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天氣已有一點熱。
翡翠莊已在望,呂明珠不知是天熱,抑是心情緊張,只見她雖坐在馬車中,卻頻頻掀開車簾與佯裝老陸的林夢閒扯着。
坐在內側的呂梅欣呂明玉卻閉目養神。
"哇操!翡翠莊的人倒是挺慎重的,幾十丈之外,就有着一身黑衣勁裝,自佩長劍的漢子侍立着!""姐夫!別理他們,徑自進去!"
只見黑衣人兩個人一組,分立在路的兩邊,一見呂家華麗馬車到達,不但查也不查,更是躬身為禮!
"哇操!禮貌挺周到的!"
"哼!虛情假意,另有陰謀!"
經過門邊,穿過園林,來到一棟華屋前。
"姐夫!停車,我們必須下車了!"
華屋前早有一位五十上下的中年人率領一箇中年婦人和兩個二十歲上下,容貌極為相似的年輕少女恭迎着!
林夢將馬車停妥後,在任家下人引導下,來到了一所敞廳。
廳上設了兩排座位,一邊是呂梅欣母女,另一邊是任家父女。
林夢在呂梅欣旁邊坐下,耳畔立即傳來呂明珠的耳語傳聲。
"姐夫,那傢伙就是任玄軒,旁邊是他的妻子,後面是他的女兒,一看即知是對雙胞胎,今日居然也穿着素服啦!"林夢以-腹語傳音-問道:"哇操!她們怎麼也穿素服呢?"呂明珠嘆道:"劍下決生死,在勝負未分之前,誰也不敢預料,預穿素服,乃是為了替決鬥者先行舉喪!""哇操,先觸黴頭!"
寒暄既畢,林夢跟着大夥,相偕走到空地上。
任玄軒拱手道:"陸大俠神功蓋世,接説此一測試乃是多餘,可是前人規定如此,只好委屈大俠了!""哇操!姓任的,倒是挺會裝假的,既與老陸串通好了,何必如此裝模作樣,好!本少爺倒要看你如何表演下去!"林夢思忖既定,立道:"哪裏!前人的規定就是怕濫竽充數,陸某既然初次膺選代表決鬥,理應經此一試!"任玄軒點點頭,然後朝後面道:"把東西拿出來!"廳中出來五個侍婢裝扮的少女,首尾二人各端着一張木幾,几上放着一口銀盤,盤中襯着紅綢,紅綢上卻空無一物。
中間三名侍女的第二名手持一台鷹架,架上停着兩頭鷂鷹,都用黑布蒙着頭。
第三名端着一具輝銀燭台、燭台上罩着官紗燈罩,裏面點着一支紅燭,第四名則捧着一方紅木錦盒。
拿着幾盤的侍女首先放下。
任玄軒又拱拱手道:"請呂夫人交出秘笈!"
呂梅欣在胸前取出一個綢包,打開後交給任玄軒。
任玄軒用手接過,看了一下道:"不錯,先祖的密封手澤猶在,唉,這密封已經九十多年了,上面不知加添了多少名字,每個名字都是用血染上去的……"説完恭恭敬敬地放到几上的銀盤中。
林夢一旁冷眼瞧着,暗歎道:"哇操!老仔的手法真是高明,偷了裏面的秘芨卻依然保存着外表密封狀態……"任玄軒拱拱手又道:"測試馬上就要開始了,兄弟再度聲明一次,如果陸大俠偶一疏忽,致其中一兩項失誤,這半部秘笈即系寒家所有了!"林夢凝重地道:"當然,就怕在下功力不夠,過不了關!"任玄軒笑道:"陸大俠客氣啦!這三道測試,只是呂任二家技能的最低標準,以陸大俠身手絕對沒有問題!"林夢笑了一笑,徐步走出場子道:"請開始吧!"呂明珠低呼道:"小心些!"
呂明玉立刻加以禁止道:"妹!別叫他分神了!"任玄軒道:"兄弟把測試的方法説明一下!"
呂梅欣忙道:"不必了,我全都告訴他過了!"任玄軒道:"那也好,反正每道測試前,我還是要指定合格標準的,那只是略微簡單些,即使你不事先説明,以陸大俠的見聞,一聽即知!"説完,肅然宣佈道:"測試開始,第一道為劍斬雙鷹,只准發一劍,以鐘鳴百下為限,過時以失敗論!"呂明玉道:"那兩頭鷹如不靠近人身邊呢?"
任玄軒一笑道:"這兩頭鷹乃是千中選一,再經訓練,按理説不可能有那種情形的,除非是故意訓練它們逃走……"呂梅欣道:"要一劍殺死兩頭扁毛畜生並沒有什麼困難,這道測試的真正目的是要考驗人的機智!"任玄軒笑道:"不錯,在院牆的範圍內,不禁使用任何方法手殺,暗器以及其他工具,只有出劍的次數受限制,必須在雙鷹落地前一劍致命!"呂明玉道:"如果飛出院牆以外呢?"
任玄軒道:"那是絕不可能的事!"
呂梅欣道:"玉兒,你不懂就少問!"
任玄軒笑道:"如果在時限內有一頭鷹飛出了牆,那就是我們的訓練失當,我立刻引劍自刎,這次就算是你們勝了!"呂明玉哦了一聲道:"那麼我如果想贏得這場比賽,並不一定要通過全部測試,只須在測試時把它趕出牆就可以了!"説完,瞄了林夢一眼!
林夢搖頭笑道:"那也贏得沒有意思!"
呂梅欣白了呂明玉一眼!
任玄軒笑道:"有志氣!咱任家的七叔祖就是這樣死的,自此以後,我們想盡一切的方法加以防範,很不可能再出現那種情形!"説完用手一揮道:"鳴鐘,放鷹!"
那架鷹的侍女立刻拔去鷹頭上的布罩。
兩頭鷂鷹沖霄而起,在林夢頭上回翔,她卻從腰下取出一具小鐘與一支玉棰,開始敲出清脆的聲音。
林夢仰頭向天,鐘聲已響了八九下,雙鷹越飛越高!
呂明珠不由低罵道:"真卑鄙!"
