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聽一陣步聲,賽牡丹已經和雷霆太妹二女步入玄字房中,立聽雷霆太妹道:“你可以詳述了吧?”
“隔牆有耳!”
“師妹,趕走閒人!”
“慢着!你不妨先療傷,以免後患無窮!”
“這…好吧!你出去!”
“好!我在一個時辰之後,再來拜訪!”
説着,她便啓門離去。
一陣悉索脱衣聲音之後,立聽:“師姐,傷勢不輕哩!”
“死不了!你施展金針渡穴法助我療傷吧!”
“好!”
甘海立即傳音道:“此女名叫阿香,她乃是‘雷公門’之第三代弟子,另外一女名叫謝仙,乃是阿香之師妹。”
夏史仁忙問道:“您未提過雷公門吧?”
“不錯!老朽原本以為該門不再涉入江湖,所以未向你介紹該門,如今,卻必須向你説清楚。”
“為什麼?”
“你得罪阿香,不啻得罪該門,因為,讓門甚為護短,當年便因為一名第一代弟子遭人誤殺而掀起一場浩劫。當時,雷公門計有十六名弟子,他們為了緝兇,居然逢人就殺,各派被逼得只好協助他們緝兇。”
“哇操!他們如此鴨霸,沒人制止嗎?”
“沒人制得了他們呀!他們的武功分為雷、電兩套,只要讓雷電聯手,即使武當派之九宮劍陣亦制伏不了。”
“他們找到元兇啦?”
“是的!他們在半年後除兇報仇,不過,至少有八百人枉死哩!”
“哇操!有夠鴨霸!難怪那女人如此‘恰’!”
“你知道她的招式變化吧?”
“我正好練過。”
“這…那位奇人怎諳雷公門之招式?難道他是該門之人嗎?”
夏史仁忖道:“哇操!是呀!胡來難道是雷公門之人嗎?有理喔!他曾經聞雷聲喊過神恩哩!”
他不由摸向貼在心口胡來致贈之鐵牌。
“阿仁,你認為有此可能嗎?”
“會嗎?”
“當年,雷公門門主雷公等十六人雖然先後誤殺八百人,卻也先後被黑白兩道除掉十二一人,而且雷公也宣佈封門不出。想不到時隔三、四十年,該門之第三代弟子再現江湖,而且居然出現女弟子,不知該門發生什麼重大事情?”
夏史仁立即回憶起胡來與賽牡丹交談之內容。
他便沉思不語。
甘海見狀,忖道:“那人一定是雷公之弟子,阿仁既然不肯説,我又何必勉強他呢?我該辦正事啦!”
他便默默品茗。
良久之後,夏史仁傳音問道:“你們怎會湊巧來到此處呢?”
甘海苦笑道:“為了找你呀!”
“我…抱歉!”
“別如此!今日重逢,足以安慰矣!阿仁,你除了尋找吳慕山之外,是不是另有什麼事或計畫?”
“沒有!”
“青蛇呢?”
“留在江中。”
“順其自然吧!”
“我倒覺得它是個累贅,我隨時擔心它會出來傷人哩!”
“它出來過嗎?”
“沒有!它一直貼在我的懷中。”
“好一個靈巧的畜生,它一定在吸收你的體氣。”
“是嗎?我怎會沒啥不對勁呢?”
“它不會傷害你,反而有益哩!你沒發現功力更精純嗎?”
“有哩!”
“這就是它的功勞!憑心而論!你的體氣一定淬化了它的戾氣,否則,它早就出來興風作浪啦!”
“是嗎?”
“它已經能夠隨意變化身形,若欲害人,易如反掌矣!”
“的確!它會不會一直留在江中呢?”
“挺有可能!因為,那塊塞鐵之天然寒氣最適合它修煉!”
“它煉到最後,會變成什麼?”
“據山海經記載!它應該可以化成飛龍。”
“太神奇啦!”
“它若能化成飛龍,便不會再興風作浪為害人間,你不啻積了一件大陰德,對於後代子孫大有助益!”
