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山與華山皆屬於秦嶺山系,不過,華山在南方,它四季分明,風景秀麗,所以,經常有觀光客前去拜訪。
太白山位於西部,它高約四千公尺,終年積雪不化,加上山道崎嶇不平,平日根本就罕有人跡,更別提有觀光客前往捧場啦!
不過,此時卻有一人站在太白山之山頂,他就是夏史仁。
他為了擺脱跟蹤,便掠向山上。
他翻過兩個山峯,卻還瞧見有人跟來,對方雖然距離甚為遙遠,他卻覺得十分的討厭及不放心。
於是,他繼續掠去。
他終於遙見皚皚白雪啦!
他好奇的繼續掠去。
他終於掠上峯頂,由於太白山乃是秦嶺山系之最高峯,他此時一站在峯頂,頓見羣峯位於腳下。
他油然生出高高在上之感。
他實在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眼前的這一切完全出乎他的想像及期望,他不由怔住啦!
倏覺懷中一動,立見青蛇射出。
它一落地,立即昂頭張望。
剎那間,它射向後峯,夏史仁不由怔道:“哇操!它是不是又發現什嗎寶貝啦?跟去瞧瞧吧!”
不過,他一見積雪光滑,而且坡度甚陡,他立即止步。
青蛇射落五十餘丈之後,倏地身子一震,便化成匕首。
立見它似利錐般鑽入雪中。
夏史仁忖道:“哇操!我如果也能如此變來變去,該多棒呀!”
倏聽前山傳來異響,夏史仁一回頭,便瞧見一道藍影疾掠而上,他凝目一瞧,便瞧見來人是位青年。
而且是位“姻投桑─帥哥”哩!
他不由注視對方之身法。
俊逸青年卻毫不停頓的掠上峯頂及停在夏史仁身前丈餘外,在縱目望向四周之山峯了哩!
夏史仁立即聽見對方急促之心跳。
他更嗅到一陣陣幽香。
他立即憶起他在“喜相逢”嗅過之幽香,那些幽香出自等候“開苞”之“馬仔”,難道此人亦是馬仔。
他立即望向對方之頸項。
卻見對方穿着高領綢衫,根本瞧不見頸項。
夏史仁朝對方的臀部一瞧,立即由它的曲線進一步印證對方是“馬仔”,於是,他立即向後退去。
他的父親及產業皆毀於女人,所以,他自幼便對女人沒有好感,若非甘欣及甘海對他恩重如山,他根本不會理甘欣。
何況,此人獨自上逢,分明另有企圖,所以,夏史仁對她“保持距離,以策安全”的向後退了五步。
對方立即含笑道:“這位兄台請啦!”
夏史仁淡然道:“不敢當!”
“在下吳慕山,敢問兄台尊姓大名?”
“素未謀面,不提也罷!”
“相逢即是有緣,是嗎?”
“善緣、孽緣未卜,何必言緣!”
“想不到兄台如此徹悟人生,佩服!”
夏史仁仔細一聽對方之嗓音,卻懶得瞧對方,此時,他已由對方之脆甜尾音,更加確定對方是“馬仔”。
他不吭半聲的立即轉身望向遠處。
這位俊逸青年果真是位“馬仔”,她受方才那位二公子之託在中途等候夏史仁,她總算見識到夏史仁的輕功啦!
她此時雖然一再的碰壁,卻不在意,因為,她認為對方夠條件如此的孤傲以及拒人於千里之外。
因為,她本身也是孤傲的人呀!
所以,她一見對方如此孤傲,她便含笑而立。
她存心以時間換取空間啦!
夏史仁一見對方不吭聲,亦無行動,他不由忖道:“哇操!你想和我耗下去呀!好!耗就耗,誰怕誰呀!”
他便默默望向遠處。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青蛇已經自孔中鑽出,它乍嗅峯頂多了一人,它立即自動縮回裏面。
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天上黑雲密佈,閃電亦開始閃爍,夏史仁不在乎的抬頭欣賞着閃電吞吐之情形。
他首次如此的接近閃電,不由又喜又怕。
不過,為了面子,他不在乎的瞧着。
那馬仔暗自佩服道:“果真是藝高膽大,這才是真正的男子漢,我該如何進一步的接近他呢?”
倏聽“轟隆!”雷鳴!
狂風迅即大作。
她頭頂的文士巾剛一掀,她慌忙用手按住。
大雨迅即嘩啦連下!
閃電大作。
雷聲隆隆!
青蛇嚇得猛向山內鑽啦!
那位馬仔的衣衫全濕,玲瓏曲線亦呈現出來啦!
