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擊隊的悍馬車衝出北佤縣城一段路後,付明濤忍不住詢問武克超:"大哥,你能告訴我車將軍是怎麼死地嗎?"武克超回頭看了付明濤一眼,沒説話。
付明濤緊接着又説:"我必須對小靜有所交代,因為我答應她要保護好她父親。"
聽了付明濤的話,武克超對李剛説:"把車停一下。"
武克超和付明濤倆人從車上下來,武克超在前面,走出了十多米後站住腳,回身看着付明濤説:"明濤,你能講地清楚些嗎?"
"大哥,是這麼回事,上次我護送車小姐回K市,到K市後車葉靜蘭執意要説嫁給我,最後我拗不過她就答應了,這事也一直沒好意思對你説。"
"唉,你應該早告訴我,我是你大哥啊,有什麼不好意思,否則在車將軍臨死前告訴他,有你這麼個好女婿照顧他女兒,他就不用託付我了。"武克超惋惜地説。
"車將軍都對大哥講了些什麼?"
"明濤,我實話對你説,車將軍是被我開槍打死得。"
付明濤聽到此話,向後退了兩步,瞪大了眼睛望着武克超,驚訝地問:"什麼?你開槍打死了車將軍?"付明濤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你聽我把話説清楚,你還記得我們剛進審訊室,看到車將軍下身在不斷地流血嗎?"
"不錯,而且在他的腳下還有一大灘血。"
"你聽説過噬心蟲嗎?"見付明濤點了下頭,武克超接着説:"尼顯東為了逼迫車將軍説出一個驚天秘密,命人從他的肛門塞到肚子裏幾條噬心蟲。在我們到達牢房時,車將軍的內臟已經被噬心蟲咬爛了,他之所以不讓我們動他,就是因為一旦把他放下來,噬心蟲會立刻吞噬他的心臟,他會立即死去。他一直堅持着,就是在等待我們去,把一個秘密告訴我。"武克超隨後把車紅炬的話與事情的全部經過原原本本告訴了付明濤。
聽完武克超的話,付明濤緊接着問:"我們下一步如何行動?"
"先回礦山,找阿龍瞭解一下420師的情況,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武克超不假思索地説。
當突擊隊趕回營地,卻發生了令他們意想不到的事情,龐興龍失蹤了。
隊員們找遍山洞裏外,都沒有阿龍的身影。武克超把留守在家的馮樹林找來,問他事情的經過,是否有人看見過龐興龍?
馮樹林連忙回答:"我問過所有的崗哨,沒人看到過他的影子。"
武克超感覺事情有些不妙,他立即把付明濤叫來,"明濤,我們兵分兩路,你立刻與馬濤一起趕到K市,我有預感車小姐那裏會出事。我到420師去接車伕人,把她安置好後,我會趕去與你們會合。"
聽到武克超説車葉靜蘭有危險,付明濤心裏着急的不得了,二話沒説就去找馬濤,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K市。
付明濤出去後,武克超對着門外喊了一聲:"明揚。"
武明揚跑進來,"大哥,有什麼事?"
"你馬上到礦山警衞隊挑選十個素質好的士兵,準備跟隨我們行動。"武克超在想,獵人突擊隊自從唐劍鋒和張子揚離開後,人手很緊張,現在付明濤與馬濤又去了K市,他手裏的兵就更少了,只能從警衞隊裏挑選人。
"是。"武明揚轉身跑了出去。
武克超隨即又把方毅輝和李剛叫來,對倆人説:"我讓9號到礦山警衞隊挑選十名隊員,你們倆每人負責帶領五個人,跟隨我們一起行動,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準備時間,把他們的武器裝備配備好,隨後我們就出發。"
"沒問題,他們中一些人以前也多次參加過戰鬥,一般情況還是可以應付。"方毅輝回答。
"好,抓緊時間準備吧。"
半個小時後,武克超帶領四名突擊隊員和十名警衞隊員,分乘兩輛悍馬突擊車和兩輛三菱越野出發了。
車紅炬升任420師的師長後,他的師部仍然在原六旅的駐地,他的控制區還是原六旅的地盤,並沒有發生變化。從獵人突擊隊的營地到六旅駐地只有兩個小時的路程。
在車拐到進入六旅的山林小道後,武克超內心無限感慨,這是他第三次進入這條通向六旅駐地的專用道路,第一次是來投靠車紅炬,第二次是為營救車葉靜蘭,這可能是最後一次了,道路兩邊的景象還是依然如故,卻物是人非了。
在快要接近營地時,武克超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原來有士兵把守的檢查站不見人影,再向裏走,大門口也沒有了警衞,營區裏面已經是面目全非,營房裏空無一人。家屬居住的吊腳樓大多數人去樓空,只有少數幾棟還有人在。
武克超命令突擊車開到車紅炬居住的那棟竹樓前,他下了車,趕緊順樓梯跑到上面,裏面如同遭到土匪的搶劫,東西被翻的亂七八糟,丟了一地。武克超對跟在身後的明揚説:"到外邊找人問問是怎麼回事?"