“會嗎?”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夏史仁卻想起自己的雙親生前廣行善事,卻被曹家所害,所以,他並不同意甘海之説法。
不過,他一向不喜言談,更不喜歡抬槓,所以,他只是淡然一笑,便端起香茗默默品嚐着。
甘海心知他並不同意自己的説法,他不便勉強,因此,他立即傳音道:“阿仁,老朽可否和你商量一件事?”
“請説!”
“你對小孫女阿欣印象如何?”
夏史仁立即神色一變,忖道:“哇操!我最害怕之事終於發生了,我已經做了那件糊塗事,我不配和她在一起!”
他立即道:“秀外慧中,孝順勤快!”
“謝謝!老朽年歲已大,欲早日替她擇偶,你若不嫌棄…”
倏聽院中傳來:“小二,夏公子真的在此嗎?”
“是呀!他目前在天字房內。”
“好啦!我正想拜訪他哩!”
“小的帶路!”
“我自己去!拿去喝茶吧!”
“謝謝大爺的厚賜,小的告退!”
夏史仁暗道:“哇操!救星來啦!謝天謝地!”
甘海早已戴妥面具,立見他略一頷首,便啓門離去。
夏史仁頗為感激這位救星,所以,他立即開門而立。
此時,在玄字房療傷的雷霆太妹一聽見“夏公子”三字,她立即芳心一顫,忖道:“天呀!難道他就在鄰房嗎?”
她立即一陣激動!
謝仙正以金針替她療傷,乍見她的心跳加速,謝仙立即低聲道:“師姐,你怎麼啦?可否暫時剋制一下呢?”
雷霆太妹臉兒一紅,立即吸氣定下心神!
不過,她已豎起雙耳準備“收聽現場轉播”!
此時,飛毛腿賽飛正好踏入通道,他乍見夏史仁倚門而立,他立即拱手道:“不敢當!
參見夏少俠!”
夏史仁一見來人是那位曾經上台向海三理論盟主產生方式之飛毛腿,他立即含笑拱手道:“不敢當!請進!”
他頗為欣賞飛毛腿之仗義執言,如今又被飛毛腿及時解圍,他的心兒一爽,當然熱情、真誠的迎接飛毛腿。
飛毛腿一見夏史仁如此歡迎他,他立即欣然入內。
憑心而論,他一見夏史仁出手那麼凌厲,言談又那麼直談了當,他對此行實在暗中覺得發毛哩!
兩人入內坐定之後,夏史仁斟茗道:“請!”
“謝謝!請!”
兩人便各自品茗。
不久,飛毛腿欽佩的道:“夏少俠,你真是武功蓋世呀!”
“不敢當!蓋世英雄豈會落江!”
“提起你落江之事,更值得敬佩啦!當今世上,有誰能夠承受兩垃‘破天雷’及江濤之無情打擊呢?”
“幸運而已!”
“客氣矣!若換成我,早就紛身碎骨啦!你真是勇逾天兵神將!”
“不敢當!”
“夏少俠,霹靂王派人炸你,你不想復仇嗎?”
“有此必要嗎?”
“這…沒此必要嗎?”
“是呀!”
“為什麼呢?你是大人大量,還是…怕他們?”
“完全不是!我不怕任何人,我不得罪任何人!我也懶得追究任何人,因為,我經常莫名其妙的被人襲擊!”
“佩服!佩服!可否賜告你遭那些人襲擊?”
“我根本不清楚!”
“這…怎會如此呢?你沒有追查嗎?”
“沒有!我沒空,我也懶得查!”
“這…你不追查,那批人便會一直糾纏呀!你該追查!”
夏史仁搖頭道:“沒必要!不怕死的人,就來吧!”
飛毛腿暗道:“哇操!怪人!他是太過於自信,還是另有隱衷致不便追查呢?我別再追問吧!”
他便問道:“夏少俠,你真的在找吳慕山呀?”
“是呀!你認識他嗎?”
“我見過他三次,不過,沒啥交情,你和他是何交情?”
“受人之託,代為尋訪!”
“你知道他的來歷嗎?”
“不知道!”
飛毛腿壓低嗓音道:“她是位女扮男裝的姑娘,挺正點的哩!”
“真的?你瞧過?”
“當然!我一向好奇!我曾經跟蹤她一段時期,所以才有機會目睹她的廬山真面目以及她扮男裝之目的!”
“什麼目的?”
