毒針分別由前方的樹後射來,他心中一急,立即彈射向樹上。
卻見一人早已蹲在那株樹的枝椏間,只見那人不吭半聲的揮劍疾砍而下,祝福仁不由大駭。
他直覺的揮劍向上疾砍而去。
噹一聲,對方的鋼劍立即被削斷。
對方正欲閃躲,祝福仁的劍招已經繼續攻出,對方只覺得右肩一涼,身子居然已經分開了。
他嚇得大叫一聲,便身首異處嗝屁。
鮮血立即噴灑上祝福仁。
祝福仁見自己將人宰得如此難看,他嚇得氣一泄,身子便下墜,所幸那些毒針已經剛射過。
他一落地,立即張望着。
立見又有三篷毒針疾射而來。
他一咬牙,便疾掠向樹上。
他一掠上枝梢,立即踏梢疾掠而去。
他每次掠出皆遠達三、四十丈,而且枝梢只是微晃而已,這手絕頂輕功,立即令林中之人歎為觀止。
他手指金劍,金劍的光芒隨着他的飛掠,好似帶起一條金黃色的流星,林中之人皆瞧得一清二楚。
“鍾祥”二字立即似“鐘響”般深烙於人心。
祝福仁情急之下,一直掠到山頂,方始止身。
他匆匆一瞥,稍加放心的吁了一口氣。
倏聽低沉聲音道:“好輕功!”
祝福仁嚇了一跳,忙轉身提劍。
灰影一閃,大石上面已經坐着一位慈眉銀髮灰袍老者,祝福仁乍見對方一眼,立即心生好感。
立聽對方含笑道:“劍光太引入注意,收了吧!”
祝福仁想有理,立即將劍歸鞘。
老者含笑道:“小哥兒別緊張,老夫萬博。”
“萬全仙翁!”
“小哥兒見聞頗廣,老夫正是萬全仙翁。”
“令弟正在找你,你知道嗎?”
“知道,老夫已經跟了三天。”
“你為何不救他呢?”
“梅花若非經過寒舍,豈能飄香,舍弟一生貪婪,若非經過這番打擊,他豈能看開呢?”
“可是,目前已有近千名高手在圍捕他,他若發生意外,你豈不是要終身抱撼呢?快救他吧!”
“小哥兒為何如此關心他!”
“這……緣份吧!”
“小哥兒想取得玄鐵匕吧?”
“不想!”
“既然如此,你為何會被追殺?”
“一言難盡,他們又追來了,失陪!”
“別急,你瞧!”
立見萬全仙翁雙掌連招再拍,附近之大小石塊在一陣移動之後,倏見地上冒出一大片松樹,迅即不見人影。
祝福仁不由一怔!
灰影倏閃,萬全仙翁已經閃出道:“好玩吧!”
“好精妙的招式,佩服!”
“暫避一下,如何?”
“好!謝啦!”
“別客氣,請!”
他一伸手,祝福仁便放心的牽着他。
剎那間,兩人已經消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