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之水又黃濁又激急,尤其在潼關北方三里遠處之河流更因為河牀甚深,而被人舟視為鬼城。
夏史仁卻在鬼域下練掌。
這是甘海的主意,因為,華陰城整天皆有江湖人物出入,而且範銅及鹿寬又天天來追求甘欣啦!
夏史仁帶着匕首游到鬼城,立即發現河流雖急,卻捲動不了他,而且河水皆自動和他保持寸餘之距離。
他不由好奇的伸手抓向河水。
那知,他的手剛接近河水,河水便自動湧開,他不由一怔!
青影一閃,匕首已經由他的懷中射落在他的身前丈餘外,而且自動按照那些人像姿勢來回的穿梭着。
夏史仁立即被它吸引住視線。
它便得意的繼續穿梭着。
夏史仁立即領悟不少。
他足足的瞧了十次之後,立即開始走動着。
匕首便停在遠處一塊石上“監賞”着。
夏史仁越練越順利,便反覆的練習。
河流本來就很湍急,經過他這一湊熱鬧,便更加的掀起圈圈的漩渦,舟船嚇得繞行向遠處。
夏史仁卻毫不知情的練習着。
匕首似良師般不時矯正夏史仁之錯誤。
夏史仁對它敬佩有加。
夏史仁越來越喜歡它。
事實上,這條青蛇乃是千餘年前江湖異人嶽嶽所蓄養之寵物,它日夜瞧嶽嶽練這套掌法,所以,記得特別牢。
嶽嶽仗着這套掌法稱尊江湖四十年,便覓洞室歸隱潛修,所以,他是江湖史上第一位受黑白兩道推崇之人。
所以,甘海會記得他這號人物。
當時,由於嶽嶽打遍天下無敵手,又不妄殺一人,所以,當時的江湖人物便尊稱這套掌法為“嶽嶽掌法”。
當時的江湖人物掀起學習“嶽嶽掌法”的狂熱風潮,可惜,他們皆只學習到膚淺的表面招式。
即使有人資質較優,修為較高,又專心領悟“嶽嶽掌法”,卻仍然無法領悟到它的神髓。
甘海之老祖宗就是屬於這類人物,甘家歷代之人皆在參悟老祖宗留下來的“嶽嶽掌法”,卻一直無法有所突破。
所以,甘海乍見那些人像,才會如此的激動。
此時,他正在和甘海全力修練這套掌法哩!
甘記茶坊當然又“暫停營業”啦!
日復一日,天熱漸熱,尋找“鬼劍”之人潮正在方興未艾,甚至連水腰娘也引起興趣啦!
她也派出五百餘名手下抵達潼關及華陰一帶尋找鬼劍,同時伺機吸收綠林好漢及黑道老大。
雨季也悄悄來臨了,尋劍之熱潮卻絲毫末被雨水澆熄,相反的,更多的人先後加入尋劍之行列。
隨着尋劍,不少冤家及仇人先後見面,雙方一言不合,立即動拳或掄刀劍,拚鬥之事件遂日益增加着。
這天晚上子初時分,潼關城外有三批人在拚鬥,東大街的那株枯槐前卻來了一位臉色蠟黃之中年人。
他正是東方二爺所喬扮。
他交出“葵元心法”之後,便趕回東方世家。
果見東方綾及東方秀落落寡歡的分別在房中看書,他不便揭她們的瘡疤,便一直待在莊中。
他知道水腰娘一定會派人監視他,所以,他一直待了一個多月,趁着大雨的夜晚,易容離莊。
他故意到處逛,又連連變化身份,一直到今晚,他才趁着大雨,來到這株枯槐準備取回檀木盒。
樹洞中已經積滿雨水,他便劈破樹身先泄盡積水,然後再鑽入樹洞中仔細的搜索。
不久,他找到盒蓋一掀,塞滿污泥及青苔之檀木盒,他不需要再找,便神色若土的離開。
他回到客棧仔細一觀察檀木盒及盒中之物,便確定冰蠶及火蠶早已經離開這個檀木盒了。
他已經無法再找到它們了!