“她在找一個男人,而且,她用情頗深!”
夏史仁忍住震撼問道:“何以證明?”
“她曾在深夜臨窗望月發呆及無心道出心中的秘密。”
“什麼秘密?”
“這…事關她的隱私,我不便…算啦!我相信你會告訴第三者,而且你正在尋訪她,我就告訴你吧!”
他立即傳音道:“她曾道出‘太虛神遊意濃濃,白蓮承露情綿綿’,意濃濃及情綿綿不是用情頗深嗎?”
夏史仁暗念一遍,立即由這兩句話之首字‘太’‘白’聯想到太白山,他當然又聯想起那件糊塗事啦!
他已經確定飛毛腿沒瞧錯人及沒騙他!
他忍住震撼問道:“她目前在何處?”
“不詳!我是在成都最後一次遇上她,我當時為了追查‘波霸盟’之事,便未再跟蹤她,不過,我判斷她在西南地區。”
“真的?”
“不錯!我一直在西南地區遇上她!”
夏史仁忖道:“好!我就走一趟成都吧!”
飛毛腿道:“夏少俠,我只知道這些而已,謹供參考!”
“感激不盡!我去吩附小二送來酒菜吧!”
“別客氣!此處幽靜,咱們多聊些吧!我曾聽説潼關有一位姓夏的年青大善人,不知是否就是夏少俠?”
“正是!不過!我承當不起大善人三個字!”
“佩服!”
“不敢當!”
“吳小川為何今日在會場誣指你霸佔曹家的財產呢?”
“他想當曹家的乘龍快婿,卻遇上我向曹家索仇,他不但挨扁,而且也希望落空,當然會誣指我!”
“我相信!不過,現在卻有人在會場掐造你霸佔曹家財產,你是不是要到現場去駁斥一番?”
“不必!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這…我擔心你,一被‘染黑’,不但沒人會協助你尋訪吳慕山,説不定反而會有人來找喳哩!”
“隨便!”
“這…太吃虧了吧?”
“謝謝你的關心!順其自然吧!”
“佩服!在下另有要事,告辭!”
説着,他立即起身行禮離去。
夏史仁送走飛毛腿,倏見對面房門一開,徐行義居然開門含笑頷首,然後便直接走向夏史仁。
夏史仁乍見徐行義,不由暗自為自己當日在潼關的不告而別難為情,他立即行禮道:
“前輩,久違啦!”
徐行義含笑道:“你好!待會再聊,我先去辦些私事吧!”
説着,他立即拱手離去。
夏史仁忖道:“哇操!今天究竟是什麼黃道吉日,我的兩位‘債主’居然先後在此地找上我啦!”
他心知徐嶺尚在房中,他便關上房門。
他剛坐下準備思考對策,卻聽雷霆太妹在鄰房道:“姓夏的,你敢不敢據實回答一句話?”
“敢!”
“你和飛毛腿方才所述之善事,是否屬實?”
“千真萬確!歡迎你去潼關證實!”
“我沒空!你沒騙我嗎?”
“我何必騙你!”
“好!衝着這件善事,我不計前嫌,不過,你必須道歉!”
“姑娘既然不計前嫌,何必要我道歉!”
“你不答應?”
“對不起!”
那知,她也道句:“對不起!”
“哇操!你…”
“住口!”
夏史仁只好暗自苦笑道:“哇操!太妹就是太妹,為人行事果真與眾不同,我別再惹她啦!”
卻聽雷霆太妹又道:“你當真不願去解釋?”
“解釋什麼?”
“你…師妹,收針!”
立聽謝仙道:“師姐…”
“收針!”
“是!”
夏史仁忖道:“哇操!好烈的性子,她要幹什麼呢?”
立聽雷霆太妹道:“姓夏的,你清高!你蓋世無敵!你狂!不過,世事難料,我不相信你永遠不替自己辯護!”
説着,立聽一陣悉索穿衣聲音。
不久,雷霆太妹二人已經離房而去。
夏史仁正在暗自搖頭,甘海已經走到房外低聲道:“阿仁,她們必然欲去會場,老朽跟去瞧瞧看!”
説着,他立即匆匆離去。
夏史仁忖道:“哇操!何苦呢?算啦!溜之大吉!”
