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傳來一艘拖輪喇叭的嗚嗚聲響和由近而遠的馬達轟鳴聲。坐在邦德右邊的厥德·米奈德先生清了清嗓子,加重語氣説:“金先生,不論你以哪種方式説,十億美元都是一筆大數目。請你繼續説下去。”
蘇洛先生慢慢地聳起他烏黑的眉毛,瞧着金手指,用很重的土音説:“是的,這是很多錢。先生,你能得多少?”
“五十億美元。”
從拉斯維加斯來的傑克·史大普發出一陣笑聲,“同伴們,在朋友們之間不要計較,如果金先生能使我獲得十億美元,我會很高興拿出一百萬張五元鈔票,以酬謝他的煩勞。我們不要顯得太小氣了,對不對?”赫爾曼·斯平佶先生把他的單眼鏡在金磚上輕輕地敲了一下,於是人們都向他望去。
“哦,金先生,”他用一個法律顧問鄭重的聲音説,“你所談到的數目是一個大數字。據我瞭解,總數大約為一百一十億美金。”
金手指説:“確切的數字應是近一百五十億美元。為了方便起見,我提及的數目只是我認為我們可能拿得走的總數。”
比利·林格先生髮出了一陣尖鋭、興奮的傻笑。
“金先生,好。”斯平佶先生把他的單眼鏡放回眼睛上,觀察金手指的反應。
“這個數目,不論是黃金還是貨幣,在美國只可能有三處庫藏。它們是華盛頓聯邦造幣廠,紐約市的儲備銀行和在肯塔基州的諾克斯堡。你是不是想讓我們搶劫其中一處?如果是的話,是哪一處?”“諾克斯堡。”
在一片議論聲中,米奈德耷拉着臉説:“先生,除了好萊塢之外,我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人具有你這種計劃。這一計劃只能是幻想,先生。幻想是一種虛構,會把眼前的缺點誤認為非凡的計劃。你應該去看一下心理醫生。”
米奈德先生悲傷地搖搖頭,“太糟了。可惜我無法獲得了這十億美元。”
普西·賈洛莉小姐厭煩地説:“先生,很抱歉,我手下的人,沒有一個會去搶劫那種銀行。”她站起來了。
金手指温和地説:“先生們和女士,請聽我把話説完。你們的反應是可以理解的。讓我這樣説吧:諾克斯堡是個銀行,和其他任何銀行沒什麼兩樣。
不過,它是個比較大的銀行,它的防衞裝置是比較堅固和極巧妙的。為了突破這些裝置,需要相當的力量和智謀。我這個大項目唯一的新奇之處就在這裏。
諾克斯堡並不比其他堡壘更難攻陷。無疑的,我們大家都曾認為布林克組織是不可戰勝的,可是在一九五○年六個有決心的人仍然搶劫了它一輛裝甲車,獲得一百萬美元;辛辛監獄也被認為無法越獄的,可是仍有不少的人想出了逃出的辦法。
各位,我的計劃不是不可能的,諾克斯堡和其他神話沒有兩樣。我把打破這一神話的計劃繼續説下去好不好?”
比利·林格象日本人一樣,牙縫漏着氣,粗魯地説:“聽着,可能你不知道那兒的情況。在諾克斯堡,有美國第三裝甲師駐紮。如果那是個可以打破的神話,那麼,俄國人為什麼不來佔領美國呢?”金手指微笑着:“林格先生,讓我來補充一下諾克斯堡軍事力量的情況。第三裝甲師還只是前哨,還有第六裝甲騎兵團,第十五裝甲大隊,一六○工兵大隊,以及半個師的美國陸戰隊在裝甲部隊新兵中心受訓。
除此之外,還有大陸裝甲第二指揮部、陸軍供應處、以及裝甲中心為數不少的戰鬥人員。”
“此外,還有包括二十名警官和四百人的警察局。總之,那兒的人口總共六萬多,其中差不多有兩萬為各種戰鬥部隊。”
傑克·史大普先生口銜雪茄嘲弄着:“誰敢輕視他們呢?”他沒有等待回答,就厭惡地把雪茄煙蒂從口中拿下,在煙灰缸裏捻碎。坐在他旁邊的普西·賈洛斯小姐猛烈地咂着牙齒,尖鋭地説:“傑克,要抽雪茄就買一些好的。這種東西聞起來好象在燃燒臭褲頭。”“普西,滾一邊去。”史大普先生粗野地説。