過了四十多響,仍然沒有任何變化。
任玄軒嘴角含着冷笑。
材夢暗罵道:"哇操!你這個-人倦倦-(任玄軒)居然要陰呀!若不是怕嚇壞了你,只要雙手一招,那兩頭畜生還不是乖乖下來送死!"顯然,他已想過-虛空攝物-這絕招了!
到了第六十下鐘鳴時,林夢迅速的一抬手,由袖中飛出了一頭小雀,雙鷹一見小雀,立即勾起了天賦的殺機。
一頭鷹收翅急降,對準小雀撲去,眼看着快要抓到爪子下了,那頭小雀突然讓開了,而且躲得異常巧妙!
另一頭鷹見狀,忍不住疾撲而下!
雙鷹迅疾夾擊,聲勢非凡!
可是每當要緊關頭時,小雀總會滑了開去!
"哇操!娘想得這招,真妙!"
只見他那右手在要緊關頭一抖,那連接在小雀腳上的細線,就會帶着小雀閃開雙鷹之夾擊。
雙鷹狂戾不止!
"哇操!叫吧!你們這兩個畜生,本少爺只要再多逗幾次,把你們逗急了,自然會乖乖的來送死!"林夢的身子慢慢朝牆邊移動,引誘兩頭鷹追過去!
鳴鐘的侍女已計數到九十三了。
兩頭鷹也被林夢引到牆邊。
到九十四一聲捶出,林夢的手一鬆,小雀越牆而出、一頭鷹追了過去。
就在將要出牆之際,侍女報出九十五,鐘聲也敲得特別響亮!
那頭鷹收翅急斂,宛如彈丸似的直向下落,另一頭鷹停在半空,這時也向另一邊衝去,往地下急降!
降狀立即出現了!
"哇操!真陰險,分兩頭急降呀!哼!"
如果鷹在落地前不被劍傷,林夢就算失敗了,照目前的情形看,他只能照顧到一邊想在一劍之下,將兩頭鷹全殺死是不可能的事。
林夢舉步,揮出一劍將離身較近的那頭鷹一揮兩段。
他將劍停在空中不動。
就在此時,另一頭鷹離他甚遠,而且原處的地位較高,下落較慢,林夢若是想要趕過去,已是萬萬來不及了!
"哇操!畜生也會耍奸呀!"
只見他那左手一揚,一道金光電閃似的追上去,恰恰搭在鷹首,硬將它扯了過來,撞在他那斜伸不動的劍鋒上。
兩具鷹屍陳列在他的腳前時,那侍女剛好敲完一百。
任玄軒本來已欣然色動,這時不由輕歡一聲,尷尬的笑道:"陸大俠果然神功非凡,高明!高明!"呂梅欣卻十分不悦的哼道:"你們的心思越來越巧了,居然訓練兩頭畜生聽令急降,要不是陸大俠把金絲飛抓帶在身邊備用,第一道測試就被淘汰了!"任玄軒臉上先是一紅,繼而強笑道:"那可是陸大俠自己先引出來的,如果他不想把鷹引出牆去,我們雖然準備了那一着,還不好意思用來求勝!"呂梅欣冷笑道:"我們是哀兵,輸了一場就沒有下一場機會,你們卻還有四場機會哩!我們用點方法並不為過!"任玄軒笑道:"不錯!任家固然輸得起這一場,任某卻不想此刻就死!"呂梅欣不屑地道:"哼!怕死就別參加比鬥,照規定今天一定要分出生死才能算數,你不一定就能活……"任玄軒淡然道:"不錯!所以拙荊和小女都預先穿好了喪服,可是求生乃人之本能,任某也想活,至少也要死在公平的決鬥下!"呂梅欣還想説話,呂明玉阻止她道:"娘!別説啦!咱們兩家誰都不想死,所以儘量求自保,這是很合理的事,第一道測試通過了,請進行第二道測試吧!"任玄軒叫第二名捧燭台的侍女出場道:"這一場考較規規矩矩的真劍法,應試者必須在三劍之內,將燈罩內的燭火用劍風逼熄,而使燈罩恢復原狀,除燭身外,其他物件不得損壞!"林夢笑道:"次序是否有規定呢?"
任玄軒道:"以往都是第一劍挑開燈罩,第二劍劈熄燭火,第三劍燈罩回位!"林夢道:"最後一劍很難,必須一絲不差,否則,就罩不住了!"任玄軒笑道:"是的!這燈罩的座口比燭台大,只有三四個卡榫扣住,如果對不好,燈罩就會掉下來!""這是前人所規定的,用意也是鼓勵後人勤練劍功,兄弟為了要通過這一關,曾經下了三四年的功夫才練得純熟!"林夢道:"花這麼久的時間在一招上,似乎太浪費精力了!"任玄軒道:"算起來也不浪費,只要把這一招練成後,再從事其他招式的演練,都能收事半功倍之效!"林夢笑笑道:"在下本來沒有準備會代表應戰,因此未能在這方面多下功夫練習,臨時趕練也來不及了!"任玄軒笑道:"陸大俠太客氣了,凝穩乃是任何武功的基本要求,以大俠的造詣,即使不加練習,也早已達此等境界了!"林夢暗忖:"哇操,跟你客氣,你還説得頭頭是道!"口中卻道:"在下的功夫多在拳掌方面,劍器已非所長,如果次序沒有成規,在下想要另外換一個方法!"任玄軒笑道:"只要合乎規定,並沒有規定出手的次序,兄弟亦希望陸兄能夠翻新手法,俾能精益求精!"林夢朗笑道:"那陸某就獻醜了!"
只聽他的話已經説完了,笑聲卻未曾停止,而且更加轉為高亢,手中的劍雖然伸了出來,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四周的人為之一驚,漸漸的明白他是在施展一種深奧的內家氣功,將丹田之力化為音響,摻雜在笑聲中發出。
根基差一點的人,光是聽了他的笑聲,就會氣血浮躁,不戰自敗,即使是功力深厚的對方,也很難不受影響。
可是此刻只是考較劍法,並不是找人對陣,他使出這種極為耗力的內家音響功夫,不知是何用意?