雷電似在二人的頭頂盤繞,那位馬仔不由自主的蹲下身子及以手捂住文士巾,夏史仁卻仍然挺立着。
雨水一潑近他的周身寸餘外,便似乎潑到無形雨篷般自動的濺散,所以,他從頭到腳,沒有一處被潑濕。
良久之後,那位馬仔終於發現這幕奇景,她不由暗佩道:“好精湛的功力,義母也沒有這種修為哩!”
她便一直注視着。
她打算估計他能夠撐多久?
天公伯仔似乎要讓她大開眼界,所以,這場雨一直下到天黑,方始逐漸的減少,終於停止下雨啦!
她已經趴坐在地上啦!
她瞧傻啦!
因為,夏史仁的衣衫乾巴巴的。
而且,他動也不動呀!
“他…他是人嗎?”
她倏地打個寒噤,直覺的忖道:“他是…鬼?”
卻聽夏史仁淡然道:“雨停了,請吧!”
“你…你究竟是誰?”
“無可奉告!”
她欲起身,倏覺頭兒一沉,她不由暗凜道:“天呀!我難道在方才疏神之際,遭到風寒侵入體中嗎?”
她立即取出靈藥塞入口中及盤坐調息。
一陣山風吹過之後,她的文士巾已經被吹落。
她欲抓不及,只好連面具也卸下。
她存心利用美色吸引他啦!
夏史仁徐徐轉身,緩緩的注視後山。
他欲瞧瞧青蛇有否出來,卻在無意中瞥見她那豔麗的面孔及長髮,他急忙半偏頭注視後山。
少女甫提氣,便覺得氣機遲滯,她不由暗悚道:“天呀!我怎會遭受如此重疾呢?我該怎麼辦呢?”
看官們,且容筆者介紹她的來歷吧!
她姓柴,名叫慕珊,她原本是“昆明王”柴朗與前妻所生之女,她為了掩飾身份,便自稱是吳慕山。
她自幼即被水腰娘發現她天生媚骨,加上水腰娘要取信柴朗,所以,水腰娘全心傳授她“九陽心法”。
上回,水腰娘自東方二爺的口中取得“葵元心法”之後,更是立即將這套心法授給柴慕珊。
這兩套心法互生互克,若能練到八成的火侯,便可以相輔相成產生一種類似“混元童子功”之威力。
若能練至十二成,必可堅硬逾鋼及柔軟如綿。
水腰娘燉熬近百種靈藥日夜讓柴慕珊服用,經過半年的苦練,柴慕珊居然已經有將近四成的火候。
水腰娘便吩咐柴慕珊出來向修練陽剛掌力之人挑戰,而且專門和對方貼掌互拚功力哩!
她在拚鬥之際,再按照水腰娘所授之訣竅,配合她原先修練的“九陽心法”吸收對方的功力。
她在六位高手協助之下,至今已經吸收八名高手的陽剛功力,如今,她已經有八成的火候了!
所以,她傲然欲來單挑夏史仁。
那知,雷電所產生之“磁力感應”搭配風雨及積雪,內外交逼之下,居然趁隙在她的體中引起干擾。
她才會發生兩種心法互相牽制之現象。
如今,她只有企盼能以九成的“九陽心法”來壓制八成的“葵元心法”,至於會損耗多少的功力,她已經在所不惜。
那知,她一運功,居然由臀下湧入積雪之寒氣,而且迅速的湧向她的雙腿,根本沒令她有緩衝的機會。
剎那間,她的氣機立即一滯。
她咬牙猛催功力,卻覺下身已經麻痹。
寒氣卻源源不絕的湧入。
她的下身麻痹之感亦迅速的向上蔓延。
她嚇得魂飛魄散。
她只好咬牙運功截堵麻痹向上蔓延。
倏見青光一閃,青蛇已經循着氣息疾射上她的右腳踝,女人天性怕蛇,立聽她尖叫一聲,當場暈倒。
夏史仁乍見青蛇出現,不由大喜。
他一見它疾射上她的右腳踝,不由一怔!
她一暈倒,青蛇卻沿着她的右腳一直遊射到她的“方寸之地”及啜口一直吸吮着。
夏史仁便只瞧見她的腰間儒衫微微聳動着。
它不停的吸吮半個盞茶時間之後,倏地自她的右腳疾射而出,然後再疾射向夏史仁了哩!
夏史仁乍見它的身於又圓胖一大圈,心中雖然奇怪,卻認為它要回到袋中休息,他便望向她。
那知,它卻疾射到他的下身,而且在“關元穴”上重咬一口,夏史仁頓覺一陣微疼及灼熱。
他不由哇操一叫。
它卻張口疾射向後峯。
夏史仁忙揉向被咬之處。
倏聽腦門轟一響,他立即全身一熱。
他以前在喜相逢撞見之男歡女愛情景立即浮現在他的眼前,他便湧起強烈的原始慾念了。
他不由望向她。
欲焰頓時大熾。
他立即撲上她的身子。
不久,室頂立即熱鬧滾滾。
沒多久,天公伯仔再度以雨水替他們洗禮啦!