他愧對列祖列宗。
這一切全是水腰娘惹的禍。
他非復仇不可。
他沉思再三,便默默的趕返東方世家。
***
農曆七月初一,俗稱“開鬼門關日”,據説在陰曹地府的“好兄弟們”從這天起,放假一個月。
所以,世人對七月稱為鬼月。
大小的婚喪喜慶皆避免在鬼月舉辦。
不過,江湖人物並不忌諱在鬼月找鬼劍,不但是綠林黑道人物在找鬼劍,少林等各大名門正派亦在找鬼劍。
因為,鬼劍若落入黑道人物手中,少林各派便要寢食難安,所以,他們也派出不少的人尋找鬼劍。
何況,經過水腰娘手下們之吸收及組織,他們已經有一千五百餘人在有組織的尋找鬼劍及剷除異己。
華山派首當其衝,他們經過數月來之遭人明挑暗算,已經有二百餘名弟子踏上鬼門關啦!
所以,華山派求援啦!
黑白兩道的衝突亦日益增加着。
不過,大規模的會戰卻尚未發生過。
這天晚上,甘欣練過前兩招,一見甘海歇息品茗,她立即上前低聲道:“爺爺,阿仁會不會出事?”
“不會,他若吃虧,它不會坐視,它一出現,必然會驚動大家,可是,至今並未傳出此事,可見他很平安。”
“要不要去瞧瞧他呢?”
“不必!他日前正在練掌,別去打擾他。”
“可是,他怎能不吃及不睡呢?”
“你別忘了他的特殊體質,他不會有事,咱們即使要去見他,得要提防激流及那支怪匕首哩!”
“爺爺!您説它便是鬼劍嗎?”
“甚有可能!”
“可是,它的形狀大異於傳聞呀!”
“遇上阿仁,什麼怪事皆可能發生,就以咱們為例,若非因為阿仁,咱們豈有福份修練嶽嶽掌法呢?”
“不錯!爺爺,咱們何不帶阿仁返回故鄉呢?”
“不妥,你還記得去年無故鬧水災之時,爺爺曾提過必會發生兇殺事件嗎?如今已經應驗啦!何況,黑白兩大勢力已經在此地聚集,咱們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探訪仇家之行蹤,咱們豈可離去呢?”
“爺爺,高明!”
“阿欣,爺爺問你一件事,你可要直言!”
“是!”
“你喜歡阿仁嗎?”
她的雙頰倏紅,低頭輕聲道:“他恐怕不會中意我。”
“爺爺自有安排,你專心練掌吧。”
“是!”
兩人便又各自練掌。
此時的夏史仁亦正在練掌,卻見匕首疾射向左側遠處,夏史仁不以為意的繼續練掌了哩!
沒多久,一位魁梧大漢昏迷不醒的流來,夏史仁收掌一瞧,便瞧見匕首自對方之腰帶射出。
他立即明白是匕首帶此人來此地。
只見此人已經七孔溢血,及腹部腫大,分明已經死亡喝了不少的河水,不知匕首為何拉他來此地。
卻見匕首朝對方之腰帶扣結一挑,腰帶立開。
夏史仁怔道:“哇操!它難道要我穿上此人之衣褲嗎?”
他便試探的脱下那人之長褲。
立見匕首欣喜的旋轉不已。
夏史仁便含笑換上那人的衣褲。
哇操!挺合身的哩!
倏見匕首一扭頭,便逆流射去。
夏史仁穿上雙靴,便跟着射去。
沒多久,夏史仁已經跟它射入一個崖洞中。
洞中甚為曲折,而且逐漸沿上而築,沒多久,他已經嗅到一陣清香,立聽“波!”一聲,它已經射出水面。
夏史仁跟着射出水面,便發現它繼續射去。
他便跟着掠去。
清香味道越來越濃,他終於跟着它進入一個石洞內,洞中赫然有一白及一黑兩條大蛇盤蜷着。
夏史仁嚇得當場立定。
那兩條大蛇卻全身哆嗦,目泛駭光。
匕首一旋身,倏地幻成一條細蛇。
倏見它彈射丈餘遠,便落在地上昂頭吐舌連噓。
夏史仁不由擔心它會被吞掉或壓死。
那知,那兩條大蛇卻乖乖的遊向左右兩側,立見它們方才盤蜷之凹洞內透出濃例的香味。
細蛇立即回頭朝夏史仁頻頻點頭。
夏史仁好奇的上前一瞧,便瞧見凹洞內有一個透明玉盆,而且連蓋子也是透明雪白,盆中之物清晰可見。
只見盆底有一灘水,水上卻長着一株綠葉蘭花,花中央結着一個拇指大小的白葉,狀甚可愛。
細蛇立即朝洞內噓叫不已!