他便拿起包袱,悄然啓窗離去。
他準備前往成都尋找柴慕珊啦!
此時,江濤雖然稍弱,仍然氣勢懾人,不過,人羣大多集中向江浙同盟會現場,甚少有人在賞濤景。
居中之台上,如今除了四個角落仍然有人在守衞之外,那些“大哥大”們已經不在台上啦!
如今只剩剛出爐的盟主海三和另外兩人在台上,那兩人正是被夏史仁“掃地出門”的曹書及曹軍。
他們父子跟着吳小川來到此地,除了要會合逍遙真君之外,更要利用今日這種場合控訴夏史仁。
曹軍乃是曹書之次子,此時他正在涕淚交流的控訴夏史仁霸佔曹家財產之詳細經過情形。
曹書方才指控夏史仁殺人及佔產,曹軍此時正在作詳細補充,他的聲音此較宏亮,眾人也聽得清楚些!
他們父子為了“秀”這一段,早已排練甚久,加上他們涕淚交流,現場之人居然已經有不少人被他們所煽動。
加上“波霸盟”事先分配在四周之手下不時的配合,煽惑人心之效果亦逐漸加強,尤其黑衣幫之人更是開始叱罵夏史仁。
不久,曹軍已經補充完畢,他向海三及台下行禮之後,道:“恭請盟主及貴盟全體人員主持正義除去夏史仁。”
海三尚未啓口,黑衣幫幫主楚向林已經揚聲道:“稟盟主,夏史仁如此可惡,方才又在此地殺本盟之人,本盟不宜坐視!”
海三忖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楚幫主甚為護短,他既然已經開口,我若不同意,恐怕會影向本盟之團結哩!”
倏聽金虎幫幫主金虎道:“稟盟主,曹家父子之言是否屬實,尚待求證,本盟不宜依片面之詞而魯莽行事。至於楚幫主所述夏史仁在此殺人之事,頗有出入,我不需詳述,各位皆明白,所以,我建議暫緩作成任何決議。”
楚向林立即道:“金幫主,我那四十二名弟兄就白死啦?”
金虎道:“楚幫主,你自己挑吧!本幫弟子願陪葬四十二人。”
眾人立即悚怔交加!
楚向林怔了一下,道:“金幫主,你為何如此支持夏史仁?”
“夏史仁不值得支持嗎?”
“你…衝着我來啦?”
“楚幫主,你別衝動…”
“算啦!稟盟主,您來裁決吧!”
海三苦笑道:“此事必須妥慎處理!”
楚向林道:“盟主含糊夏史仁嗎?”
海三道:“楚幫主此言,太過分了吧!”
“稟盟主,你若如此説,本幫就退出本盟!”
海三想不到他會如此做,不由一怔!
金虎卻道:“楚幫主,別衝動!本盟成立之宗旨在於聯合防衞江浙地區,何必干涉夏史仁及潼關曹家之事呢?”
“金幫主,你此言差矣!咱們身為武者,理該鋤強扶弱,豈可自私自利的只求自保,是不是?”
“不錯!身為武者理該鋤強扶弱,不過,也該先辨別善惡,否則,必會助約為虐,所以,本盟不宜貿然作任何決定!”
“你認為曹家父子捏造事實嗎?”
“非也!不過,尚需證實!”
倏聽東南方有人喝道:“太白雙煞發言!”
太白雙煞也來啦?
現場立即一陣騷動!
海三立即道:“請!”
“吾乃太白雙煞老大符長江,吾願意以身家性命來證明潼關曹家父子方才所説的每句話以及每件事皆是事實!”
太白雙煞一直在潼關一帶稱霸,符長江之言,立即獲得不少人之認同,楚向林更是立即泛出笑容。
海三及金虎立即眉頭一皺!
倏聽飛毛腿喊道:“載飛有話要説!”
海三忙道:“請!”
“曹家昔年計誘夏史仁之父納妾及賭博,再逐步侵奪夏家之財產,夏史仁理該復仇哩!”
符長江喝道:“載飛,你有何憑據?”
“夏少俠剛剛向我提過此事!”
“不可信!夏史仁當然會為自己辨護!”
“錯了!他不是這種人!”
“不足採信!”