他即衝動不已!
良久之後,她已被震醒,她乍見他在侵犯她,她直覺的伸手想劈,卻發現雙手已經不聽她使喚。
她百感交集的掉下淚水啦!
原來,青蛇方才吸收她體中之靈藥靈氣之後,突然發現自己已吸入她天生的冶媚之氣,所以,它急忙將此氣送給夏史仁。
夏史仁的體中含有雄毒蛇之內丹,乍被這股冶媚之氣激發,便好似火上澆油般迅即失去控制。
所以,他才會侵犯她。
而且似狂風暴雨般侵犯她。
她便似汪洋中的一條船般搖搖欲沉。
夏史仁一失控,他那充沛的內力支撐他不停的侵犯她,一直到亥初時分,他方始安靜下來。
她死去活來,活來又死去,直至此時,她才昏去。
雨勢卻不知在何時已經結束。
青光一閃,青蛇又溜回夏史仁的身邊,它似乎自知闖禍,所以,它咬着一株人形大放在夏史仁的身邊。
它便瑟縮在一旁。
不到半個時辰,夏史仁已經被味誘醒,他乍見自己趴在她的身上,他嚇得立即爬了起來。
他乍見她和他的赤裸下身,他不由全身大震。
卻聽她道:“你…”
他羞慚、厭惡、悔恨的立即掠向後峯。
青蛇急忙彈身追去。
她欲起身,突然記起自己的麻痹下身,她不由一嘆。
倏覺下身裂疼,她反而一喜。
她一撐雙臂,頓然坐起身子。
她頓覺下身已經不再麻痹。
她驚喜不已!
她匆匆整理妥衣衫,立即忍疼盤坐。
她頓覺真氣泉湧。
她急忙催功運轉。
沒多久,功力已經運轉一周天,她立即有了兩大發現。
首先,她發現功力不減反增。
其次,她發現她的葵元心法完全消失了。
她不敢相信的收功沉思着。
不久,她運功聚胸脯,再以左掌抓向左胸。
頓覺左胸一疼。
她忙收手道:“葵元心法真的散了,不過,我的功力怎會更加的精進呢?難道是他暗中助我嗎?”
倏聞一陣清香,她立即發現那株大。
她啊了一聲,急忙抓一瞧。
她不由失聲道:“天呀!千年王,他…用心良苦呀!”
她不由感激的要命!
倏聽一陣衣袂破空聲音,她急忙向前一瞧。
立見那位二公子疾掠而來。
她緊張啦!
她急忙揮去雪地上面之鮮血及穢物。
她連揮之下,總算弄乾淨了!
可是,她沒有發現她臀上之儒衫沾了血跡及穢物,那位二公子一掠上來,立即瞧得一清二楚。
他不由一怔!
她心虛的道:“小江,你怎麼冒雨來啦?”
“姑娘,你…”
她乍見他的神色,立即連想到臀上儒衫之穢跡,她立即一揚王道:“小江,你瞧這是什麼?”
“咦?好似千年王哩!”
“不錯!它是我由後峯掘得的哩!”
説着,她立即指向後峯再遞出王。
他欣喜的伸手欲接。
她一遞出王,便疾扣住他的腕脈。
“啊!你…”
“吳小江,你玩夠了,認命吧!”
她將左掌一遞,立即拍上他的“死穴”。
他啊了一聲,立即斃命。
她不放心的自他的靴中抽出匕首割下他的首級,立即掘坑埋屍,良久之後,她方始籲口氣。
她脱下儒衫,搓雪洗去穢跡,再穿衫張望着。
不久,她喃喃自語道:“吳小江,你別怪我絕情,我若讓你逮住我這個弱點,我今後就永難超生啦!”
她便慢慢嚼食千年王。
她既然已經知道“葵元心法”消散,又增加不少的功力,她便打算利用千年王進一步增強功力。
沒多久,她已經開始調息。
***
夏史仁沿着山道不停的飛掠着。
青蛇亦不停的追着。
不出兩個時辰,“天公伯仔”又在下雨啦!
夏史仁又飛掠半個多時辰,突然在下坡之處,踩上一粒松石,石塊一滾動,他便跟着翻滾而下。
他嘆口氣,道:“最好能摔死,一了百了!”
