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白志剛住院以後,老關就一直想收拾陳金髮,只是沒得到白昌星的首肯不敢擅自行動。不過他心裏很清楚,收拾陳金髮是遲早的事。果不其然,白志剛出院的第二天,白昌星就告訴老關,這幾天不用管他,該幹啥幹啥去吧。老關早就憋着一股勁,他與黑道接觸得多,深知陳金髮的所作所為。
陳金髮以通達集團為依託,糾集網羅社會上一些劣跡斑斑兇狠殘忍之徒作為打手,傷害無辜,巧取豪奪,暴斂錢財,由於通過各種手段向政界滲透,不僅建立起一張強大的關係網,獲得多方的庇護,而且各種合法的外衣如同盔甲一樣罩住了陳金髮罪惡的軀體。
陳金髮手下最難對付的就是不離左右的四大保鏢,黑道上都叫他們“四大金剛”。這“四大金剛”不僅身懷上乘功夫,而且心狠手辣,要想收拾陳金髮,必須先對付這“四大金剛”。
老關畢竟是特種兵出身,又當了十幾年特警,還蹲了幾年監獄,他早就看着那“四大金剛”不順眼了,要是回到十幾年前,自己當特警探長那會兒,哪兒容得下東州城有陳金髮、“四大金剛”這些毒瘤危害社會。
眼下白昌星有話,以血還血,以牙還牙,白志剛折了三根肋骨,也一定讓陳金髮折三根肋骨。在老關眼裏,白昌星的話就是聖旨。
陳金髮秉承範真真的旨意,派“四大金剛”威脅蘇紅袖,沒成想意外地碰上了白志剛,“四大金剛”一不做,二不休,藉機暴打了白志剛,陳金髮得知後,極大地滿足了心裏的征服欲,他早就想替範真真出口惡氣了,沒想到竟送上門來;但是,陳金髮心裏很清楚,白昌星不是好惹的,既然結上樑子了,他囑咐“四大金剛”要處處小心。因此,老關一連幾天沒摸着陳金髮的行蹤。
陳金髮好賭,老關心裏有數,他便一家一家地摸東州的地下賭場,終於摸清了陳金髮有一個情婦,叫小鳳,開了一家洗浴中心,叫浴樂城,位於清朝一條街上,名義上是洗浴中心,其實是東州最大的地下賭場。
老關摸清浴樂城的情況後,天天晚上去浴樂城洗澡,陳金髮有個習慣,喜歡讓按摩小姐按摩,老關便也天天晚上在浴樂城按摩。
經過與按摩小姐攀談,老關了解到陳金髮最喜歡的按摩小姐是五號,名字叫小喬。於是老關找小喬按摩,結果小喬一走進按摩房,老關吃了一驚。原來叫小喬的按摩小姐不是別人,正是曾經在彩歡洗浴中心幹過足療小姐的娃娃。
原來娃娃在老關的授意下,把市建行行長助理牛向南抓了大現以後,並沒有按老關的話做,離開東州,到別的城市去,她只是換了一家洗浴中心。那家洗浴中心不景氣,她就來到浴樂城做按摩小姐。
“娃娃,怎麼是你?”老關吃驚地問。
“關哥,我早就知道是你叫我。”娃娃怯生生地説。
“為什麼?”老關板着臉問。
“這些天你老來按摩,簽單特別大方,姐妹們背後都説你是大款呢!”娃娃低着頭又嬌羞又惶恐地説。
老關見了娃娃渾身一陣燥熱。娃娃的牀上功夫是老關享受過的,自從與娃娃斷了聯繫以後,老關像閃了腰一樣難耐,但是老關不是那種見了女人走不動道的男人。
老關自從脱下警服蹲進大牢後,老婆帶着孩子離開了他,從那兒以後,他就看透了女人,出獄後,老關一直追隨白昌星再也沒有結婚,他對女人的興趣僅限於生理上的發泄。
“娃娃,你好大的膽子,就不怕我捏死你?”老關生冷地説。
“我寧願讓你捏死!憑什麼人家幫了你,你還要捏死人家,人家哪點對不住你了?死鬼,想人家的時候,跟瘋狗似的,不想人家的時候,就跟扔垃圾一樣扔掉人家,你們男人還有沒有人味呀?”娃娃抹着眼淚説。
“少***廢話,我問你,陳金髮是不是經常找你按摩?”老關冷漠地問。
“是,陳老闆就喜歡按摩。”娃娃低聲説。
我問你,陳金髮一般都什麼時候來浴樂城?”老關認真地問。
“不知為什麼,有一陣子沒來了,平時都是星期六星期日連續兩個晚上在這裏。”娃娃一本正經地説。
老關心想,看來陳金髮派“四大金剛”暴打了白志剛以後,怕白老闆報復加了小心啊!