任玄軒聽了一下,感到有點不舒服!
可是他的夫人及兩個女兒卻已眉頭深鎖,顯出很難過的樣子,而那幾名侍婢,更是有難以支持之狀。
不禁蹙眉道:"陸大俠神功非凡,可是何必徒耗精力呢?在下這幾名侍婢僅受過粗淺的武功訓練,擋不住陸大俠的氣功!"只聽他的話有如金聲玉振,顯已摻人內家氣功。
林夢待他説後,笑聲頓時一收!
那手捧燭台的侍女距離最近,一直凝功應付,笑聲一停,精神一鬆懈,手中燭台失去控制,台身一歪,燈罩掉了下來!
她連忙伸手去接,雖將燈罩抓住了,卻忘記身心都在極疲憊的狀態中,猛然低頭彎腰,只感到目眩腦暈,幾乎栽倒下來!
林夢平劍托住她道:"姑娘,小心些!"
那侍女經他一把,總算沒有摔倒,滿臉通紅,將燈罩放回原位,眼睛偷瞧着主人,唯恐受到責罵。
任玄軒嘆了一口氣道:"蠢材!憑你們這點功力,還想去對抗陸大俠的神功,真是太自不量力了!"目光一瞟呂梅欣母女,嘿!十分從容,似乎不受影響!
任玄軒起初不解,因為她們三人的功力絕不可能比他深,連他自己都很不舒服,她們怎能如此輕鬆呢?
稍加思索後,才明白-老陸-的神功只為了擾亂心神而已,如果不去理會,不勉強運功去抵制,反而不會受影響。
這些侍婢如果聰明一點,就不會如此失態丟人了!
但是,繼而一想,除非似呂家母女事先知情,任何練武的人,在外人侵犯之下,運功對抗,乃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自己的妻女及他本人都在所不免,又怎能怪那些侍婢呢?想通之後,他只輕輕叱責了一聲,靜待-老陸-施展!
可是-老陸-用劍比着燭台,良久仍無動作。
他忍不住道:"陸大俠,你先用內功傷了她們,再拖延下去。她們若支持不住,失手將燭台掉到地下,即使熄了燭火,仍不算通過的!"他火大了,乾脆用話點明瞭!
林夢笑道:"在下自知達不到標準,所以才想取點巧,莊主先前不是規定只要用劍砍熄燭火,並不限定手法嗎?"任玄軒冷笑道:"不錯!可是大俠別忘了燈罩仍要在原位上!"林夢哦了一聲道:"哦!莊主若不提出,陸某幾乎鑄下大錯!"任玄軒一笑道:"前人定下這個規例,就是要使與賽者名副其實地合標準,所以必須杜絕一切取巧的方法!"林夢道:"照這樣子説來,陸某今日只好拼盡全力一試了,請莊主叫她們再把燭火重新燃燒起來吧!"任玄軒一看,燭火果然已熄!
自己一向精明,卻不知燭火已熄,暗責之餘,不由臉上一紅,沉聲喝道:"你們真是混帳,還不趕快把燭火點上!"雖在罵侍婢,等於在罵自己,他的臉更紅了!
那名侍埤以為主人發怒,芳容失色,手忙腳亂的放下燭台,取出火石絨繩,好不容易點燃了,燒着紙媒,揭起燈罩去點火。
誰知點了半天,燭火仍未點燃!
任玄軒厲聲道:"你是怎麼了,這點小事也做不好!"那侍婢顫聲道:"回稟主人,燭芯太短了,必須等燭油化後才點得着!"任玄軒一瞧,果然不錯,這倒不能怪她,但仍冷哼一聲道:"蠢材!這麼粗的蠟燭,靠一根紙媒要化到幾時,你不會換一根嗎?"那侍婢道:"奴才從未想到過這種事,只帶了一根蠟燭!"任玄軒怒叫道:"混帳東西,你不會再進去拿呀?難道任家莊連一根多餘的蠟燭都拿不出來嗎?"那侍婢放下紙媒,便欲回身走開!
一旁的任夫人道:"相公,蠟燭放在後面的庫房中,一來一去所費的時間更久,倒不如把燭心削長一點!"任玄軒訕笑一聲道:"夫人説的不錯!我方才是被這些蠢材氣糊塗了……慢來!慢來!不必削了!"那侍婢剛拿出小刀被任玄軒一把搶了過去!
那侍婢不知又犯了什麼錯,嚇得躲過一邊。
任玄軒氣急敗壞的拿着小銀刀在地上仔細的找了一遍,然後用刀尖挑起一段半寸長的燭心。
冷笑道:"這燭心粗約米許,即使被風吹熄了,不會連燭心也吹斷了,原來陸大俠早已施過劍法了,何必還跟兄弟開玩笑呢?"説時用手一彈紅燭,那支臘燭又斷下寸許長一截!
任玄軒點點頭冷笑道:"陸大俠太謙讓了,一劍削燭斷芯,手法之快,把兄弟都瞞過了,還説劍法不精呢?"林夢這時才放下劍笑道:"陸某蓋法的確太生疏,剛才胡亂發一劍,連自己都沒把握,所以不敢説出來,很想找機會再試一次,現在被莊主看破了,心思算白用了!"任玄軒笑道:"客氣哦!請繼續第三道測試吧!"呂明珠忍不住道:"姐夫真有兩下子,這一手乾淨利落,還耍了他們一下,我看今天他是可以穩操勝算的!"呂明玉頷首道:"希望蒼天保佑!"
呂明珠還想説什麼,可是林夢已經走到短幾前面,伸手出去拿那個小盒子了,這是第三道測試,卻不知是什麼方式。
任玄軒等他拿起盒子之後,才開言道:"第三道測試是文才武功計兼而有之,範圍雖廣,卻是最簡單不過,陸大俠應付起來一定遊刃有餘的!"林夢佯作苦笑道:"莊主説來輕鬆,陸某卻最擔心這一關,因為陸某乃一介武夫,最怕咬文嚼字,何況陸某心思最笨!"任玄軒哈哈大笑道:"陸大俠客氣了,題目很簡單,僅是一道字謎!"林夢微怔道:"僅是一道字謎?"
