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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三才秀士王秋華

    不是酒宴。

    下酒的菜卻很豐富。

    這是郡主娘娘在為赤哈三爺餞行。

    一切都已安排妥當。

    千手怪聖的消息已經送出。

    三路馬車都已整裝待發。

    四位大將軍喬裝的商隊已到西山口。

    這是萬無一失的計劃,一定能將赤哈王爺平安送回後金。

    她很自信,認為絕不會出錯。

    她並沒有過高地估計自己,後來的事實確實如此,儘管出了錯,但錯不在她身上。

    赤哈王爺、巴圖、福爾將軍三人與郡主娘娘對坐。

    燈光照亮了四人的臉。

    郡主娘娘端起酒盅:“赤哈王爺明天就要離府了,我敬你一杯,祝閣下一路順風。”

    赤哈王爺捂着酒盅道:“怎麼不見你那個曾孫兒?”

    郡主娘娘道:“小孫有公幹外出,未來陪王爺喝酒,望乞見諒。”

    赤哈王爺拎着短鬚道:“聽説你孫兒好武功,本王爺想見識見識。”

    郡主娘娘陪笑道:“小孫得罪二位將軍還望原諒,這杯酒就算是賠罪酒了。”説罷,舉盅欲飲。

    “哎!”赤哈王爺伸手奪過郡主娘娘的酒盅,“不行,我一定得與他較量較量。”

    郡主娘娘眉頭一皺復又展開:“小孫實實不在府中,已去京城了,日後王爺有機會到京城,我一定叫小孫向王爺討教。”

    “哈哈哈哈。”赤哈王爺大笑一陣後説道:“你有兩個曾孫兒?”

    郡主娘娘一怔,即又點頭道:“不錯。”

    赤哈王爺搖着手中的酒盅:“你京城那個曾孫兒又狂又傲,府中這個曾孫兒又冷又呆,兩個都不是成大器的料。”

    郡主娘娘瞥見對方眼中那種輕視而帶嘰笑的眼光,心中不覺動氣,但仍帶笑道:“謝赤哈王爺教導。”

    赤哈王爺和巴圖、福爾將軍三人裂嘴大笑,石壁在笑聲中顫慄。

    郡主娘娘耐住心火,待三人笑過之後道:“赤哈王爺,恕我多嘴,此事幹系重大,請王爺務必將蠟丸小心收好。”

    赤哈王爺擺擺手道:“郡主娘娘儘管放心,這一次就是我爛醉如泥,賊子進入房中,也決找不到蠟丸。”

    郡主娘娘凝眉道:“我可以保證,決不會再有賊子進入王爺房中。”

    赤哈王爺拍拍胸脯道:“我可以保證,任何賊子都找不到本王爺的蠟丸。”

    “這我就放心了。”郡主娘娘拍拍手。

    三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進入室內。

    “王爺!”

    “將軍。”。

    三名姑娘分別自動投入赤哈王爺和巴圖、福爾將軍懷抱。

    赤哈王爺一把推開懷中的姑娘:“又是這種貨色?”

    郡主娘娘笑道:“這是陪酒的姑娘,稍刻房中另有姑娘伺侯。”

    赤哈王爺瞪圓了眼:“是不是你説的那個姑娘?”

    郡主娘娘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包你滿意。”

    “哈哈!”赤哈王爺酒盅重重地往桌上一墩,“你包我滿意,我就包你滿意。本主爺一出邊關就下令發兵!”

    “王爺請便。”羣主娘娘從座位上站起,“我先行告退。”

    “你去吧。”赤哈王爺揮着手道:“不要忘了叫那姑娘早早到我房中來。”

    “哈哈哈哈。”室內再次爆發出悸人的狂笑。

    郡主娘娘走到隔壁密室。

    丁義和一名侍衞頭領在室內垂手靜候。

    “胡玉鳳已經到了?”郡主娘娘向。

    “回事娘娘,胡玉鳳已奉命在花庭等候多時。”侍衞頭領躬身回話。

    “嗯。”郡主娘娘點點頭,“丁義過來。”