賈洛莉小姐決心要給他點顏色看。她温和地説:“傑克,知道嗎?我喜歡像你一樣有男子氣的男人。事實上,前幾天我為你寫了一首歌,你願意聽聽歌名嗎?歌名為:“如果我再來,我就修理你。’”米奈德先生髮出粗濁的笑聲,林格先生格格地笑起來。金手指輕輕地敲了下桌子,耐心地説:“各位先生,現在,請聽我把話説完。”
他站起身來,走到黑板面前,拉下一卷地圖。這是一張諾克斯堡鎮的詳細地圖,其中包括戈德曼陸軍機場和通往市鎮的公路和鐵路。坐在桌子右邊的人,旋轉着他們的椅子,觀看着這張地圖。金手指了指位於地圖的左下角的黃金金庫,在迪克西公路、金磚大道和藤曼樹林路形成的三角形之中。
金手指説:“過一會兒我將顯示金庫內的結構圖。”他停頓了一下。“各位先生,首先我想談一下這個市鎮結構的主要特色。”他的手指從地圖上方向下穿過市鎮,然後停在金庫的地方,“這條是伊利諾中央鐵路。它從北面三十五里的路易斯維爾穿過山區向南通到相距金庫十八英里的伊麗莎白鎮。
我們先別管市中心的勃蘭登堡車站,但要注意通向金庫的複雜支線。
“這一條軌道是華盛頓的造幣廠來這裏裝卸金磚的鐵路。除用火車運輸外,還可能用武裝護送的卡車運送,往往是迪克西公路,或者用運輸機空運到戈德曼機場。
為了安全的緣故,運輸方式常常變化。“正如各位看見的,金庫遠離這些道路,孤零零地立在一片將近五十英畝大的草地中央。只有一條道路通往金庫,那就是與金磚大道相連的一段五十碼的專用車道,進入這一關卡後,層層設防、重兵把守。運金磚的卡車就走上了這沿着金庫邊上的環行道通到金庫的後門卸貨。各位先生,這條環形車道,是用鋼板修築的。
如遇緊急情況,道路表面的鋼板就會全部升起,形成鋼鐵阻礙牆。這是第二道關卡。
“這兒還有一條地下運輸隧道,一般人並看不出來,可是我知道。這隧道,位於金磚大道與藤曼樹林路之間,是進入金庫的附加入口,通過隧道壁上的鐵門由此進入金庫。”
金手指停止了説話,向外走了幾步,環視了一下會議桌周圍的人後,繼續説:
“各位先生,這就是金庫和通往金庫的主要出入口。對了,它的前門不直接通往金庫,只通往接待室和辦公室。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人提出問題,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金手指身上,等待着。他的話緊緊地抓住了他們:這個人所知道的諾克斯堡秘密,要比外界所瞭解的多得多。
金手指又回到黑板旁邊,拉下第二幅地圖,覆蓋在第一幅地圖上面。這是金庫本身的詳細圖。金手指説:“喂,各位先生,你們可以看到,這是一座非常堅固的二層樓的建築,它有點象一個雙層的方蛋糕。”“你們將會注意到,它的屋頂是階梯狀的,以防炸彈襲擊。在它的四個角上,有四座鋼鐵碉堡和這幢建築的內部相連。
“這個金庫的外部尺寸為一百零五英尺長,一百二十一英尺寬,地面建築高度為四十二英尺,由田納西州的花崗石和鋼鐵建成。為了建造這一建築,共用了一萬六千立方英尺花崗石,七百五十噸混凝土和七百六十噸鋼筋。對嗎?
“在這幢建築裏面,有一座兩層的鋼骨水泥庫房,劃分為若干小間。金庫的門,有二十多噸重。庫房的四周用鋼板、鋼樑和鋼柱,加水泥建成。”
“其房頂上蓋着普通建築,但不與庫房相通。在建築外層的牆壁裏面有一條環形走廊。它既可通往金庫,也可以進入辦公室的儲藏室,沒有一個人能單獨掌握金庫的暗碼。金庫辦公處的每一個高級職員只能知道自己管的那部分暗碼。”
“自然,這幢建築裝設了最新式、最先進的保護裝置。在建築內,有一支強力的衞兵把守。更強大的增援隨時都可以從一英里外的裝甲中心趕來。各位聽懂了我的話嗎?”
