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指令讓我吃驚不小,卻也激動不已。
指令說:“趙雅君,你已經很好的完成了你的任務,現在你要離開C大隊。你需要親自執行一個C大隊的任務,並挑選神山的成員和你一起執行任務,在你執行的過程中,我們會製造一次你的死亡事故,讓你能夠用死亡的名義,離開C大隊。我們會高密度的和你保持聯繫。其他C大隊中的神山成員,我們自有安排,你不必讓他們知道你即將離去,包括你帶去執行任務的成員。完畢。”
得到這個指令之後,儘管我激動了一段時間,但是很快的平靜下來。不要小看我在C大隊呆的這一年多的時間,近乎於殘酷的任務加上各種危急情況、複雜局面的考驗,我已經能夠控制住自己的心情,不會讓自己的想法表現在臉上。
我平靜的安排著這一切,很快就讓我找到一個很好的理由,親自挑選了成員去執行。
在神山的不斷髮來的指令安排下,我們在完成任務後,故意引起了當地維持治安的民兵的注意,並激怒了他們,契而不捨的追趕了我們上百公里。正當我覺得有些奇怪,這些民兵的追蹤能力為什麼這麼厲害的時候。指令告訴我,這群民兵中的主要領導也是神山成員,他也是按照神山的指令行事,目的就是製造我的死亡事故。
就這樣他們又不離不棄的追了我們幾十公里,而我也帶隊按指示跑到了一條峽谷中的河邊,春季的雨水讓這條河奔流不止。在一座過河的鐵索橋上,我“假裝”被後面的人放槍擊中了,其實當時假戲真做,真的有人一槍打中了我的腿,我一歪就從十幾米高的鐵索橋上摔了下去,一掉進水裡,瞬間就被激流沖走了。
衝出了很長一段距離,我甚至都覺得繼續這樣下去,我真的有可能淹死的時候,一張支在水裡的網就把我兜住,並脫上了岸。
我吐了幾口水,緩過勁來,身邊的一個人正滿臉笑容的看著我,我一抬頭,看到了他,立即就喊出了這個人的名字:“陳景強主任!怎麼是你?”
是的,這個人就是陳景強。
陳景強笑著點點頭,招呼旁邊的幾個人快速的解開了我身上的網,然後幾個人幾乎一起,伸出左手,向我展示了他們手中的紅色標誌,一個人伏下身來,用一個圓形的物體在我肚子上擺動了一下,我就感覺到肚子裡的那個爪子咔噠一聲,好像脫掉了。陳景強隨之說道:“快走吧!一會跟你解釋。”
直到停下腳步,陳景強才說:“趙雅君,很高興再次看到你。我們是神山中國區的3局,你的所有指令都是由我們發出的。”陳景強這個時候,看上去已經不象南海的時候,總是投著一股子威嚴和深沉,而是顯得非常的平和,簡直有點與世無爭的感覺。其他人幾個人,也都向我友善的笑著,看上去也和陳景強差不多的狀態。
我也輕輕的笑了笑:“真是沒想到,我還能碰到你。不知道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陳景強說:“你要自己去3局的總部,你和我們幾個不一樣,你有更加重要的責任。”
我說:“我自己去?不過,我怎麼找的到?你們去哪裡?”
陳景強說:“不用擔心,已經為你安排好了。再稍等一會,天馬上就要黑了。”
我抬頭看了看天色,的確已經暮色沉沉,黑夜馬上就會降臨。
陳景強從衣服中掏出一個林鳳山用過的步話機一樣的小小的機器,對著機器說道:“已經安全到達指定地點,可以讓藍258過來了。”
我儘管很想多問陳景強幾句,但是陳景強一直輕輕鬆鬆的微笑著,根本不想南海的陳景強,這到讓我反而無法開口詢問。也只好默默無言,隨著陳景強的目光,注視著前方的山坳。
天黑的很快,只是一會功夫,就滿天再沒有一絲光亮了。
只聽陳景強輕輕的喊了一聲:“來了!”就看到山坳中似乎有一個黑點冒了出來,迅速的向我們這邊飛了過來。
我正在吃驚這是個什麼東西,只聽到微微的一陣風聲,這個東西居然從樹林中彎彎曲曲,毫無停滯的飛到了我們面前,並猛的停了下來。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著著這個挺在空中正在慢慢旋轉的東西,這居然是一個比我在南海水庫中看到的那些鴨蛋狀的救了我一命的物體巨大數十倍的巨型鴨蛋,足足有一人多高。它正平躺著漂浮在空中,似乎沒有重量一般。
而這個巨型鴨蛋,正在慢慢的豎立起來,並開始從體內透出藍色的光芒,這些藍色的光芒在它的身體裡如同電流一般四下游動著,彷彿光芒在它“血管”中一樣。
等到這個鴨蛋完全的豎立起來,我才驚訝不已的叫了一聲:“這……是什麼……”
陳景強走進這個鴨蛋兩步,伸出手撫摩著這個鴨蛋,隨著他的手的移動,藍色的光芒也集中在陳景強的手心下,似乎很高興他的撫摩。