    “奴才在。”丁義上前一步。

    “天亮前將胡玉鳳從王爺房中接到花庭,然後將她殺了。”郡主娘娘平淡的聲音,不象是在下殺人的命令,而是在佈署一樁普通的家務事。

    月亮披上一層黑紗。

    天空一片混濁。

    赤哈王爺酒醉燻薰地回到卧房。

    胡玉鳳在房中等候。

    燈光映着她一身薄如蟬翅的紅紗衣裙,使她更顯得妖豔動人。

    “你就是那……姑娘?”赤哈王爺瞪圓了迷迷的雙眼。

    他喝了不少的酒,但沒有醉。

    他打從娘肚子裏起,就從不曾醉過。

    他還有個古怪的毛病,那就是越醉越清醒,越精明。

    他從未為酒醉誤過事。

    他最大的特點就是好色,唯一能使他誤事的也就是女人。

    胡玉鳳微微點點頭,緩身在桌旁站起,擲去一個微笑。

    微笑與媚笑不同,它表示天真與幼稚,沉靜與含蓄,對一個有豐富經驗的男人來説,它比媚笑更具有誘惑力。

    赤哈王爺搶身到胡玉鳳身旁,張開雙臂,合手一抱。

    胡玉鳳腰肢輕輕一扭,滑出數步。

    赤哈王爺撲了一空,只捉住她一條手臂。

    那是一條令人銷魂的手臂,白皙而細膩,柔若無骨,修短合度,在燈光下閃着玉石般的光澤。

    郡主娘娘説得不錯,這女人的確是不同凡響。

    皮膚嬌嫩柔軟,還有些發燙,令他激起一股騷動。

    “我的美人兒……你叫什麼名字?”赤啥王爺舌尖兒打着卷。

    “鳳嫂。”兩個風韻十足的字,伴隨着悦耳的銀鈴般的聲音,飄入赤哈王爺耳中。

    他頓時全身酥酥地搔不着癢處。

    “來吧,我的嫂嫂!”他一把拉過胡玉鳳扔到牀上,撲了過去。

    胡玉鳳側身一扭。他又撲了一空。

    他倒在牀上側身怔怔地看着她。

    她站在牀邊,面含微笑。

    他覺得她是個不尋常的女人,心中頓生一成戒意。

    她已知他是個色中餓鬼,已有穩操勝券的把握。

    “來呀。”他向她招招手。

    她紅唇輕抿,橫波一笑:“急什麼?”説話間,抬手褪去一件紅紗外衣。

    他看得呆了。

    他從未見過這般美妙的脱衣動作。

    她緩緩地,一件一件地慢慢脱着,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微笑,無不帶着優美的舞姿和誘人的挑逗。

    她不只是個女人,而是熟諳風流的女魅。

    他感到一股燥熱,渾身的血液在奔流,泛紅的雙眼裏閃射出驚悸與貪婪的光。

    他覺得興奮與激動,許多年來都不曾有過這種感覺了。

    她含羞帶笑,俏立在牀前。

    跳躍的燈光照亮了她欺雪賽霜般瑩白的胴體。

    他張開雙臂。

    她微笑着撲向她的獵物。

    然而,她也撲了一空。

    赤哈王爺與她交換了一個位置。

    此刻,她才知道赤哈王爺的身手,比她預料的還要好。

    她不敢輕舉妄動,嬌嗔地皺起眉頭。

    對於一個擅長媚術的女人來説,蹙眉和微笑一樣具有勾魂的魅力。

    “鳳嫂,你等一等。”赤哈王爺做了個手勢。

    他想幹什麼?胡玉鳳心思閃動。

    未等她答話,赤哈王爺已步入側房。

    赤哈王爺也非等閒人物,他明白象胡玉鳳這種女人前來陪伴自己,必有她的目的,他不能不提防。

    片刻,赤哈王爺赤身返回房內。

    胡玉鳳仰面朝天,曲身躺在牀上。形體十分優美,一雙灼亮閃光的眼珠溜溜轉動,宛若一條擇人慾噬的赤練蛇。

    赤哈王爺發瘋似地猛撲上牀。

    胡玉鳳優美的身軀,象蛇一樣纏上赤哈王爺的身子。

    一股幽幽的醉人芬香。

    一陣令人興奮的暈眩。

    赤哈王爺感到體內的火山在噴發,肉體幾乎要爆炸成碎片。這許多年,跟許多女人的接觸,都沒有這種感覺。

    他興奮,激動,處在狂熱的顛峯。

    但,他不知道他已經中毒了。

    這是一種奇妙的毒。他在中毒昏睡醒來之後,決不會意識到自己曾經中過毒,只會以為這是自己過份縱慾的疲勞。

    這是一種巧妙的下毒方法,任他再精明,武功再高也決猜不到。

    胡玉鳳是用舌尖下的毒……

    房內的燈光熄滅了。

    窗前月光,霜樣的蒼白,陰冷。

    胡玉鳳悄然從牀上溜下,走進側房。

    點上蠟燭,仔細搜過赤哈王爺脱下的衣服和房內每一件物品,每一個角落,胡玉鳳不覺蹙起秀眉。

    那顆蠟丸會藏在哪兒呢?