“至於金庫內的實際內容,正如我剛才説過的,有大約價值一百五十億美元的標準純金磚。每一塊金磚比各位面前的金條大一倍,重量是四百兩衡金,常衡重二十七磅半。這些金磚都毫無包裝地放在金庫中。金手指對全桌的人瞥視了一下,平淡地總結説:“各位先生和這位女士,我所能告訴大家的就是這些。關於諾克斯堡金庫的狀況和內容,我認為我們需要的,我全都説了。下面我將要講一下我們怎樣進入這個金庫並奪取其中的藏金。”
大家都沒有做聲,全桌的人全神貫注。傑克·史大普先生不安地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支中等大小的雪茄,把它塞入嘴角。
西普·賈洛莉嚴肅地説:“你要敢點煙,我非用我的金磚把你擊倒。”
接着,她拿起金磚做出恐嚇的樣子。
“孩子,輕鬆一點。”史大普從他的嘴角上説。
厥德·米奈德斷然地評論:“先生,如果你可以搶劫到那個地方的東西,那你就盡善盡美了。繼續説下去,不是失敗就是犯罪史上的鉅作。”
金手指淡然地説:“各位先生,很好,你們將會聽到這項計劃。”他停頓了一下,向全桌環視了一遍,仔細地察看每一個人的目光。“不過,我希望你們瞭解,從現在起一切全是秘密。到目前為止,我剛才説過的話只能被別人認為一個狂人的妄語。而我準備要説的,如果泄露出去的話,將會使我們大家捲入美國有史以來和平時期中最偉大的陰謀之中。我是否可以建議我們大家都發誓,對此事絕對保密呢?”
邦德幾乎不自覺地注意着從底特律來的赫爾曼·斯平佶先生的表情。當大家各自都表示一定保守秘密時,斯平佶先生垂下眼睛。他那異常的“我可以發誓”的話聽起來是虛偽的,就好象一個經售舊汽車的商人那樣不誠實。邦德在到會人員名單上斯平佶先生名字的旁不經意地劃了一個短短的減號。
“那麼,很好。”金手指回到圓桌的座位上坐下來,拿起面前的鉛筆,開始以一種既是深思熟慮又是閒談的聲音説:“首先,運走這批貨物可以説是最困難的問題。一百五十億美元的金磚金條差不多有一千噸重,用載重十噸的卡車運輸,需要一百輛。如用六輪重型公路大貨車運,也需要二十輛。我建議用重型大貨車運輸。”
“出租這種大貨車的公司,我這兒有一張名單。如果我們合夥乾的話,我建議,在散會之後,各位應該立即去和你們當地的這些汽車公司訂立租借合同。”
“很明顯,你們都希望用你們自己的司機,這一點,我讓你們自己去選擇。”
“無疑的,”金手指現出了一個獰笑,“聯合貨運車隊可以提供可靠的司機,同時,各位也可以考慮從黑人紅球捷運公司僱用退役司機。那些人在二次大戰時都曾經在美軍中駕駛過汽車。”
“然而,我們需要周密的計劃和協調合作。還有交通問題。我們應有所安排,合理分配可用的道路。”
“運輸飛機是一種靈活的輔助設施。要作一些安排,以使戈德曼機場的南北跑道隨時可用。”
“當然,你們所得的黃金處置是你們自己的事情,至於我那一部分,”
金手指冷酷地向桌子周圍望了一下,“我將優先利用鐵路。由於我的運輸量大,我相信你們會允許我首先使用鐵路。”
金手指並沒有等待他人評論又繼續説下去:“和運輸問題比起來,其他的問題就較為簡單了。在開始行動的前一天,我建議解除諾克斯堡所有人的戰鬥力。具體的安排已經搞好,只等待着我發出信號。”“簡單地説,這個市鎮的一切飲水和用水,都是由兩口水井和兩個濾水廠供給的,日供水量為七百萬加侖。這些地方都由駐地工程師控制。”
“最近,東京自來水廠的廠長和副廠長將去那裏訪問,以學習他們的先進經驗,在東京郊外建立一個新的自來水工程。這個工程師對於這次訪問感到非常高興,他將給這兩個日本人提供一切便利。“當然,這兩個日本人是我的僱員,他們將隨身攜帶少量的安眠劑。這種高濃度的安眠劑效力極強,是二次大戰時德國的化學戰專家為了這種目的專門設計的。”
“這種物質在這七百萬加侖的水中會迅速地散佈,而在如此稀釋的情況下,任何人如果喝了半杯這樣的水,就會立即進入暫時麻醉狀態。其症狀為昏昏沉沉,不省人事,差不多要過三天後才能夠完全甦醒過來。”
“各位先生”金手指把手掌向上一舉,“在六月份的肯塔基州的諾克斯堡這個地方,如果一個人不喝半杯水而能過二十四小時,我認為是不可能的。”
“也許那一天有少數的人喝醉了酒,沒有喝到半杯水,不過,我可以預料,當我們進入這個市鎮時,全市鎮的人肯定都睡得爛泥一般。而且,他們並不是睡在牀上,安眠劑的麻醉性在什麼地方發作,人們就會睡在那裏。”
“這不是神話吧?”賈洛莉小姐的眼睛發出幻想般的光輝。“就你會打岔,”
傑克·史大普迫切地説,“先生,繼續説下去。這是個好辦法。我們怎樣進入那個市鎮呢?”