他便閉目任由身子滾下。
那知,他的功力已經能夠護體,他雖然在途中碰過凸石或雜樹,卻連衣褲也沒有刮破的墜下。
“噗通!”一聲,他居然墜入一個深潭中。
他剛沉下二十餘丈,便又浮出水面。
他嘆口氣,便閉目不語。
倏聽“咻!”一聲,青蛇已經射上他的腹部。
他厭煩的一揮手,它便順勢射上潭面之落樹上。
夏史仁厭惡的喊道:“滾!”
青蛇立即射入水中。
它遊射不久,便躲在遠處的一塊凸石旁。
卻聽宏亮的聲音道:“誰在鬼叫?”
夏史仁立即潛入水中。
赫見右側崖壁洞口探出一顆滿頭亂髮的紅潤臉蛋,他略一張望,立即喝道:“大丈夫敢喊就敢當,出來!”
夏史仁心亂如麻,不願多事,便繼續遊向潭底。
那人卻又喊道:“我操你祖宗一百代,誰喊的,快出來,否則,老夫就操你祖宗一千代、一萬代…”
倏見青光一閃,潭面上立即射出一支約有兩根筷子長,通體發出森森青光的利匕。
那人啊了一聲,立即縮入洞中。
青光卻疾射入洞中。
立聽那人喊道:“饒命,鬼劍爺爺、鬼劍奶奶、鬼劍老祖宗、鬼劍老祖宗奶奶,小的胡來知罪,饒命呀!”
青光倏現,便射入潭中。
不久,它又幻回青蛇盤蜷在崖壁一粒凸石上。
洞中那人不再出現啦!
洞中亦未傳出吶喊聲啦!
夏史仁卻靜坐在潭底瞧着大小魚兒游來游去。
他經過這陣子發泄,已經逐漸冷靜下來,他撫着被青蛇咬過之處,默忖它為何會咬他呢?
他默忖自己為何會突然胡來。
他默忖她為何會昏倒?
他默忖她此時在做什麼?
想着、想着,他突然忖道:“她會不會自殺呀?”
他緊張了!
不過,沒多久,他不緊張了!
因為,她當初是有所圖謀而來,豈會因為這種遭遇而自殺呢?何況,他即使在此時回去,亦來不及了!
他嘆口氣,便靠在崖壁。
不久,他悠悠睡着了。
他的精神一放鬆,真氣便自行運轉。
他似皮球般冉冉浮出潭面。
他因為身心深受刺激,此時一放鬆下來,便似死人般浮在潭面,雖然不時有魚兒遊過他的附近,他卻照睡不誤。
大約過了兩個多時辰,那位亂髮人悄悄的探出頭來,他乍見到潭面上之夏史仁,立即張口欲喊。
倏見遠處青光一閃,他慌忙又縮入洞中。
青蛇便乾脆盤蜷在洞口右側。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夏史仁悠悠的醒來,他乍見自己浮在潭面上,他驚嚇的哇操一叫,便到處張望着。
他立即發現青蛇。
他瞪了它一眼,倏聽上方傳來衣袂破空聲音,他直覺的立即一振雙臂疾速的潛入潭中了。
青蛇立即射入洞中。
立聽洞中喊出:“饒命呀!”
青駝低噓一聲,倏地原地連躍。
那人似懂非懂,立即止聲。
卻聽一陣格格笑聲,接着,一道紅影已經疾翻而下。
只見紅影雙臂平伸,便站在對崖的一塊凸石上脆聲道:“胡哥哥!人家難道真的那麼讓你害怕嗎?”
此人滿頭銀髮,年逾六旬,卻身穿連身大紅裙,髮間卻彆着一串珠花,雙頰更擦得紅似猴屁股。
不過,她的聲音卻挺脆甜的哩!
“胡哥哥,小妹賽牡丹來瞧您啦!”
洞中仍然靜悄悄!
“胡哥哥,小妹知道您仍然在記恨小妹把您誑入這個洞中,不過,人家也是為您好,您説是不是!”
“…”
“胡哥哥,人家今日是來聽您的迴音,您去年答應人家要考慮一下,您今天總該答應人家所提之事兒了吧?”
“…”
“胡哥哥,您説話呀!”
“…”
“胡來,你是啞巴呀?”
“…”
“胡來!我操你老爸、我操你老祖宗,你再不説話,我會罵得更難聽。”
“…”
“胡來,你這個王八蛋、糊塗蛋,你是你媽偷漢子生下來的雜種,所以,你才躲在此地不敢見世人!”
那人氣得全身發抖,卻被青蛇嚇得不敢吭聲。
“死胡來,你當年有種闖少林、鬥武當、鬧峨媚、耍崑崙、嚇恆山,你如今為何只會夾緊卵蛋不吭聲。”
“…”
“死胡來,你倒陽,所以,你不敢吭聲。”
那人張口欲罵,青蛇立即又彈跳一下!