“娃娃,平時陳金髮找你按摩的時候,‘四大金剛’幹什麼?”老關正容地問道。
“你説的是陳老闆的四個保鏢吧?每次陳老闆找我按摩的時候,都是四個保鏢把他抬進貴賓室,然後四個保鏢各自找自己最喜歡的小姐去按摩。”
娃娃這麼一説,老關一陣竊喜,很顯然這是下手的最佳時機。
“娃娃,你是説四個保鏢各自有喜歡的小姐?”老關確認道。
“對呀!”娃娃忽閃着杏目甜甜地回答。
“你和那四個小姐關係怎麼樣?”老關進一步確認道。
“我和其中的兩個姐妹一起租的房子,是好姐妹,另外兩個姐妹關係也不錯。”娃娃已經預感到老關要對陳金髮下手,“關哥,是不是又要讓我幫你忙啊?我好不容易進的浴樂城,這裏的生意好得很,每天不少掙,而且是日結賬,關哥,我可不想離開這裏。”
“什麼***日結賬,日完了可不就得結賬嘛,老子給你結一輩子的賬!娃娃,你聽好了,你只要及時告訴我陳金髮到浴樂城了,然後讓你那四個姐妹纏住“四大金剛”就行了。陳金髮一般喜歡在哪間貴賓室?”
“我一般都在八號貴賓室給他按摩。”娃娃有些緊張地説。
“別怕,娃娃,出不了人命,我只是教訓教訓這個王八蛋,事後我送你去昌山,你會得到在這兒幹一輩子也掙不到的錢。但是,你記住,娃娃,不能走漏一點風聲,包括你那四個姐妹也不能露,耽誤了我的大事我可不饒你,記住了嗎?”老關軟硬兼施地説。
“關哥,人家這心裏怕怕的,那陳老闆可不比牛向南,都説他是東州的黑老大,殺人都不眨眼的。關哥,不幹不行嗎?”娃娃膽怯地説。
“黑老大是他自己封的,他也配。娃娃,你只要按我説的做,保證萬無一失。但是千萬記住,你給他按摩時別忘了給我留門,別鎖上,我進去後你馬上離開浴樂城。”老關謹慎地囑咐道。
“關哥,你要是能帶上我遠走高飛該多好!人家離開彩歡洗浴中心後也不敢跟你聯繫,你知道人家心裏有多想你!”娃娃動情地説。
“你在這兒天天日結賬,還能想我?”老關不屑地問。
“人家日結賬怎麼了?人家也是為了生存。我從小就失去了爸爸媽媽,是跟奶奶一起長大的,為了生計才到城裏打工的,先當洗頭妹,後來做足療小姐,現在於特業,無非是為了生存,如今奶奶年老多病,我想多掙點錢讓奶奶過得好一點有什麼不對?”娃娃眼裏淚花閃爍地説。
老關聽了心裏一時動了側隱之心,他一把拽過娃娃摟在懷裏。
“關哥,你説我為什麼生來就命賤?而有的女人生來就高貴?關哥,你知道嗎?我多想就這樣永遠擁抱着你不要分開,直到時光將我們化作一塊石頭。”
娃娃温柔得像一束綻開在陽光下的花朵,光滑的皮膚、温柔的身體,永遠是豐盈潮濕的慾望,讓老關身體中像一艘潛艇一樣潛伏着的衝動一下子躍出了海面。
老關再也抑制不住,激情從毛髮裏、細胞裏、血液裏、靈魂裏奔湧出來,像雪崩一樣把娃娃埋在身下。娃娃繾綣温柔得像一條小河,老關像小河裏的一條小魚,盡情地遨遊。
老關摟着娃娃的身體,就彷彿把雙手伸進了滑潤温熱的溪水中,這種温熱充滿了誘惑,讓老關的慾望洶湧澎湃地翻騰起來,有一種被掠奪的快感像春雷一樣陣陣滾過。爾後他疲倦地像一具風乾的屍體。
突然有人敲門。老關像詐屍一樣一躍而起。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喊道:“小喬,陳老闆來了,讓你去呢!”