“你…”
“姓載的!你若拿不出證據,就別發言!”
“姓符的!你別挾私怨胡説八道!”
“住口!你憑啥如此批評我,我懷疑你收了曹家的好處!”
“住口!姓載的,你若有種,放馬過來!”
“行!到江邊來吧!不過,海盟主,我建議你務必要先弄清楚再做決定,否則,貴盟會遺憾及不幸!”
説着,他便行向江邊。
立聽符長江道:“海盟主,貴盟若不敢主持公道,趁早解散吧!”
説着,兩人便行向江邊。
金虎立即道:“稟盟主,宜先求證,再作決定!”
楚向林喝句:“走!”立即欲率幫眾退去。
倏聽一聲蒼勁喝道:“稍候!老朽來也!”
立見徐行義疾射上半空中。
只見他在半空中彈腿擰腰,便斜掠向中央台上。
人羣中立即有人咦道:“龍行九天!”
“啊!東方世家的人怎會來啦?”
“唰!”一聲,徐行義一落在海三面前,立即取下面具拱手道:“恕老朽東方行冒昧上台打擾!”
來人赫然是東方二爺!
海三忙行禮道:“二爺金安!”
“不敢當!可否容老朽當眾陳述數言?”
“請!”
東方二爺朝四周作個環揖道:“各位!老朽東方仁以人格作保敍述一件事,甚盼各位冷靜聽老朽説幾句話!”
四周立即寂靜。
飛毛腿亦和太白雙煞止步不語。
東方二爺揚聲道:“夏史仁在潼關復仇之時,老朽適逢其會,經過老朽向官方、地方名流及市井小民求證,夏史仁夠格復仇!因此,老朽建議貴盟先赴潼關求證再作決定,以免影向貴盟信譽,尚祈盟主及各位多加考慮!”
海三立即拱手道:“銘謝二爺義舉!”
“不敢當!老朽告退!”
倏聽曹書道:“等一下!夏小子為何夠格復仇?”
東方二爺徐徐轉到他的面前道:“曹書,你造了多少的孽?夏史仁饒你們的命,你們要自尋滅亡嗎?”
説着,便目光炯炯打量他。
曹書心中一怯,立即低下頭。
倏聽遠處人羣傳出:“水!腰!娘!”三字!
東方二爺暗悚道:“厲害!這女人居然一直派人跟着我,罷了!夏史仁攸關天下安危,東方世家算什麼呢?”
水腰孃的豔名大熾,如今突然傳出她的芳名,眾人立即瞧去。
出聲之人正是經過易容的賽牡丹,她曾由水腰娘口中知道東方二爺受制於水腰娘之事,所以利用此計欲制止他。
此時,她一見眾人朝她瞧來,她立即喝道:“二爺,你不在東方世家頤養天年,跑來此地做什麼?”
她説得更露骨啦!
她要他滾蛋啦!
東方二爺卻道:“你是誰?”
“心知肚明,何須多言!”
“抱歉!老朽不認識你!”
“二爺該認識水腰娘吧?”
“聽過此人,無啥交情!”
“是嗎?水腰娘卻與你頗有交情哩!”
“不是她在胡言,便是你在亂語!”
一頓,他立即朝曹書道:“曹書,夏少俠大度大量的提供你悔過之機會,你還是別再添增自己的罪孽啦!”
曹書立即低頭步向曹軍。
曹軍扶着他,便躍下台。
賽牡丹一見己方之連環計已敗,立即怒喝道:“東方仁,我會轉請水腰娘好好的請教你今日之所言所行!”
“歡迎!”
賽牡丹冷哼一聲,立即離去!
散佈在她附近的十位波霸立即跟去。
太白雙煞亦默然離去哩!
東方二爺道句:“打擾!”立即行禮下台!
***
且説夏史仁離開海寧客棧不久,他便聽出二十餘丈外有兩個人一直跟下來,她便直接掠入城外林中。
他剛掠入林中,便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沉喝道:“姓夏的,站住!”
夏史仁一剎身,便徐徐向後轉。
立見兩位瘦削黑衣老者聯袂掠近,夏史仁一見他們雖在掠行,衣角卻未見掀揚,他立即明白他們的功夫不賴!