他嚇得立即自封聽力。
賽牡丹卻繼續罵道:“死胡來,你的那話兒被鬼劍割掉啦!所以,你才不敢碰老孃一下,你這個沒卵蛋的傢伙。”
“…”
“死胡來,你再不吭聲,我就答應和水腰娘合作,你別怪我大鬧江湖,這一切後果完全該由你負責。”
“…”
“死胡來,我恨你,我恨死你啦!”
見她揚手疾插入崖壁。
“卜!”一聲,她那細嫩的玉掌似插入棉花般迅即消失。
倏她一收手,便抓起石塊疾擲而去。
“咻!”一聲,石塊已疾射入洞中。
“砰!”一聲,石塊已經被石壁撞碎。
“死胡來,明年此時,我會帶騷水來潑你,我要你世世代代倒楣,永遠見不得人,死胡來,我恨你。”
一聲厲嘯之後,她已疾射而上。
夏史仁默默瞧着她踏着壁上凸石消失於頂端之後,他方始潛入潭底默默的運功調息了。
青蛇一射出洞外,便射回那塊凸石上。
那人即低頭喃喃自語不已。
那人姓胡,單名來,他人如其名般胡來,不過,他並非胡天湖地的胡來,而是糊里糊塗的胡來。
可是,他的掌力雄渾,那身“渾元氣功”又耐揍耐扁及耐戮,所以,他在四十年前,便沒人敢惹他。
不過,卻有一位馬仔在追他,她便是“賽牡丹”賽珠。
她貌美似花,詭計多端,武功奇高,一向視男人如糞土,偏偏就對胡來有興趣,而且百般追求他。
她甚至表明要倒貼,可是,仍然無法如願。
她一火大,便開始設計讓胡來去鬥各大門派,她打算利用各大斗派來修理他,再由她來安慰他及獲得他。
那知,各大門派卻只守不攻,而且被胡來搞得雞飛狗跳之後,仍然不敢傷害胡來,因而造就胡來之聲勢。
後來,鬼劍又在江湖掀起血腥,賽牡丹便設計胡來帶頭毀了雪山派,然後,再把他誑入這個山洞之中。
賽牡丹由各派忍受胡來及胡來的武功,發現胡來大有來歷,可是,她如何的套問,仍然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所以,她把他誑入此洞,她再到江湖去靜待別人出來找胡來,屆時,她便可以進一步探聽胡來的來歷。
那知,她等了十年,只有人在慶幸胡來失蹤,根本沒人關心胡來為何會失蹤,賽牡丹險些為之“抓狂”!
她不甘心的又來找胡來。
那知,她仍然弄不清楚他的來歷。
可是,她未曾似今天這般生氣,因為,胡來居然不理她,她一想起她為他耽誤青春,當然恨得要命啦!
她恨恨的走啦!
胡來一向不讓別人佔便宜,尤其更不讓別人佔口頭便宜,所以,夏史仁叫了一聲,胡來會追根究底般吶喊着。
他今天卻被罵慘啦!
他今天卻無法回罵半句。
他憋足了氣。
她一走,它卻沒走,所以,他不敢發泄般吼叫。
他喃喃自語。
他的神智卻被怒火激盪的更加迷糊。
他便一直默默自語着。
大約又過了一天一夜,他因為沒吃沒喝又沒睡,已經精神恍憾的趴在地上喃喃自語,他已經接近“秀逗”啦!
倏聽上空傳來一陣“隆…”雷聲。
青蛇駭得立即射入潭中深處。
它直覺的射近夏史仁,企圖託庇。
夏史仁原本厭惡的欲揮開它,倏見潭水一陣激盪,他立即放下右手及疾射上去欲瞧個究竟。
卻見胡來雙掌胡劈亂掃,口中卻連泛泡泡。
原來,他方才被雷聲震得全身劇震,突然吼句:“雷恩!”立即躍出洞外以及迅速的墜入潭中。
他邊喊雷恩邊揮掌蹬腿不已。
他認為他已經四面楚歌,八面埋伏啦!
他歇思底裏的掙扎着。
他的武功毫不停留的發揮着。
潭水立即洶湧翻騰不已!
夏史仁乍見此景,不由大詫!
不久,他發現胡來劈來磴去,反來覆去就是那幾個招式,他在好奇之下,便仔細的瞧着。
半個時辰之後,夏史仁已經記下胡來的招式。
卻見胡來衝去潭面,大吼一聲:“雷恩!”便疾射而上。
立見他的那件破衫不停的冒出煙氣,夏史仁如今已經識貨,他不由暗道:“哇操!好精純的陽剛內力呀!”