夏史仁立即端起玉盆。
他好奇的掀開盆蓋,立見青光一閃。
細蛇一射入盒中,立即張口猛吸那灘水。
它的全身立即青白交雜。
它的身子更圓,卻仍然只有筷子長。
它一吸光水,立即射向洞口。
夏史仁覆上盒蓋,便跟着掠去。
不久,他已經跟着它又射入水中。
他便跟着它順流疾射而去。
不出盞茶時間,它倏地轉身直接射入夏史仁的懷中,夏史仁不以為意的立即射上河岸了。
他一探出頭,正好瞧見四十餘人揮動兵刃在右前方四、五丈處拚鬥,他立即游到一塊石旁偷窺。
他瞧了一陣子,暗道:“哇操!這些人為何如此豬腦呢?明明可以直接宰對方,為何要多拐一次彎呢?”
他瞧來瞧去,頓覺這批人皆是“無三小路用(沒用)”!
他便低頭行去。
那批人忙於拚鬥,根本沒瞧見夏史仁這號人物。
時值深夜,街上空無一人,夏史仁雖然聽見遠處不時有人在追逐或拚鬥,他卻仍然低頭而行。
不久,他已經來到甘記茶坊的後門,他按照甘海的吩咐先向四周瞧一瞧,確定沒人之後,立即掠入後院。
倏聽:“爺爺,好香喔!什麼香味呀?”
“咦?真的有香味哩!”
“唰!”一聲,窗外已經站着一位亂髮青衣人,甘海剛一怔,甘欣卻脱口喚道:“阿仁,是你嗎?”
“是的!”
甘海忙道:“快進來!”
夏史仁一閃入房中,立即將玉盒放在桌上。
甘海啊道:“鴛鴦蘭!”
甘欣忙道:“真的是鴛鴦蘭嗎?”
“不錯,阿仁,你是要送給阿欣嗎?”
“好呀!”
“阿欣,快服下它,以免香味引來外人。”
甘欣一掀蓋,先摘食那粒白果,再連枝帶葉的嚼食,然後立即坐在椅上調息。
甘海立即用水衝去玉盒之香味,然後將它藏入地窖。
夏史仁卻一直瞧着甘欣,因為,她的臉原本已經白裏透紅,此時居然豔紅似欲滴血,既美又恐怖。
甘海回房一瞧,立即大喜。
他一關上門窗,便道:“阿仁,別讓外人入屋,我幫阿欣的忙。”
“我來吧!”
“這…好吧!你把右掌按在她的‘氣海穴’,徐徐輸入真氣,記住,一定要徐徐輸入真氣,否則,反而會傷了她。”
“好!”
甘海低聲道:“阿欣,準備匯合阿仁的真氣貫穿生死玄關。”
夏史仁立即將右掌輕按上甘欣的臍下三寸處。
該處乃是姑娘之敏感她帶,甘欣不由輕震。
甘海立即沉聲道:“寧神意志,休涉雜念。”
甘欣立即定下身子。
“阿仁,開始吧!”
夏史仁並無非份之想,他坦然的按在甘欣的臍下敏感部位,更徐徐的將真氣自掌心輸入她的體中。
“阿仁,再少些!”
夏史仁立即“追減預算”。
甘欣卻全身一顫,額上立即汨出汗珠。
甘海搖頭苦笑道:“阿欣的資質遜多了,一時急不得也。”
他便輕聲道:“阿仁,跟我來吧!”