他立即凝功以待!
這兩人正是“京城雙妖”京龍及京虎,他們已經被波霸盟“收編”,如今前來正是要將夏史仁擺平或押走!
他們一見夏史仁在備戰,立即停在八丈遠處。
夏史仁放下包袱,問道:“找我嗎?”
京龍沉聲道:“送你回老家!”
夏史仁忖道:“哇操!江湖路真的如此‘歹行(難行)’嗎?我如此的忍耐,他們為何一再相逼呢?”
他立即問道:“你為何要如此做?”
“去問閻王吧!上!”
立見他疾撲而來!
京虎卻倏地翻身滾向地面!
他的背部剛着地,立即以背部為軸,四肢朝天疾速旋轉而來,夏史仁乍見這種怪招,不由一怔!
京龍趁機左掌右指疾攻而出。
夏史仁首次遇上這種海陸兩度空間攻擊方式,心中一陣緊張,直覺的立即出掌拆招及彈腿疾退!
京虎倏然朝地上一按,身子立即疾旋速滑而來。
他那雙腳更是疾踹猛掃而來。
“砰!”一聲,他的右腳已經掃上夏史仁的左小腿!
他倏覺好似踢上棉花團,根本無處着力!
倏覺一股潛勁反震而來,他的右腳一陣熱麻,不由暗駭道:“護身罡氣!”及慌忙收腿旋身。
此時,夏史仁若立即加以還擊,京虎非斷腳不可,可是,夏史仁卻緊張的迅速疾射向右側。
因為,他尚未如此挨扁過呀!
京龍一見京虎的神情,便知道其中有異,他為了延續聯手之優勢,他立即快馬加鞭的疾攻過去。
京虎定下心神,立即又旋背踢足揚臂攻來。
夏史仁立即被攻得一陣慌亂。
京城雙妖便趁機猛攻!
“砰砰!”二聲,夏史仁的右大臂及左小腿又先後挨扁,該二處雖然不覺疼痛,卻讓夏史仁的信心一陣動搖!
他立即抽身疾退!
雙妖卻突然雙袖齊楊,四道灰煙立即卷向夏史仁。
夏史仁頓時嗅到一陣微臭味,他立即忖道:“哇操!博一把吧!反正我也不怕一般的毒藥呀!”
他便故意啊了一聲及踉蹌連晃了!
“砰!”一聲,他便側倒在地上。
京城雙妖嘿嘿一笑,立見京虎躍起身道:“老大,這小子並非如外傳之棘手,簡直不堪一擊嘛!”
“不錯!挾走吧!”
“好!”
兩人便愉快的行向夏史仁。
夏史仁雙掌倏揚,十縷指風已經疾彈而出。
事出突然,距離又近,雙妖乍見夏史仁出手,正想閃避,立即發覺“氣海穴”一疼及一陣冰涼!
二人全身的功力立即似破汽球般泄光!
二人慘叫一聲,便捂腹退去。
夏史仁一起身,便默默行向包袱。
京龍厲聲道:“小子,動手吧!”
“你們不配!”
“你…老夫作鬼也不饒你!”
説着,他倏地揚匕戮向心口。
“卜!”一聲,他立即“嗝屁”!
京虎厲喝一聲:“大哥!”立即也戮心自絕!
夏史仁提起包袱,便欲行去。
倏聽遠處傳來一聲:“阿仁!”
夏史仁一回頭,便瞧見一位中年人正在遠處樹後徐徐摘下面具,赫然是來自華陰城甘海之孫女甘欣。
她收妥面具,便上前搜索雙妖袋中之物。
不久,她收下兩個褐瓶,再默默掘坑埋葬雙妖。
夏史仁一直默默瞧她,他的心中卻一直暗喊道:“阿欣,我明白你對我的情意,可是,我不能拋棄她,我對不起你!”
不久,她已葬妥屍體,立見她望着夏史仁問道:“阿仁,你欲赴何處?”
“成都。”
“吳慕山在成都嗎?”
“不一定!”
“聽説波霸盟即將進攻峨嵋派,成都乃是她們必經之地,你若遇上她們,務必要自己多加小心些!”
“我會的!謝謝!”
“我代表華陰城民答謝你的善舉!”