    她是來偷那顆藏有密約書蠟丸的。

    她協助凌雲花和凌天雄奪到蠟丸交給郡主娘娘後,現在又來盜取蠟丸,這舉動似乎有些荒誕。

    如果知道她的目的,就會覺得她的舉動一點也不荒誕,這只不過是她精心計劃中的一個部分。

    她目光落在一個小瓶子上。

    打開瓶蓋,聞到一股香油的清香,她秀眉頓展,抿嘴一笑。

    她回到卧房牀上,將“熟睡”的赤哈王爺翻過身子,雙手運功在尾椎骨處使勁一按。

    蠟丸從赤哈王爺的肛門裏冒了出來。

    狡猾的老色狼!

    胡玉鳳笑着,將另一顆塗上了香油的蠟丸狠狠地塞進了赤哈王爺的肛門。

    大功告成,一切順利。

    胡玉鳳凝視着手中的蠟丸,滿臉是凝結着仇恨的怨毒的笑。

    熹微的曙色,染白了窗欞。

    天卻還未完全放亮。

    丁義將胡玉鳳接出赤哈王爺的卧室。

    丁義的臉冰冷得象蜡月天裏的冰塊。

    胡玉鳳跟在了義身後,嬌聲問道:“怎麼不高興?你吃醋了?”

    丁義板着臉,沒吭聲。

    他的確是在吃醋。

    一想到昨夜胡玉鳳與赤哈王爺尋歡作樂的情景,他心裏就象是爬進了老鼠似的難受。

    “別這樣好不好?”她柔聲貼近他身旁,“我和你一樣也是身不由己。”

    他的身子猛然一抖。

    他想起了他的使命,在花庭假石山中殺死胡玉鳳。

    他怎忍心殺她?但,這是郡主娘娘的命令。

    他狠狠心,穿過花圃月牙門,走向假石山洞。

    “這是去哪兒?”胡玉鳳問。

    他沒答話,繼續往前走。

    胡玉鳳覺察到了不對,紗袖一拂,身形微晃,人已飄出三丈之外。

    “想走?”丁義低喝一聲,人騰空而起,流光閃逝。

    驀然間,丁義已現身在胡玉鳳身前的花叢中。

    胡玉鳳身手再快,卻是快不過丁義南天秘宮鬼影飄風的身形。

    胡玉鳳暗自叫苦不迭。

    她此刻若能發出一束牛芒金針,定能叫丁義死無葬身之地,可是現在她身上不僅沒有牛芒金什,就連短刀和任何毒物也沒有。

    除了藏在口腔內的一點迷毒藥物之外,她是奉郡主娘娘之命,赤身來到南王府的。

    過河拆橋,殺人滅口,好狠毒的郡主娘娘!

    思索之間,她奮力往回一躍。

    丁義鐵青着臉追將過來。

    一連幾個跳躍,丁義追上胡玉鳳,將刀勒在她脖子上。

    此時,他們的位置恰在假石山洞後。

    丁義不愧是南天秘宮第五號殺手,逼追的方向和距離都拿得很難。

    丁義也不是個等閒之輩,當胡玉鳳知道這一點時,已經追悔莫及。

    只要丁義手中的刀一揮,郡主娘娘的命令便完成了。

    然而,他的刀呆呆地架在胡玉鳳的脖子上,始終沒有揮動。

    因為胡玉鳳正瞧着他在流淚。

    她沒有求饒,也沒有驚慌和恐懼的表現,只是默然地流淚。

    眼淚是女人的武器。

    儘管它不象牛芒金針那麼厲害,但它是一柄軟劍,能把男人的心軟化。

    胡玉鳳很少使用這柄軟劍,但她是使用這種武器的高手。

    “不要怪我。”丁又冷冰冰地道:“我只是奉命行事。”

    “是誰要殺我?”她裝聾作啞,明知故問。

    “郡主娘娘。”他供出了僱主。

    “郡主娘娘?她為什麼要殺我?”她轉動眼珠,在思索着脱身之計。

    “我不知道。”

    “郡主娘娘派你殺我之後,會不會又派人殺你?”