任玄軒笑道:"是的,而且謎底只有一個字,歷年來這第三道測試都是限題命詩,或者是一聯對句,大俠見識淵博,如果以劍法入詩,實嫌輕慢!""若以武功對聯,大俠的對句一定比兄弟更高明,徒然見笑,想來想去,只有這個方式,才能使兄弟面子上過得去一點!"林夢苦笑道:"只怕陸某過不去了!"
呂梅欣忍不住道:"任莊主,你這一手太不光明瞭,怎麼出字謎了呢?劍法武功,包藏在一字之中,叫人從何猜起!"任玄軒笑笑道:"夫人言重了,任某此舉雖有變化,相信難不住陸大俠的,何況字謎也是未逾文字遊戲的範圍!"呂梅欣無以為詞,只得問道:"時間呢?"
任玄軒笑道:"照舊,盒啓香燃,香盡為度!"呂梅欣低嘆一聲不語!
呂氏姐妹亦滿臉凝重!
林夢的武功,她們是放得下心,但是文才方面,卻沒多大信心!
林夢揭開盒蓋,只見盒中放着一塊白綢方巾,折得很整齊!
一支特製線香,見風后,立刻冒出一溜線火,火熄後,線香已經燃着了,而且胃出嫋嫋的青煙!
林夢打量那線香長細,長不過寸許,最多一盅茶的工夫,就會燃盡了,當下不敢再怠慢,連忙拿起方中展開。
兩張紙箋,一張是空白的,用作填答謎底,一張是謎題,他看了一眼之後,大聲念道:"釋儒異宗,殊途同歸!"呂梅欣道:"這裏面有劍法,武功,破解的招式只有一個字即可表達?"任玄軒笑道:"不錯!"
呂明珠叫道:"騙人,那有這等事?"
任玄軒笑道:"等一下謎底會公佈的!"
顯然他自認已穩操勝算了!
呂明玉道:"莊主挖空心思,想了好久的題目,卻要人在一盅茶的時間內解答出來,未免太過於佔人便宜了!"任玄軒道:"任某有出題之權,佔點便宜也是應該的,你們若是不服氣,下次考較任家時,也可以來一下!"呂明珠尖叫道:"笑話,你明知呂家今日一輸即永遠喪失機會了!""嘿嘿嘿!"
呂梅欣憤憤不平的道:"歷年來,這第三道測試都只是做做樣子而已,你今日卻在上面難人,居心未免太卑鄙了!"林夢丟開題紙,拿着那張答卷,低頭沉思!捧盒的侍婢卻取出一支浸飽了墨汁的毛筆,交給林夢準備答案!
"哇操!老奸想要難住我呀!還早哩!"
氣氛緊張,呂家母女苦思答案!
不知不覺中,那支線香已經燒完了,大家仍無動作!
任玄軒輕咳一聲!
林夢故作突然驚覺狀將筆管一丟,把白紙交給任玄軒道:"莊主的謎題立意深遠,陸某隻得交白卷了!"呂家母女神色一黯。
呂梅欣悲憤的將第一張矮几上的秘笈丟給任玄軒怒聲道:"莊主,恭喜你出的好題目,咱們近百年的爭端,就此解決了!"任玄軒捧着秘笈,也不知是喜是憂?
雖然自己保存的那本秘笈已經神秘的被掉包,但如今有了呂家的下冊,總算可以一看裏面的劍招及掌式!
憂的是口訣遺失,不知能否悟出那些招式!
林夢含笑不答!
任玄軒想拆除冊上的封籤時,呂明玉出言阻止道:"任莊主此刻拆封未免太早了吧,至少你要把謎底宣佈!"任玄軒點點頭道:"不錯!在下那謎底是個……"林夢飛快的接口道:"是個空字!"
任玄軒驚道:"你,你是誰?"
林夢笑道:"姓陸!名振揚!"
任玄軒搖搖頭,欲言又止!
林夢知道任玄軒想説什麼,但又有所顧忌又不敢開口,那種矛盾,難受的樣子,令林夢看得痛快不已!
呂家母女反悲為喜,眼角不由含滿淚水。
呂明珠擦擦眼淚,做了一個深呼吸,道:"姐……老陸,你真是吊足了眾人的胃口,對了,那個謎底怎會是個-空-字呢?"林夢笑道:"任莊主這個謎題出得挖空心思,所幸我老陸年輕時在江湖走動一陣子,對武林各家的劍法多少有些瞭解!"説完對呂明珠暗中眨眨眼!
呂明珠不由卟嗤笑了,出來!
呂明玉蘭心蕙質,怕露出馬腳,立即打岔道:"老陸,把謎題分析給我們聽聽,增廣見聞吧!"林夢笑道:"好,第一句是釋儒異宗,釋是佛家武林中佛門宗派以少林為宗,少林劍法以達摩為主,你知達摩劍法中有那些精招嗎?"呂明珠插口道:"太多了!"
林夢笑道:"佛曰不可説!不可説……"
呂明玉笑道:"那一定是問天無語……"
林夢嘉許的道:"你的天分很高,下面是儒家的招式,江湖上以書香門第而兼長劍法的有四家……"呂明玉笑道:"第一家是南宮世家,其次是漠北司徒勇,粵南陳雄飛,關中林本源,這與謎題有關係麼?"林夢笑道:"當然有關係,南宮劍法的起手式是-怪石凌空-,漠北司徒家的起手是-力劈華山-……"呂明玉笑道:"粵南陳家的起手式是-亂雲流峽-,關中林家的起手式是-神筆天生-對不對?"林夢頷首道:"不錯!瞧不出你見聞倒挺廣的!"呂明珠不解的道:"這四招並沒有什麼了不起呀!"林夢笑道:"可是將劍招的第一個字合起來就有點意思了!"呂明珠想了一想,喃喃念道:"讓我來連連看,怪、力、亂、神、嗯!子不語怪力亂神!還有問天無語……"林夢笑道:"三小姐,想通了沒有?"
呂明珠搖頭道:"怎會跟-空-字扯上關係呢?"呂梅欣及呂明玉亦頗有同感!
只有任玄軒疑竇百生的瞧着林夢!