説着,他便啓窗躍出。
夏史仁跟着站在窗旁,立聽甘海問道:“阿仁,你是如何得到那盒‘鴛鴛蘭’,你為何要將它送給甘欣?”
夏史仁便先敍述獲得“鴛鴦蘭”之經過。
甘海驚喜的道:“想不到它會如此的靈奇,太不可思議啦!”
“是呀!它還帶我穿上這套衫褲哩!”
“這是華山派的服裝,你先去換下它吧!”
夏史仁立即回房更衣。
他剛脱下上衣,卻見青蛇咬着一個小袋躍落地面,他換妥衣褲及布靴,立即好奇的拿起小袋。
只見袋中有兩粒龍眼般蠟丸,判系靈藥,否則,青蛇不會如此重視,夏史仁便拿着小袋去見甘海。
甘海正在注視甘欣之氣色,乍見夏史仁遞來之小袋,他立即低聲道:“這是武當弟子之專用袋,你何處弄來的?”
“我方才更衣之際,它從口袋咬出來的。”
“唔!必非俗品,待吾瞧瞧!”
他一打開蓋口,立即啊了一聲道:“吾明白了,華山派必然有重要人物負傷,所以,才自武當索取‘龍虎丸’。”
“龍虎丸?一粒龍丸?一粒虎丸呀?”
“不是,這兩粒乃是武當派最管用之藥,它可以起死回生哩!看來華山派可能有兩位重要人物身負重傷。”
“華山派的人聽説不錯哩!我立即送藥去吧!”
“不妥,你和華山派不熟,吾去吧!記住,別讓外人入屋,萬一有人進來,你別傷他們,就制住他們的‘麻穴’吧!”
“好!”
甘海收下小袋,立即掠去。
夏史仁面對寂靜的夜色,想起往事,彷若作夢。
卻見二道黑影自右牆角掠入,夏史仁毫不猶豫的立即掠過去,他那迅疾身法立即懾住那兩人。
那兩人立即向後轉及彈掠而去。
夏史仁便在原處張望着。
沒多久,生意上門啦!方才那兩人已經帶着八人疾掠而上,夏史仁一見居中那人可能會先落地,他便疾掠而去。
他沒有判斷錯誤,那位中年人果然領先落她,他乍見亂髮青年如風般掠來,他不屑的立即揮掌劈來。
“砰!”一聲,他已劈上夏史仁的右胸。
不過,他卻啊了一聲,便僵倒在地上。
夏史仁卻若無其事的向右閃去。
只聽“砰!”一聲,他的右肩又捱了一掌,不過,他卻拍上對方之“麻穴”,結果,他沒事,對方卻啊了一聲裁倒在地。
其餘的六人不由大奇。
立即有兩人掠向麻穴受制之人,他們企圖替那兩人解穴,所以,他們一接近那兩人,立即提氣出掌。
那知,夏史仁的手勁特別的重,他們一出掌,根本解不了穴。
他們正欲再出掌,夏史仁已經飄來,而且出掌遙拍而來。
這是夏史仁在情急之下所施展的“長打”,立見那兩人各啊一聲,便似石頭般一直滾向外側。
他們不但被制住“麻穴”,更被震成內傷啦!
哇操!活該,誰叫他們要雞婆呢?
夏史仁一見這招管用,立即繼續“長打”。
“砰!”聲中,那八人完全被擺平啦!
不過,牆外卻已經有二十餘人在探頭瞧着。
夏史仁首次出手,便如此順利,他的信心一生,便開門將那八人挾送到牆外,然後再關門站在院中。
立即有十餘人上前探視那八人之穴道。
卻見一名瘦削中年人站在牆頭道:“你是誰?”
夏史仁擔心會驚動甘欣,他立即揮手道:“去吧!天亮再説!”
“你…放肆!你知道我是誰嗎?”
夏史仁立即揮掌拍去。
他出掌甚疾,掌力又靜悄,那人正欲閃躲,右腰眼已經被拍中,立覺右半邊身子全麻,腹部亦狡疼不已!