胡來衝勢一止,立即又倒撲而下。
只見他吼句:“雷恩!”便又疾拍雙掌。
潭水立即似被“魚雷”炸中般不停的噴起水柱。
夏史仁正欲退到遠處,胡來已經朝他撲來。
兩股掌力更是疾卷而至。
夏史仁欲避不及,只好迎掌拍去。
“轟轟”一聲,胡來已經倒飛而去。
他果真不凡,居然沒有吐血哩!
只見他吼句:“雷恩!”立即又疾撲而來。
夏史仁便向右疾射而去。
“噗通!”一聲,胡來已經落潭。
卻見他迅速的躍向夏史仁,立即猛攻。
夏史仁鬥志陡振,便和他拆招。
胡來疾攻三招,便又沉入潭中。
夏史仁直覺的不忍心殺胡來,因此,他便任由胡來沉入潭中,再任由胡來自潭中衝出來猛攻。
胡來卻急欲突圍般來回的撲擊着。
這是夏史仁首次遇上的硬仗,因為,胡來的招式既快又猛,而且胡來只攻不守,他又不忍心傷胡來,所以,他打得很累。
不過,他卻欣喜的拆招着。
足足的過了三個多時辰,胡來終於疲累了,他沉入潭中良久,方始喝了滿肚子潭水緩緩的浮起來。
夏史仁立即挾他掠入那個洞中。
洞中充滿黴臭腥味,“米田共”及魚刺遍地皆是,夏史仁揮掌略加清理,方始將胡來趴放在一塊石上。
他幼時曾見大人在救溺水之人,所以,他立即經按胡來的腰背,立見胡來的口中不停的吐出潭水。
不久,胡來“哇!”一聲,便張口連吐。
夏史仁便退向洞口。
“等…呃…等等…”
夏史仁便停身提掌護胸。
胡來翻坐在石旁,便喘呼呼的瞧着夏史仁。
夏史仁立即發現胡來的眼光已經轉為明亮,並不似方才之血紅,他不由為之暗暗奇怪不已。
胡來卻一直瞪着夏史仁,久久不吭半聲。
良久之後,他突然哈哈一笑,夏史仁暗怔道:“哇操!又來啦!他又‘抓狂’啦!我又有得玩啦!”
卻見胡來道:“賽牡丹,你一定想不到我胡來可以出去啦!哈哈!賽牡丹,你一定想不到啦!哈哈…”
夏史仁聽得迷迷糊糊,卻不便出聲。
“喂!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夏史仁!”
“什麼?嚇死人?你想嚇誰呀?”
“夏天的夏,歷史的史,仁義的仁,夏史仁。”
“哈哈!你老爸一定經常嚇人,所以才會替你取這個名字吧?”
夏史仁立即想起他那不爭氣的老爸。
他的神色立即一沉。
“小兄弟,怎麼啦?我説錯話嗎?”
“不錯,我承當不起‘小兄弟’三個字。”
“為什麼?”
“年紀太懸殊!”
“會嗎?你幾歲?”
“這…快十九歲了吧?”
“什麼意思?你不知道自己幾歲嗎?”
“大概吧!”
“哈哈!有意思,我大概七十歲了吧!”
“真的呀?你好似只有四十歲哩!”
“哈哈!不錯,我就是這張‘娃娃臉’,小兄弟,我欣賞你。”
“前輩…”
“呸!呸!少‘背’啦!我被賽牡丹誑入此洞,已經‘背’了數十年,我再‘背’下去,一定會衰死啦!”
夏史仁暗怔道:“哇操!他挺好玩的嘛!”
他便故意問道:“晚輩該如何稱呼您呢?”
“呸!呸!彎什麼‘背’嘛!孺子不可教也。”
説着,他突然一掌劈向夏史仁之右胸。
事出突然,夏史仁雖然用力一閃,右臂卻仍然被他劈中,他頓覺一陣微疼,身子不由踉蹌倒退一步。
胡來卻一掌緊接一掌劈來。
洞中甚窄,胡來已經混得很熟,夏史仁卻陌生得緊,因此,他雖然努力閃避,右臂卻又捱了一下。
雖然不疼,他卻很糗哩!
他立即不退反進的迎向胡來的掌勢。
“砰!”一聲,他的右胸又捱了一掌。
他微微一晃,立即出手搶攻。
胡來邊攻邊哈哈笑道:“好玩,真好玩!”
倏聽“砰!”一聲,胡來的肚子已經捱了一掌,立聽他哎唷一叫,立即捂腹疾退道:
“不公平,停!停!”
夏史仁停身道:“有何不公平?你自己先出手的呀!”
“你穿着護身軟甲,禁得起打,所以,您可以放心的搶攻,這是不是一件非常不公平之事?”