在任玄軒的印象中,以陸振揚的智慧及見聞,根本悟不出那個謎題,而且當初他也指示陸振揚服輸的!
那知,他不但打破默契,而且居然悟出謎底,難怪他會起疑!
林夢有恃無恐,道:"這五招劍法是從五個不同的方向進攻的,假如真有那種情形,唯一的解法是什麼?"呂明珠搖頭道:"我不知道是那些方向!"
材夢道:"無語問天是正前方,力劈華山自上而下,怪石凌空攻左邊,亂雲流峽攻右,神筆天生從背後進招,把五個方位佔全了!"呂明玉道:"那只有一招可用,龍門劍中的-野火燎原-,我知道了,野火燎原後,便把野草全部燒完了!"林夢笑道:"所以這個-空-字剛好是謎底!"
呂明珠嘆道:"真傷腦筋,你真是天才!"
林夢笑道:"瞎貓碰死耗子,運氣好罷了!"
呂明珠笑道:"老陸,別客氣啦!準備比劍吧!""喔!要上陣啦!"
場中已經作了決鬥的準備,氣氛立刻緊張。
任玄軒走到場中心道:"陸大俠,請下場賜教吧!這是一場生死之鬥,非至其中一方無力再戰之時,決鬥不可停止……"呂梅欣哼道:"還説這些廢話於麼?"
任玄軒笑道:"因為陸大俠是江湖中人,我才特別聲明,也是為了他好,如果陸大俠遵守江湖規矩,有一點輕傷就止了手,吃虧就大了!"林夢緩緩走出去,道:"謝謝莊主的提醒,刀劍無眼,各自珍重吧!"任玄軒笑道:"大俠快人快語,兄弟也可以毫無顧忌了!"説完錚然亮劍!
林夢亦出劍備戰!
兩人對視一眼後,緩緩繞場慢走。
林夢陡聞!
"老陸,你有沒有吃錯藥呀?"
林夢暗忖:"哇操!你這個老奸,終於沉不住氣了吧!哼!我與那神秘幫會有着血海深仇,今日非除了你不可!"
第八章生死一決
"莊主,我……"
"哼!你是誰?"
林夢怔住了:"哇操!一定是稱呼弄錯了,不管他!""哼!看本莊主如何逼你現形?"
説完,任玄軒遞出了一劍!-
嗆當!-一聲,雙方一觸即退!
兩個人都很慎重。
儘量想試探對方的虛實。
不到絕對有把握時,絕不肯輕易把招式用足,以免失去先手!
他們所用的招式都很平常,卻十分的淵博!
目的在試探對方的反應,長於那一方面。
因此兩個人十分的小心。
儘量避免泄漏根柢,只用普通的招式來應付過去。
呂明珠低聲道:"大姐,這樣打下去,一輩子也結束不了!"呂明玉笑道:"這才是穩紮穩打,如果那一方首先不耐煩,泄漏了根柢,除非一劍把對方解決,否則缺點一現,就落在下風了!"呂明珠道:"如果雙方都不肯泄底,拖下去,又將如何了結呢?"呂明玉道:"不會的,他們動手已有百餘招了,彼此多少也有個瞭解,再隔不了多久就會分出勝負來了!"果然,沒隔多久,任玄軒與林夢之戰,已由試探進入緊密的對鬥了!
雙方都知道各自的功力,更知道光憑那些普通的劍式變化實不足以探測真正的深淺,已開始施用較為專門的招式。
因此交戰的回合少了,速度也慢了下來。
二人大部份是對峙的狀態,發出一劍時,都是攻守兼具,固然希望能夠一劍攻中對方的弱點,但卻又擔心會被對方反擊。
差不多足足有半個時辰,其間林夢只攻了九招,全都是利用陸振揚鷹爪掌式中常取的招式化為劍招來使用。
任玄軒對於林夢的攻勢採取很慎重的態度,從不正面接觸,都是先拉長彼此的距離後再因勢趨避。
林夢內力通玄,雖是竭力藏拙,但隱隱之中泛出一股攝人的氣度,在任玄軒這等用劍高手之感覺更是強烈!
任玄軒同攻的次數較少,一共才發了六劍,可是每一劍卻都含有石破天驚,山搖地動的功力。
"哇操!這老奸手底下倒是有幾把刷子!"
林夢暫避其鋒,採取守勢。
兩人攻守之嚴密令在場諸人暗暗欽絕!
呂家母女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因為透過她們的講授,林夢不但已經完全學會了陸振揚的鷹爪掌,而且竟然能夠化入劍招之中,宥攻有守的!
呂明珠嘆道:"大姐,姐夫真棒!你真有福氣!"呂明玉羞了她一下,道:"小妹,別厚臉皮,你的心事,姐姐完全知道,你放心,姐姐和二姐會安排的!"呂明珠紅着臉低頭不語!
呂梅欣慰的含笑點頭不語!
決戰中的二人忽然分開凝視着!
現場諸人緊張了!
生死時刻即至!
林夢肅然道:"主母!請注意看看-驚天三式-如何揚威!"呂明玉芳容大變,道:"夢……老陸,少妄動,你又沒有學過-驚天三式-,怎麼可以冒那麼大的險呢!"林夢笑道:"大小姐安啦!我曾經看見二小姐施展過!"呂梅欣搖頭道:"玉兒!別煩老陸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兩聲長嘯,決鬥的兩個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舉起了劍,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迎了上去!
劍氣如虹!
兩人交錯而過!
嗆當幾聲!
任玄軒那柄削鐵如泥的寶劍寸寸截斷,凝立不動!
林夢還劍入鞘,肅然不語!
任玄軒強提一口氣,問道:"你……你是誰?"林夢手一抹,現出俊逸的面孔,肅然道:"-檸檬大俠-林夢!"-喔!——砰!-一聲,一代高手含恨而歿!
"玄軒!"
"爹!"
任家母女淒厲的撲上任玄軒屍身!
現場立即籠罩着哀慼氣息!
林夢右眼一瞄几上之秘笈,內心一動。
"哇操!這二本假貨必須暗中予以毀去,以免不慎揭穿,徒留禍端!"右手運勁,虛空往那二冊秘笈一壓,只見那二冊秘芨輕微的一動,林夢心中得意的暗暗一笑!