他啊了一聲,立即向後倒去。
立即有兩人上前接住他及欲替他解穴。
那知,他的內臟已經受傷,那兩人一出手,不但解不開夏史仁的沉重力道,而且亦震傷那人的內腑。
那人不由悶哼出聲。
遠處那八人亦悶哼連連!
如此一來,立即嚇得其餘之人不敢經舉妄動。
那位中年人當眾出糗又自負內傷,他在羞恨之下,立即喊道:“殺!殺死這小子,給我狠狠的殺呀!”
立即有十五人掠上牆頭。
夏史仁立即以掌疾揮,頻頻“長打”!
“砰…”聲中,那十五人根本尚未接近夏史仁,便被夏史仁的“長打”準確的制住“麻穴”及倒地。
夏史仁再度打開後門送出那十五人。
不久,他正欲關門,遠處已經有一名黑衣人掠落在街角及沉聲道:“好身手,這批人太不識趣啦!”
夏史仁一見對方雙眼連轉,他心生反感,便逕自關門入內。
黑衣人正在恭維夏史仁,想不到夏史仁卻如此的“不上路”,他在羞窘之下,突然掠過去出掌疾拍不已!
“波…”聲中,十二個腦瓜子已經被拍破。
臨死之慘叫聲及即將挨掌者之驚呼聲、求救聲立即交互連響,那人卻毫不停頓的疾涼猛拍。
遠處倏地傳來一聲:“住手!”立見三名中年人疾掠而來。
黑衣人冷詫一聲,更加速宰人。
那三人急得連連怒吼:“住手!”
奈何黑衣人身手迅速,他們只能乾着急。
他們目送自己之弟兄挨掌,立即聯袂撲向黑衣人。
黑衣人冷哼一聲,喝句:“上!”立即向後疾退。
立即有六名中年人自對面民宅之牆內掠出。
那三人乍見此六人,立即駭然止步。
那三人卻絲毫不停頓的上前撲殺。
不出八招,便有一人被削斷右臂,那人剛慘叫出聲,另外兩人便各自中掌踉蹌連退着了。
倏聽一聲厲喝道:“住手!”
黑衣人一抬頭,便陰聲道:“獨眼龍,你想來送死?”
遠處立即傳來:“啊!是你!”
“砰”一聲,那人來得快,去得更快!
那三名中年人絕望的立即各自碎天靈而亡。
因為,眼前這兩人乃是“整人專家”邙山六鬼,任何人若落入他們的手中,簡直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所以,這三人才會自行了斷。
黑衣人冷冷一哼,道:“封鎖此屋,擅入者死!”
“是!”
邙山六鬼立即分別掠回去。
不出半個時辰,“甘記茶坊”已經被六百餘人重重包圍住,遠處六十餘丈外則散立着好奇的人羣。
不久,甘海已經掠回人羣,他一觀察,便暗自焦急!
夏史仁卻視若無睹的站在後院中。
那倏青蛇亦有恃無恐的歇息着。
***
天亮了,甘欣尚在運功,夏史仁仍然站在原處。
甘記茶坊的四周卻已經被八百餘人重重包圍住,全華陰城之城民針對此事駭奇交加了哩!
範銅及鹿寬擔心甘欣之安危,更是焦急不已。
可是,他們自知不是這批凶神惡煞之敵,只好乾着急。
甘海思忖再三,便決心走一步險棋。
他早已戴上面具混在人羣中,他一等候到如今,更決心瞧瞧這批黑衣人究竟要採取什麼行動?
終於,有一名青年躍上牆頭喝道:“你是誰?…”
他尚未把話説完,夏史仁便已經以“長打”將他劈落牆外。
他剛啊了一聲,便聽一陣“轟隆!”連響。
甘記茶坊四周之圍牆便全部被劈倒。
甘欣悚然收功,便由窗口瞧見遠處之黑衣人人羣,她的神情一悚,立即匆匆的套上勁裝及戴上面具。
夏史仁已聽見她的動作,他便放心的凝立着。
那名為首的黑衣人原本以為夏史仁會憤怒的撲來,那知夏史仁卻仍然凝立不動,他不由更加的悚戒着。
他從昨晚到方才一直在默察夏史仁的呼吸,那知,夏史仁的呼吸居然細若絲絮,悠長綿綿,根本和外表無法相比。
他不由更加的戒懼啦!