陳景強說:“這是神山的根源,原體的獨立形態,民間叫它太歲。這個藍258是由太歲成長起來的,也叫大太歲。”
我說:“我見過類似的。”
陳景強笑了笑:“在南海的水庫中嗎?你看到的是水棲太歲,這是路棲太歲。從本質上沒有任何不同,只是有一些不同的能力,而都可以成長為大太歲。”
我說:“你的意思是我跟這個大太歲走嗎?不過,好象……”
陳景強呵呵笑了笑,說:“不用擔心。”
隨即陳景強旁邊的人掏出了一個不斷閃亮的古怪機器,似乎操作了幾下。這個大太歲就又靜靜的毫無聲響的平躺了下來,並將較大的尾部對著我,並在尾部逐漸的從無到有變出一個洞來。
陳景強向我示意,說:“你可以鑽進去,它會帶你去3局總部,你放心,非常的安全,也很舒適。”
我也沒有猶豫什麼,只是沒有想到居然是鑽到這個古怪東西的身體裡去,才能去總部。
陳景強他們幫助我在大太歲的身體裡躺好,微笑著說:“旅途愉快。”這個洞口就從尾部閉合了起來,並且“牆壁”也向我包圍了過來,把我溫柔的緊緊包裹住,僅在我頭部給我留下了一個空腔。
躺在裡面感覺很舒服,很溫暖,也很安全,頭頂王太歲的身體裡,還是不斷的四處遊蕩著藍色的光線,看著非常的漂亮和奇妙。
我能覺察到這個大太歲慢慢的又立了起來,並緩慢的旋轉著,隨後開始向上移動起來,並逐漸的加速,最後嗖的一下,用我難以想象的速度飛行了起來。
在這個大太歲的身體裡,我連離心力都感覺不到,只是知道速度非常的快,不斷的上升之後,就是一個大弧線轉身,平飛了起來。
我突然覺得一陣激動,這麼長時間了,一切的一切迷團,似乎都要解開了,我也終於能夠成為真正的太歲人了,因為我覺得那個3局的總部,就應該是我的歸宿。
飛行了不到一個小時,大太歲就開始下降,並明顯的感覺到它在貼著山的弧度飛行著,一會上,一會下,一會劇烈的轉彎。持續了一陣之後,就聽到嗡的一聲,好象這個大太歲鑽進了一個管道,開始在管道中飛行。
這個管道也是如此的曲折,幾乎沒有地方是直線的,我就被這個大太歲帶著如同蛇一樣穿行著。直到聽到嗡的一聲,似乎這個大太歲,從管道中飛出來了。
然後,大太歲的速度很快的降低了下來,直至停止。
我身上一鬆,這個“洞”很快的又恢復了我剛進來的樣子,同時腳前方也逐漸顯露出了洞口,並從外面透射出白色的光線。
一個人從洞口探出頭來,笑盈盈的說:“趙雅君,你到了。”
我在兩個人的協助下,慢慢從大太歲體內退了出來,定眼一看,覺得異常的熟悉。巨大的山洞,平坦的畫著古怪線條的地面,仰望不到頂部的山洞頂投下柔和但是明亮的白光,四周洞壁覆蓋著綠色的茅草一樣的植物,穿著藍色制服的人走來走去,除了帶我來的大太歲,不遠處也在空中懸停著幾個同樣的大太歲,慢慢的轉動著。這個地方我夢見過,我記得,就是我夢中來過的地方,那個蒼白頭髮的老頭所在的地方。
我什麼都顧不上,只是到處亂看著,那兩個接我下來的人跟著我的眼神看了半天,才說道:“趙雅君,很快這裡你會很熟悉的。請你跟我來。”
我支吾了兩聲,不再打量,跟著這兩個看上去和陳景強表情氣質差不多的人就走。
這兩個藍制服邊走邊自我介紹著:“歡迎來到神山中國區3局總部!我叫陸二成。”
“我叫希三清。”
“神山成立於公元117年。神山中國區成立於公元205年。”
“我們一直在期待你的到來。我們的主腦一直在等你。”
他們帶我走到牆邊,一個人手揮動了一下,牆壁上的草墊中,就無聲無息的打開了一扇門,等我一跨進去,我就馬上想起了夢中我成為別人時,走過的那條石制的通道。
同樣的是升升降降,穿過一個又一個房間之後,我終於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房間,這個房間也在我夢中出現過。而這個房間的正中間,則坐著一個蒼白頭髮的老者,穿著白色的衣服。
這個蒼白頭髮的老者向我微笑著點了點頭,一直帶著我的那兩個人默默的退下了。
蒼白頭髮的老者說:“趙雅君,請坐。”話音剛落,在他旁邊不遠處就升起了一把椅子。
我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這個蒼白頭髮的老者,因為我知道,這個蒼白頭髮的人,就是我夢中見過的那個人。
我坐下,略有緊張的說道:“你是……”
蒼白頭髮的老者說:“我叫陳獨秀。”
我喃喃道:“陳獨秀?”這個名字如此的耳熟,好象在什麼地方聽到過。
陳獨秀說:“耳熟嗎?呵呵,也許只是巧合。我的身份是神山中國區3局的第一主腦。”
我說:“第一主腦?”