再往現場一瞧,"哇操!沒人注意到!真爽!"他走到呂梅欣面前,出奇的是,呂梅欣不但沒有欣喜的笑容,相反的,她亦戚容滿面,顯然,她勾起了數年前喪夫之痛!
呂家姐妹則奔到林夢面前殷殷道謝!
林夢笑道:"哇操!都是自己人了,這麼客氣幹啥!怪不得我全身雞母皮一直在-跳舞-,少來啦!"旋又以腹語傳音對三女道:"哇操!那兩本-西貝貨-我已偷偷的將它化掉了,咱們準備走吧!"陡聞,"姓林的別走!"
只見一個年約四十上下,橫眉豎眼的彪形大漢,帶着六名持劍的男子匆匆的自院牆外衝了進來!
"哇操!粗漢,小心一點走呀!你家林少爺會在此等你的,別急,年紀這麼大了,若摔跤可是傷腦筋喔!"那漢子氣得直欲動手,強忍住氣,道:"在下任猛!從未在江湖上行走過,對於林兄的大名疏於聽聞,林兄劍術超羣,在下冒昧,不知能否賜教一二!"林夢端詳一陣子,道:"哇操!看你的人挺粗魯的,想不到説起話來卻是挺-紳士-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哼!"
"哇操!本少爺的時間很寶貴,要請教就拔劍吧!""哼!"-
嗆!-一聲,任猛找出劍來!
林夢心中殺機盎然,徐徐的抽出-龍淵劍-!
任猛挺劍跨前一步,威猛無比的攻出一劍,林夢不經意的揮出一劍!
任猛一見林夢吊兒郎當的樣子,不由有氣,自恃身材比他魁梧,體力亦十分充沛,居然劍式一變,揚劍硬劈出了一招!-
嗆!-一聲,任猛寶劍齊中而斷!
"哇操!瞧你們任家門户這麼大,莫非只是空架子,沒有錢買好一點的劍,盡拿破銅爛鐵來丟人現眼!""哼!"
任猛身子一飄,至另一漢子身側取過一劍,疾衝過來!
"哇操!姓任的,我看你只是一直在-哼-,莫非得了-氣喘病-,小心點,得了-氣喘病-的人再亂跑,會完蛋的!"身子輕輕一閃,避過這來劍!
任猛狂風暴雨般疾攻着!
林夢信手揮劍,加上靈巧的身子,以及刻薄的取笑,任猛氣得滿肚子的火,猛劈狂削,奈何連林夢的衣角也摸不到!
"姓林的,還手呀!"任猛吼道。
"哇操!急什麼,莫非時辰已到了!好!再會!"劍光一閃,任猛身子頓時僵立!
稍久,-砰!-一聲,喉管直標血,一動也不動了!-
譁!-那六名漢子見狀,立即蜂擁而上!
林夢朗嘯一聲,出手似電!-
啊!——啊!-慘叫聲未止,六人已統統了賬!
林夢還劍入鞘,走到呂梅欣面前,道:"娘!咱們走吧!"呂梅欣頷首道:"走!"
"站住!"
任夫人滿臉含霜,指着几上那二冊秘笈,冷聲道:"姓林的,把秘笈拿走,三年後我們任家會派人去取回來的!"林夢搖頭道:"哇操!那破秘笈根本看不進我的眼裏,給我擦屁股,我還嫌髒哩!你們若把它當作寶貝,就給你們當紀念品吧!"任夫人氣得全身發抖,説不出話來!
任大小姐氣道:"姓林的,你太狂妄了吧!拿回去!"説完,就欲拿起那秘芨拋給林夢。
誰知,秘笈已成灰屑,沾了她一手,她不由怔住了!
"哇操!瞧你的人長得挺清秀的,動作怎麼那麼粗魯,喔!我知道了!你是不甘心給我,所以故意把它毀掉!"任大小姐氣得全身直髮抖!
眼淚竟不聽話的簌簌直流!
"哇操!一哭、二鬧、三上吊,女人的法寶要拿出來了,還好,本少爺沒有娶你這種老婆!否則,可就頭大了!"任二小姐怒叱一聲,仗劍直攻而上!
"哇操!一個來軟的,一個來硬的,夠狠的!"林夢輕輕一閃,避過這來劍後,猶待羞辱她一番之際。
陡聞,"小子!別狂!"-
咻!——咻!-數聲,場中現出一羣人來!
落地無塵,俱是高手!
呂梅欣一見來人,不由大驚失色!
她急道:"夢兒!留神!"
只見帶頭的是一位年約六十全身灰衣打扮的老者,只見他對呂梅欣袍拳一禮,道:"呂夫人,近況可好!"呂梅欣斂裙一禮道:"多謝前輩關心,小女子尚好!"旋又對林夢道:"夢兒,這位就是龍形劍尹昭威,這位是嶺南一霸令狐強,這位是宇宙一尊連雨之,這位是……"材夢笑道:"哇操!娘你且休息一下,不必你介紹,光是看他們的樣子,便知道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嗯!個個沒有缺陷!"尹昭威怒叱道:"小子,放肆!"
須知,他們原本是稱尊一方的人物,雖經徐奇鈞先後收服,但一向在莊中高居護法,地篷高,何曾受過一絲輕視!
今日卻被林夢一陣羞辱,怎能不怒!
林夢卻不慌不忙的笑道:"哇操,年長的人,最好少動無明火,因-腦溢血-死亡的人數天天在增加哩?"令狐強叱道:"小子,少耍嘴皮!"
陡覺劍光照眼,一支長劍對準他面門上刺到!
習武的人自然反應,令狐強一仰身躲過,回手還了一劍,兩劍交觸之後,發出一聲激響,對方退了兩步方站穩。
令狐強還想繼續攻,卻發現出手的是呂明珠!