在黑衣人右側之五旬大漢卻低聲道:“史兄,探探底吧!”
“嗯!”
五旬大漢立即沉聲道:“邙山六鬼,上!”
邙山六鬼齊聲厲嘯一聲,便揮刀疾撲向夏史仁。
他們一掠出,夏史仁立即開始“長打”,他們畢竟不是泛泛之輩,只見他們身子連翻,立即避開第一輪“長打”!
夏史仁立即加速揮拍雙掌。
“砰!”一聲,五鬼終於被拍中右腰眼倒飛而去。
甘海站在遠處民牆上瞧到此處,他立即喊道:“放手殺!”
説着,他已倒掠而去。
夏史仁一聽見甘海之嗓音,立即放手猛拍。
他方才為了遵守甘海之吩咐,所以,他只攻向六鬼之“麻穴”,因此,六鬼得以從容的加以閃避。
他此番放手一攻,便一口氣猛攻向大鬼。
“轟!”一聲,大鬼便慘叫半聲。
他的身子便似汽球般爆散而去。
血肉紛飛!
恐怖!恐怖!
另外四鬼嚇得身子立即一頓。
夏史仁卻不客氣的猛攻向二鬼。
“轟!”一聲,二鬼又血肉紛飛啦!
另外三人嚇得疾逃而去。
夏史仁便收掌凝立不語。
五旬大漢傳音道:“史兄,你是否已經瞧出此人之來歷?”
黑衣人搖頭不語。
“史兄,可否容小弟一試?”
“請!”
五旬大漢立即緩步行去。
他的全身衣衫似灌風般鼓脹不已!
他所踏過之地面,立即凹下分餘深。
兩排清晰之足痕立即引起夏史仁的注目,卻聽:“阿仁,我是阿欣,免驚,你只要施展嶽嶽掌法,必可自保。”
夏史仁心中一安,便望向對方之雙眼。
這是甘海所傳授之秘訣,因為,“眼為心之神”,任何人想幹什麼事,他的眼神一定會先表示出異樣。
果見五旬大漢雙眼寒芒一閃,便騰身撲來。
卻見他的身子似螺絲般疾旋,雙臂筆直前伸,雙掌卻合什,而且將十指指尖遙對向夏史仁。
這正是“十字門”的看家本領“摧枯震朽”,站在遠處觀看之江湖人物,立即開始擔心夏史仁的安危。
卻見夏史仁雙腳一陣亂踏,雙手亦胡臂亂拍。
立即有不少人暗暗嘆息。
他們是在嘆息夏史仁“英年早逝”矣!
卻聽“轟!”一聲,五旬大漢已經化為碎肉,血液漫天濺灑而出,映着朝陽,形成一朵“血花”哩!
遠處立即有人脱口喝道:“好功夫!”
黑衣人駭懼之下,突然轉身向後一指,喝道:“殺!”
這招叫做“以進為退”。
亦叫做“專挑軟柿子吃”!
更叫做“死要面子”。
那八百餘人正在擔心頂頭上司會命令他們去送死,此時一見上司命令他們向後撲殺,他們立即明白啦!
他們齊聲喊殺,立即撲去。
遠處圍觀之人乍見此變,立即紛紛逃去。
那羣黑衣人追蹤一陣子,立即不見人影。
夏史仁怔道:“哇操!那有這一套?不要臉!”
右耳倏聽:“阿仁,請入房。”
夏史仁立即掠入甘欣的房中。
甘欣卸下面具,低聲道:“阿仁,家祖呢?”
“他昨晚赴華山派送兩粒龍虎丸。”
“那來的龍虎丸?”
“放在我那套衣袋中,老爺子判斷是華山派有重要人物負傷,所以,他立即趕往華山派送藥。”
“原來如此,家祖可能會搬家,你回房收拾衣衫吧!”
夏史仁立即應是回房。
他將三套內外衣褲包妥,便入廳坐妥。
卻見範銅匆匆的奔到大門口,立即東張西望。
夏史仁便好心的走到廳口喊道:“請坐!”