娃娃一聽也一骨碌下了牀,驚慌失措地問:“關哥,怎麼辦?”
老關萬萬沒有想到竟然與陳金髮撞上了,“娃娃,別慌,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咱們一不做,二不休,按計劃行事,你先去應付着,只要那‘四大金剛’進了按摩房我就動手!”
“關哥,是不是太倉促了,我的東西還沒收拾呢!”娃娃猶豫着説。
“你那點破東西值幾個錢!這件事成了你得到的錢夠你花一輩子的。”老關催促道。
“那好,關哥,外面有什麼情況我用手機給你發短信。”
“那好,快去吧!”
娃娃走後,老關關上門重新躺在牀上靜了靜心,陳金髮來得突然,老關也不免有些緊張,但是老關畢竟身經百戰,他很快就平靜下來。他從牀上一躍而起,伸了個懶腰,心裏暗罵:“孃的,該他小子倒黴,讓我趕上了!”
老關輕輕推開門,順着門縫往外瞧,發現刀疤臉摟着一個小姐進了隔壁的按摩房,老關沒動,他今天的主要目標是陳金髮。正所謂打蛇先打七寸,擒賊先擒王。
老關正觀察着,短信響了,老關連忙從浴衣口袋裏掏出手機,卻不是娃娃發來的,而是一條倒賣黑槍贓車的垃圾短信,老關有些按捺不住,關上門在按摩房不停地踱步。
很快短信提示音又響了,老關迫不及待地打開手機查看短信,果然是娃娃發的:“關哥,他喝多了,睡得像死豬,可以動手了。”
老關心頭一喜,悄悄溜出按摩房。老關並沒有直接去八號貴賓室,而是故意上休息大廳遛了一圈,然後,要了一瓶礦泉水,一邊喝一邊溜進了洗手間,從洗手間又溜出來,避開服務生,不慌不忙地走到八號貴賓室門前,然後四下望了望,沒人,他一扣門把手果然開了,老關一閃身進了八號貴賓室。
陳金髮像死豬一樣躺在按摩牀上,娃娃正在用纖纖玉手輕柔地在陳金髮的後背上推拿。屋內的燈光昏暗暖昧,温馨的音樂像水波一樣輕輕地盪漾。
老關像幽靈一樣閃進來。娃娃回頭看了一眼,老關向娃娃擺了擺手,娃娃躡手躡腳地出去了。老關輕輕地鎖上門,手裏拎着自己洗浴時用的毛巾悄然走到按摩牀邊。
也許是後背一直舒緩按摩的一雙嫩手突然停止了的緣故,趴在牀上像死豬一樣打着呼嚕的陳金髮突然停止了呼嚕,哼哼唧唧地問:“小喬,怎麼不推了?”
於是,一雙粗糙的大手在陳金髮的後背推拿起來。陳金髮明顯感覺不對,剛要翻身,就覺得後背有一座山一樣的東西壓下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命令道:“別動,動一動我就擰斷你的脖子!”
陳金髮驚慌地説:“朋友,手下留情,有話好説,有話好説!要錢你説個數!”
“媽的,陳金髮,你覺得你有幾個臭錢就可以冒充老大了?老子今天來不要你的錢也不要你的命,只取你三根肋骨。”
老關話音剛落,左手按住陳金髮的後腦,防止他喊出聲來,右手用力一壓,“咔吧咔吧咔吧”三聲悶響,牀上的陳金髮像被電擊了一般疼痛得一陣抽動,當時就昏死過去。
老關熟練地處理了一下現場,冷哼了一聲,側耳聽聽門外的動靜,輕輕開開門,閃身走出八號貴賓室。
本來老關計劃也取“四大金剛”每人三根肋骨,但由於陳金髮等人來得突然,“四大金剛”的情況不明,老關沒有貿然行事,他迅速穿好衣服,結了賬,大步走出浴樂城。
剛打開車門,躲在牆根的娃娃跑了過來,二話沒説打開車門就鑽了進去。老關沒説話,坐在車裏關上門,點了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冷漠地説:“娃娃,東州你不能呆了,想活就走得遠遠的,我送你去昌山吧。”
老關説完,給車打着火一踩油門,奔馳車緩緩離開浴樂城。娃娃像一隻受驚的小鳥,蜷縮在車後面,兩眼迷茫,低聲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