不大一會,明揚領着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兵進來,"報告1號,這位是車將軍的炊事兵。"
武克超趕緊招呼老兵:"老人家好,這裏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這樣?"
"唉,在車師長走後的第二天,420師就被聯合軍司令部派來的人接管了,他們把人都撤走了,只剩下了一些沒人管的孤兒寡母,我跟隨了師長十多年了,我不能走啊,我要在這裏等師長回來。今天早上又來了一些人把師長家裏翻了個底朝天,好象在找什麼東西,最後把車太太和勤務兵都帶走了,我剛好有事出去了,逃過一劫。"
"你知道來的都是些什麼人嗎?"武克超輕聲問炊事兵。
"我聽別人議論説是警衞團的人。這幫人好凶啊。"
"又是警衞團。"武克超自言自語的説,他想了想忽然又問,"你知道他們是怎麼來的嗎?"
"他們走的時候我躲在旁邊,來的是兩輛卡車,一共有二十多個人吧。"老兵想了一下説。
武克超緊接着又問:"他們離開有多長時間了?"
"有兩個多小時吧。"老兵估計着説。
聽老兵這麼説,武克超心裏一動,他立即對明揚説:"給我拿地圖來。"
武明揚飛速跑到樓下的車上拿來地圖,攤開放到桌子上。武克超趴到地圖上看了幾分鐘,心裏有了注意,把一邊疊起地圖來,一邊對老兵説:"車師長回不來了,我們要去營救車伕人,你是願意跟我們走還是留在這裏?"
"車師長為什麼回不來了?"老炊事兵問。
"來不及了説了,我必須趕去救車伕人。"武克超一邊説一邊向外走。
老兵緊跟在武克超身後,急忙説:"我跟你們一起去救夫人。"
"好吧,你到後面車上。"武克超有對方毅輝他們説:"你們跟在我的車後面,我們從一條小路插過去,爭取在他們到達北佤縣城前截住他們。"
武克超説着話拉開車門,坐到駕駛座上,他要親自駕車追趕警衞團的卡車。卡車在這裏的山路上,每小時最多跑40公里,現在他們離開不過80公里,420師的住地距離北佤有兩百多公里,從近路插過去完全可以趕到卡車的前面。
武克超駕車出了420師的營地,向前開了幾公里後,就把車拐上了一條北上的河谷裏,旱季裏的河水不到原來的一半,裸露出了大半河牀,武克超的車一邊車輪在河水裏,另外一邊在河牀上,河牀上佈滿拳頭大小的鵝卵石,遇到大塊的石頭,就把車輪顛起來,汽車在劇烈的顛簸中前進。
四輛越野車從河谷裏開出來,就爬上了一條盤山路,武克超加足油門向山頂開,後面的車也緊緊跟着,爬到山頂,向山的另一側下時候,武克超就已經看到已經下到半山腰的卡車。汽車下山的速度並不比上山快,這樣盤山路大回轉的陡坡,沒有車敢空擋下滑,都掛二三擋,用發動機來控制汽車的速度,所以車速都很慢。
武克超作出了一個大膽的動作,他沒有從公路上向下開,而是把車開進了山坡上的樹林裏,悍馬車快速地穿梭在樹林裏,把低矮的樹叢都壓在車輪下,一些不太粗的小樹,都被車頭的保險槓撞斷了,武克超的車在前面為後面的三輛開出了一條路來。
悍馬車飛速向山下衝,車身不時地躍起在半空裏,把坐在車裏的人嚇的閉上眼睛,情景如同狂風巨浪裏的小船。
當武克超他們的車到達山下的公路時,已經把卡車拋在了後面。武克超又把車開出了七八公里,然後把車開進路邊的樹林裏隱蔽起來,後面的三輛車也開了過來。
武克超迅速指揮兩輛車也進入到樹林裏,在公路上留下了一輛三菱,方毅輝和李剛各帶一個小組埋伏到公路的兩邊。武克超和明揚把身上的武器裝備都摘下來放到車座上,把手槍裝到褲兜裏,打開車前的發動機蓋,假裝車壞了在修車,很快卡車進入到視野裏,武克超把三菱車慢慢移到路中間,把整個道路攔截起來。