範銅嚇得喊句:“安娘喂呀!”立即逃走。
夏史仁不由一怔!
卻聽甘欣低聲道:“別理他,請入房。”
夏史仁立即步入甘欣的房中。
卻見甘欣遞出一個小袋道:“你先收下這些銀子。”
“我…我…”
“收下吧!我另有話要説。”
“好!算我向你借吧!”
“好吧!”
夏史仁便將小袋收入口袋中。
甘欣低聲道:“那批人可能尚在四周監視,家祖才會至今未回,我打算先以靜制動,如何?”
“你拿主意吧!我不懂哩!”
“你餓不餓?”
“不餓!”
“好!我方才被迫中途收功,委實可惜,我打算繼續運功,煩你替我注意四周之動靜,好嗎?”
夏史仁立即點頭及步到窗旁。
甘欣立即又上榻調息。
不久,鹿寬在大門口張望,夏史仁立即躍出窗外及瞪他一眼,嚇得鹿寬心慌意亂,險些當場“尿尿”!
夏史仁忖道:“哇操!我當真如此恐怖嗎?”
他一回房,便湊到銅鏡前瞧着。
他目睹滿頭亂髮,不由暗自苦笑的以手梳理它們。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一位青年停在大門口,便默然不語。
夏史仁便走到對方身前丈餘外,默默望向對方。
對方立即陪笑道:“在下想品茗,方便嗎?”
“不方便!”
“這…兄台是此坊主人?”
“不是!”
“在下姓何,名叫逢春,請問兄台尊姓大名?”
“無可奉告,請吧!”
“兄台既然不是此坊主人,豈可擅自逐客?”
夏史仁一翻掌,立即一拍。
那人慾閃不及,當場便被拍倒在街上,立聽他喊道:“打人啦!有暴徒在此地打人啦!
快找差爺來呀!”
夏史仁不由措手無策。
右耳倏聽:“阿仁,別埋他,他一定是對方之手下。”
夏史仁便掠入房中道:“抱歉,又吵醒你啦!”
“是我太沉不住氣。”
説着,她立即又吸氣運功。
夏史仁一聽那青年仍然在喊叫,他便坐在廳口不語。
不久,五位差爺匆匆來到青年身邊,立聽青年叫道:“差爺,您速去緝拿那名暴徒,他昨晚暗殺了不少人哩!”
夏史仁怔道:“哇操!差爺真的來了,怎麼辦?”
卻見甘欣入廳低聲道:“阿仁,這五名差爺一定是被那些人所脅迫而來,你還是暫時離開吧!”
“可是,你…”
“我自有説詞,你先上山去避避,入夜再返回此地吧!”
夏史仁一見五名差爺已經步入大門,他便匆匆向後掠去。
立聽差爺喝道:“站住,那裏逃!”
夏史仁疾掠出後院,便匆匆沿街而行。
沿途之中,果然看見有不少的黑衣人在冷眼瞧他,他的心中有數,便匆匆的出城及行向山上。
不久,他便發現有六名黑衣人在遠處跟來。
他一彈身,便疾掠向山上。
“唰!”一聲,他已經掠出四十餘丈遠。
此時,左側林中一株槐樹之枝椏間並立着那位黑衣人及一位俊逸青年,二人乍見夏史仁之身法,不由面現駭色。
“二公子,此子若無法收伏,非儘早除去不可。”
“嘿嘿!放心,他逃不出本公子的掌心,你不妨如此安排。”
立見他傳音低述着。
不久,黑衣人已經匆匆下山。
俊逸青年喃喃自語道:“小子,若讓你接近義母,本公子還能混嗎?”
