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先生想同您談談,先生。”
“真見鬼,他又來了。”馮-阿爾丁不耐煩地説道。
奈頓審慎地一聲不響。
百萬富翁站了起來,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你看到今天早晨那些該死的報紙了嗎?”
“只是粗略地溜了一眼。”
“難道還不讓我和我那可憐的孩子享受享受寧靜嗎?”
“可惜先生,看來還不。”
百萬富翁又坐了下來用手摸着前額。“要是我根本不去找那個比利時老頭來破這個案,那麼我可能就會輕鬆多了。”
“那麼説,讓您的女婿逍遙法外,您就舒服了?”
馮-阿爾丁嘆了口氣。
“我想同他單獨算賬。現在,看在上帝的面上,讓波洛上來。”
波洛舉止瀟灑地走進屋來。他並沒有介意百萬富翁冷冰冰的問候,仍然興致勃勃地談天説地。他聲稱,他到倫敦來是想請教一位醫生。他説出了這位醫生的名字。
“不是,不是戰時負的傷……是我當警察時受到的教訓。是一個下流坯給我留下的子彈。”
他摸着自己的肩部,戲劇性地聳了聳肩膀。
“您又見到了格蕾小姐,是嗎?”他以好奇的目光看着秘書。
“是的,見過一兩次。”奈頓承認道。
他的臉上現出赧愧之色,馮-阿爾丁奇怪地叫道:
“有意思,奇怪,你一點也沒對我説過,奈頓。”
“我不相信您會對此感興趣,先生。”
“那位女士確實很可愛。”馮-阿爾丁説道。
“她在瑪麗麥德村又對自己約束起來,這太可惜啦。”波洛説道。
“她真不錯,”奈頓似乎很激動地説,“很少有人會象她那樣,以那樣一種方式服侍一位有病的老婦。”
“這我可沒話説了。”波洛説,眨了眨眼睛。“但是我並不認為那是令人遺憾的。現在我們言歸正傳。請您對我説的話不必驚慌,我們現在假定,德里克-凱特林雖説是那種情況,並沒有殺死自己的妻子。”
“您簡直是在開玩笑,波洛?”馮-阿爾丁大叫道。
“這我不知道。有點古怪是真的,但説我瘋了,那就説得有些過分。現在又有一種新情況,説明伯爵是兇手。至少我現在成功地拆穿了伯爵的‘不在現場’這一謊言。”
“您是怎麼弄清的?”
波洛謙遜地聳了一下肩膀。“我有一種小小的辦法,但決不是在耍魔術。”
“寶石是在他那裏找到的,”馮-阿爾丁説道,“但可惜是贗品。”
“非常明顯,除了寶石之外,他沒有其它理由去作案,是嗎?但您只看到了問題的一面,馮-阿爾丁先生。可能在他之前已經有人把寶石偷走了。”
“這完全是新見解。”奈頓叫道。
“您真會相信這種荒唐的説法?”百萬富翁問道。
“這需要證明,當然暫時還不能證明。這只是一種可能性。但不管怎樣,應該調查一下,這種可能性是否存在。您應該同我一道再去一趟利維埃拉,來一個實地調查。”
“您認為我也必須同去?”
“我相信,您也有興趣為弄清真相而努力。”
由於波洛感到自己的話對百萬富翁沒起作用,所以他在自己的話里加了一些責怪的成分。
“您説得對,波洛先生。我們什麼時候起程?”
“最近幾天您可很忙,有很多樁交易要做。”奈頓插話道。
但是百萬富翁已經打定了主意。
“我相信,這筆交易完全要用另外一種方式做了。”他説,“好,説妥了,波洛,明天就走,乘那一次車?”
“我認為,最好還是乘‘藍色特快’。”波洛笑着説。