倆人一邊一個趴在發動機上,屁股朝外。後面的卡車越來越近,不停的按喇叭,倆人似乎什麼也沒有聽到,依舊趴在那裏修車。
第一輛卡車的車頭已經頂在了三菱的車尾上,後面的卡車也緊挨着停了下來。從第一輛車的駕駛室裏下來兩個人,嘴裏罵罵咧咧走了過來,倆人走到三菱車的前面立刻傻了眼,各有一把手槍指在了他們的額頭上。
武克超對着領口邊的微型通話器輕聲説:"開始行動。"
李剛和方毅輝各帶五個人從路邊的草叢裏衝了出來,迅速地包圍了兩輛卡車。
武克超把車前的兩個人交給明揚,從車座上抄起突擊步槍,一步來到卡車的前面,縱身跳到卡車的發動機蓋上,然後又一步邁到駕駛室的頂上,有一個士兵剛要舉槍反抗,武克超眼疾手快,抬槍就把他擊斃在車箱裏。
在第二輛卡車的駕駛室裏,坐着一個軍官,他已經拔出了手槍,推開車門,向車下跳,雙腳剛落地,武克超的槍就響了,噠噠噠,幾發子彈全部射進了他的身體裏。其他士兵嚇的把槍扔在腳下,舉手投降。方毅輝他們也爬到了兩輛卡車的車箱裏。
車伕人和兩個女勤務兵被捆着胳膊,坐在第一輛車的車箱裏。武克超從駕駛室的頂上跳到車箱裏,扶起車伕人,一邊給她鬆綁一邊説:"不要怕車伕人,我是受車將軍的委託來救您。"
"你們是什麼人?"車伕人用懷疑的眼光望着武克超。
"您聽説過獵人突擊隊嗎?我叫武克超。"
"哦,我知道,我聽紅炬説起過你,上次靜兒就是你們救的。"車伕人高興的説,"謝謝你們又救了我,我回頭對紅炬説讓他好好謝謝你們。"
武克超扶着車伕人從卡車下來。他心想車伕人還不知道車紅炬已經去世,等回到礦山後再告訴她。
老炊事兵也跑過來對車伕人説:"夫人受驚了。家裏回不去了,東西都被砸壞了,唉,這幫壞東西。"
武克超趕緊説:"先到我們那裏去吧,再説回去也不安全。"
"好吧,那就給你們添麻煩了。"車伕人無可奈何説。
這時李剛過來問武克超:"1號,這些俘虜如何處理?"
"沒收了他們的武器,把人放了讓他們開車走吧。"
回到礦山,武克超先把車伕人安頓後,然後把她請到指揮室,武克超懷着沉重的心情對車伕人説:"車伕人,我告訴您一件不幸的事情,您一定要挺住。"
車伕人從武克超的話語裏猜測到了他要説的話,"你是説紅炬他……?"
"您一定要節哀順變……車將軍臨終前囑託我要保護好您和車小姐。"
"紅炬是……是什麼時候去世的?"車伕人強忍着悲痛哽噎着問。
"昨天晚上在警衞團的牢房裏……唉……我沒能把車將軍救出來,等到我們趕到那裏時,車將軍已經不行了……"武克超無法開口講出車紅炬是如何死得。
車伕人淚如雨下,她悲痛欲絕,傷心地説不話,只能向武克超擺擺手。
武克超默默地坐在一邊,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安慰車伕人,只好靜靜看着車伕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車伕人的情緒稍微平靜了些,武克超輕聲地説:"車伕人,您先暫時住在這裏,我需要趕到K市去,我擔心車小姐那裏有危險。等我回來後再作以後的打算,您看如何?"
車伕人聞聽此言不覺一怔,趕緊説:"你是説靜兒有危險?那你趕快走,不要管我,我不會有事。"車葉靜蘭雖然不是車伕人的親生女兒,因為她一直沒有孩子,所以對車葉靜蘭很疼愛當親生女兒看待。
武克超把突擊隊和礦山的事情,向方毅輝和馮樹林作了交代,然後帶着李剛和明揚迅速趕往K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