他陰陰一笑,便盤坐在枝椏間。
此時的甘欣剛打發走五位差爺,立聽後院有六人掠入,她匆匆戴上面具,便直接掠入後院。
那六名黑衣人立即一字排開的停在她的身前。
倏聽遠處傳來一陣厲嘯,立見四周民宅內掠出一大羣黑衣人,甘欣柳眉一皺,立即打算突圍。
卻聽右側傳出“砰砰!”二聲,二位黑衣人已經慘叫飛去。
立見一位灰袍中年人疾速的撲攻附近之人。
甘欣一見來人是爺爺所易容,她的心中一安,便疾攻向那六人。
她雖然尚未完全吸收“鴛鴛蘭”的精華,她卻自知功力至少增加兩倍,所以,她大膽的疾攻而去。
她一出手,便是“嶽嶽掌法”,那六名黑衣人剛散開,便有一人吐血飛出,另外一人則捂腹倒滾而去。
她的士氣立振。
她痛下殺手啦!
她剛又攻出三式,那四人便分別吐血飛出。
不過,立即有八十餘人揮劍疾攻而來。
她悍然無懼的反覆施展那三招拒敵。
詭異的招式配合充沛的功力,立即似虎入羊羣般撕殺着,喊叫聲音立即一聲比一聲響亮。
血肉紛飛。
殺聲震天。
一批批的黑衣人前仆後繼的湧來。
甘海及甘欣雖然只有半里之隔,卻無法會合。
顯然,對方決定以他們為人質逼迫夏史仁就範。
雙方激戰一個多時辰之後,後院已經是血河成渠啦!
屍體更是堆成一道道的屍牆。
甘海雖然功力精湛,畢竟是年邁,他已經漸採守勢。
甘欣卻越殺越有勁,她大開殺戒啦!
又過了半個時辰,倏聽一聲朗嘯,立聽朗喝道:“華山羣英全,威震四八荒!”
想當年,華山派在全盛時期,不但人材代出,而且派中弟子多達二千餘人,當時便以這句口號響遍天下。
如今,華山派漸走下坡,卻仍然打着這句口號。
那位黑衣老者一直在遠處屋頂督戰,他一見到華山派掌門人親率三百餘名高手掠來,他立即喝道:“退!”
甘記茶坊之人迅即撤退。
甘欣心有不甘的又追殺三人,立聽甘海沉聲道:“走!”
甘欣便跟着甘海返房。
“爺爺,阿仁先走了!”
“我知道,他可能尚在太白山,咱們先上華山吧!”
“為何不去太白山呢?”
“阿仁一定尚遭人跟蹤,咱們別湊熱鬧。”
“可是,我約他今晚在此地見面呀!”
“咱們今晚再來吧!”
“是!”
他們提着包袱一掠入後院,便瞧見華山派掌門人石敬義及三百餘人正從遠處疾掠而來,他們便疾掠而去。
甘海便傳音道:“銘謝石兄義助,小弟暫至貴派打擾矣!”
石敬義道句:“歡迎!”立即一揚右臂。
華山派弟子立即自動讓道。
石敬義便陪甘海及甘欣先行掠去。
華山派弟子立即尾隨跟去。
不出盞茶時間,那位黑衣老者率領三百餘人掠入後院,他一揮手,立即有五十餘人掠入房中搜索着。
另外之人則迅速的掩埋屍體及救助傷患。
不久,一名青年已經捧着玉盒前來道:“史老,此盆泛香,頗為可疑,偏勞你老人家仔細監定一下!”
黑衣老者托住盆底一瞧,立即點頭道:“此盆出自春秋戰國時期,這排字便是當時的甲骨文字,再搜!”
立即又有六十餘人入屋搜索。
黑衣人立即掀蓋仔細瞧着。
此盆雖然曾經被沖洗過,它所孕含之清香卻仍然留存不少,黑衣老者嗅視不久,不由面現妒色。
不久,那羣人紛紛回報沒啥可疑之物。
“燒!”
沒多久,黑衣老者已經率眾而去。
烈火卻四面八方沖天燃燒。
左鄰右舍全遭池魚之殃,紛紛閃避不已!
所幸城民紛紛提水前來救火,方始阻止火勢蔓延。
儘管如此,甘記茶坊那一帶的八家民宅卻已經付之一炬。
現場便傳出一陣陣哭聲及咒罵聲。
範銅及鹿寬立即變成苦瓜臉。
不過,兩人一失去競爭對象,反而敵意消失。
兩人便相約去共嘗失戀的“香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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