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因為聖誕節,丈夫和我飛回馬德里去探望公婆和手足。
過節的日子,總比平日吃得多,家中每一個女子都在喊:“要胖了,又要胖了,怎麼辦,再吃下去難看死了——。”説歸説,吃還是不肯停的。我,當然也不例外。
丈夫聽見我常常叫,就説:“你不要管嘛!愛吃就去吃,吃成個大胖子沒有人來愛你,就由我一個人安心的來愛不是更好!”
我聽見這種説話就討厭,他,幸災樂禍的。
有一年,丈夫去受更深的“深海潛水訓練”,去了十八天,回來説認識了一個女孩子,足足把那個女孩讚了兩整天,最後説了一句:“不知道哪個好福氣的男人把她娶去,噯——。”
我含笑聽着聽着,心裏有了主意,我誠心誠意的跟丈夫講:“如果你那麼讚賞她,又一同出去了好幾次,為什麼放棄她呢?我可以回台灣去住一陣,如果你們好起來了,我就不回來,如果沒好多久就散了,只要你一封電報,我就飛回你身邊來,你説好不好?”
那一次他真正生氣了,説我要放棄他。我也氣了,氣他不明白只要他愛的人,我也可以去愛的道理。
聖誕節了,丈夫居然叫我吃胖吃胖,好獨佔一個大胖子,我覺得他的心態很自私。
就在丈夫鼓勵我做胖子的那幾天,我偷偷買下了一個好胖的陶繪婦人,送給他做禮物。
當他打開盒子看見了名叫PEPA的女人時,我打了一下他的頭,向他喊:“滿意了吧?一個胖太太加一個胖情人。”
後來,包括鄰居的小孩到家裏來玩的時候,都知道那是荷西的“情人”,是要特別尊敬的,不可以碰破她那胖胖的身軀。因為小孩子知道,這位情人,是我也愛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