陳獨秀說:“就是給你決定給你發佈什麼樣指令的其中一人,但是,我是最高級的一個。如果你不好理解,你可以想象成我是局長,我下面有很多副局長。”
我看著陳獨秀,戰戰慄慄的說:“我,夢見過你,是你嗎?”這是我夢見他以後,第一次敢這樣直接用語言說出來,所以心中還是忐忑不安。
陳獨秀說:“是我。你終於見到我了,你一直做的很好,我很高興看到你今天的成長。”
我說:“我一直很想見到你。我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比如我到底是誰?我是否真的不是人類,而是太歲人?”
陳獨秀說:“我給你確切的答案,你不是人類,你是太歲人,你和一樣。”
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聽陳獨秀親口確認,我才心中最後的石頭落了地。本來林朝峰說過我是太歲人,但是心中總是覺得不塌實,這個陳獨秀一說,我才終於安心了下來。
我說:“那我為什麼能夠夢見你呢?”
陳獨秀說:“因為你是非常非常特殊的王太歲人。你只是通過自身努力突破了一些限制,發揮了你的一些天性。”
我說:“我不明白,什麼是太歲,什麼是王太歲?”
陳獨秀說:“林朝峰應該對你說過一些有趣的事情。”
我說:“是的,但是我來這裡,是乘坐一種叫大太歲的東西過來的。太歲人和太歲有什麼不同嗎?”
陳獨秀說:“太歲人本來是不存在的,是因為有了太歲才有的太歲人。我和你本來都是人類,只是因為我們的DNA很特殊,所以才有了太歲被植入的可能,一旦被植入,就成了太歲人。”
我有些吃驚:“我被植入了太歲?”
陳獨秀說:“是的,我也一樣,植入太歲並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太歲只會讓你的自我意識真正的恢復到始原體最初給予人類意識的形態,也就是說,你的意識主體是太歲。這就決定了,你現在已經不是人類。”
我說:“你的意思是說,一旦意識變成了太歲,就不是人類了。”
陳獨秀說:“是的。舉個簡單的例子,一隻兔子的身體裡存在了一隻老虎的意識,那你覺得這隻兔子還叫兔子嗎?”
我說:“是應該叫身體是兔子的老虎。”
陳獨秀說:“沒錯,你說的很對,所以,我們太歲人的身體的確是用的人類的身體,但是從本質上,我們已經不是人類了。如果地球上有比人類更加先進的生物出現,我們就可以拋棄人類的軀體。”
我說:“如果拋棄人類的軀體,那不是死亡了嗎?”
陳獨秀說:“是可以這麼理解,但是有了太歲,事情就不一樣了。我們可以通過太歲,把自己的意識、記憶、情感、知識等等的一切全部複製到太歲上,再把這個太歲植入到DNA適合太歲的生物身上,就不存在死亡,是永生。”
我說:“複製而不是取出嗎?”
陳獨秀說:“即可以複製,又可以取出。”
我說:“取出太歲再植入的話,我可以理解。但是如果複製到了另外一個太歲了以後,再把這個太歲移植到其他人身上,那到底哪個是我呢?”
陳獨秀說:“問的非常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事實上,的確存在了兩個你,你可以同時控制兩個軀體甚至更多,但是這需要太歲之間進行聯繫才能夠做的到。”
我說:“但是如果不能聯繫呢?”
陳獨秀說:“太歲之間不能聯繫的話,這個世界上只是存在了兩個自己,除了身體不一樣以外,其他完完全全一樣。僅此而已。你死了他活著,他死了你活著,你不會有因為被複制而感覺到有兩個自己存在。”
我思考了一下陳獨秀說的話,我想象不到這種情景會是什麼樣子,只好說道:“這裡沒有其他人會聽到我們的談話嗎?”
陳獨秀笑了笑,說:“就算有人站在我們兩個之間,他也聽不到我們在說什麼。”
我還是四下看了一看,這種不放心的毛病,是我最近兩年養成的習慣。提高警惕,不管在什麼時候,我認為都是很重要的。
陳獨秀還是笑了笑,說:“趙雅君,你一點都不關心你來這裡是什麼原因嗎?”
我連忙收住目光,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陳獨秀這邊,說:“不是,我很想知道我應該做些什麼。”
陳獨秀說:“我知道,你最關心的事情還是你是誰?為什麼會不是人類?你生存的意義是什麼?你更大的興趣是來到這裡給自己解迷,而不在乎自己將要做什麼。”
我說:“是的,這的確是我最近這幾年最想知道的問題。”
陳獨秀說:“現在,你還不能得到所有的答案,而且就算我詳細的解釋給你聽,你也未必能夠理解。”
我說:“的確你剛才說的那些,我現在並不能完全理解。”
陳獨秀說:“跟我來吧,現在你要接受一個考驗,如果你成功了,你就會成為3局的主腦,屆時你會慢慢的瞭解到一切。”
陳獨秀說完,就站起身來,並客氣的向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連忙也站起來,跟著他向房間的另外一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