“錯了,我沒穿護身軟甲。”
“有!我保證,有!”
“沒有!我保證!沒有!”
“打賭!如何?”
“賭什麼?”
“你若穿軟甲,你便跟我去一個地方,你若沒穿軟甲,我隨你處置。”
“算啦!別打賭啦!”
“你怕啦?”
“哇操!我怕什麼?我最清楚我自己有沒有穿護身軟甲,我不願意佔便宜,所以,我不願意打賭。”
“哈哈!少唬我啦!我賭定啦!”
“好,我若沒穿軟甲,你就答應我一件事。”
“行!一百件也行,脱吧!”
夏史仁一脱下上衣,便笑道:“有軟甲嗎?”
“這…把衣衫拋過來。”
夏史仁便隨意一拋。
胡來一接住衣衫,便邊瞧邊摸着。
“怪啦!你既然沒穿軟甲,為何如此耐打呢?”
“把衣衫還我吧!”
他拋出衣衫道:“説吧!你要我答應什麼事?”
“你是誰?告訴我!”
“我是胡來,胡來就是我。”
“年齡、籍貫…”
“忘啦!全部忘啦!”
“你想黃牛嗎?”
“我真的忘啦!”
“算啦!我走啦!”
“等等!”
“什麼事?”
“誰是你的師父?”
“忘啦!”
“你也忘啦?”
“是呀!”
“哈哈!很好,你也有這個毛病呀!咱們可以做好朋友啦!太好啦!忘得好!忘得妙!
忘得呱呱叫!”
他不由哈哈連笑!
夏史仁暗怔道:“哇操!他是不是在裝瘋賣傻呀!算啦!反正也悶得很,就和他胡扯一番吧!”
倏見胡來掠到洞口,立即手心向外一招。
“波…”一聲,一條大魚居然已射入他的掌心。
他朝魚鰭一掀,立即嘖嘖吸魚血。
不久,他開始吃食魚肉。
夏史仁瞧得一陣反胃,急忙吸氣閉嘴。
“小兄弟,你吃不吃?”
夏史仁搖搖頭,便躍向洞外。
胡來攔道:“小兄弟,你為何不吃?又甜又鮮哩!”
夏史仁右手一撥,便躍向洞外。
胡來被撥得向右一晃,不由叫道:“小兄弟,你的手勁為何如此大?你一定大有來歷,我有沒有猜錯?”
“我忘記啦!”
“是呀!我怎麼忘記你已經忘記了呢?忘…怪啦!我似忘又非忘,我得好好的想想看。”
他便托腮坐在洞口沉思。
夏史仁一浮在潭面,立即也陷入沉思。
他是在思忖胡來之招式。
他方才和胡來一拆招,印象更深刻,此時當然要好好的想一想。
潭中立即恢復平靜。
***
破曉時分,夏史仁坐在賽牡丹站過之凸石調息,倏聞一陣香味,便瞧見青蛇口銜嫩枝由上射下。
嫩枝之尾端則結着上百粒拇指大小的不知名金色圓果,那種香味正是由它們所飄出來的。
夏史仁見狀,再也狠不下心揮走青蛇。
他便平伸出右掌。
青蛇愉快的射落入右掌,便放下嫩枝。
它心滿意足的立即射回原處歇息。
夏史仁淺嘗一粒金果,頓覺它又香又甜。
他便津津有味的吃着。
沒多久,胡來探出洞口道:“什麼香味呀?”
青蛇噓了一聲,立即射出。
胡來喊聲:“救命呀!”立即滾回洞中。
青蛇立即退回原處。
夏史仁失聲笑道:“此蛇的心眼挺小的哩!不過,它對我挺忠心的哩!我就別再記恨那件事吧!”
心念一動,他立即朝它招招手。
青光一閃,青蛇已經欣然飛來。
立聽胡來喊道:“小兄弟,快閃呀!”
話未説完,他又滾回洞中。
青蛇卻愉快的鑽入夏史仁的懷中。
夏史仁邊吃金果邊忖道:“胡來待我亦不錯,他若有心要離開此地,我是不是要跟他一起走呢?”
他立即又想起豔麗的柴慕珊。
他的心情立即一陣矛盾。
“小兄弟,你沒事呀!太好啦!它呢?”
“忘記啦!”
“忘記啦?這麼快呀!它很兇,又很厲害,小心些!”
“知道!”
“別忘了!”“好!我會努力記着,哇操!記什麼呀!”
“什麼?你如此嚴重呀?怎麼辦喔?”
他搔首猛傷腦筋啦!
夏史仁心中暗笑,立即擲去一小串金果道:“接住!”