“不敢當!阿欣,我…我…”
夏史仁那欲言又止及雙目之神情,立即使甘欣暗道:“他並非無情,可是,他似乎在剋制着,為什麼呢?”
她便以笑容鼓勵他説出心中話。
夏史仁吸口氣,低頭道:“阿欣,我…對不起你!”
她暗忍失望,強笑道:“緣!是嗎?”
“我…我抱歉!告辭!”
“等一下!聽我説句話,好嗎?”
“請…請説!”
她將臉兒一低,低聲道:“但求長相隨,侍妾亦不惜!”
夏史仁啊了一聲,一時説不出話來。
她道句:“珍重!”立即轉身掠去。
夏史仁望着她的背影,一時神色連變!
良久之後,他倏聽左前方遠處傳出異響,他偏頭一瞧,便瞧見徐嶺似行雲流水般掠來哩!
他立即拱手道:“徐兄有何指教?”
“夏少俠,你欲赴何處?”
“成都尋人!”
“可否俟家叔祖返回客棧之後,再聯袂前往成都!”
“謝謝!我不便再麻煩大家!”
“方才那位姑娘是…”
“朋友!”
“她既美又富靈氣,必是望族名門之人,是嗎?”
“抱歉!我並不知她的來歷。”
“你似乎對周遭人事甚為冷淡,為什麼呢?”
“習性使然吧?”
“是嗎?會不會另有隱衷呢?”
“沒有!”
“你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嗎?我是…”
“謝謝!別告訴我!”
“為什麼?你擔心什麼?”
“沒有!我…我覺得我是一個多餘的人,我不想太麻煩別人!”
“多餘的人?錯了!天生我材必有用,是不是?”
“是!不過,我只是一塊朽材!”
“你…是在説客氣話?還是在嘔別人?”
“我是説真心話!我一無是處!一無所有呀!”
“你有傲世的武功,你別如此説!”
“我這些成就不夠看啦!”
“罷了!別提這些!你不介意我隨行吧?”
“我…謝謝!不敢勞駕!”
“你…告辭!”
説着,她立即拱手轉身。
夏史仁立即拿着包袱掠向遠處。
徐嶺又轉身望着夏史仁的背影,道:“他是什麼人呢?他為何如此孤獨呢?我…我一定要弄清楚!”
她在附近三株樹幹刻下暗記,便追向夏史仁。
沒多久,她便瞧見夏史仁停在一株樹旁,他的身前則挺立着一位藍衣青年,此時,對方正憤怒的望向夏史仁。
徐嶺立即隱在一株樹後偷窺。
只聽那青年喝道:“姓夏的,你為何不説話?”
“曹源,你要我説什麼?”
“姓夏的,你毀了曹家三十餘人,你今天又毀了大伯及軍兄、珠妹,我曹源和你誓不兩立,你非死不可!”
“何必呢?”
“住口!姓夏的,我問你!你還記得喜相逢那位洪雀嗎?”
“雀姨?她怎麼啦?”
“她在我的手中,你想見她嗎?”
“她怎會在你的手中?你把她怎麼啦?”
“哼!你若想見她,就跟我來吧!”
説着,他便奔向右前方。
夏史仁邊掠邊道:“曹源,你若敢傷害雀姨,我絕不饒你!”
“你…你若敢怎樣?洪雀就沒命!”
“她目前在何處?”
“一處山洞內。”
“你們怎會想到利用雀姨來對付我?”
“我…”
夏史仁喝句:“説!”左手便向外一劈。
“轟!”一聲,二十餘丈外那株大樹立即似被上百束炸藥炸散般迅即應聲枝落葉飛爆成無數的細塊。
曹源嚇得臉色蒼白,慌忙狂奔而去。
夏史仁緊跟在他的左側道:“説!”
“我…不關我的事,是吳小川的主意!”
“吳小川?你們劫持雀姨多久啦?”
“你一離開潼關,吳小川便派人劫持她。”
“該死!我太便宜他啦!她沒受到什麼損害吧?”
“我…我…”
“説!”
“她!她被吳小川的手下…輪姦…”
“啊!該死!該死!”
“叭!”一聲,他便抓着曹源的左肩加速掠去。
“啊!疼…疼死我了!放手呀!”