    丁義手腕一抖。胡玉鳳雪白的頸脖滲出一縷鮮血,血順着刀刃流到刀柄上。

    “不會的。”丁義沉聲道。

    “她能殺我,就能殺你。”胡玉鳳冷靜異常。彷彿刀刃上淌流的是別人的血,“即使她不殺你,因為你殺了我,凌天雄和凌雲花也會殺你的。”

    丁義的刀往後縮了縮,刀刃上的壓力頓減。

    她知道他殺她的決心已開始動搖,心中頓時充滿了希望。

    她用灼亮的閃着淚花的眸子瞧着他,繼續道:“我本是江湖藝班女子,不幸流落到鵝風堡,凌雲花雖然收留了我,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你和我也是一樣,你曾是南天秘宮的殺手、大內侍衞,現在卻也迫不得已聽命於凌天雄和郡主娘娘,難道你不想結束這種寄人籬下,聽人差遣的奴才生涯嗎?”

    “我……我和你不同,我……”丁義顫聲説着,刀仍沒離開胡玉鳳的脖子。

    “你與我有什麼不同?”

    “我不能背叛楚統領。”

    “哈哈哈哈。”胡玉鳳進出一陣悦耳的笑聲,“就是那個楚天琪?你以為他相信你嗎?

    你和他在南天秘宮就一直不和,為了蜈蚣鎮的姦殺案和師姐勾魂鬼手羅寒梅的事,他才派你來聽命於郡主娘娘和凌天雄的。”

    丁義瞪圓了眼:“我的事,你怎麼全都知道?”

    “我需要了解你。”她坦然地道。

    “瞭解我?”他困惑不解。

    “我想將我的下半輩託付給一個愛我的,可以值得我信賴的人。”她開始轉守為攻。

    “我值得你信賴嗎?”他盯着她聳肩間無意敞露出的酥胸,心神已開始動搖。

    “你是我最可信賴的人,如果不是這樣,你早就動手了,何必與我説這些多廢話?”她抿嘴淺笑,眼送秋波。

    他沉默無言,在權衡利弊,再待作選擇。

    天空月亮漸明。

    花圃景物,逐一在晨光中顯露。

    胡玉鳳心中焦急。她明白只要待天光大亮,她就必死無疑。

    她揚起眉道:“實話告訴你,這一年多來,我行於南王府和鵝風堡之間,已撈了一筆不少的錢財,二十萬兩銀票和兩小箱金銀首飾,夠咱倆後半輩受用了……”

    “真的?”他眼中閃出異彩。

    “當然,”她媚笑道:“我還會騙你?”

    “銀票和金銀首飾在哪裏?”

    “這裏不是説話之處,若有人來就麻煩了,咱倆換個地方吧。”

    “去哪兒?”

    “後山山神廟。”

    丁義收回刀,手指如飛疾下,點住胡玉鳳身上九處大穴。

    “你這是幹什麼?”胡玉鳳這次顯得有些驚慌。

    “以防萬一。”丁義伸手拉過胡玉鳳挾在脅下,“有話咱們到山神廟再説。”

    丁義挾着胡玉鳳掠過花圃,從三道院牆上飛過,直奔後山。

    郡主娘娘小看了丁義。她沒想到,丁義雖然怕死,但在金錢和美女面前,他能出賣一切,直至自己的性命。

    胡主鳳小看了丁義。她沒想到,丁義這條在金錢和美女面前擺尾乞憐的狗,同時也是一條無情無義的瘋狗。

    後山腰。

    一片荒草,高過人腰。

    荒草叢中聳立着一座破廟。

    這就是胡玉鳳所説的山神廟。

    沒有香火,也沒有廟祝,連路過借居的流浪漢也沒有。

    只有空中盤旋的老鴉刮噪的厲叫。

    為何如此荒涼?

    只因不知哪年哪月哪日哪一個人,在破廟後院扔下了一具草蓆裹着的無名屍體。從此以後,這破廟便成了扔葬無名屍體的墳地。

    墳地裏扔的多是無名屍體,少不了有屈死鬼。每到夜裏,這些孤魂野鬼,都出來哭泣嚎叫,十里之外都可聞鬼嚎之聲。

    這種地方豈能不荒涼!

    廟門已倒坍半邊。

    廟內山神爺已去了半個腦袋,透過一堵斷牆,可看到後院的草蓆和白骨骷髏。

    丁義挾着胡玉鳳撥開荒草,邁步進入廟門裏。

    廟殿左角擱着一堆乾草,草上鋪開一牀舊牀單。

    不知是哪個大膽的流浪漢,竟敢在這廟中留宿?