金手指説:“我們會乘專列進入那個市鎮。這趟專列。在行動的頭天晚上離開紐約市。那時,我們差不多有一百個人,都穿着醫護人員的衣服,扮作紅十字會的工作者。我希望,賈洛莉小姐的手下都扮作護士。她被邀請來參加這次會議就是要擔任這種重要的角色。”賈洛莉小姐熱誠地説:“好的,照辦,沒有問題!我手下的小姐們都美麗可愛。傑克,你説是不是?”她側向一旁,用手臂輕觸着史大普先生的胸前。
“我看她們還是穿馬戲小丑服更好看一點,”史大普先生不耐煩地説,“你為什麼總是打岔呢?先生,説下去。”
“在路易斯維爾,那個離諾克斯堡三十五英里的市鎮,我自己和我的助手將進入在列車前面的駕駛室。我們的理由是,在接近諾克斯堡時,我們有必要化驗空氣。
“到這時候,諾克斯堡的居民遭受神秘災難的消息,肯定已經傳到了外界,附近地區自然會出現驚惶,事實上,美國全國都將如此。”
“我們可以預料,在我們黎明時到達諾克斯堡之後不久,救護的飛機也會到達,因此,應儘早派人把守戈德曼機場的控制塔,宣佈關閉機場,並把路線提供給路易斯維爾的飛機。”
“在離開路易斯維爾鎮不久,我的助手和我將會處置司機和司爐。當然我們儘可能地用人道的方法去處理。”
“同時,我將親自駕駛這列火車使它穿越諾克斯堡區,進入通往金庫的支線。”
金手指停了一下,緩慢地、嚴肅地對着全桌的人看了一遍。當他感到一切滿意時,他繼續以平淡的聲音宣佈:“各位先生和這位女士,這時候你們的運輸車隊都應該到達。控制交通的人員會按計劃把你們安排在金庫的鄰近區域。然後,我們將進入金庫,對於那些到處睡着的人不必過慮。他們不會影響我們的,對不對?”蘇洛先生的黑色眼睛閃閃發光。他輕聲地説:“的確到現在為止你的計劃無懈可擊。
可是,你能保證……”他鼓起他的面頰迅速而用勁地對金手指噴了一口氣,“象這樣輕輕一吹,金庫那二十噸重的門就倒下來了嗎?”
“是的,”金手指以同樣的語調説,“差不多就象這樣。”這時,金手指站起來,走到了黑板下那張桌子旁,搬起一個笨大的紙板盒,小心地放在桌面上,這個紙板盒似乎很重。
他坐下來繼續説:“我有十名受過訓練的助手正在做打開金庫的準備。
在金庫門打開時,擔架隊將會進入金庫,將那裏面的死傷人員抬到安全的地方去。”
邦德發現,在金手指講這些話時,桌子周圍傳來一陣噓噓聲。“各位先生和這位女士,你們各位全都會同意,應該儘量避免一切不必要的傷亡。所以,計劃執行到這裏時,除了伊利諾中央鐵路的兩個工作人員之外,還未出現任何傷亡。那兩個人,即火車的司機和司爐也只是感到頭痛罷了。”
金手指並沒有等待評論,只是繼續説下去:“現在,”他把一隻手伸出去,放在這個紙板盒上,“各位先生,當你們和你們的同伴需要武器時,除了小型武器之外,你們到什麼地方去找呢?各位先生,去軍事基地找。我相信,你們獲得的手提輕機槍和其他的重武器都是從附近軍事基地的軍需保管人那兒搞來的。當然你們使用了壓力、勒索、或金錢才獲得這些東西。我也是這樣的。
“只有一種東西有足夠的力量炸開諾克斯堡的大門。在多方尋找之後,我從駐德國的某個同盟國軍事基地獲得了一件。它足足花了我一百萬元美金。
“各位先生,這是一顆原子彈頭,本來是用來裝在中距離導彈上的。”
“我的上帝。”厥德·米奈德先生的兩隻手伸到邦德身邊的桌子邊緣,緊緊地把它抓住。
全桌的人都嚇得面色如土,邦德也感覺到下巴的皮膚緊繃。為了驅散這種緊張氣氛,他從口袋裏,取出香煙,點燃了一枝。他慢慢地把煙噴出來,將打火機放回到他口袋裏去,萬能的上帝!他捲入了一場多麼可怕的陰謀之中!
