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過來一個工作人員,手裏託着一個特製的盒子,裏面盛着兩排紫色和兩排黑色的籌碼。籌碼上點綴着五彩斑點,發出誘人的光澤。“先生,這是姜先生吩咐給您的籌碼,請問放到什麼地方?”服務員熱情地説。
阿侖瞥了一眼,剛好是兩萬一千元的籌碼,賭場果然送給了一千元的籌碼,他在心裏忍不住説,老子什麼時候有這種待遇就好了。
“跟我來吧。”阿侖朝工作人員揮了一下手,轉身向裏走。他也想感覺一下被人追捧的滋味。阿侖徑直朝賭場裏的百家樂賭區走去,來到一個起手是一百的桌邊坐下,示意服務人員把籌碼放在他面前。阿侖又向酒水小姐招了一下手,示意送一瓶酒過來。他輕輕對自己説:“老子今天也當一回大爺,這種感覺就是舒服。”
無為他們與阿侖分手後,他推着輪椅,邊走邊對羅伯特説:“我們去撲克室吧,那裏不但安靜,而且還可以觀摩一下人們玩德州撲克的技巧。”
“好啊,下一步你要把主要精力放在研究德州撲克上,為大賽做準備。”説着話三個人向賭場的撲克室走去。
帝王皇宮賭場的撲克室在拉斯維加斯屬於中等規模,大約有五十多張牌桌,其中有二十幾張是錦標賽的牌桌。
最低限注的牌桌有$3/$6,{德州撲克遊戲每局都有指定的注限,注限的高低決定盲注的大小,在$3/$6牌局裏,小盲注是15,大盲注是3。在限注遊戲中,$3/$6牌局代表下限注是$3,上限注是$6,意思是在每局的前兩圈押注(即底牌圈和翻牌圈),每次押注和添加籌碼的限定為$3,後兩個押注圈(即轉牌圈和河牌圈)則是$6}。
而無限注的是從$1/$3開始,另外$4/$8混合遊戲非常流行,如果牌桌上的客人有要求,賭場會改變混合的遊戲內容。事實上,如果玩家和自己的撲克夥伴想玩些特別的遊戲或者是限注或者是混合遊戲,對賭區經理説一聲,他們會在很短的時間裏為你準備好一個牌桌,如果你們是個滿桌,他們甚至會開一個私人遊戲,提供知道所有你希望玩的各種遊戲的發牌員。總裁巴締森的經營理念就是:提供給玩家能想到的所有服務。
錦標賽的房間一天三場,上午、下午和晚上,每週七天都有進行,供玩家買進,另外在特定的時間還有女士晚間錦標賽。
這裏的撲克室面積很大,所以牌桌之間的距離都很寬闊,便於客人穿行移動。無為推着楊巖都很方便地在中間穿過,撲克室與其他娛樂室完全隔開,沒有外面熙熙攘攘的人流,喧囂的空氣和刺鼻的雪茄煙味。在這樣寧靜幽雅的環境裏玩牌,本身就是一種享受。
賭場內的服務人員見到無為都向他彎彎腰,或是微笑着點頭打招呼,看來賭場裏一定把他的資料發給了所有的人員,他現在的身份絕對超過了VIP客人。
楊巖回過頭來,有些自豪地對無為説:“無為哥,你來到賭場裏像國王一樣處處受到人們的尊重。你還不是賭王就這樣,等你奪了世界大賽的冠軍後會是什麼樣?好羨慕你啊!”
