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於聲明一件事,我沒有在那個晚上,在黑麗朋友的那間乾淨的閨房裏做那件我很想做的事。房間裏的電話鈴突然就響了,我們雖然沒接電話,但都過勁了。黑麗作為處女走進這個房間,出門時也沒有變化。
但是我在地點相同的另一個晚上,和黑麗做了這件事。最仔細的讀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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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在乎我們選的是哪個晚上,就像黑麗不在乎我的?頂一樣。
的確是這樣,最重要的是做了還是沒做,這差別是我從前無法料想的。除了我老婆,儘管我那麼不喜歡她,黑麗是我第二個有身體關係的女人。我並不感到悲哀,有第二個就比沒有第二個強。在黑麗之前,我曾經和一個女人有過一段感情,全部的表達方式都是寫信。我們只見過一面,我擁抱了她。她告訴我這就是結尾,然後她跟另一個男人結婚了。那以後好多年我總是突然就回憶起我擁抱她身體時的感覺,卻從沒再想看她寫給我的信。
我有點茫然,不知道該怎樣把那個晚上描寫一下。如果讓我坦白地説,而且只説最主要的感受,那我只能説,我懷疑黑麗不是處女。
這可能是如今大家都不喜歡坦白的原因,坦白,太不近人情,太殘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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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不妨把我下面要説的當成私下裏才説的活,當成我一個人自語時才肯説的話。面對自己時,或者面對你最好的朋友時,你不也是什麼話都説嘛!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有太多地方跟我想象的不同。黑麗有點,怎麼説呢,放得很開。假如她是處女,那麼我就得相信處女都受過這方面的專門訓練,或者她們集體看過三級片兒什麼的。她那麼有經驗,好像我比她年輕二十歲。她很快就把我調動成一個每寸皮膚都在燃燒的狂人,可惜我卻實踐得十分拙劣。我就像一個搞理論的人,看過無數有關踢足球的書,但一次也沒踢過。我忘記了照顧別人,一個人跑到了前頭。
我看着她難過失望的眼神,想起她對這事的高標準,心裏恨死自己。我忘了她是不是處女這回事,最後剩下的只有一個念頭,我得讓她快樂。然後我做的事,應該是我餘生中的最後一次,不是我不喜歡,而是我擔心再也做不到了。
我至今不知道當時是什麼支撐我,我真的像狂人那樣,像黑麗期望的那樣,再次振奮,用盡了全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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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把她帶到了所謂的天堂。那以後,我躺在牀上,差一點被自己的汗水淹死。我想,我身體裏的水分都變成汗了,明天我將枯瘦一萬倍。
這個夜晚的最後一幕,是黑麗不再有責備我的眼神。看見她滿意地躺在牀上,就覺得出多少汗都是值得的,黑麗作為處女或者作為女人,在我的眼裏變得至高無上。
愛情不是為了自己快樂。
也從不把自身放在心上。
它是為了別人犧牲安樂。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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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的絕望中建造一座天堂。
僅以這幾句抄來的詩紀念與黑麗小姐共同度過的所有類似的晚上。對我而言,那時間和愛有關。我抄人家的詩是因為自己不會更好地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