“帶路!”
“是!是!”
在曹源驚慌的指引之下,夏史仁在不久,便瞧見遠處有一個山洞,而且正有三人自洞中奔出來。
“就是前面那個山洞嗎?”
“是…是的!”
夏史仁將曹源一拋,便遙拍他的“麻穴”。
“砰!”一聲,曹源已摔落地上。
曹源雖然疼得要命,卻識相的不敢吭半聲。
那三人一出洞,立即喊道:“夏小子來啦!”
“唰…”聲中,又有五人掠出來。
另有兩人則押着一位衣衫襤褸,頭髮散亂,神色樵悴的婦人隨後步出,一把鋼劍更架在婦人的頸上。
夏史仁早已停在遠處,他乍見婦人,幾乎不敢相認,他不由自主的脱口問道:“雀姨,是你嗎?”
婦人一陣張望道:“阿仁,是你嗎?”
“是的!雀姨,你不認識我啦?”
“我的眼睛被他們弄瞎啦!”
“什麼!他們如此狠呀?”
立聽一人喝道:“夏小子,識相些!你若想讓她活下去,你就乖乖的就範,否則,別怪咱們心狠手辣!”
持劍之人將劍抵緊,立即喝道:“跪下!”
婦人卻一咬牙,全力頂去。
鋼劍迅即深陷入她的頸項。
動脈一斷,鮮血立即一直流。
夏史仁嚇得魂飛魄散,險些昏倒!
持劍之人見狀,立即轉身逃去。
夏史仁厲喊句:“雀姨!”立即掠去。
另外一名大漢立即放開婦人逃去。
另外八人見狀,紛紛溜之大吉。
夏史仁扶住婦人,急喚道:“雀姨!你沒事吧?”
婦人雙肩連抖良久,方始道:“阿…仁…”
“雀姨!”
“阿…仁…別…亂跑…回潼關…吧!呃…”
氣一咽,頭一偏,她立即嗝屁!
夏史仁喊句:“雀姨!”淚珠立即滴下!
倏聽兩聲慘叫,立見兩名大漢已經中鏢倒地,夏史仁的仇火一旺,雙目立即佈滿血絲哩!
他匆匆一瞥,便掠向右側。
右側正有五人疾掠而去,夏史仁喝句:“納命來!”雙掌一陣疾拍,勁氣便排山倒海般掃去。
“轟…”聲,立即和慘叫聲交織而響。
剎邪間,那五人已經粉身碎骨。
夏史仁一見遠處尚有一人,他便疾追而去。
那人正是原本持劍劫持婦人之人,他方才一見不對勁立即開溜,所以,他才能暫保一命。
他一見夏史仁追來,立即全力掠逃!
夏史仁全力飛掠,立即將他攔住!
他立即持劍下跪道:“夏大俠,饒命!”
夏史仁喝句:“去死吧!”雙掌立即拍去。
“轟轟!”二聲,那人已成肉餅!
夏史仁回頭一瞧,便瞧見徐嶺正踩在一名大漢的心口,那名大漢則驚慌的求饒及招供哩!
他吸口氣,暫抑怒火的掠向婦人。
他望着她的慘死狀,心中不由怒火更旺!
不過,理智告訴他必須將婦人就地掩埋或送回華陰青龍街,他一時無法決定自己該走那條路?
倏聽啊了一聲,徐嶺已經解決那人及掠來。
“夏少俠,他們和吳小川皆是波霸盟之人,吳小川接近曹貴珠,乃是為了侵佔曹家財產,你破壞他的計畫,所以,他才對付你!”
“畜生!”
“夏少俠,他們既然是波霸盟之人,波霸盟一定還會來對付你,你自己可要多加的小心!”
“我會的!謝謝!”
“夏少俠,你何不將屍體就地掩埋呢?”
“可是,她原本要返華陰故鄉呀!”
“這…夏少俠,我替你運屍返華陰吧!”
“這…太麻煩你了吧?”
“些許小事,交給我吧!”
“好!她住在青龍街,她姓洪,名叫雀!應該可以找到她的家人。”
“沒問題!我會妥善處理!”
説着,她已捧起屍體掠去。
夏史仁噓口氣,便沿山徑掠向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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