    丁義將胡玉鳳輕輕放到乾草堆上,但沒有解開她的穴道。

    胡玉鳳眼光掃過廟殿,顯得有些焦急與不安。

    丁義瞅着胡玉鳳嘿嘿笑道:“鳳嫂,你別指望有人能救你,就算過流浪漢回來了,也只不過是多送一條命而已。”

    胡玉鳳故作鎮靜地道:“你還是要殺我?”

    “我怎麼會捨得殺你?”丁義伸手在她臉蛋上輕輕一捏,“我疼你還來不及呢。”

    “既然是這樣,你為什麼不解開我穴道?”胡玉鳳臉上綻開迷人的笑。

    丁義心神一蕩,伸出手指。但,手指在離她身上寸許處的空間頓住。

    “你還不相信我?”她笑靨如花。

    丁義咬了咬牙道:“你不是説我只是一條狗。過去是南天秘宮的狗,現在是郡主娘娘。

    凌天雄和你的狗,狗除了聽主人的命令之外,沒有能自作主張的時候,對嗎?”

    胡玉鳳眼中透出無限的温柔:“原來你在為這件事生氣?我不過是説着玩的,試一試你究竟是不是真心愛我,難道你不願意做我懷中温柔的小狗嗎?”

    他只覺心火熾熱,體內驀地騰起一團烈火。

    他強莊着心火,憤然道:“我也要做一次主人!告訴我,那些銀票和金銀首飾在哪裏?”

    她嬌喚地道:“你是要我,還是要那些銀票和金銀首飾?”

    他沒有猶豫:“我都要!那些東西在哪裏?”

    她輕嘆一聲,裝出惋惜的樣子:“在鵝風堡我卧房的地板下。”

    “你沒騙我?”他沉聲問。

    “我怎麼會騙你?”她眼中滾下兩行淚水,一副楚楚憐人之態。

    “好,如果真有這筆財產,我馬上帶你遠走高飛,去一個任何人也找不到咱們的地方。”他神情激動,手指顫抖,猛然抓住她的雙肩。

    “你真愛我?”

    “是的,是的。”他狂吻着她的秀髮、前額和臉腮,“我需要你。”

    “解開我的穴道,咱們好好……樂一樂。”她呻吟着道。

    他的手指在她身上一連幾點,將她摟在懷中。

    她吟笑着緊貼住他的身子,在他欣然入巷,正喘着粗氣奮然大動時,纖細的手指悄然戳向他脊椎要穴。

    驀地,他彈身而起,二指點中她胸部天突穴。

    “臭妖婆,你果然想暗算我!”丁義退後一步亮出了雙刀。

    胡玉鳳偷襲未能成功,卻沒有絲毫的害怕,冷聲笑道:“癩哈蟆想吃天鵝肉,痴心妄想!”

    丁義微微一怔,隨即道:“你不要逼我,我真會一刀殺了你。”

    胡玉鳳冷森森地道:“現在是輪到我殺你了。”

    “白日做……”

    “夢”字還未出口,一股勁風從丁義背後襲到。

    原來廟中胡玉鳳的救兵到了!

    雖遭襲擊,丁義並不慌亂,也未把來人放在心上,南天秘宮第五號殺手,江湖上能有幾個對手?

    “呀!”厲嘯出口,雙刀交叉向身後劈出,刀法之詭詐,刀勢之兇猛,令人驚駭。

    一聲低低的冷喝,“當!當!”雙刀墜地的聲音,接着是一聲“咔嚓!”的脆響。

    這聲脆音,是丁義在世上最後聽到的自己頸骨斷裂的聲音。

    丁義厲嘯聲尚在廟殿內嗡響,還未衝出院空,他的頭已軟叭叭地歪倒在一邊。

    來人將手緩緩鬆開,丁義的屍體怦然倒地。

    “華哥!”胡玉鳳撲倒在來人的懷中,“你怎麼……才來?”

    來人就是三才秀士王秋華!

    王秋華英俊的面孔上一片冷漠,冷冷地推開胡玉鳳:“蠟丸可到手了?”

    胡玉鳳點頭道:“到手了。”

    “好,按原計劃行事。”王秋華身形一閃,從斷牆處掠出廟殿。

    “華哥!”胡玉鳳叫着追了過去。

    廟殿外的墳院裏,除了具具白骨和草蓆卷着的死人,以及滿天的霧氣,哪裏還有王秋華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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