對着一個小姑娘,他的下一招發不出去了,厲擊喝道:"你幹嗎?"呂明珠叫道:"我看不慣你們倚老買老,侮辱我姐夫!"令狐強又氣又怒,厲聲叫道:"你站開一點,別自己找死!"話尚未完,呂明珠的長劍又似蛇一般的捲上來,令狐強躲開了第一劍,第二劍又跟着來了,招勢既急且狠。
殺得他連連退後,根本連還手的工夫都沒有,心中不由又羞又怒,只聽他怒吼一聲,奮力一劍劈出去-
嗆!-一聲,呂明珠長劍被擊飛出手!
羞怒之下的令狐強跟上前又是一劍下劈!
林夢吼道:"哇操!住手!"
出劍一架,令狐強被震退一步!
這怎麼得了,令狐強狂吼一聲,疾攻而上!
"哇操!這麼急着要送死呀!好!我送你一張-自強號-特快車票!"只見林夢身子似煙般一閃,寒光再現!-
啊!-一聲,令狐強身子一分兩片,內臟,血液直流滿地。
任家莊的人全吸了一口冷氣!
任家二位小姐只覺一陣怪味,直欲嘔吐!
呂家姐妹偏過頭不敢再看!
"小子,好辣的手段!"尹昭威手一揮,羣豪蜂擁圍上。
呂家母女正欲仗劍上前支援之際,林夢朗嘯一聲,笑道:"娘,二位妹妹,你們退遠一點,看我表演吧!"呂梅欣心知林夢面對羣豪,要施展-以氣馭劍-,怕誤傷了自己,因此,她立即招呼呂明玉,呂明珠後退!
呂家母女身子方退到牆邊,陡問林夢朗嘯一聲道:"哇操!你們真不要臉,居然以多擊少,我數到三,要保命的快退出!""兄弟們!做了他!"
任家莊丁再度圍了上去!
林夢邊閃邊擊,同時數道:"一!"
"兄弟們!加點勁!"
"二!"
"兄弟們!拼啦!"
刀劍如林,掌勁如山!
殺機騰騰,危機重重!
"三!殺人無了時,早死早轉胎,一路順風!"只見一條丈餘劍氣沖天而起!
"啊!以氣馭劍,快逃!"
羣豪身式雖快,那比得上劍勢快,只聽:"啊!""喔!"
慘叫連連,皆是未完成的音符,叫了半截,人頭落地或是攔腰截斷,雙目圓睜,咬牙切齒,令人寒慄!
自任家母女,那批護法,以至侍婢,莊丁,只要在場與任家沾上關係的人,都是同一批往地府報到去了!
"外祖父!爹!你們安息吧!"
林夢仰天喃喃念着,雙目不由直落淚!
呂家母女體會出林夢目前的心境,不忍責他出手太狠毒,呂梅欣對二女道:"玉兒,珠兒,去叫任家的人出來善後吧!"林夢神情一清,搖頭道:"娘!不必勞動二位妹妹芳駕,看我的吧!"只聽他扯開喉嚨道:"哇操!數到三就要放火啦!""慢着!我們出去後,林大俠不會殺我們吧!""哇操!討價還價呀?放心!你們如果沒有動手,我又不是瘋子,怎麼會隨便殺人呢?出來收屍吧!""真的嗎?"
"哇操!一、二……"
"慢着,出來了……"
只見自內院慌慌張張出來了十來位婦女及小孩!
"哇操!沒有男人啦!"
"沒……沒有……"
"真的嗎?嗯……"
林夢雙目瞪視着眾人……
"哇!……"一個七八歲小女孩哭了出來,邊哭邊道:"方才還有一位男人,他……他已經偷偷的走了……""哇操!你最乖!那男人是誰呢?"
"不知道!大家都叫他-會主-!"
"哇操!他往哪個方向去了?"
"屋後……"
"娘!二位妹妹,我先走了!莊上見!"
身子一晃,立即失去蹤影!
呂家母女安慰了任家-劫後餘生-之人後,由呂明珠駕着那輛華麗馬車,心情悶悶的徑返莊中。
一進莊門,立見林夢滿臉懊喪的在廳中轉來轉去,顯然他並沒追上那-會主-,呂家母女迅速進入廳中!
"娘!"
"夢兒,別急,天道不遠,報應不爽,徐奇鈞作惡多端,任他逃得了一時,也逃不過一世的!"林夢遞過一張字條,苦笑道:"娘!你瞧!"
"小子:
你一再毀我基地,呂家二小姐暫押巫山,七日內看你如何救人?
知名不具"
呂明珠急道:"姐夫,二姐真的不見了!"
林夢沉重的點頭道:"咱們傾巢而出,想不到徐奇鈞那魔頭反應那麼快,居然先來此劫人再逃逸!"呂明珠對呂梅欣道:"娘!看信中的意思,對方只給我們七天的時間,時間有限,咱們立刻動身吧!"呂梅欣道:"珠兒,別慌了心神,計議好後,再出發也不遲!"林夢心急如焚的道:"娘!那魔頭信中隱隱指名叫我一人去救環妹,我的手腳較利落,我想立刻動身前往巫山!"呂梅欣沉吟道:"這……"
呂明珠反對道:"娘,姐失隻身入虎穴太危險了!"林夢笑道:"哇操!我看這樣吧!我沿途留下-檸檬記號-你們隨後跟來接應,這樣總可以了吧?"呂梅欣道:"嗯!此為上策,玉兒,進去為夢兒收拾行李!""是!"
呂明玉人房後,呂明珠叮嚀道:"姐夫!徐奇鈞那魔頭以逸待勞,必會設下許多詭計,你要多小心!"林夢拍拍呂明珠番肩道:"哇操!小妹,你真雞婆!"旋即又以腹語傳聲道:"小妹!事了之後,要不要嫁給我?"呂明珠臉一紅,欲搖頭,卻又欲點頭,尷尬透了!
恰好呂明玉已經整理好林夢的行李,走了出來。
林夢接過行李,笑道:"玉妹,我走了!"
呂明玉強含住淚水,笑道:"哥,凡事小心為要,我們隨後即到!"告別三人後,林夢展開身形,迅即來到郊外!
陡聞,"姓林的!站住!"
林夢止住身子,笑道:"哇操!哪位老兄叫住本少爺,莫非是要請客,太好啦!本少爺正肚子餓哩!""哼!死到臨頭,還異想天開?"