胡來一接住金果,立即叫道:“啊!是太陽果哩!小兄弟,你可真神通廣大,你到那兒去摘的呀?”
“忘了!什麼是太陽果呀?”
“聽説吃下去會很有精神,力氣也會變大,我以前也吃過三粒,果真很有效又很好吃哩!”
“吃吧!”
“謝啦!真贊!真贊!”
他便將那小串金果完全送入口中。
然後,他眯眼細嚼,用心的品嚐着,夏史仁瞧得暗羨道:“哇操!這才是真正懂得享受美味呀!”
他便吞下一小串金果細嚼慢嚥着。
沒多久,他便一小串一小串的品嚐着。
不知不覺之中,他睡着了。
剩下的那些金果便落在他的左腿上。
胡來貪婪的立即伸手一招欲偷吸走金果。
卻見青光自夏史仁的懷中射出,而且及射向洞口,胡來駭喊句:“救命呀!”立即又滾回洞中。
夏史仁一睜眼,正好瞧見青蛇追上金果及咬它們弓身倒射回來,他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
他便伸手接住青蛇。
青蛇放下金果,立即噓噓告狀不已。
夏史仁含笑輕撫蛇首,道:“我知道,進去吧!”
青蛇立即欣然射返袋中。
夏史仁喊道:“胡老、胡老!”
“不在!不在!”
“胡老不在?是誰在答話呀?”
“我…小兄弟,對不起,我方才不該貪吃欲偷取太陽果,你大人大量,千萬要原諒我,好不好!”
“好!”
“謝啦!”
“接住!”
“不!我不敢吃啦!”
“安啦!是我要送你的,它不會干涉啦!”
説着,他立即擲出金果。
胡來一接住金果,便問道:“小兄弟,它不會咬你呀?”
“不會呀!”
“為什麼呢?”
“忘記啦!”
“這…它是不是鬼劍呀?”
“鬼劍?不對呀!它是蛇呀!”
“可是,我曾看過它變成劍哩!”
“不對,你一定忘了,胡猜的。”
“是嗎?是這樣嗎?我…”
他搔發猛傷腦筋啦!
“緊吃啦!待會陪我打一架,如何?”
“打架?好呀!我最喜歡打架啦!打誰?”
“我!”
“愛説笑,你是我的小兄弟,我不會打你啦!”
“玩一玩,總可以吧!”
“喔!我明白啦!你要和我練招呀!”
“是呀!”
“沒問題,我在這些年來,也想到不少的好招式,咱們就好好的玩一玩,不過,你可別真的用力喔!”
“為什麼?”
“挺疼的哩!”
“好!我不用力。”
“可是,你不會沉入水中,我會沉入水中,如何打呀?”
“到山上去打,如何?”
“不!等一下,我不急着出去。”
“為什麼?”
“我發過誓,我必須得到鬼劍才肯出去。”
“哇操!你被那賽牡丹騙啦!你一直在此地,鬼劍又不會來找你,你根本不可能出去呀!”
“不!我有預感,我可以出去。”
“你相信預感?”
“相信,當年,我早就預感會失去自由,結果真的被騙在此洞數十年,所以,我很相信我的預感。”
“你明知被騙,為何還認真留在此地呢?”
“我相信我的預感,在我沒有預感我可以離去之前,我絕對不出去,以免對不起我的預感。”
“對不起預感?怪哉!”
“不怪!不怪!你越忠於預感,你的預感便會更忠心、更準確,你自己好好的體會一下吧!”
“好,你對你的未來有何預感?”
“當和尚!”
“什麼?你要當和尚?”
“不是我自己要當和尚,我是預感自己會當和尚啦!”
“荒唐,怪事!”
“你不相信嗎?”
“實在不敢相信,你願意當和尚嗎?”
“不當!行嗎?”
“這…”
“小兄弟我對你有個預感。”
“哇操!你連我也能預感啦!”
“不錯!”
“我會變成怎樣?”
胡來豎起大拇指道:“人上人,一級棒!”
“哇操!別拍馬屁啦!”
“不!我絕對不會拍別人的馬屁,你自己慢慢看吧!”
“好吧!我告訴你一件事,這條青蛇便是鬼劍。”
“啊!我的預感果然有夠準哩!”
“你別亂説,否則,它會咬你喔!”
立見青蛇自夏史仁的袋中射出來,它一落在夏史仁的右手,立即吐舌噓噓不已,狀似在警告哩!
胡來下跪道:“我不敢亂説,我不敢亂説!”
青蛇立即射回袋中。
“胡老,請坐吧!”
“小兄弟,你喚我一句胡大哥吧!”
“妥嗎?”
“我還覺得沾光哩!”
“好!胡大哥!”
“小兄弟,謝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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