“去,小聲點,不要影響人家玩牌。”無為輕聲説,不過心裏也難免有些得意,像明星一樣被人追捧,特別是當着愛人的面,這種感覺是每個男人都向往的。
他們選擇了一個有五六個人的牌桌,在外圍看他們玩牌,從玩家各自面前的籌碼能看出他們玩得都很大,底池裏的籌碼至少有幾萬。牌桌周圍的玩家各個猶如泥塑石雕一般,面無表情。撲克高手都修煉得把七情六慾深藏心底,從他們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底牌的信息。還有的人戴着寬大的反光墨鏡,把自己的眼睛都遮擋住,因為眼睛最藏不住西。
羅伯特趴在無為的耳邊,輕聲説:“這桌玩家都是高手,你看他們都在堅持,到現在還沒有人bust(出局,把身邊的籌碼全部輸光而退出牌局)。這一把牌已經到turnround(轉牌圈,就是第四張公共牌出現後的押注圈),還沒有人fold(不跟,放棄繼續牌局的機會),如果到下一張river(河牌)還沒有人收牌,就有必須showdown(攤牌,在最後一圈押注後仍然沒有人放棄,大家就當面把底牌亮開,比高低)。”
“我感覺德州撲克是最有魅力的撲克遊戲,底牌的好壞不是勝利的唯一條件,牌手的智慧和心理因素才是決勝的法寶。”無為低聲回答,他現在心裏已經在躍躍欲試了,如果沒有周公的約定,他現在肯定要下場子了。
“你説的不錯,每屆大賽的冠軍都要參加多場比賽,一路過關斬將,他們的手裏不可能總是拿好牌,大多數情況下是普通的牌,甚至是爛牌,他們能取勝靠的是智慧和非凡的表演。虛張聲勢是高手慣用的手段,當他手裏的底牌是好牌時,他有可能不動聲色,引誘對手上勾。事實上,出色的玩家在大張旗鼓地下注時,他的手裏往往是一副奇爛無比的壞牌。由於贏家是通吃,因此,賭注越大,失敗的代價就越大。在許多牌局中,尤其是兩個高水平的牌手之間,一般不會出現攤牌,一個玩家常用大筆下注,來嚇退其他玩家。牌手下注額的多少與他手裏牌的好壞沒有直接聯繫。無論手裏的牌是好是壞,都必須要採取這種策略,讓對手永遠摸不到你的底細。如果不使用虛張聲勢的手段,你就不可能取得比賽的勝利。”羅伯特儘量把自己瞭解地告訴無為,他總是盡心竭力地幫助無為。
“謝謝你羅伯特,我越來越體會到為什麼師傅要讓我熟讀《道德經》和《孫子兵法》這些籍了。它們將是我取勝的法寶。”無為深有感觸地説。
楊巖見兩人談論得不亦樂乎,輕聲提醒他們,“到時間了,我們該走了,否則阿侖要等急了。”
羅伯特笑着説:“不錯,我們得趕緊過去,小心阿侖賭上癮來還真收不住手。”
無為推着輪椅,仨人急忙來到分手的地方,只見阿侖已經在等候着他們。
阿侖見無為他們過來,激動地跑上去,興奮地臉色彤紅,口齒都有些不伶俐了:大哥,我……我贏了,我……真的贏了。”
“贏了多少錢?看你高興的樣子就知道從來沒有贏過。”楊巖不冷不熱地問。
“哈哈……我贏了接近三萬元,我先賭百家樂,真的太順了,押莊開莊,押閒開閒。從來沒有他媽的這麼順手過。贏了一萬多後,我又去押輪盤,竟然有兩次押對了數字,這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老天開眼,讓我也嚐到了贏錢的滋味。我……我……太高興了。”阿侖説着話竟然哽咽起來。
無為拍拍他的肩膀:“學會控制自己,等你學會了控制自己,你就能經常體驗到贏錢的感覺了。好了,我們回去吧。”
四個人一起走向停車場,羅伯特搶先打開車門,無為彎腰抱起來楊巖,把她放在車後座上。阿侖急忙把輪椅摺疊起來,放在車尾部。
無為和羅伯特都上了車,見阿侖還磨磨蹭蹭沒有上來。
“阿侖,快點上車。”無為催促他。
“大哥,我想去看幾個朋友,自從跟着你就沒有再去見他們,我想跟朋友們打個招呼,説不定他們還以為我失蹤了呢!”阿侖粘粘糊糊地説,“你們先回去吧,過一會兒我自己打車回去。”
“好吧,記得早回來,我們等你一起出去吃飯。給你也慶祝一下。”無為説完,沒有多想拍拍羅伯特的肩膀,示意他開車走。
羅伯特把車駛入貫穿賭城南北的十五號公路,楊巖側臉對無為説:“無為哥,你就那麼相信阿侖?”
“相信什麼?”無為笑着問。
“你真相信阿侖去會見朋友嗎?”
“為什麼要去懷疑他?”無為仍然不温不火的問。
楊巖望着無為平靜的表情生氣地説:“你難道猜不出他是去賭場了嗎?”
“哈哈……看你着急的樣子,無為當然知道阿侖又去了賭場。”羅伯特眼睛盯着前方笑着説。
“你們既然知道他又去賭博了,為什麼不攔住他?任由他把那些錢再去都輸光,真讓人難以理解。”楊巖氣乎乎地説。
無為輕輕拍拍楊巖的手,安慰她説:“不要生氣了,我們也是為了幫助阿侖。”
楊巖好奇地望着無為,不明白他的意思:“你們明知道他去賭博,不攔住他還説是在幫他?這是什麼道理嗎?”
“你想想,阿侖現在讓勝利的喜悦衝昏了頭腦,我們説什麼他能聽進去?讓他去撞個頭破血流,他自然會清醒過來。這要比講一萬遍道理還管用。最多就是讓他把那兩萬塊錢扔進去,如果能讓阿侖明白,他不是賭博的料,這兩萬塊也值了。”無為輕鬆地説。
“無為,我猜阿侖今晚是回不來了,我看咱們也不用回公寓了,找個餐館吃過飯後再回去,你看怎麼樣?”羅伯特邊開車邊徵求無為的意見。
“好啊,巖巖,你想吃什麼?”無為高興地問楊巖。
“只要是不吃火鍋,吃什麼都行。”
無為和羅伯特被楊巖的回答惹得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