話聲一落,出現一箇中等身材的白衣人!
只見一張瘦削蒼白的臉孔,嵌着一雙精光四射的三角眼,鷹鼻襯着兩片薄薄的嘴唇,額下垂着幾極雪白的鬍鬚。
"哇操!老兄,你有夠醜!"
"哼!"
白衣人一雙三角眼,兩片薄薄的嘴唇微微顫動,發出一陣比冰還冷的陰森冷笑,身子緩緩向前移動!
"哇操!報個名吧!"
"哼!人都快死了,知道大爺的名字又有何用!""哇操!拜託啦!我知道你的名字之後,萬一你日後出來競選什麼-代表-的時候,我可以投你一票呀!"白衣人-卟嗤!-一笑,亦又驚覺的道:"哼!油腔滑調,成不了大器,聽仔細啦!大爺乃是人稱-神怕鬼愁魔騖俠懼-的-掌中一絕-郝德漢!""哇操!你這名號就好像是-王大娘的裹腳布,又臭又長-,-好得很-什麼鬼名字?我還以為是-衰得很-復活哩!"白衣人忍俊不住,捂嘴身子直抖!
顯然他強忍着笑聲!
"哇操!瞧這個人年紀一大把了,又冷又冰的!怎麼會像十七、八歲的女孩子一般,稍微一逗便笑個不停呢?"當下輕咳一聲罵道:"哇操!要笑就大聲笑一場吧!強忍着幹啥米,笑完了以後也好準備打一架呀!""哼!"
白衣人肩沉欺身,左臂橫胸,右臂一圈,翻掌朝林夢劈去。
"畦操!説打就打呀!"
林夢身形一側,曲肘迎着劈來的掌勢一撞,手腕由下往上一翻,五指閃電般疾向白衣人抓去。
林夢這一擊的手法詭異絕倫,逼得白衣人飄身橫躍,左臂一甩,立掌反向林夢的右腕砍去。
白衣人身形半旋,避開來勢,右手疾攻三招!
林夢心中急趕往巫山,不想和這白衣人瞎鬥下去,身子一縱,-雲龍九現-身法一施展,自高空疾罩而下!
白衣人只覺滿天掌影又勁又急,自己已經無法閃躲,不由尖叫道:"喂!檸檬!你居然玩真的呀!""哇操!莫彩,是你呀!夭壽查某鬼呀!"
腰一扭,掌勢一偏!-
轟!-地上立即現出一個大窟窿。
白衣人直拍胸,道:"好霸道的掌力呀!"
林夢不由分説的對着她的屁股拍了一巴掌,笑罵道:"哇操!你這查某鬼,居然扮得挺逼真的!"白衣人笑罵道:"喂!你怎麼可以打我的-那個地方-?""哇操!有什麼不對?以前都是這樣打的呀!"白衣人語氣轉冷道:"哼!以前是以前,如今你是堂堂呂家莊的駙馬爺了,我可惹不起,拜託你放自重一點!""莫彩,你!"
"我!我怎麼啦!"
"哇操!一時也扯不清,日後呂家姐妹會跟你説的!""哼!誰希罕!"
"哇操!莫彩!你少蠻不講理呀!"
"哼!"
"哇操!是你逼我的!"
林夢出手如電,一把抓住白衣人的手,用力一拉!
白衣人重心不穩,投進他的懷中:"你!"
白衣人嘴一張開,林夢不由分説的湊上嘴去,緊緊吻住那張嘴,右手更是緊緊的摟着白衣人的腰肢!
白衣人軟化了!
身子竟微微的顫抖着!
處子的初吻,總是甜蜜,緊張的!
何況他是來得那麼突然!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喘呼呼的分了開來!
白衣人哭泣的道:"夢哥,你怎麼可以負我呢?"林夢右手掌一豎,叫道:"哇操!天公伯呀!你可要作證呀!我為了救呂家姐妹才做出-那種事-,而且也沒忘記我的-莫彩妹妹-!"當下一五一十的將事情説了出來,未了還特別的補充道:"哇操!莫彩,呂家姐妹決定讓你做-老大-哩!"甄莫彩轉啼為笑道:"什麼-老大-不老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風聲這麼緊,-老大-會被抓去關的!""哇操!-老大-就是-大某-呀!"
"我才不希罕哩!對了!你方才説呂家姐妹,到底是二個還是三個,你少扯爛污,最好説清楚一點!"林夢抓抓頭髮,紅着臉道:"哇操!這……這個,哎,目前是二個,以後可能就是三個啦!哎!真不好講!"甄莫彩笑罵道:"喲!你的胃口倒是不小呀!嗯!-四娘教子-,不錯,多幾個人來管管你這個-皮鬼-,倒省不少的事!"林夢聞言不由暗中謝天謝地!
心頭一寬,突然想起自己必須趕去巫山救人,立即説道:"哇操!莫彩,咱們邊走邊談吧!我必須趕去巫山!"甄莫彩笑道:"別急!你是不是急着要去救人?""哇操!你怎麼知道?"
甄莫彩指着路邊,笑道:"夢哥,你放心,我哥哥已經暗中跟下去了,咱們只要循着記號,必定脱不了線的!"林夢抱住她,-嘖!-的一聲,吻了一下,道:"哇操!真棒!這下子可以逮到徐奇鈞那隻老狐狸啦!""夢哥,我哥哥這-檸檬-記號畫得還不錯吧!""哇操!挺逼真的!他以前可真會裝孬種!"
"還不是-老仔-規定得死死的!"
"哇操!老仔怎麼肯放你們出來了?"
"伯母託人帶來一封信及兩粒藥丸,-老仔-看完之後,吩附我們各服一粒,又拍開我們的穴道後,沒隔幾天就放我們出來了!""哇操!怪不得你的功力突然進步那麼多,對了!-老仔-有沒有向你們提及家母目前在何處?"林夢急問道。
"老仔只説伯母已易容滲透進去徐奇鈞的一處重要巢穴中,並沒有提及詳細地點,對了!他叫我們別忘了-玉蘭花-!""哇操!玉蘭花!好!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