邦德回顧着他與金手指交往的前前後後。第一次遇見那個赤裸的褐色身體,是在佛羅里達納·卡巴納俱樂部。他曾經無意地拍過金手指的手背。
後來他見到局長。在英格蘭銀行和史密森上校的會談後,他開始追蹤一個走私黃金的人。雖然無可否認他是在追查一個為俄國人工作的人的大案子,不過,這仍屬一個人單獨乾的罪惡。這個人,邦德曾經努力地在高爾夫球場上把他擊敗,然後又冷靜、有效地追蹤過他。可是,到那時為止,這傢伙和邦德曾經追蹤過的罪犯沒多大差別。而現在!他已不是一隻在兔子窩裏的兔子,或者一隻狐狸,而是一條眼鏡蛇王——世上最巨大的、最毒的東西!
邦德繃緊的臉微笑了一下,怎麼辦?究竟有什麼他可以做的呢?
金手指舉起一隻手,“各位先生和這位女士,相信我,這個原子彈頭是塊完全無害的機械。它還沒有裝備以前,既使用一個鐵錘來敲它,它也不會爆炸的。事實上,在它沒有裝備以前,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使它爆炸,而不到行動的那天,是不會把它安裝起來的。”
汗珠在比利·林格先生蒼白的臉上發着亮光。他聲音顫抖地説,“先生,關於這東西,人們不是説有什麼輻射嗎?”
“林格先生,輻射是極微細的,並且在極小範圍內中。這是最新的型號,所謂的‘清潔原子彈’,不過,首先進入那幢建築廢墟的工作人員應穿上防護服。他們將形成一條人鏈子,把黃金傳遞到在外面等待的大卡車上。”
“先生,除了輻射外,會不會有建築物的碎片飛起來?鋼骨水泥塊會不會塌落?”
米奈德先生的聲音好象是從他胸腔某處發出來的。“米奈德先生,我們將會在金庫外層鋼鐵障礙物後面躺起來,所有人員都要戴耳塞。一些大卡車可能有一些小小的損害。象這一類損害,我們必需承擔。”
“那些睡着了的人呢?”蘇洛先生的眼睛現出渴望的神氣,“他們會不會只睡一會兒?”蘇洛先生對於那些睡着了的人顯然並不過於擔心。“我們儘可能把他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我們肯定會對那個市鎮造成一些小小的破壞。我估計,當地居民的傷亡人數,大概等於在諾克斯堡公路上三天車禍的總數。我們的行動只不過使交通事故的統計保持在一種沒有變化的水平線上。”
“我們可真好。”米奈德先生的勇氣好象已經恢復了。“還有任何問題嗎?”
金手指的聲音是温和的,他了解在座的這幫人,他們在估算這件事情的前景。現在,是該進行表決的時候了。“有關的細節有待進一步精確擬定。
我這兒的工作人員”金手指首先轉向邦德,然後轉向瑪斯托頓小姐“將會幫助我。這個房間將是我們行動的指揮部,各位可以不分晝夜的到這裏來。行動的代號為全鍋端。以後談到這一行動時就使用這個名詞。
“我建議,各位凡是希望參加的,應該在你們最可靠的助手之中,選定一個,而且只選定一個聯絡官,並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對其他的人則不必提及,只是訓練他們,好象這是一種搶劫普通銀行的案件。“在行動的前一天,知道實情的助手應多一點。各位先生和這位女士,如果你們決定參加的話,我知道我可以信賴你們,把這項計劃作為一場戰爭來對待。當然沒有效率和泄露機密的必須果斷地懲處。
“現在,各位先生和這位女士,我要求你們代表你們可敬的組織來表態,你們哪些人希望參加這項賭博?報酬是巨大的,危險是極小的。”“米奈德先生?”金手指把他的頭向右邊偏了一下,邦德看見那副尖刻的眼睛專心地凝視他的鄰人,“參加呢?”停了一下,“還是不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